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沅聽得褚槿籬這麼說，儘管沒抱多大希望，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褚槿籬仔細看了他一會，搖了搖頭。
褚其忙向她解釋。
“阿槿，這位是我們的姑父，你小時候姑父經常帶著你的。你不能說話，姑父還給你找了很多大夫給你治病，你好好想想。”
“不記得了。”
“沒關係，忘了就忘了吧。寧家人......”
“寧家人對我很好，特別是阿姊對我更好，你們不準傷害他們。”
“寧家人救了你，我們怎麼會傷害他們。姑父是想問問當年你是怎麼被人拐走的，又是如何被寧家救下的。”
“......”
褚槿籬嬌嫩嫩、水靈靈的，確實養的很好，對比前幾天見到的寧棲禪，馮沅對寧家有了些好奇和疑惑。
他這個問題褚槿籬已經說了好多遍了，但她並不介意再說一遍。
褚立行聽到救自己的女兒的人叫寧棲禪時愣住了，他雖沒見過寧棲禪，卻已經和她打過幾次交道了。
雖然有訊息說玉璽在橫潢府出現過，可褚立行並不相信，堅信玉璽還在寧棲禪手裡。
為此他給章祚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拿到玉璽然後殺人滅口。
可直到現在章祚都沒了訊息，寧棲禪卻好好的還活著。
她既然活著，那章祚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既然她救了自己的一雙兒女，最多拿到玉璽後留她一條性命就是了。
眾人不知道褚立行心裡的盤算，褚其見他一直在追問寧棲禪的事，對褚槿籬卻沒幾句關心，生氣了。
“阿槿把她在寧家這幾年的生活都說的很詳細了，你還要問什麼。”
“其哥兒，我是你阿耶，怎麼跟我說話的。”
“你還知道你是別人的阿耶。”
“你...我知道以前是我忽略了你，可我也是...”
“不用了，沒有你我也長這麼大了。”
“......”
褚槿籬雖不知道褚其為何與褚立行吵架，但她肯定是幫褚其的。
“阿兄別生氣，阿姊常說為了不相干的人氣壞了自己可就划不來了。”
“......”
她這話一出口褚立行更心塞了，兒子不想理他也就罷了，好不
：
容易找回來的女兒也不貼心。
馮沅卻有些羨慕，雖然兒女都與褚立行不親，但終究在眼前，他和褚昭慧的孩子還不知道下落呢。
“慧娘，我們的孩子到底在哪？”
褚槿籬雖然年紀還小，但小也有十二歲了，聽到馮沅問褚昭慧的話立刻也問上了。
“什麼你們的孩子？顏娘子你的女兒不是在嶺下村嗎？”
“阿槿，大人的事我們就別管了。還有顏娘子不姓顏，姓褚，是我們的姑姑。”
“什麼？顏娘子是我們的姑姑？這是怎麼回事啊？”
“......”
褚昭慧苦笑一聲，看來今日不把話說清楚是不行了。
“是，我叫褚昭慧，是你們的姑姑。二十年前我懷著孩子從幽州逃出來後本來要去汴京，誰知半道上遇到土匪...孩子生下來我甚至都來不及看她一眼。”
褚昭慧說到這，想到寧棲禪現在的樣子，忍不住停了下來默默流淚。
其他人都覺得有些難受，只有褚槿籬催著她繼續說。
“那後來呢？”
“後來我失憶了。”
“啊，你也失憶了？”
“是啊，全不記得了。一個什麼也不記得了的人，只能是別人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大家都說我是他的娘子，我就以為自己真的是他的娘子。與他成親、生子，當了二十年的土匪婆子。”
“......”
褚昭慧這麼一說，褚其和褚槿籬立刻明白了她說的他是在說趙易。
褚槿籬對趙易的印象還挺好的，沒想到他竟然騙人，立刻為褚昭慧鳴起了不平。
“沒想到趙大叔竟然是這樣的人，早知道就不讓阿姊救他了。”
“趙大叔是誰？”
“就是姑姑現在的郎君啊。”
“他人在哪？”
“......”
褚立行幾乎是一字一句問出來的這話，手指頭握得咯吱響。
趙易若是此刻在他們面前，褚立行肯定會毫不猶豫一拳就能打死他。
“阿兄你要做什麼？”
“自然是殺了他。”
“不，你不能殺他。”
“他騙了你二十年，你還護著他？”
“他是騙了我二十年，可是他也護了我二十年，我還為他生了一兒一女。”
“那
：
是因為你失憶了，若你沒有失憶......”
“阿兄，沒有如果。”
“你說什麼？”
“世上沒有如果。”
“......”
是啊，世上沒有如果，已經發生的事再也無法改變了。
“你既已失憶了二十年，那又是怎麼恢復記憶的？既已恢復了記憶，為何不來找我？我找了你二十年，二十年啊。
誰都說你死了，可我不信。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親眼見到你的屍體，我絕不相信你死了。
為了找你，我連家都顧不上，其哥兒為此恨我，阿槿也弄丟了。阿耶、阿孃先後病死，你嫂子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我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支離破碎，誰來賠我。”
“阿兄，對不起。”
“不，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你，是姓趙的。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不殺他，難消我心頭之恨。”
“......”
褚立行這些年不著家找褚昭慧是一個原因，卻不是主要原因，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從褚昭慧的話裡聽出來她似乎並不怪趙易。
這讓他如何能忍，他要讓褚昭慧內疚，以後才會按他說的去做。
褚其和褚槿籬也有些內疚，褚其之前只以為褚立行是不喜歡這個家才會成日不著家的，哪知道是為了找姑姑。
“阿耶，之前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還有我，雖然之前的事我不記得了，但從今天起我就是褚家的女兒，阿耶。”
“好孩子，是阿耶沒有好好照顧你們，對不起。”
“......”
如果寧棲禪在這裡，肯定會誇讚褚立行厲害，簡單幾句話就收穫了三個人的心。可惜她不在，在場的人包括馮沅這會都被他的話感動了。
他知道褚立行肯定不會承認褚昭慧與那姓趙的婚姻，那麼，褚昭慧和離了，自己是不是可以再與她重續呢？M.Ι.
馮沅暗暗盤算著此事會遇到的阻力，自己該怎麼解決。
那邊褚家四人抱頭哭完後，褚立行幫馮沅問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慧娘，你說你找到了那個孩子，他人現在在哪？既是我褚家的孩子，怎麼也得接回來。”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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