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一出門就打發了季月白去睡覺,美其名曰小孩子正長身體的時候,要早些睡覺,然後拽著司若塵便出去了。
季月白孤零零得被丟在原地,眼神專注地看著他父親同爹爹離去的背影,嘴角掛上淺淺的笑。
沒有人知道他父親等他爹爹等了多久,等得有多絕望。
那五年說是活著,其實不過是行屍走肉,他的眼裡看不到任何人,只有看到自己時才會有一點點的光,因為自己是爹爹留下的唯一的活物。
他爹爹是他父親窮途末路、彈盡糧絕時的一腔孤勇,支撐著他走過了那灰暗的五年。
平陽關之前很多人逃難而去,跑了有半數人,而後朝廷援軍到來,季青臨也及時趕回,他們立刻有了主心骨,不少人又都回來了。
正值中秋,便辦得格外熱鬧,人流如潮,再不將外面那些東西當回事。
長街短巷,燈火葳蕤,聚攏來是一世煙火,攤開來是喧囂人間。
季青臨突然在璀璨燈火中回頭,看向目光一直追尋在他身上的司若塵。
“怎麼了?”
見他突然回頭,司若塵訝異地看向他,人流中他彷彿快要被沖走一般,一下子慌亂起來,焦急地看向季青臨。
季青臨伸手將他拽了回來,狠狠地拉向自己。
“抓住了,別再丟了。”
他聲音低沉,讓司若塵莫名地恍惚。
“不會的,丟不了,即便丟了我也能找回來,我不會讓你有機會丟下我。”司若塵認真地看著他。“你自己說的,過了今夜,你就是我一個人的。”
季青臨一愣,原本是緊緊抱著他,卻被他反抱得更緊。
“我把自己給了你,你就不能做那種始亂終棄的事情,也不能朝三暮四,只能看著我一個人。”
他的臉有些紅,卻每個字都說得格外認真。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不是喜歡過別人,有沒有過別人,之前說的……”
“沒有。”季青臨先他一步,輕輕地開口。
“除了你,沒有過任何人,我喜歡過的人,碰過的人,從來都只有你一個,從前如此,往後更是如此。”
季青臨的話像一根要命的枝條,不斷戳著他的心口,讓他恨不得把心剖出來給他,俯首稱臣,繳械投降。
這個人讓他甘願同他一起入墜凡塵俗世,享受人間極致的美好和痛苦。
“今夜中秋,是團圓之夜,”季青臨湊過去,貼在他的耳邊,“我想讓你陪我去騎馬,騎一匹,敢嗎?”
司若塵迎著他的目光,耳垂有些泛紅,手指微微蜷縮。
騎馬本是件正常不過的事,但從季青臨嘴裡對著他說出來就格外不對勁了。
司若塵鼓足勇氣對他道:
“今夜,你想做什麼都行,我都願意陪著你做。”
“不錯,有進步,”季青臨笑,“就是要這樣,何必對著我不好意思,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你想要我,我想要你,都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捻著司若塵的耳朵,感受著手上發燙的溫度,帶著計謀得逞的笑。
“走,我們一起去快樂……”
都已經將頭埋在胸口的人帶到了將軍府,準備去往馬廄,一人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王爺。”
心下一凜,完了,壞事的來了。
回頭一看,竟然是消失多日的白玥。
說來也有些不地道,把白玥找來後將接蠱的事都給了她去準備,因為對於蠱蟲他們都一概不懂,只能等著。
“事情辦妥了?”季青臨問她。
“嗯。”白玥點頭,“這麼數量龐大的屍群殺是殺不完的,若是一個個解蠱也不現實,而即便再厲害的東西,只要燒盡也不過一捧死灰,再掀不起任何風浪。”
“所以,你是要將他們都燒光?”季青臨問她。
這樣一想確實是最為合適且快速的方法。
“是的,只有這樣才能徹底解決這個麻煩。”
季青臨點頭。
“你想到辦法怎麼燒光這些死屍了?畢竟這樣龐大的數量,怕是光生起這火便有些難度,還不提怎麼讓這些零零散散的死屍乖乖讓你燒。”
“火的事還需王爺助力,至於短暫地控制屍群,於我而言並非難事,我至今察覺不到控蠱之人的存在,想來他完全影響不到我,所以這個大可不必擔憂。”
季青臨聽到要自己幫忙,正色道:
“需要我如何?”
“蜀疆有一聖物,裡面的火常年不滅,凡所觸者,皆瞬間化作飛灰,只是那火勢對於平陽關那十幾萬的屍群而言,還是不夠,所以需要藉助王爺的功力催化,讓星星之火燃起燎原之勢。”
季青臨很快就明白她為何要找自己而不是去找其他人了。
“這功力所需怕不是少數吧。”
“倘若預估不錯,即便強大如王爺,也很有可能會功力枯竭。”
司若塵的神色瞬間一慌,急道:
“換我來吧,我也可以。”
季青臨轉頭看他。
“不是什麼事,都可以讓你攬在身上的,你自己有多虛弱你不知道嗎?”
