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次日。
對於昨夜所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段無足輕重的小插曲，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影響。
此後，蕭洛順利的抵達江州城，對於此行而來，需要做的事情，本就是計劃的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有任何多餘的C作。
至於，在他們之前先一步來的那些人，自然也是先做好了一份調查。
在他們抵達江州城料理這事兒的第三日，便把事情都料理妥當，隨後轉道回京。
江州城，城門口。
江南商會的那些人，站在那兒，望著蕭洛一行之人離開，商會會長蔡桐搖頭長嘆一口氣。
旁邊站著的一個商會要員，低沉著聲音，說道：“會長，這件事算是有了一個結果，先前定王與九殿下所允諾的那些也是得到了，會長似乎還是有些沉重？是覺得這件事不算圓滿？”
蔡桐搖了搖頭，道：“這件事能以這樣的結果收尾，雖然咱們做切割，確實損失了不少，但是，總歸算是保全下來了，這九殿下全然就是一個意外，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存在，什麼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與如今的九殿下相比，已然有了斷層差距。”
“斷層差距？”在旁的商會要員都是有些詫異，“會長，這還不至於吧，咱們和太子殿下這一步是出現了差漏，可是，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在朝堂上，這些年到底是根深蒂固的，九殿下是才介入此局，怎麼可能就有了斷層的差距？會長的判斷是因為九殿下背後有定王？”
“定王，確實是一個讓人看不到邊際的存在。”
這些商會要員都是清楚，他們也算是訊息靈通，可即便是定王真的不插手干涉九殿下介入朝局的事情，但是不插手不等於不教導，有定王在背後做軍師，這天下，誰能算的過……
皇都，宮中，御書房。
蕭明淵與冥澈對坐在一旁所設的茶案前，他看著眼前之人，笑道：“定王這幾日每天都如約而至，出現在朕這兒，與朕喝茶閒話，不知道對於皇都以外的事情，可有了解？”
冥澈淡定喝著茶，回應道：“皇上說笑了，本王又沒有離開皇都，怎會知曉皇都以外的事情呢，難不成皇上覺得本王是神仙，能掐會算，天下之事，算無遺策？”
“若是讓朕憑空的就去相信，這世上有仙佛傳聞，朕並沒有那樣篤信，但朕與你接觸過，就知，這世上的事情，也許遠比想象的要複雜，神仙不神仙，誰知道呢，可定王說的沒錯，至少在這流雲皇朝的天下，你，確實算無遺策。”蕭明淵十分平淡的語氣說著。
“皇上可真是把本王想的太過於神通廣大了。”冥澈笑了笑，繼續說道：“怎麼，皇上是已經有了關於洛洛此行江南省的訊息？”
“難道定王不知道？以定王手下訊息靈通的程度，只怕是比朕還要知道的更快吧。”蕭明淵直截了當的說道。
“哦？”冥澈看著蕭明淵，“不知是怎樣的一個情況，本王很是願意聽皇上說一說呢。”
蕭明淵清然一笑，倒也沒著急言明，反而將話一轉，問道：“其實對於此行的情況，結果從一開始，我們就是都心知肚明，只不過，眼下，朕對於別的事，更有幾分好奇。”
“雖然這天下人都說，皇上當年封我‘定王’的身份，就是告訴天下之人，本王對於這江山天下有定海神針之效，世人也都說，連皇上都對本王禮敬三分，可若論起規矩，本王總歸是臣子的身份，皇上大可以有什麼問什麼，莫非，皇上還擔心，本王會有隱瞞不告訴皇上的？”
“這麼多年與定王相處，也就是從你將蕭洛帶回定王府開始，你才與朕有了這麼頻繁的接觸，算算下來，前面這麼多年加起來，還沒有這數月來的多吧。”蕭明淵打趣著說道：“蕭洛在去江州城的途中，遇到了一波暗殺，將近百人的死士殺手，個個都是高手，據朕的人來報，一路護送的侍衛，都未出手，他一人一劍，除了那個被他刻意留下去給派遣殺手刺殺他的人報信的殺手外，其餘人，轉瞬間，就死於他劍下，一劍封喉，這樣的本事，簡直匪夷所思。”
“殺人而已，很難嗎？”冥澈端起面前那盞茶，喝了一口，不以為意的對蕭明淵說道。
“殺人容易，以一敵百，而且還都是精通刺殺的殺手，可不容易。”
“錯，所謂的困難和容易只是強者和弱者之間的差距，只要實力真正強悍，遠遠凌駕於對手之上，一個和一百個，有區別？”冥澈反問一句。
