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喬看似句句在誇寧棲禪,實際上就是嫌棄寧棲禪身份低,可他偏偏說的如此大義凜然。
馮沅若是不知道寧棲禪是個什麼樣的人,恐怕也要像其他大臣們那樣,尤其是那些個武將,誇韓景喬考慮得真周到。
‘阿禪是如此靈透的一個人,豈是他嘴中只知兒女情長的小娘子。’
他沒有經得寧棲禪的同意,本不想向世人公佈她的身份。
沒料到的是宋青臨竟會當眾讓皇帝替他向寧棲禪提親,如果只是宋青臨一個人,馮沅覺得寧棲禪嫁給他也沒關係。
可他父親是韓景喬,不管宋青臨認不認,這血脈關係是割不斷的。
繼母又是皇帝的女兒長寧公主,長寧公主什麼性情,馮沅也有所聽說。
阿禪若嫁入韓家,可有得苦頭吃。
與其讓她嫁入韓家不痛快,還不如找個普通的男人。
以阿禪的能力,即使嫁了人也能自己做主。
再說皇帝這會不知道寧棲禪是他的女兒,日後知道了呢,會不會怪他們欺君?所以他不得不將寧棲禪是自己的女兒的事說出來。
“都尉說的有理,臣也覺得此門親事不妥。”
“為何?”
“因為韓都虞候的師妹也就是臣的長女,本名馮初諾。”
“......”
馮沅此話一出,眾人的視線全都黏在了馮沅身上,皇帝都有些驚訝。
“什麼?寧棲禪是你的女兒?”
“......”
馮沅聞言也驚訝了,皇帝是怎麼知道宋青臨說的師妹叫寧棲禪的?
“此事說來話長,當年臣在幽州......”
“......”
馮沅將當年的事仔仔細細說了個清楚,又將寧棲禪這些年在嶺下村帶著村民一起修橋、鋪路做陷阱抵擋匪寇,收養了二十多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等等全都與眾人說了。
“遺憾的是那些孩子在地震中或死或失蹤,到現在也沒訊息。多半是遇難了,寧家也只剩下阿禪和她的養母鐘氏二人。可她們並沒有就此一蹶不振,依舊樂觀、積極生活。
阿禪每日給村民義診、教孩子們讀書,她說地震是天災,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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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阻止。死去的人無法重生,活著的人更得好好活著,如此才是對那些遇難的親人最好的安慰。”
“說的好,一個小娘子竟有如此見識。我記得當時城中的瘟疫也是她的藥方治好的,聽說她還把朕賞賜給她的東西都分給了百姓。”
“是。”
“如此深明大義的小娘子,朕要見見她。馮卿,初一將她帶來。”
“臣遵旨。”
“......”
次日一大早,鍾氏從菜園子裡摘了些菜回家,聽到身後有馬蹄聲,回頭去看,距離有些遠看不清。
等人來到近前,鍾氏才看清來人有點像是韓崇。八年多沒見了,鍾氏有些不敢確認。
韓崇卻是一眼認出鍾氏,忙跳下馬來給鍾氏問好。
“鍾娘子,八年未見了,別來無恙。”
“真的是你呀,幾年未見,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可您和幾年前卻幾乎沒變。”
“怎麼會沒變,都滿頭白髮了。你這是從哪來的,咳,看我一激動竟忘了這還在村口。走,我們回家再說。”
“是。”
“......”
王武也來了,見鍾氏沒認出他有些奇怪,轉念又明白了。
地震那會鍾氏神志不清,恐怕根本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
鍾氏領著韓崇往自家走,向他介紹著村裡的各種變化,幾乎每處都有寧棲禪的手筆。
韓崇自然知道寧棲禪的不同凡響,只是親眼看到與聽說和想象的終究不同。
原來這幾年沒有他在身邊,阿禪已經成長的這麼優秀了,可惜他沒能陪在她身邊。
寧棲禪正與方小小在曬書,鍾氏還在院牆外便大聲嚷嚷。
“阿禪、阿禪快出來,快看看誰來了。”
“來了、來了。”
“......”
寧棲禪聽鍾氏聲音那麼歡快,還以為是自家那些失蹤的人中誰找回來了。放下手中的書匆匆出來,發現來人是韓崇。
她原本有很多話要說,見得他平平安安出現在自己面前,突然覺得其他的根本沒那麼重要。
“師兄、王隊正,是你們啊。”
鍾氏覺得奇怪,指著王武問道:
“阿禪,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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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知道他姓王。”
“之前有見過,別站門口說話了,先進來再說。”
“......”
鍾氏本想問寧棲禪什麼時候見過王武,聽得她這麼說反應過來這樣確實失了待客之道,忙將人請進家門。
寧棲禪的書才曬了一半不到,方小小抱著厚厚一摞書走著,下臺階的時候沒注意腳踩空了。
眼看著就要跌倒,寧棲禪正要去扶,有人卻比她快了一步,卻是王武。
“娘子沒事吧。”
“沒事,多謝郎君。咦,是王隊正。”
“娘子還記得我?”
“記得,你是韓指揮使的親兵隊正,見過韓指揮使、王隊正。”
“怎麼小小你也認識他們?”
“是在汴京的時候......”
寧棲禪不想讓鍾氏再想起汴京那段痛苦的回憶,忙打斷方小小。
“跟你說了一次別搬這麼多就是不聽,差點摔了吧。確定沒事?腳有沒有崴到?”
“沒有。”
“沒有就好,書一會再曬,先待客。”
“......”
鍾氏算著他們倆話說的應該差不多了便回來了,宋阿福立馬向她提親。
鍾氏心裡有數,聽說寧棲禪已經同意後她也立刻答應了。只說即使他們主張婚事一切從簡,但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比如媒人。
宋阿福說這些他都會搞定,只寧棲禪的親生父母可能會有點麻煩。
“阿禪,我是不是要去馮相公那裡拜見?”
“為何要去...你知道了?”
“嗯,昨日在朝上馮相公把你的事當眾說了,陛下還說要見你。”
“陛下要見我?為什麼?”
“你先保證不生氣我再告訴你。”
“我不生氣。”
“......”
宋阿福於是把皇帝晉封他為都虞候,大臣們當著他的面向韓景喬提親。為了斷絕眾人的念想,他主動請皇帝提親,然後韓景喬和馮沅反對的理由也全都告訴了寧棲禪。
“對不起阿禪,我本打算徵得你的同意後再求陛下向你提親才是,只不過當時那種情況,我若不是不先下手,韓景喬說不定就把我賣給了某個大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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