這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蕭洛手上那個瓷瓶上。
旁邊的郎官不禁開口詢問道：“九殿下，不知，您這是何物？”
蕭洛順手就將那瓶塞開啟，這天牢之地，即便是白天，也是昏暗，需要點火以照亮，火光映照之下，那瓷瓶口，湧出一層黑氣，但是空氣中卻聞不到絲毫氣味。
饒是那些配合審訊的官員，也都是有些見識，能夠這東西一看就不是什麼簡單玩意，只怕沾染上，那就是能要人性命的東西。
蕭洛看到原本站在自己身側的那些郎官都不由得退開了好幾步，他淡然一笑，“你們這是怎麼了？”
“殿下手中之物，甚是奇特，我等……”
“怎麼，怕靠近一點，然後就把性命交代在這兒了？”
“不……不是。”這些人連連說道。
“放心，這東西只要身上沒傷口，就算是淋在你身上，也不會傷及分毫，不過……”蕭洛故意頓了一下，然後看向那些死士，“只是這東西，若是滴在破損的傷口上，那麼，就會迅速侵入體內，當然，發作不會很快，一開始，滲入血液，會讓人躁動，逐漸就會開始腐蝕筋骨、經脈、最後五臟六腑，一點點被侵蝕，但是，此物有一妙用，只有當心脈徹底被侵蝕，才會了斷生機，在此之前，整個過程，承受此藥的人的意識清醒，性命無憂。”
眾人聽完蕭洛這描述，心中已經，這不就是在告訴受刑之人，只要心脈還在，就不會死，前面所有的過程都會被清楚的感受到，這……
就在這時，一個死士突然開口，怒斥道：“你簡直就是魔鬼。”
蕭洛聽到這人開口說話，“還以為你們都啞巴了呢，除了那天晚上，擒住你們所有人的時候，有一個傢伙告訴我，休想從你們口中得到一句有用的話，折騰了四五天，也是時候該換一換了。”
而後，蕭洛對著旁邊的郎官說道：“既然他開口了，那就讓他先試試吧。”
“是。”當即，那些郎官就去將那個死士提了出來。
“殿下，可是要在他身上劃一道傷口出來？”
“他們的腳筋不是都被挑斷了，這不就是現成的傷口，何必再多此一舉。”蕭洛徑直走過去。
那死士雙眼睜大，“你殺了我吧。”
“你覺得我會痛快讓你們死，你們對我出手，就應該要承擔今日的後果，你們聽命行事取我性命，只可惜，你們實力有限，你們覺得我為魚肉，任你們宰割，那現在呢，只不過換過來，我為刀俎，你們為魚肉罷了，要想痛快，很簡單，把所有你們知道的事情全部都給我，我保證你們一點痛苦都沒有，不然，前面那些你們也看到了，我很有耐心的，你們這麼多人，總是可以慢慢來的，至於我的法子，你們也可以慢慢嘗試，放心，我保證讓你們能保持新鮮，只是這新鮮的代價，可不簡單。”
這死士，整個人呆滯的看著蕭洛，回頭看著身後那些被掌控住的同伴。
“你不需要看他們，我保證，你們在這兒，沒人能救得了你們，也沒有人能夠讓你們一死了之。”蕭洛說話間，便開始動手，以內力調動，瓷瓶中，一滴被黑霧籠罩的東西，直接打入那死士腳上傷口處。
這死士頃刻間就感覺到自己雙腿開始變得不對勁，周身流動的血液也格外不同，宛若一隻惡鬼進入他的身體，在吞噬他……
旁邊的看到眼前這受刑的死士，瞳孔睜大，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就好像能夠以肉眼看到，這人身體被侵蝕的過程似的，即便是他們這些人對酷刑見慣了，一時半會兒也有些承受不住。
“我說……你，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求……求你給我個痛快。”
蕭洛當即就是一個劍指點在這死士心口穴位上，“我現在以劍氣真力壓制藥性的發作，你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把你知道的，全部都交代清楚。”蕭洛轉頭看向旁邊的人，“你們還站著作甚，去做準備。”
“是。”
這死士猶如是懸浮著，根本沒有著力點，他對著蕭洛說道：“我是二皇子的人，這次奉命，殺你……”
蕭洛一臉淡定，“繼續，我要知道的，是你做過的所有事。”
這死士當然也清楚，便一五一十的將所有，全部都告知了蕭洛。
蕭洛看到那份簽字畫押的供詞，“還不錯。”隨即他對著那邊的那些死士，說道：“現在，你們還要繼續嘴硬嗎？”
在蕭洛眼前這個死士，眼中只有求死之心，“你答應我的，只要說了，你就給我個痛快。”
