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鎮的太陽總是在天上掛不了多久,就昏昏沉沉的到了西邊。
沒有“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詩意境界。
只有“黃沙萬里長”的空曠和零落蕭條。
遠處高地,明月下,時常能看見仰頭嚎叫的獨狼。
也會放眼黑茫茫,戈壁曠野伸手不見五指,唯餘狂風怒號似鬼哭泣,令人恐懼從心底升起……
***
小武就是在這裡安居了很多年。
這地方雖然不安定,但也能生存下來。
直到天門會到來。
小武知道,這個組織到來,邊鎮將要天翻地覆。
就像它到其它地方一樣。
但小武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選擇這裡。
***
楊少君也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天門對自己的調查自己心知吐明。
許多人都會在天門的密部的觸角下難於遁形。
自己還能隱形多久?
面對強大敵人,有時候自信會變成自卑。
明天的邊鎮,會是個什麼樣的邊鎮?
也許如往常一樣,也許和自己想象的一樣。
楊少君這樣想。
小武也是這樣想。
***
是日。
擂臺已經沒有了前兩日的熱鬧了,稀稀拉拉的圍觀人們遠遠的瞅著。
昨日贏了的還在臺上等候著新人上臺挑戰。
很少有人敢上臺去了。
不是怕臺上那位厲害。
而是發現不死即傷的結果已經遏制住了想發財的強烈慾望。
走,有些不死心。
觀望是目前最有利的事情。
***
擂臺上的賞銀又到漲幅的新高了。
下面的人群也越來越多了。
因為他們發現想一走了之,除了自己原來的那點兒不甘心,變成了需要滿足了幾種條件才能出城後,選擇了再回來,繼續等到結束後解禁了再離開。
觀望的的人群增加了。
又恢復到了前兩日的熱鬧。
天門開,是需要有人捧場的。
看熱鬧,也得看完了。
本地的倒是無所謂,外來的已經開始後悔了。
他們也覺察到了許多的不一樣悄悄的發生著,改變著他們原來的對這七年一次盛會的所有想象。
還是有人橫下了一條心,跳上臺去廝殺。
臺下沒有人叫好了。
評判的紅袍公子不在臺上了,只剩下寥寥幾四個席位在觀戰。
臺上激戰正酣,吸引了臺下多數人的注意力。
小武則觀察著擂臺四周的變化。
楊少君和小武悄悄退出人群,到了圈外僻靜處。
“已經變化了!”
“嗯。主家都已經撤走了。剩下的可以想象了。只是,什麼時辰開始。”
“別管那麼多了。”楊少君拉著小武,躲進了一個僻靜無人處,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了一些東西,開始自己折騰起來。
不一會兒,回過頭來,小武傻了眼。
面前的楊少君不見了,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怎麼樣?好玩吧?!”楊少君笑著說道。
“來,我也給你變一變!”說著,一把拉過來目瞪口呆的小武,開始動手易容……
雲中子青衣返回村子。
焚燒屍體的大火還沒有熄滅。
村子裡保持著原位的死屍還沒有清理。
說明天門還沒有顧及到這裡。
對自己的設計沒有確保必須要命。
因為他們知道,想要陰陽雙劍的命,付出的代價會很大。
所以就設計了這個圈套。
只要你從這裡過,殺死你只是最大的收穫,殺不死屬於正常,關鍵是,設計的陷阱,你繞不過去,必須中一個。
***
“你說他們會料到我們再回去嗎?”青衣問道。
“我們能想到的,天門不可能想不到的!”雲中子淡淡的說道。
“我們無論是正面出村走,還是往回走,都在他們計劃之內。”
“那我們怎麼辦?!”
“出村,不久就會遇到大批的官兵甲士,我們就算殺出去,也會遇到第二批第三批很多批!只要我們穿過有人煙有路走之處,都在官府勢力範圍內。你難道真的反抗官府?這就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此計無解。”
“往回走,我們殺的,是天門之人。他們還沒有走,我們這叫不濫殺無辜。誰的債,誰來還。”
“那我們就這樣下去嗎?不回雲霞山,我們能去哪裡?!”青衣有些茫然的說道。
“我們本是方外之人,只為了師父遺命,多年尋東方白未果,早晚會捲入江湖紛爭。我們到哪裡不一樣?!也許重入江湖什麼時候就遇到了東方白,了卻我們一樁心事。何樂而不為呢!”
“也罷!當下我們也無可奈何,誰讓麻煩找到我們!”
兩人相視而笑,原路返回。
***
楊少君道:“見了熟悉的人,不要打招呼,你現在不是原來的面容了!”
“不想問你,你也不說!”小武有點“不滿”的說道。
“這叫易容術!沒見吧?!”楊少君說道。
“我得好好記住你這張臉。嗯,記住了也不行,誰知道你那張臉是不是真的!”小武道。
“你對我已經瞭解甚多,我對你卻一無所知,你覺得公平嗎?”
“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行了!何必計較那麼多呢?!”楊少君笑著說道。
小武突然指了指遠處一處烽火臺:“有狼煙!!”
楊少君看著遠處,震驚萬分。
遠處警戒的兵卒似乎也緊張萬分,往擂臺後聚集。
擂臺上停下了比武,一時手足無措,愣在臺上。
擂臺下人群一鬨而散,四下奔逃,一剎那滿地狼藉。
狼煙燃起,連綿到邊鎮到邊城,又到往內地各的處烽火臺。
“我們走吧!到鷹愁谷。那裡距離內地是最近的一條路!再有,你的奴婢還在那裡等你呢!”楊少君打趣道。
小武臊的滿臉通紅。
不說他也知道。
“藏在亂民裡往外逃,記住,別管閒事啊!一出手就會被天門盯上的!”
烽火,邊鎮並不陌生。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次這樣的遭遇。
小武已經習慣了。
楊少君倒沒有小武淡定。
小武曾在匈奴遊騎兵手裡救了不少邊鎮百姓。
所以小武在這裡有驕傲的資本。
慌張逃離的都是外來的客商和其他來看天門會的江湖人。
邊鎮百姓倒是司空見慣了。
烽火臺狼煙後匈奴騎兵到來,還有些短暫的時間。
他們把積累下的財物開始藏起來。把沒有來得及變現的貨物往用油紙包裹,扔掉到了深井裡,等到匈奴撤兵後再來撈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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