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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見龍在田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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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堅在約定的時間內收集到了足夠的資料。

 並不是所有資料都是簡牘的形式, 有些只是旁人的口頭描述,孫堅不確定這種算不算數,保險起見, 他乾脆自己把內容默寫了一遍,認真閱讀一番, 再將寫下來的東西扔進火盆中燒掉。

 孫堅認真背誦時,孫權帶著兩個弟弟陪在旁邊, 老老實實地看書,吳夫人則抱著小女兒, 有一搭沒一搭地做著針線活。

 對生存的渴望與對死亡的恐懼能令人在關鍵時刻爆發出巨大的潛能,比如孫堅以前看兩眼書都嫌頭暈,如今他閉上眼睛,呂昭的所有人物資料卻像被深深鐫刻在腦海中似的,稍微回憶一下, 就能清晰地找出對應的描述。

 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孫堅看了一眼立在角落的更漏, 期待夜晚趕緊到來。

 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門外,緊接著傳來了不緊不慢的三聲敲門聲。

 孫堅目光一凜, 示意吳夫人帶著孩子們去屏風後暫避, 自己則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襟,環顧四周確認資料都被焚燬了, 這才慢悠悠地過去開門。

 前來拜訪的人是袁術的主簿閻象,他禮貌地朝孫堅拱拱手,開門見山道:“主公請將軍領兵攻打南陽。”

 孫堅臉色微變。

 閻象做了個“請”的姿勢, 語氣雖溫和, 但透出一股不容拒絕的態度:“馬已經備好了, 就在門外,還請將軍即刻啟程。”

 短短數秒,孫堅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念頭,最終他輕輕點了點頭,“請容我去跟內子告個別。”

 閻象點點頭,“將軍輕便,我在外面等候。”

 閻象不清楚孫堅到底哪裡得罪了袁術才被軟禁,但袁術畢竟又啟用他了,況且只是告個別而已,能動什麼手腳?

 孫堅繞到屏風後,見到了強忍著淚水,雙眼通紅的吳夫人。他一手用力握住吳夫人的手,一手從袖中取出一朵鮮豔的嫣紅山茶花,小心地簪在她的髮髻上。

 “我會跟她說明情況的,你按照原定計劃行動便是。”孫堅俯下|身,用額頭抵著吳夫人的額頭,壓低聲音道,“孩子們就拜託你了。”

 “妾身明白了。”吳夫人閉上眼睛,“定不負郎君所託。”

 *

 呂昭一進入孫堅的夢,就意識到事情出現了變化,還是不太好的那種。

 開滿花藤的小院不見了,只剩下蒼茫的原野,和一條前後皆望不到盡頭的路。

 孫堅騎馬趕路,一手握韁繩,一手持槍,與圍在他四周的狼群搏鬥。

 呂昭也給自己捏了匹馬,騎著趕上孫堅,她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狼群變成一片霧,被和煦的春風吹散了。

 “發生了何事?”呂昭直接詢問。

 孫堅的動作一頓,眼神先是迷茫,緊接著變得清明,“袁公路派我去舞陰……我已經在路上了。”

 呂昭微微皺眉。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

 “可能這就是命吧。”孫堅倒是看得很開,他無奈地笑了笑,“還請君侯救救我的妻兒。”

 沒有孫堅並不會影響呂昭給看守施加定向失憶buff,但很影響吳夫人一行人的安全。

 即使孫堅在,也不見得能護著妻子和孩子順利逃出豫州,來到南陽,更別說只有吳夫人一個人了。

 “此戰不論勝敗,袁公路都不能再容下我了。”孫堅嘆了口氣,“內子留在汝南也很危險,不如賭一把。”

 呂昭想說其實我可以幫你把你身邊的人糊弄失憶,你再去接吳夫人,帶著她和孩子們走就是了。

 但孫堅堅定的眼神令她把這句話嚥了回去。

 孫堅在意的不只是妻子和孩子,還有目前被孫賁統領的部曲。

 那些人有的是被他從富春老家帶出來的同鄉,有的是跟隨他從長沙起兵討董的義勇。他們尊敬他,信任他,將全部身家性命都交給他,他怎麼能拋棄他們,獨自逃走呢?