“當然，我自然不會食言。”只見，在先頭蕭洛點穴的位置，一道劍氣衝破，頃刻間，那人就已經身死。
這些死士，雖然是嘴硬，但是到了這一刻，只要有一道口子撕開，下面所有人就都瞞不住了。
正好五日的時間，蕭洛拿到了數百份供詞，雖然裡面有許多重疊的部分，但是這些人都是蕭鸞和蕭承手下的精銳死士，又怎麼可能只有那些呢，這裡頭涉及的種種，簡直就是令人瞠目。
這些年，蕭鸞和蕭承手中勢力的擴.張，暗殺朝臣，藏汙納垢，以權謀私，他們這些人知道的還真不少。
蕭洛拿著那些證詞，“這些天有勞你們了，放心，事情結束之後，你們這份賞賜絕對不會少，但是，接下來，事情還未結束之前，還需要讓他們在這天牢看押著，天牢守衛，就需要你們多多留心了。”
“是，殿下放心呢。”
等到蕭洛離開之後，那些陪同審訊的刑部官員以及這些天牢的郎官，都是還未從剛才種種之中緩過神來，前有蕭洛那般非同尋常的刑罰，後面又有這些人開口後，聽到的事情。
那些刑部的官員，他們並沒有摻和那裡頭的事情，但願這一次事情，不要波及到他們才好，但此刻，他們還是在刑部辦事，自然是要將今日這邊的結果，去上報。
一日之間，蕭洛拿到數百份口供證詞的訊息，就像是風雪侵襲，整個皇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年，已然是徹徹底底的不能安穩渡過了。
次日，朝堂上。
昨夜蕭明淵就收到了蕭洛送進宮的那一摞證詞。
此刻，朝堂上群臣都是畏畏縮縮，雖然都知道蕭洛拿到了證詞，可是，他們到底還有很多人並非是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手底的親信，證詞之中或許並沒有將自己牽扯進去，這簡直聞所未聞，竟然真的有人能夠讓死士開口，這蕭洛太可怕。
蕭明淵直接將手中那厚厚的一摞證詞，盡數朝著蕭鸞和蕭承砸過去，數百份證詞，一下子就散落滿地，“你們可真是不錯，看來，朕手下的情報網還是不夠啊，對你們的瞭解，可真是太少了。”
蕭鸞和蕭承當即跪下，這下，金鑾殿中文武百官全部都一起跪下，唯有蕭洛一人，站在殿中。
“天牢之中，那些天牢守衛，郎官，還有父皇派遣在天牢的禁軍，那都是父皇的人，這些證詞的真偽，也就一目瞭然了，父皇，既如此，您也該有一個決斷了。”
蕭明淵對上蕭洛的眼睛，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蕭鸞和蕭承已無迴旋餘地。
張岫和柳朔也是無可奈何。
一局，他們輸，那就是滿盤皆輸。
蕭明淵看著殿中跪著的文武百官，現在可以確定沒有半分沾染這些證詞之中事情的，就是在這之前已經整頓過的吏部和戶部，其他，但凡只要是和張岫和柳朔有所牽連，那就是誰都沒法擺脫。
一夕之間，朝野上下，整個天翻地覆。
……
後宮，鳳儀宮。
一個宦官匆匆忙忙跑了進來，踉蹌著，直接摔到在地，“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全部都被廢黜身份，貶為庶人，押入天牢，今後無旨不得出，丞相大人和柳大元帥，手中權力盡數收回，從今日起，自上而下，徹查，整頓朝綱。”
“皇上……皇上將這些全權交給九殿下去辦，現在，外頭所有人都再說，皇上此意明朗，是廢太子改立九殿下為太子。”
聽完這番話的張皇后和柳貴妃，兩人都是虛軟的坐在那座椅上，這樁事，已是回天乏術。
這時候，外頭一個小宮女跑了進來，顫顫巍巍的說道：“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皇上身邊的孫公公來了。”
孫公公走了進來，看到那邊坐著的二人，已然面無血色，無疑，朝堂之上的噩耗早已傳入這二人的耳中。
“傳皇上口諭，皇后張氏、貴妃柳氏，各自禁足宮中，非死不得出。”
傳完話的孫公公也未在此逗留，只是命人將柳貴妃帶回她的昭華宮，鳳儀宮也好，昭華宮也罷，宮門落鎖，從此，裡頭的人，再也沒法出來。
原本，這年節之中，最是一年喜慶之時，只可惜，這次是徹底的沉淪。
但，新歲來臨，一切都是煥然一新，從前的汙垢都被清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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