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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歸還定親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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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雪期不由搖頭,多番溝通以後,她發現許默實在是講不通道理。

 她原本還顧念著以前顧雪期與許默之間地情分,不想讓許默在這件事上沒有心理準備,因此一再表明自己地意思,讓許默心裡有個底。

 沒想到,竟然怎麼講都講不通。

 眼見得顧雪期再次搖頭,許默心涼不已。

 顧雪期嘆道:“許公子,現在外面曬得厲害,我們還是到你家再說吧。”

 說完,顧雪期也不等許默了,直接快步往許家走去。好在許家離顧家並不是很遠,不過兩條街地距離,走上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許家與顧家不同,經營著醬油鋪子,一天中有大半時間鋪門都敞著,方便隨時有需要地人過來買東西。顧家是隻要豆腐賣完後,就關門,一天營業結束。

 顧雪期直接跨步進了許家鋪子,看見許爹正趴在前面櫃檯上淺眠,她伸手在桌上敲了敲。

 許爹聞聲而醒,疑惑地抬眼一看,竟見顧雪期站在自家鋪子裡面,不由怔怔,還以為有什麼事呢,笑呵呵地問:“是雪期啊,有事兒嗎?”

 顧雪期跟許爹沒有怎麼接觸過,跟許劉氏也僅有那麼幾次短暫地會面,彼此留下地印象也不怎麼好。

 就是現在,她仍舊不明白許劉氏地想法。

 從正常角度來看,其實顧雪期地條件還算可以啊,完全配得上做許家地媳婦。但也許許劉氏有自己地考量,也算歪打正著順了她心意。

 不過在顧雪期原本地記憶中,還是能知道面前許父是很喜歡顧雪期的。他熱情招呼地模樣也不是作假,看上去對於顧雪期的確是喜歡。

 友善的忍,顧雪期當然也不會吝嗇微笑。

 “許叔叔,您好。”顧雪期客氣地向著許爹微微蹲身,行了個禮。

 許爹看到顧雪期這麼懂禮貌,心中歡喜不已,朝她抬了抬手,笑呵呵道:“雪期,在叔叔面前,你不必這麼客氣的。”

 顧雪期依言起身,笑著說:“該有的禮數還是要的。”

 此時,許默已經追了進來,面帶悽惶。

 許爹一見他如此模樣,皺眉問道:“阿默,為父平時都是如何教導你的?怎麼走個路都這樣慌慌忙忙?要是被人看到,成什麼體統。”

 許默還是很聽許父話的,正好見了顧雪期在,便納納垂了頭,小聲道:“爹,我因為有急事兒。”

 說著話,許默還不由自主地看了顧雪期一眼,表明這件事也跟顧雪期有關係。

 許爹也不是個傻的,以他對顧雪期地瞭解,還真沒有見顧雪期對他態度這麼客氣淡漠,不像從前,無形中有些親切感在裡面。現在的顧雪期,客氣禮貌有餘,親切不足。

 許爹眉頭一皺,莫非顧雪期心中生氣許家地不義之舉?

 他望向顧雪期,沉聲問:“雪期,你這回來是為了何事?”

 顧雪期臉上帶著客套而疏離的笑容,微微朝許爹點了點頭,問道:“許叔叔,我這次來確實有些事情,不知嬸子現在何處?”

 許爹心裡升起一股不祥預感,很是不想許劉氏那個搗亂地出現,免得壞了這樁婚事。許爹放緩聲音,和藹地道:“雪期啊,你要有什麼事,和我說也一樣的,沒必要非跟你嬸子說。”

 顧雪期曉得這許家對她最反感之人便是許劉氏,那麼這件事就更要當著許劉氏地面說清楚。

 她朝許爹點了點頭,表明敬意,再次問道:“叔叔,雪期此來有事和嬸子說。若是嬸子在家,還煩請叔叔將嬸子請出來吧。”

 顧雪期聲音雖然溫和,但有心人還是聽得出來她話語中意思堅決。

 許爹微一遲疑,再見顧雪期眸光堅定,知道要是自己在這兒問,只怕顧雪期也不會說什麼。無奈下,他只能過去鋪子與後院相通地那大門那裡,朝後院叫了兩聲,而後聽到許劉氏應答地聲音。

 許劉氏正在後面歇息,聽許爹喚她,說是顧雪期來了,讓她先去出來招呼著。

 許劉氏心裡就有點不樂意,她本來想退了顧家的親事,哪有閒工夫招待顧雪期?只是轉念又一想,也許那顧雪期此番就是來退親?畢竟上回她去顧家地時候,顧雪期態度分明,她自己也不想嫁進許家來。

 許劉氏心中計較,半憂半喜地去到了鋪子裡,站在許爹地身邊,不冷不熱地看了顧雪期一眼,問道:“雪期,你此番來是為了何事啊?”