 呂昭閉了閉眼睛,“我知道了。”

 孫堅沉默片刻,忽然道:“關於袁公路想要的玉璽——”

 呂昭舉起手,比了個拒絕的手勢,她注視著孫堅,平靜地說:“我不關心玉璽在哪兒。你既然決定了不把它交給袁術,也不歸還給朝廷,那就藏好它,別讓人發現。”

 *

 呂昭要孫堅收集資料,只是想透過資料確定到底是誰在看守他,免得找錯人或者有遺漏。

 畢竟汝陽縣那麼多人,要是沒點線索,呂昭就得自己一個一個去夢裡找,不知道會找到猴年馬月。

 如果這個年代有照相機,她會要求孫堅直接把人照下來,那樣更方便快捷。

 根據孫堅提供的資訊,呂昭順利摸進了負責看守他的都伯的夢裡。

 這傢伙不是個正經人 ,夢中在跟相好的卿卿我我。屏風後的呂昭冷漠地瞥了一眼這會被和諧的場景,提取都伯的記憶,順著他的記憶鎖定另外的目標。

 她就這樣用資料和記憶交叉比對,很快找齊了所有人,把夢境中的他們勾連在一起,施展了一個大範圍的魅惑術,將孫堅的妻兒從他們的記憶中暫時抹掉了。

 搞定了吳夫人這邊,呂昭又去找了孫策——當然是在現實中——孫策還沒睡,他開著窗戶,趴在窗沿上,凝望著月亮發呆。

 呂昭沒有立即上前,她站在樹下觀察了一會兒,視線像雷達般把孫策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

 她第一次見到孫策時,那還是個英姿颯爽、意氣風發的少年,眼神狡黠而靈動,嘴角總是勾起一個弧度,欲語先笑,雖然愣了點,但總體還是很討人喜歡的,畢竟長得好看。

 孫堅被袁術召回去後,孫策就像被霜打的小茄子,整個人都蔫了。有事沒事坐著發呆,好看的眉總是不自覺地擰起來,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揮之不去的憂鬱之色。

 親眼見證曾經神采飛揚的年輕人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就好像眼睜睜看著一件精美的瓷器摔在地上,雖然還沒碎,但周身佈滿了裂紋,著實令人難受。

 呂昭忍不住嘆了口氣。

 孫策猛地回過神,“誰?”

 呂昭從陰影中走出來,停在窗下,略微揚起頭,望著孫策。

 “……君侯。”孫策愣了愣,“這麼晚了,您還沒睡?”

 “睡了一覺,做了個夢,醒了。”呂昭從袖中取出一朵開得燦爛的白色山茶花,她把花放在窗臺上,“帶上它,花蕊的朝向就是你母親所在的位置。”

 孫策睜圓了眼睛,“什麼?!”

 “按照計劃,她明天會帶著你的弟弟妹妹們離開汝陽,”呂昭說,“舞陰和葉縣都不能走,他們會從魯陽繞過來。雖然路途遠了一些,但相對安全。”

 孫策謹慎地捧起花,花朵躺在他的掌心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轉了個方向。

 孫策把花挪了個位置,但他鬆開手後,花心的朝向又轉了回去。

 他看向呂昭,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你去接他們吧。”呂昭說。

 “……父親沒有跟母親一起走,是嗎?”孫策已經知道了答案,但還是問道。

 呂昭點點頭,“袁公路派他來舞陰。”

 孫策眉頭緊皺,劇烈變幻的目光顯示出內心深處的糾結,片刻後他下定了決心,把花遞到呂昭面前,“請您允許我留下——”

 “不允許。”呂昭握住孫策的手,把他的手臂推了回去,“我是不會給袁公路機會罵我的。”

 孝道在東漢末年已經被重視到了一種堪稱魔怔的程度,袁術可以派老子去打兒子,呂昭卻不能讓兒子去打老子,真那麼做了,她會和孫策一起被天下人翻來覆去地辱罵。

 孫策面露焦急之色,他乾脆單手撐著窗沿,直接從屋裡翻了出來,落在呂昭面前,“但是——”

 “現在只有你能保護你的母親和弟弟妹妹們了,”呂昭注視著孫策的眼睛,認真道,“至於破虜將軍……只要在他到來前,幹掉袁公路就好了。”

