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子、二蛋子你在家嗎?”天還沒亮透,陳蔓的小手手扒在竹欄上,獨自踮起腳尖努力向院子裡張望。
她來找二蛋子,一方面是想看看昨日那群小流氓有沒有再來找二蛋子的麻煩,畢竟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嘛,若是自己只幫一次,那個什麼胖蟲哥哥又變本加厲欺負二蛋子怎麼辦。
另一方面是因為……二蛋子和她在胤朝見到的人都不一樣,小小年紀就陰鷙老成,背後肯定有故事!挖掘秘密是陳蔓在無聊的胤朝唯一的樂趣。她倒要看看,這個小孩究竟在想些什麼。
“哎呀,小姐,你來了呀。”蛋媽端著淘米水從內院裡走了出來,看見大小姐來找自家孩子玩,心裡樂開了花:“二蛋子一大早就沒影了。他這孩子就這樣,不管他了,小姐,快先進來吃點東西。”
“這樣啊……”陳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揚起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甜笑道:“謝謝姨,我還是去後山那片逛逛吧。”
“小姐等等。”蛋媽簡直要被陳蔓的笑臉融化,一顆養女兒的心蠢蠢欲動,拿圍裙擦乾了溼手,從熱鍋裡拿出一張捨不得吃、本打算留給二蛋子的糖餅,遞給陳蔓道:“這個拿著路上吃,熱乎的。”
陳蔓雙手接過,咬了一口,糖餅酥麻可口,外層的糖衣在唇齒中融化,一股甜味沁開來:“嗯!真好吃!謝謝姨!”
“小姐若是不嫌棄的話,常來玩啊!姨別的不會,就是這糖餅烙得可以。”蛋媽的眼角都要笑出一層褶子了。
“好耶。”陳蔓笑著辭別蛋媽,獨自上後山尋二蛋子。她保守估計,二蛋子肯定又在後山偷偷烤兔子吃了!此等好事,怎麼能少了她陳蔓呢。
後山竹林裡疾風颯颯,棍棒敲擊聲乾脆凌厲,卻少了幾分勁道。
陳蔓警惕地循聲找去,只見二蛋子左手握著一根削尖的竹棒,左敲右擊地打彎了兩根老竹,動作行雲流水,抖落一片竹葉。
少年舞劍(劃掉:竹棒)頗有意氣風發之態,陳蔓欣賞著二蛋子利落的身姿。
嗖的一聲,竹棒貼著陳蔓身側飛過,尖頭一端牢牢扎進了一根竹子正中心。
陳蔓直接愣住。
半晌回過神來後,陳蔓瞪圓了眼睛驚叫:“你……你想謀殺我呀?”
“暗處窺人,一個警告。”二蛋子不疾不徐說道:“我有分寸。”
“你才幾歲啊!你有個什麼分寸啊,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是不是?要是你小手一抖,射偏了怎麼辦?”陳蔓氣鼓鼓的臉就像一個新鮮出爐的肉包子。
“你這不是生龍活虎地站著嗎?”二蛋子睥睨著陳蔓道:“我看你還挺有勁頭。”
“算了。好女不跟男鬥。”陳蔓哼了一聲,一副大氣凌然的模樣,擺擺手道。
“找我幹嘛?”二蛋子行至老竹旁,握住竹棒,一使勁將竹棒拔出,放在手中摩挲。
“我沒吃早飯,肚子餓。”陳蔓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說道。
“哦?”二蛋子挑眉:“你身上那糖餅的氣息,莫不是憑空冒出來的?”
陳蔓心虛地眨眼,這二蛋子,是狗鼻子不成?糖餅都吃抹乾淨了,怎麼還聞得出來?
“我不管,給我弄吃的。”陳蔓乾脆胡攪蠻纏說道。
“回你的相府,金珍玉食少不了你的。”二蛋子緩緩開口。
“太遠了,我想吃烤兔兔。”陳蔓的口水就要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二蛋子欲轉身離開,陳蔓癟起小嘴,兩股眉毛擰成了麻花,眼角的淚花下一秒就要撲落落掉下來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該死,若是讓那個婆娘知道的,又要打朕屁股了。
“好好好好,你等著,我去給你逮兔子。”二蛋子白了陳蔓一眼,掂了掂手中的竹棒,向山坡處走去。
……
“嗯……真好吃啊~真的好好吃啊~”陳蔓嘴裡塞了一大口肉,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蔓蔓!乖女——”遠遠聽見有人在喊陳蔓,那人影越來越大,定睛一看,原來是老爹陳廉。
“你可讓爹好找,我上朝回來就聽著若慈火急火燎和我說你丟了,四下裡都沒找著,可把爹爹急壞了。幸好秋月說你可能上後山玩了,這才尋到你。”陳廉的額頭上掛著一小圈細汗,後怕地說道:“若是讓人伢子拐走了,可讓爹如何是好!以後可不許再一個人偷偷出來了!”
