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華的滿心期待被褚其一盆冷水澆沒了,何平雖然也知道陛下不會在汴京,但他只是以行軍速度來算。
沒想到褚其卻能想到陛下不得輕易離開朝堂方面去,這讓他再不敢輕視他。
一行人說著話繼續往前,卻見剛才過去的六人又返了回來。
何平見他馬速不減,忙側身往一旁讓開。時崇到得何平面前卻是勒緊韁繩,也不下馬,就那麼高高坐在馬上問話。
“你們是什麼人?深夜在此,意欲何為?”
何平對他居高臨下的態度有些不滿,可形勢比人強,他只能乖乖回話。
“回將軍,我乃宣武軍斥候都都頭何平,奉孔使君令巡查亂葬崗。碰到兩位朋友,送他們去關大夫家。”
“......”
韓崇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調轉馬頭正待要走,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回頭問道:
“何都頭這幾日可有遇見一個叫寧棲禪的人,天台縣嶺下村的。”
“寧棲禪?”
“......”
何平一臉詫異看向韓崇,再看向褚其,褚其也很驚訝這麼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竟然向他們打聽寧棲禪。
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韓崇,誰知道對寧棲禪來說,韓崇是好人還是壞人。
其他人可不會像褚其考慮那麼多,這不卓華一聽寧棲禪的名字,立刻指著何平背上的人與韓崇說道:
“都頭揹著的人就叫寧棲禪,只不知她是不是將軍要找的人。”
“......”
韓崇一聽,立刻跳下馬將何平背上的人接了過去。
寧棲禪全身上下都是泥巴,根本看不出來臉長什麼模樣。王武甚是機靈,解下水囊就要倒寧棲禪臉上給她洗臉,褚其趕忙攔住。
“她是叫寧棲禪,也確實是天台縣嶺下村的。”
“......”
韓崇得知她就是自己的師弟,立刻欣喜若狂。連忙叫了幾聲阿禪,卻見她一直不醒,只得問褚其是怎麼回事。
“阿禪為何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
“說來有些話長,將軍不如先給阿禪找個大夫看看吧。”
“王武、張中,帶上他們幾個去節度使府。”
“是,指揮使。”
“......”
節度使府中,孔循實在累得不行了,正準備去眯一會,突然一個軍士匆匆闖進書房,斷斷續續道:
“使君...使君...來..來了。”
“什麼來了?”
“從馬直指揮使來了。”M.Ι.
“你說什麼,你說韓崇來了?”
“是,馬上到二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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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孔循吃驚,朝堂上的人誰不知道韓崇。此人智勇雙全,戰場上幾次救得李司稷的性命。
李司稷登基稱帝后,不顧眾人反對將年紀輕輕的韓崇提升為從馬直指揮使。對他寵信有加,甚至超過了幾位皇子。
孔循知道汴京地震,朝廷肯定會派人來賑災,只是沒想到來的人竟會是韓崇。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韓崇並不是欽差,他只是來找寧棲禪的,當然宋王李叔用的安全也是他來的目的之一。
孔循匆匆去迎,剛出了書房就見韓崇抱著一個滿身泥汙的人走了過來。
“不知韓指揮使前來,有失遠迎,還請指揮使恕罪。”
“孔使君不必多禮,是我來的突然,有件事要請使君幫忙。”
“指揮使請說。”
“......”
韓崇來的路上已從褚其那大概知道了寧棲禪這兩日的經歷,心疼的不行,也不跟孔循客氣,向他要了房間又讓他去找大夫來給寧棲禪診治。
孔循疑惑寧棲禪是韓崇的什麼人,盡力滿足韓崇的要求。
等熱水送來,韓崇打算親自去給寧棲禪洗漱,褚其卻叫住了他。
“請指揮使恕我冒昧,你和阿禪可是夫妻?”
這問題確實夠冒昧的,韓崇想到何平說的褚其這兩日對寧棲禪多有照顧,雖然心中不悅,還是回答了他。
“不是,他是我師弟。”
“師弟?你也不知道阿禪其實是個女子嗎?”
“你說什麼?”
“......”
韓崇腦袋轟的一聲,裂開了。
‘師弟是女子,阿禪是女子,怎麼會......是了,難怪她之前總不讓自己叫她師弟,說師弟沒有阿禪好聽。’
時崇再回憶了一下以前寧棲禪的種種反常,當時他沒多想,只以為她是臉皮薄,原來竟是因為這樣。
韓崇想到這,恨不能抽自己幾下。
他也太遲鈍了,和師弟...不,是師妹。和師妹呆在一起這麼久,他竟然連她是男是女都沒看出來。
其實也不能怪他,他雖說是與寧棲禪一起長大,其實真正呆在一起的時間並不算長。
就是他離家那年,寧棲禪也才十五歲不到,都還沒發育全呢,是男是女還真不太好確認。
“知道了,多謝。”
“......”
韓崇說著從房間退了出來,叫了幾個婢女將寧棲禪帶去內院洗漱,交代她們務必小心。
趁著這會功夫,孔循打算將韓崇請去書房,與他好好敘說一下城內目前的情況。
何平見孔循不打
:
算理會褚其,忙指著褚其對他說道:
“使君,他就是您讓我去書院務必帶回來的那位褚郎君。”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
“......”
孔循聽了先是瞪了何平一眼,又向韓崇告罪讓他等自己一會,幾步來到褚其面前。
“你就是褚其褚子正吧?某是宣武軍節度使孔循。”
“是,見過孔使君,子正失禮了。”
“不,是某怠慢子正了,不如子正你先去洗漱一下?”
“多謝使君。”
“......”
褚其去洗漱前,倒還沒忘記方小小,孔循讓人將方小小也送去了內院交予他夫人包氏。
韓崇也就罷了,孔循為何對褚其也如此恭敬。趁著韓崇在前面與他的親兵交代著什麼,錄事參軍宋建實在忍不住問道:
“使君,那褚其究竟是何身份,竟讓您如此.....這朝廷上也沒聽過有什麼姓褚的高官啊。”
“你是想說我一個節度使竟對他一個毛頭小子如此卑躬屈膝吧。”
“呃,屬下不敢。”
“我不如此能行嗎?他阿耶雖名聲不顯,可耐不住人家有個好姑父啊。”
“哦?不知他姑父是誰。”
“還能有誰,那位身居高位、簡在帝心的馮沅馮相公吶。”
“什麼,他竟是馮相公的侄子!”
“......”
韓崇聽到宋建的驚呼聲轉過頭來,宋建意識到自己失禮,連連道歉。
孔循其實也不能百分百確定褚其到底是不是馮沅的侄子,心中暗暗著急關讓卿怎麼還沒來。
在沒確定身份之前,他沒打算向韓崇說明。韓崇也沒心情知道褚其是何人,早點把城中情況瞭解了,他才能早點回來與寧棲禪說話。
內院的浴室裡,婢女們滿是嫌棄的將寧棲禪放在地上,提起水桶將水徑直往她身上倒。她們打算先把她身上的泥汙沖洗乾淨了再放進浴桶,沒想到卻把昏迷的寧棲禪給衝醒了過來。
她有一瞬間的失憶,不過很快她就想起來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踉踉蹌蹌從地上起來,沙啞著聲音詢問屋內的幾個婢女。
“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何會在這裡?”
“這裡是節度使府,是韓指揮使帶你來的。”
“韓指揮使是誰。”
“你不知道?”
“不知。”
“那他怎麼會...”
“春杏住嘴,對不起啊,我們...”
“你們這是打算替我洗漱?”
“是。”
“出去吧,我自己來。”
“可是...”
“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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