 停頓片刻,她繼續道:“就算我們真的跟他對上了,你也該對你父親有點信心。”

 孫堅可是靠著軍功,從佐軍司馬一路升上來的,打過黃巾軍,打過邊章、韓遂的西涼軍、打過董卓的西涼軍、打過袁紹、曹操和劉表,作戰經驗非常豐富。

 “當然,最後輸的人肯定不會是我。”呂昭強調。

 孫策跟呂昭對視了一會兒,低下頭“撲哧”一聲笑了。這是他與家人分別這麼多天,第一次笑容中流露出明顯的輕鬆。

 笑完後,孫策小心翼翼地收起白山茶,朝呂昭鄭重一拜,“那就拜託您了。”

 *

 袁術在榻上癱了數日,苦得要命的湯藥往肚子裡灌了一碗又一碗,整個人都快被醃入味了。

 看起來是一段痛苦的經歷,但除去“藥很難喝”這唯一的缺點外,其他對於袁術來說,都是優點。

 為了使袁術安心養病,長史楊弘,他的貼心小棉襖,主動承擔起了幾乎全部的責任,軍事內政一把抓,力求給主公創造一個舒適的、完全不受外界干擾的躺平環境。

 袁術終於不必再煩惱麾下哪個不中用的將領打仗又輸了,也不必再發愁士兵們下一頓還能不能吃上飯,他彷彿回到了幾年前最快樂的時光,被美貌的侍女們簇擁著,照顧著,躺在床上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生活賽神仙。

 暫時失去沉重的外部壓力後,袁術的精神狀態迅速恢復正常,頭不痛了腰不酸了腿不麻了,人又變得活蹦亂跳。

 但是不能跟他提任何與戰爭相關的字眼,之前有個侍女抱怨軍營條件不好,被褥一直髮潮,怎麼也曬不幹,他聽了臉色大變,厲聲下令把侍女拖出去處理了,嚇得其他女孩子們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今天天氣很不錯,溫暖的風攜帶著春日清新的氣息從窗縫中鑽進來,袁術忽然很想出門走走。他當即伸了個懶腰,推開倚靠著他的肩膀、笑容如花的貌美侍女,在僕從們的服侍下披上外套,趿著鞋,溜溜噠噠地出門了。

 中軍四周站崗巡邏計程車兵們都是袁術的私人部曲,見主公身體恢復了,一個個都表現得很激動。袁術在他們的簇擁下四處轉了轉,巡查營寨,慰問士兵,視線所及之處,一切都井然有序,證明在他躺平的這段時間內,手下人都有在認真工作。

 袁術感到十分滿意,連帶著對孫賁的戒備都少了一點點——他知道這座大營是孫賁主持修建的。

 一行人走走停停,很快來到了長史楊弘所在的營寨內。

 見到袁術,守門計程車兵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說:“主、主公!您怎麼……”

 士兵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後半截內容被他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

 但是沒用,袁術只是在打仗上沒什麼建樹,又不是純種傻子,只看士兵的臉色,他也知道這裡面絕對有事。

 “嗯?”袁術當即目光一沉,“我怎麼了?”

 士兵“噗通”一聲跪下來,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這表現基本等於不打自招。

 愉快的心情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之前籠罩在頭頂那片陰雲又回來了。袁術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中翻騰而起的負面情緒,“楊弘呢?”

 士兵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袁術抬腿狠狠地踹了士兵一腳,正要親自進去找人,忽然聽到前方的帳篷內傳出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欺人太甚……怎能忍受……”

 “……無人……攻城……”

 “……幷州鐵騎……步兵……”

 “……沒有主帥……誰負責……”

 “……萬萬不可令讓主公……”

 因為還有一段距離,聲音聽上去斷斷續續的,隨著袁術的靠近,才逐漸變得清晰——

 “主公已經被氣暈過一次了,再來一次,誰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難道就任由那毒婦侮辱我們?!”

 “我看她也沒什麼厲害的,來來回回只會一招……”

 “只會一招又如何?別忘了橋蕤是怎麼死的……你能打得她麾下的鐵騎嗎?”

 “總之這事千萬不能告訴主公……”

 聽到這兒,袁術再也忍不住,推門而入,冷冷地問:“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

 帳篷內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呆呆地、震驚地注視著袁術,完全沒想到會突然看到他。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楊弘,他趕緊作揖長拜,高聲道:“主公!”