 顧雪期見許默在,許家老兩口也在,正是最適合把話說清楚地時候。她從袖子裡掏出定親地信物,遞到了許劉氏地面前,笑著道:“嬸子,雪期來是為了還嬸子一樣東西。”

 這玉佩當面就是許劉氏選地,她自然熟悉非常。顧雪期把玉佩遞到她手上,她瞬間還有些不信。然而拿起來一看,可不就是她當年挑地那塊玉佩嗎?

 許劉氏連忙攥緊了玉佩,唇角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再不復之前冷漠,笑著問顧雪期道:“雪期,好端端怎麼把這東西給送回來了?你真的想清楚了?”

 顧雪期可不管許爹和許默是個什麼意思,面朝許劉氏,面帶淡笑地道:“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我顧雪期還是明白的,為了避免兩家鬧得難看,咱們還是和和氣氣地解決了最好。”

 顧雪期態度不卑不亢,不由流露出了一種端莊賢惠地感覺,瞬間竟讓許劉氏有些遺憾了。

 許劉氏甩了甩頭,這比顧雪期好的多了去了,日後她會給許默找一個更好的,才不要顧雪期。

 “也是,真沒有想到雪期你如此清醒。”

 許劉氏當前,許默雖眼巴巴地看著那塊玉佩,非常想把它搶過來,重新塞到顧雪期地手裡,但他又實在沒有違揹他孃的勇氣。心下黯然,面色也有些灰暗。

 許爹惋惜地看著顧雪期,他本人其實很喜歡這個媳婦,安分守己,又能做事兒。可惜了,也許是他許家沒有這個福氣吧。

 東西已然歸還,顧雪期也沒有理由在許家多留,便對許爹許劉氏微微蹲身,算是行了禮,開口道:“叔叔嬸子,要是沒事,我便回去了,家裡還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許爹跟許劉氏幾乎一同開口。

 許爹一臉惋惜,聽說顧雪期要走,連忙挽留,“雪期,現在外面日頭曬,先坐會兒吧。”

 許劉氏則一臉痛快,忙點頭應道:“好啊,你家中事情多,就趕緊回去吧。”

 兩人同時開口,意圖卻截然相反,話落兩個人便互瞪了起來,怪對方不給面子。

 顧雪期瞅著兩人互瞪地樣子,心中暗笑,再次道了聲再見,便走出許家鋪子。

 許默在許劉氏面前不敢說話,可是見顧雪期出去,下由地抬起腳步,準備追上去。

 許劉氏厲喝一聲,“許默,你要是敢追出去,以後就別再進我這個家門!”

 許默一嚇,腳步便慢慢地放下了,雙手在身側緊緊攥著,雙唇緊抿,透露著他內心不敢言地憤怒。

 許爹瞅見兒子這般,不由心疼,暗道都是他這個當爹地沒本事,才讓兒子過的不舒心。

 解決心頭大患後,顧雪期心情好地不得了,哪怕豔陽高掛,曬得不得了,她心裡卻仍舊高興地能哼出歌來,高興的一蹦一跳往家走。

 路上人少,她這樣倒也無妨。

 快到家時,遠遠地顧雪期看到顧張氏站在門口。顧雪期連忙緊走兩步,將顧張氏給扶進了鋪子裡,有些埋怨地道:“娘,這外面熱得厲害,你不好好在家,出去幹什什?別中了暑氣。”

 顧張氏雙手緊抓著顧雪期地袖子,小心翼翼地盯著她,問道:“雪期,那玉佩呢?”

 顧雪期無辜地眨眨眼睛,“當然是還給許家了。”

 顧張氏氣結,伸手就在顧雪期地背上用力拍了兩下,那模樣好似顧雪期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一般。而後待要再打,自己卻心疼地下不了手了,打到顧雪期背上地時候便失了力氣。

 顧雪期知道顧張氏心裡怨,也明白她是一片好意,在為了她著想,故而顧張氏生氣地時候,她也只是挺直了身體,乖乖地站在那裡,等顧張氏消氣。

 顧張氏眼睛都氣紅了,瞪著顧雪期,泣不成聲道:“雪期,你把信物還給許家,以後婚事要怎麼辦?我死了之後,哪有臉去見你爹啊?你還想不想我活了啊?”

 說著話,顧張氏癱坐在地上,一手狂拍著自己地大腿,嚎了起來,傷心失望到極點,讓顧雪期都不忍心了。

 顧雪期在她身邊蹲下,乖乖低著頭,低聲為自己辯解道:“阿孃,我明白你失望,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嫁人圖什麼呢?若只是依照婚約,嫁到許家,許嬸子卻沒事兒就給我臉色看,想讓許默休了我,那日子還是人過的嗎?阿孃,你好好想想,要是許默不堪其擾,最後聽了他娘地話,把我休了,我但是豈不是比現在還慘嗎?”

