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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見龍在田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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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南陽之後, 天氣由晴空萬里轉向陰雨綿綿,空氣中湧動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惱人潮味。

 雨並非猝不及防之間“嘩啦”落下來的,那樣太突兀了, 這中間有個漸變的過程,原本湛藍的天一點點被染上不詳的鐵灰,雲朵層層疊加, 太陽被擋得嚴嚴實實,最終當水汽沉得再也兜不住時,雨便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

 古代的官道也不過是稍微平整些的土路罷了,晴天裡大風吹過,或者馬匹多一些, 便能揚起漫天的沙塵, 雨天就更不好走了,路面泥漿翻滾,坑坑窪窪, 簡直是行車的噩夢。

 所幸呂昭此去竟陵, 並沒有走陸路,而是走了水路。

 一則南方水網發達,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 航運都比行車要便捷許多, 乘船沿漢水順流而下,快的話一天就能抵達目的地;

 二則被劫走的那批糧草正是靠貨船運輸的, 劉表提供的情報也表明了甘寧此人年輕時與地方上不務正業的混混們組成渠師, 在江上打劫過往船隻奪取財物, 再加上呂昭對史實甘寧的記憶——江湖稱號可是錦帆賊——綜合下來, 她認為走水路遇到甘寧的機率更大。

 為了增加被甘寧盯上的機率, 呂昭還給自己打造了一個“嫁人三年毫無所出, 丈夫因瘟疫去世後立即攜帶大批嫁妝離開夫家,前去江陵投奔母族的白眼狼富商之女”人設,故意釣魚。

 自打登船起,她就刻意行事招搖,暴露自己很有錢,當著外面的人毫不客氣地把張遼呼來喝去地使喚。

 張遼老老實實逆來順受,呂昭要吃糕點,他就把糕點端來,呂昭啃一口不吃了,抬手把糕點朝著他的臉砸過去,他也不躲,捱了一下後接住,將倒黴的糕點放回盤子裡。過了一會兒呂昭嫌棄無聊,張遼把棋盤擺好,呂昭下了兩步各種悔棋,又不想下了,抄起棋子一顆一顆往張遼身上丟,邊丟邊笑……

 活脫脫一個招人恨的囂張跋扈惡役大小姐。

 路過的郭嘉特意停下腳步,津津有味地看完戲,眼神中充滿讚許之色,就差鼓掌喝彩了。

 然後他得到了跟張遼相同的待遇——被棋子天女散花。

 張遼忠犬得被砸了滿頭包,還頂著棋子雨蹲地上一顆顆撿棋子,他撿一顆,呂昭似笑非笑地扔一顆,這個故意耍人玩的過程迴圈往復,任誰看了都來氣。

 而郭嘉的人設顯然與張遼截然不同,面對同樣的困境,他選擇直接腳底抹油溜走了,躥得比兔子還快。

 誰讓他是“表哥”呢。

 呂昭被氣得雙手叉腰大聲怒罵,一疊聲地喊人去抓郭嘉,要把他丟進水裡餵魚。

 動靜不小地折騰一通,給滿船賓客留下了深刻印象後,呂昭感覺差不多了,拍拍手收工回房,然後推開門,迎面撞上了突發事件。

 旅程已經縮短到一天,按理說不會有什麼意外,可意外之所以被稱為意外,就是因為不確定性……

 簡而言之,有人暈船了。

 之前還看熱鬧看得開開心心的郭嘉此時伏倒在床上,嚴嚴實實裹著被子,原本健康紅潤的臉毫無血色,蒼白中透著深深的憔悴。他乾嘔了一陣,用袖子勉強擋住半張臉,抬起一雙水霧濛濛的眼睛看向呂昭,聲音顫巍巍的:“女郎……唔——”

 一句話沒說完,噁心的感覺又從胃裡衝上來,郭嘉被迫再次低下頭。

 呂昭:“……”

 不知道的還以為懷了呢。

 “多久了?怎麼不去叫我?”呂昭哭笑不得,給郭嘉把了個脈,確認的確是單純的暈船。

 “藥已經熬上了,很快就能好……”郭嘉艱難地說,“區、區區暈船,並無大礙,實在不必興師動眾……”

 “你這可不像是‘並無大礙’的樣子。”呂昭無奈地吐槽。

 不久之後,僕從將藥端上來,呂昭接過,以湯匙緩慢攪拌。

 “能動嗎?不能動我扶你起來,該喝了。”她看向郭嘉,心疼的同時又忍不住想笑。

 明明是很嚴肅的場面,明明郭嘉真的很痛苦,但怎麼說呢,他這副模樣像極了被逆著摸毛,結果全身的毛都倒著炸起來,炸得亂七八糟的倒黴貓,她實在忍不住。

 郭嘉的眼神頗為哀怨,“喝不下去,味道太苦了。”

 跟在呂昭身後的張遼聞言,默默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心疊起的手帕包,三兩下開啟,露出裡面的糖塊,將其展示給郭嘉看。

 郭嘉:“……”好煩啊,這人好煩啊!

 藉口被張遼隨手化解後,郭嘉開啟破罐破摔模式,直接整個人縮排被子裡,以實際行動表達了堅定的拒絕態度。

 “諱疾忌醫可不行啊。”想起歷史上年紀輕輕就掛掉的郭某人,呂昭感到一陣發愁,“要不給你扎扎針?”