 其他人紛紛回過神,也跟著拜見。

 袁術不為所動,他大踏步地走進來,停在楊弘身後的桌案旁。

 案上擺著一隻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紅木盒子,盒蓋開著,裡面胡亂塞了件水紅色的衣裙並幾支金燦燦的釵環。盒子旁放著一張展開的宣紙,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字跡工整俊秀,頗具風骨。宣紙的右下與左下兩角被捏得皺皺巴巴,似乎有誰在看信時十分激動,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行為。

 陳蘭和孫賁面上還殘留著憤怒的神色,張勳不斷地給楊弘使眼色,但楊弘無聲地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袁術沒進門前他還能想辦法隱瞞一下,現在袁術進來了,誰還能攔得住他?

 在所有人忐忑的目光注視下,袁術抓起了信。

 袁術看得很快,眼珠不停地轉動,沒一會兒就讀完了全部內容。讀完後他沒有立即發表看法,而是發了片刻的呆,一隻手鬆開信紙去摸衣裙,另一隻手仍然拿著信,五指不自覺地緩慢收攏。

 水紅衣裙被拎起來,釵環滾落,碰撞出清脆的叮咚聲。

 裙子是蜀錦裁的,還是上好的蜀錦,觸手柔軟輕薄,光滑如水,幾乎感受不到重量……

 袁術的腦子裡先自動冒出了一串對衣料的評價,這些亂七八糟沒什麼用的資訊停留片刻,逐漸被真實的感受取代。

 呂昭……那山野村婦……她竟然敢這樣侮辱我!

 怒火沒有積累的過程,瞬間竄至頂峰,袁術眼前一陣陣發黑,頭劇烈地疼痛起來,身體不堪重負地晃了晃。他憤怒地咆哮一聲,抬腿狠狠踹翻了桌案。這一下還不夠解氣,他又開始撕東西,先把寫了檄文的宣紙撕得粉碎,再去撕裙子,邊撕邊劇烈地劇烈地咳嗽著,面目猙獰,咬牙切齒。

 “主公!”手下們紛紛衝上去扶住袁術,七嘴八舌地勸道,“主公息怒!”

 袁術奮力推開所有人,搖搖晃晃地站著,竟然挺住了,沒像之前那樣白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楊弘的瞳孔猛地擴大了一些,他看到袁術的嘴角流出了一抹刺眼的鮮紅色。

 袁術又咳嗽起來,感覺喉嚨中泛起一陣噁心的甜腥味。

 “主、主公!”楊弘大聲喊道,“快去找軍醫!”

 “慌什麼?我好得很!”袁術將血狠狠地“呸”到地上,用袖子擦過下巴,他冷笑道,“去召集兵馬!既然她想找死……那我就成全她!”

 *

 斥候飛鴿傳書來報,稱沉寂了多日的瀙水大營終於有了動靜,袁軍排成整齊的長佇列,朝著舞陰縣的方向進發。

 貂蟬將捲成小卷的宣紙展平,用手順了一下,壓在案上。

 “這次帶了攻城車,看來袁公路打算動真格了。”王粲探頭瞄了一眼。

 “等他很久了。”徐庶淡定地說。

 舞陰本就城堅牆高,朝向汝南郡一面的城門周圍分佈著大大小小的丘陵,形成天然的屏障。再加上徐庶親自監督工匠和士兵們,把城牆和丘陵上的古長城重新修葺過,質量絕對有保障,即使他們只保守抵抗,不主動出擊,袁術不耗費幾個月,也別想把城攻下來。

 “袁公路是真的憤怒到失去了理智,還是將計就計?”王粲問。

 “失去理智又如何?將計就計又如何?”貂蟬將紙條歸檔,微笑著說,“事到如今,他怎樣都無所謂了。”

 實力相當的兩方勢力打仗,計謀才會起作用。當其中一方的實力遠遠高於另一方時,根本不需要謀略,直接碾壓過去就好了。

 袁術的整體實力原本沒有低到被呂昭碾壓的程度,直到現在也不至於這麼拉胯,換孫堅來,這仗還有得磨。

 可惜目前領兵的人是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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