噗。二蛋子在內心狂笑:想不到朝堂上嚴肅秉正的老傢伙,寵起女兒來竟是這副不值錢的模樣。
陳蔓抬起滿嘴油的臉,尷尬一笑:“嘿嘿,爹爹。我在吃烤兔。賊好吃!”
“蔓蔓,忘記爹如何教你的了?不能在外隨意吃東西,若是吃到髒物什,拉肚子了怎麼辦?”陳廉欲奪過陳蔓手中啃了一半的兔腿。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陳蔓不服,撅著嘴說道。
“爹爹,你來一口嘛。”陳蔓捏著兔腿,送到陳廉面前。
“我不吃。”陳廉堅決抵制。
“一口嘛,就一口,啊——”陳蔓將嘴張成o字型,示意陳廉開口。
都到這一份上了,陳廉為了寶貝女兒,不情不願地微張了嘴,咬了一小口。嗯……
“肉質細軟,油而不膩,蔓蔓……給爹,再來一口。”陳廉咀嚼了幾口,偷偷砸吧著嘴回味,忍不住說道。
二蛋子內心:這是朕捉的兔子,活膩了?
“嗝。”父女倆打了個同款飽嗝,一齊望著腳跟處七零八落的碎骨頭,一齊地砸吧了兩下嘴,最後將目光一齊投向二蛋子……
二蛋子:我懂!我去!行了吧。
半刻鐘後,又一隻熱氣騰騰的烤兔新鮮出爐……
“小孩,你叫什麼名字?”陳廉吮了一口兔頭,用頗為欣賞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個約摸六七歲的孩子。
“爹爹,他叫二蛋子。是女工阿姨的孩子。”陳蔓知道二蛋子慣是沉默,搶先回答道,嘴裡也不忘回味著烤兔兔的香味。
“唔,可有上學堂?平日裡都幹些什麼啊?”陳廉追問道,顯然是想讓二蛋子自己回答。
二蛋子內心:該死,朕是君,你是臣,竟以下犯上不顧君臣之儀,待朕重登帝位……定好好治治你這個老傢伙。罷了,我忍,我忍……
“不上學,沒幹嘛。”二蛋子簡短吐出了六個字。
“太好了。”陳廉上前摸了摸二蛋子毛茸茸的小腦袋,說道:“我看你捕兔子身手敏捷,也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就是瘦弱了點,力氣小了點。不過問題不大,好好補補身子就好了。你這孩子,一看就是少說話多做事的靠譜性子。這樣吧,你從明天開始你來做蔓蔓的暗衛吧。”
二蛋子:混賬!讓朕伏低身段子保護別人?朕從前出行那是儀仗百里風光無限,如今怎麼說也不該淪落如此……
“管家白叔從前是帳下麾中的百夫長,懂得些功夫,我讓他調教調教你。還有,讓你娘按大房丫頭的俸薪再多領些雞鴨魚肉,把身子骨養壯實了好。”陳廉寵溺地看著自己蔓蔓,為自己物色到了一位頗有潛力的暗衛感到滿足。
等等,有肉吃?二蛋子頓了頓,罷了,人家越王勾踐都能臥薪嚐膽,為了朕的復仇大業,我忍!
“好耶。我和二蛋子年紀相仿,蔓蔓終於有玩伴了!”陳蔓拉住陳廉的袖子,撒嬌似的晃了晃,陳廉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自家閨女和誰都玩不來,平日裡形單影隻的,都要把他心疼死了,如今終於有個稱心的玩伴,實屬難得。
“二蛋子,從今以後,除了在白叔那習武之外,你都要或明或暗地保護我們家蔓蔓,聽明白了嗎?”說罷,陳廉雙手伸到陳蔓的胳肢窩下,將陳蔓抱了起來。
“哧,都六歲了,還要人抱。”二蛋子將雙手枕在腦後,不屑想道。
“二蛋子,明天見啦!”陳蔓揮手告別,奶聲奶氣地對二蛋子說道。
二蛋子看著陳蔓清揚的笑臉,忍不住想到:朕若是活著,也該有個女兒了吧,是不是也和這丫頭一樣……咳,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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