即便季青臨不斷刷著愛意值維持著他的生命,但是不知為何,司若塵依舊越來越虛弱,功力所剩已不足五成。
“我想幫你。”司若塵擰眉。
“你照顧好自己,就是在幫我了。”季青臨撫平他的眉頭,嘆道,“在我這裡,沒有人比你更重要。”
司若塵還要再說時,季青臨已事先用嘴堵住了他,然後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
“好了,別再讓我為你分神了,誰都可能出事,唯獨我不可能,倘若我都不行,便沒人能行了。”
在司若塵開口之前便直接道:
“事情便這樣定下了,白玥,何時能夠開始?”
司若塵無法,最終只能妥協道:
“那到時我要陪著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你當年讓我在平陽關在那裡等你,最後也沒有來,這一次,我不敢再信你了,我要一步不離地跟著你。”
季青臨一笑,由他去了。
“好。”
花凝雨對季青臨道:
“聖物這幾日我已讓人帶了來,明日便可行動,遲則生變。焚屍之所我已選好,在往西去的一座荒谷中,把聖物放置進去,待燃起熊熊烈火滿布山谷時,便可控制屍群自己跳進去。”
白玥謀劃得當,可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那便依你所言,為防變故,我明日讓墨竹他們帶著軍隊助你一同驅趕屍群,有你在前面控制,想必不會出什麼意外。”
白玥點頭。
“如此更好。”
連夜將人聚集起來把事情吩咐下去,墨松同墨竹一起帶著人馬,驅趕南邊的屍群,柳逸寒一人將北邊的屍群往西方那處荒谷驅趕,季青臨先去荒谷催動火勢,司若塵則貼身守著他。
最後還差了東邊的屍群無人去管,正想著由誰去的時候,一人猛地推開門,淺笑道:
“王爺是不是忘了還有我?”
楚淵似乎當前幾日的事從未發生過一般,自告奮勇地要來替他們解圍。
季青臨先是一聲冷笑。
“你會那麼好心?別到時候在背後捅刀子,讓人防不勝防。”
“王爺這話可真叫人傷心,我雖然是不待見司若塵,可此事事關重大,倘若大魏最後岌岌可危,我放在皇宮中的凌卿的屍身也同樣保不住,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他的話確實有道理,況且他去的是東邊,司若塵一直待在自己身邊,量他也整不出什麼么蛾子。
“那東邊就你吧。”
季青臨同意了。
次日,幾人兵分幾路衝出城外,那些屍體見到他們眼睛都紅了,即便這幾日沒討到什麼好處,還是不長記性發了瘋地朝著他們衝過來。
季青臨一邊殺著,血漬沾在臉上,一邊皺起了眉頭。
總覺得這些屍體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一樣。”
最後甩甩頭摒棄這些胡思亂想。
荒谷之上,白玥已經將聖物丟了進去,裡面燃起的火焰在空蕩蕩的谷中徑直燃燒起來。
季青臨催動內力不斷加持火焰,讓它燃得越發猛烈和龐大,他的功力瞬間化作最好的養料,讓這火勢越來越大。
司若塵在一旁擔憂地看著他,隨著火勢越來越大,逐漸佈滿整座空蕩蕩的荒谷,幾乎如同一座煉獄一般。
而季青臨的臉色也越來越白,眉頭擰在了一起。
“可以了嗎?”司若塵皺眉看著白玥。
浩浩蕩蕩的聲音震天動地,四面八方的屍群在沒有白玥的控制之下便已經追著過來了。
幾人瞬間回頭,直到看到在前面跑著的柳逸寒他們,才知道屍群也許是被他們引誘過來的。
白玥拿著一根骨笛橫在嘴邊,對季青臨道:“王爺,可以收手了。”
她心中有些詫異,原以為季青臨即便不被榨乾,也會因功力盡失而昏迷過去,沒想到他除了臉色蒼白了些,看起來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他功力之強大已經遠超她的想象。
比之從前彷彿更加強悍了些,看起來竟是源源不斷。
詭異的曲調從骨笛中悠悠發出,傳遍天地的每一個角落,那瘋狂的屍群頓時安靜了下來,緩緩而呆滯地移動著。
眾人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成了。
只有司若塵擔憂地看著季青臨還未收回的手,甚至想上去直接動手阻止他,“可以了,白玥說你已經可以收手了。”
季青臨蒼白的臉上滑落下一顆豆大的汗珠,咬牙道:“不行,我收不回來了!”
司若塵瞬間一驚,正要衝過去,季青臨連忙呵住:“別過來,我怕你也被吸住!那就都完了!”
司若塵只得把目光看向白玥,正要喊她,只見半空中的女子突然骨笛碎裂,噴出一口鮮紅的血來,目露驚恐。
她不可置信地喊道:
“他們……”
“他們根本就沒有中蠱!”
白玥只能控蠱,方才那一瞬間的控制已是奇蹟,現下她對這些屍群真的是無可奈何了。
屍群徹底失去了控制,而被團團包圍住的他們,無異於待宰的羔羊!
突然,他們將猩紅的目光落在了季青臨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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