“定王的話，總是讓朕無法反駁，可定王別忘了，蕭洛只是個普通人，曾經他有多……”
“曾經他怎樣，那是曾經，是所有人都瞎了眼。”
“看來，朕也是那個瞎眼之人。”
“這可是皇上自己要對號入座的，本王可沒有那個意思。”冥澈放下手中的茶盞，“他是這世上天賦最高的人，亦是最耀眼璀璨的人。”
“定王對他的評價真高，看樣子，後續的事情，已然有了結果。”
“皇上與本王有結果，但有些人，是不會看到那一層的。”
蕭明淵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將話一轉，開口詢問道：“定王許他定王妃的身份，帶他回定王府，更是如此看重他，但如今要讓他爭奪這帝王寶座，要讓他以九皇子的身份站出來，定王是不打算永遠陪在他身邊？”
“皇上這話是在試探？”
“定王覺得是，那就是。”
“皇上不會真覺得本王是神仙吧，未來的事情，誰會知道呢，更何況即便真的是神仙，也要受這天地命數的約束，不可能做到隨心所欲。”
“倒是朕想的簡單了。”
冥澈這時站起身來，“今日就到這兒吧，本王就先告辭了。”
蕭明淵沒有說話，只是默然端起茶案上，他那杯茶，細品一口。
立在一旁的孫公公，見狀，便輕聲說道：“皇上，九殿下那邊已經從江州城離開，在回皇都的途中了，那麼回到皇都之後，就意味著九殿下是真的……奴才剛剛聽著定王所說的那些話，意有所指，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那邊……”
“朕知道你想說什麼。”蕭明淵冷沉一語，“從前的蕭洛是最不被看到的那一個，到頭來，他卻是註定要站到那最高位置的一個，曾經加註在他身上的恥辱，等到那一天，他都不會輕易鬆手。”
“皇上，那您……”
“自古以來，成帝王業者，哪個手上不沾血，帝王家，什麼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都只是在成就帝業之後，對外的溢美之詞。”
孫公公也是清楚的，畢竟他這一路是跟隨在皇上身邊，又怎會不知道這些呢，他就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不再多嘴。
蕭明淵隨即從茶案前起身，到那邊的龍案前坐下，批閱今日呈上的那些奏摺。
……
二皇子府。
蕭承聽到他舅舅親口同他說的這個訊息，整個人都是震驚的，“舅舅，你說的是真的，蕭鸞他們派遣的殺手，全部都被解決了，蕭洛那邊順利的抵達江州城，而且如今已在返回皇都的途中了。”
柳朔點頭，“這個訊息是確定了的，自然沒有半點假的。”
“舅舅，蕭鸞既然出手，那必然是派遣的精銳，這樣可以確保萬無一失，難道就是蕭鸞的人損失了，而蕭洛這邊，一點問題都沒有？”
“現在事實就是這樣。”
蕭承思忖著，問道：“舅舅，就父皇那邊派遣跟隨蕭洛前往江州城的那些護衛，雖說都是禁軍之中的好手，可要對付那樣的刺殺，應該還是不能夠吧，是定王的人出手了？”
柳朔搖頭，“定王的人沒有插手，你也知道，這些天，定王每日都會入宮去見皇上，定王府那邊也是沒有任何的人員走動。”
“那有沒有可能是早先就喬裝打扮，已經跟隨在隊伍之中？”
“這也不可能，即便是喬裝打扮，這也等同於定王府在向皇上宣告，定王府已經介入朝局，打破了與皇上之間的約定。”
“這都不是，那他們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據我們的訊息所知，太子派出去的人中，有一個活口回到了皇都，想來，具體的細節，只有那些隨行的人員知道，再然後，就是那個逃回來的活口知道，顯然，事情失敗，即便逃回，也是死路一條。”
“舅舅的意思是指，現在這事兒，就只有父皇的人清楚，再然後就是太子自己。”
“嗯，沒錯。”柳朔沉聲說著，“我和你一樣，都很好奇，他們究竟是怎樣做到的，要想知道具體的情況，就只能多探查一下，這話我著人傳入宮中，告訴貴妃娘娘了，有貴妃娘娘在皇上身邊，或許可以瞭解到一二。”
“舅舅，你說，會不會和蕭洛自身有關？”蕭承不知道為何，腦子裡一下就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柳朔一時間也是沉默了，兩個人相視看著，似乎是彼此心中的某個揣測得到了驗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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