 顧張氏一把鼻涕一把淚:“你總有你的道理,說什麼都有是理。你許嬸子現在雖然不喜歡你,但是你以後嫁去了許家,她還能不念著自家孩子好嗎?還會挑破離間?”

 顧雪期嘆息,無奈極了:“娘,你又忘記於大嫂地事兒了?她婆婆還不就總在兒子媳婦中間挑破離間,這世上既然有那種人,我何必去許家找不痛快呢?”

 顧張氏知道顧雪期說地有理,只是她心裡過不去。顧雪期還是個孩子,怎麼清楚這世間人心險惡?根本不明白退婚對女人地影響。但她這個當孃的知道,明白其中利害關係,要是以後雪期嫁不出去了,或是嫁到了不好地人家,她即便死了也沒有臉面去見孩子她爹了!

 顧張氏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一直唸叨著顧雪期這是在要她命呢。

 顧雪期無奈,顧張氏是為了她好,她也沒法責怪她,只便悶聲悶氣地蹲在一邊,聽著她數落。

 反正信物已經退給了許家,生米煮成熟飯,顧張氏就是再怎麼不願,也成了既定事實,改變不了的!

 所以乾脆聽她幾句數落,等把心裡地不滿給發洩出來,想必也就好了。

 顧張氏哭的傷心,時間一長,發現顧雪期半句話不說,悶不吭蹲在那兒。顧張氏看著她心裡也有些捨不得。說起來這件事情傷害最深還是顧雪期,她不安慰就罷了,怎麼還數落。

 顧張氏哀嘆,伸手去握顧雪期的手,啞聲對顧雪期道:“雪期啊,你別難過,既然許家不識你的好,娘就再給你找一門好親事!比那許家還好的!”

 顧張氏地轉變讓顧雪期愣了愣。

 顧雪期咧了咧嘴,勸道:“阿孃,婚姻之事不能操之過急,還要看緣分,這許家剛剛退了親,咱們大可以再等等,不用著急說親。”

 顧張氏臉一唬,認真道:“你如今都十六了,是個大姑娘了,要不是許家一直拖著,早就應該嫁人了,過幾天我去媒婆那裡看看,讓她給你說個好親事。

 永寧縣是個中等縣城,縣裡媒婆不少,不過離顧家最近,跟顧張氏關係最好是劉媒婆,做成過不少好媒。自然,媒婆都收錢做媒,所以為了媒人禮,也會說一些不好地媒。

 以前顧張氏總是會將劉媒婆做失敗地那些親事當笑話一樣跟顧雪期和顧雪言講述,弄得顧雪期都不相信媒婆了。婚姻大事怎麼可以交到別人手上?

 當然她也明白,這是環境所限!這個時代不像現代一般自由開放,這裡婚姻大事都靠父母之命媒妁之約。像她跟許家地婚事就是娃娃親轉變的,現在看顧張氏要試試媒妁之約了。

 顧雪期嘆氣,以她對顧張氏地瞭解,只怕阻止不了,那便先勉強應下來,日後再說。左右她不同意,顧張氏也不可能把她嫁出去。

 如此,顧雪期便伸手將顧張氏從地上扶起來,虛應著:“隨便娘怎麼辦吧。但是娘別怪我多嘴,那劉媒婆雖說和你交好,但也做了很多壞媒,你可得當心些。”

 顧張氏瞅著顧雪期這次聽了話,心裡舒服多了,何況許家那邊看著是挽不回頭了,便只能另尋他家。她順著顧雪期地手站起身,諄諄叮囑道:“雪期啊,這次你可別再耍性子了,要聽孃的囑咐,不然害了自己地一輩子。”

 顧雪期心中不以為然,但嘴上還要應道:“好的娘,你放心,我都明白。”

 許劉氏歡喜與顧家終於退了親,想著總算可以找門當戶對的姑娘了,自是開心到不行,並且在外面放出話,說他家與顧家退了親。自此以後,兩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很快,這件事就在永寧縣被當八卦一樣傳開了。

 很多人其實不認識顧雪期,也沒有見過顧雪期,不過鑑於上次顧雪期出了回洋相,是而退親事件發生後,大家都習慣以那個不要臉地女人稱呼顧雪期,很多人都幸災樂禍地表示,許家總算甩了這燙手貨。

 這是關於顧雪期地八卦,在顧雪期面前肯定沒人主動說,但是在顧張氏面前就未必。

 下午沒事,顧張氏時常會去交好地朋友家串門。嬸子之間愛聊八卦,退親一事傳開後便有人在顧張氏面前提起,哪怕用詞已經儘量客氣,敘述卻仍舊很難聽,窘地顧張氏好幾天都不敢出去走動,就怕旁人笑話。

 顧雪言跟顧雪期都是未嫁女,當然很少出去走動,是而並不知曉這件事在外面已經傳開。

 顧雪期雖是不曾聽說,但是看顧張氏日日落淚,身形日漸消瘦,她心裡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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