 被子蠕動幾下,露出一條縫隙,縫中睜開一雙眼睛,幽幽地看過來。

 呂昭:“……”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她在張遼搬來的胡床上坐下,朝郭嘉勾勾手,“把手給我。”

 被子又是一陣蠕動,片刻後從縫隙中伸出一隻貓爪……咳,一條手臂。

 呂昭挽起袖子,取了大小適中的銀針,在火上燎過消毒,然後將針尖對準郭嘉手腕上的關內穴,快準穩地刺了進去。

 雨水敲打在船頂,發出細密的聲響,反而襯得四周很安靜,人也因此昏昏欲睡,當呂昭算算時間,感覺差不多,把針|拔|出|來的時候,被子裡的郭嘉已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呂昭將針收好,把軟綿綿搭在床邊的胳膊塞回去,又習慣性地掖了一下被角,將針仔細消毒後收起來,對張遼嘆氣:“暈船可真麻煩。”

 他們將來肯定要去南方打仗的,待在船上的時間比待在陸地上的時間多得多,必須得儘早克服這個困難。

 “伯符訓練水軍初見成效,”張遼說。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暈。”

 呂昭忍俊不禁,“嗯,真棒。”

 張遼:“……”總感覺對話怪怪的,是我的錯覺嗎?

 郭嘉直接一覺睡到了目的地。

 被僕從攙扶著下了船、雙腳踩上堅實陸地的那一刻,病懨懨的男人瞬間滿血復活,他無懼撲面而來的濛濛細雨,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半眯著眼嘟噥:“……有點餓了。”

 這一路上他就試著塞過一頓飯,而且沒吃幾口就因為噁心全吐掉了,肚子裡空空蕩蕩,不餓才怪呢。

 張遼默默抖開擋雨的油衣,披在呂昭肩上,又撐起傘,遮在呂昭頭頂。

 這樣一來,呂昭抱在懷中的竹編小帽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素白的手指捏著竹帽邊沿轉了一圈,旋開的虛影宛如盛放的花朵。她想了想,粲然一笑,踮起腳尖,伸長手臂,將這朵花扣在了張遼的腦袋上。

 “禮尚往來。”呂昭笑道。

 張遼微微一愣。

 寬大的帽簷擋住了他的臉,只露出抿緊的嘴角和線條流暢的下巴。片刻後他抬手按了按帽子,低聲道:“多謝女郎。”

 “您這樣不行,”身後響起郭嘉飽含笑意的拖長聲音,“跟人設不符了。”

 人設這個詞還是郭嘉從呂昭那兒學來的,登船之前,他一直在聽她認認真真講該如何假扮刁蠻無理、仗勢欺人的貴女,還提了不少意見作為參考。

 呂昭從僕從手中拿起第二頂小帽,直接按到郭嘉臉上。她似笑非笑地說:“這叫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我們喜怒無常的人都是這樣的。”

 郭嘉:“……”你開心就好。

 *

 按照新人設,呂昭這個霸道但無權無勢的孤女在竟陵沒有熟人,她也並非官身,不能住驛館,最終一行人只能在條件稍差的謁舍下榻,也就是客棧。

 雨還在下,而且越來越大了,天空簡直像破了個大口子,水不要錢似的嘩啦啦往下倒,落在身上,竟然把人砸得有點疼。簡單的雨具難以遮擋瓢潑大雨,順著一切縫隙滲透,很快將衣服浸得溼透。

 等好不容易找到謁舍時,所有人都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謁舍內只有個昏昏欲睡的年邁老人,聽到動靜,他懶洋洋抬起眼皮,用渾濁的眼睛掃視眾人,目光中湧動著一絲令人不快的氣息。

 “煩死了!都怪你!”呂昭拽下斗笠,扔進郭嘉懷裡,怒氣衝衝地控訴,“我說了明天再走,非不聽!都怪你都怪你!”

 “怪我怪我。”郭嘉虛弱地笑了笑,小臉慘白,“我——”

 話未說完,他直接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呂昭:“……”這不像是演的啊!

 張遼眼疾手快把人扶住,呂昭也顧不上演了——反正她有信心能圓回來——拎著溼漉漉的裙襬衝上來,一把握住郭嘉的手腕。其他僕從們有的翻包袱找乾淨衣服,有的找藥,謁舍一時之間陷入了混亂中。

 “……需要房間嗎?”老人終於說話了,意外的中氣十足。

 在呂昭的眼神示意下,張遼前去跟老人溝通,瞭解到此時謁舍中並無他人居住後,他乾脆直接包場了。

 老人在前方帶路,僕從們小心翼翼地抬著郭嘉,往客房走去,呂昭和張遼漸漸落在最後。

 “這裡不太對,”張遼低聲道,“還有其他人在住,進來前我看到二樓有一間房子的燈是亮的。”

 燭火微弱,但在昏暗的風雨中,一點點光亮也是很顯眼的。

 “如果半夜有人來搶劫之類的,你悠著點,”呂昭同樣壓低聲音回答,“大概會把你引走,然後朝我下手。”

 張遼抿了抿嘴角,不吭聲。

 呂昭看出了張遼的不情願,慢慢勸道:“如果真是甘寧的勢力,現在暴露身份就前功盡棄了,很多東西我們查不到,否則劉景升那裡早有結論。”

 過了好半天,呂昭才聽到張遼悶聲回答:“……屬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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