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棲禪沒想到蘇嬤嬤會出言維護她,多少有些意外。
“蘇嬤嬤,沒事的,他要搜身就搜吧。”
“可是...”
“多謝您的好意,做大夫的,這種事很常見。”
“......”
蘇嬤嬤突然就很心疼寧棲禪,她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也許是她那句做大夫的,早晚出診很常見。又或許是這句做大夫的,被人搜身這種事很常見。
若是個男大夫也就罷了,寧棲禪可是個女子啊!
女子生存本就不易,她作為女子卻學得一手的醫術只怕是更加不易。
華容節不知蘇嬤嬤心中的感慨,見得寧棲禪不反對搜身,立刻叫了兩個婆子進來對寧棲禪上下其手。
等搜完身,華容節親自帶著寧棲禪去往關押宋青臨的死牢。
蘇嬤嬤和邵九娘想跟著一起去,華容節雖有些忌憚她們倆出自宮中,可再怎麼說他也是刑部尚書,豈會怕她們。
就算日後皇帝問起,他也是為了朝廷之事不得不委屈她們兩個,皇帝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他蠻橫地將人留在原地,還讓吉宏看著蘇嬤嬤和邵九娘,不讓她們到處走動。
死牢裡,宋青臨見得蘇申都昏迷了他們還沒把大夫請來。正要強行闖出去,就見寧棲禪臉上蒙著黑布被華容節帶著進來了。
他先是一愣,隨後又是開心,更多的是擔心。
‘還是把阿禪牽扯進來了。’
華容節示意獄卒開啟牢房的門,又給寧棲禪取掉黑布,指著牢房裡的宋青臨與蘇申道:
“寧大夫,病人就在裡面,有勞了。”
“......”
寧棲禪乍然見到光亮有些不適應,快速眨了幾下眼睛,見得牢房裡的人正是宋青臨,又見他身上血跡斑斑,臉上也有傷,強忍著怒意。
‘他們這是對宋青臨用刑了?’
因為這個,她沒心情與華容節虛與委蛇,點了個頭就進去了。
華容節沒在意寧棲禪對自己的態度,眼睛死死盯著宋青臨,就怕他突然暴起傷害寧棲禪。
她的生死雖然沒那麼
:
重要,不過能不出事就不要出事。
他純粹是想多了,宋青臨怎麼可能會傷害寧棲禪。
兩人都有不少話要告訴對方,可當著華容節的面著實不好說。
寧棲禪先是給蘇申施救,等蘇申沒問題了再給宋青臨診脈。藉著診脈的機會,在宋青臨的脈根上快速按著,將最重要的資訊告訴了他。
宋青臨想了很多寧棲禪若是知道他被抓會怎麼救他,就是沒想到她竟然讓童茂春和烏丸繼續暗殺宋家人將事情鬧大,還打算模仿宋從光的語氣威脅李司稷,更是要煽動百姓和學子鬧事。
換了是他,都沒大膽到這個地步。
他贊同了寧棲禪的主意,甚至還補充了一些細節。最後更是問寧棲禪有沒有假死藥,他準備死遁。M.Ι.
寧棲禪心下一驚,正要再問問發生了什麼事,華容節催道:
“寧大夫,他怎麼樣了?”
“離死不遠了。”
“什麼?”
“可有紙筆,我寫個藥方,你們速去將藥抓來。”
“......”
華容節想到宋青臨知道他那些貪贓枉法的事,若是能就讓就此死去,對自己豈不是有利?
可是他若死了,皇帝那邊自己只怕沒法交代。
權衡再三,他叫了獄卒去拿了紙筆來。
寧棲禪很快寫好藥方教給華容節,華容節接過去仔細看了起來。
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寫著不少字,可他卻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寧大夫,這寫的什麼?”
“川芎、歸尾、生地、續斷、烏藥、乳香各六克,蘇木、澤蘭、木通各三克,甘草八分、木香七分,以及...”
“......”
華容節頭都大了,怎麼會要這麼多種藥材,而且大部分都是沒聽過的東西。
他不通藥理沒法確定真假,只能叫過獄卒讓他拿著藥方去找吉宏。
吉宏拿到藥方也是看不懂什麼意思,匆匆出了刑部去往藥鋪抓藥。
他不知道此時正有人不遠不近的跟著自己,而那人正是童茂春。
皇帝其實只派了蘇嬤嬤和邵九娘盯著寧棲禪,
:
也不是因為宋家人被殺的事,而是想讓她們倆看看寧棲禪的行事作風。
他已經打定主意要讓宋王娶她,又擔心宋王不願意。
讓宋王的乳母和侍妾知道寧棲禪的為人,如此在賜婚聖旨下達的那一刻,她們兩人才會幫著勸說宋王同意這門婚事。
檀正東實在擔心寧棲禪的安危,在她隨著吉宏離開後,顧不得會不會連累自家,立刻找到最為信任的管家,讓他想辦法通知童茂春。
童茂春得到訊息時親自去找,虧得吉宏快到刑部時叫停了馬車耽誤了一會才讓他找到馬車的蹤跡。
他一直跟著馬車直到馬車進了刑部,猜測宋青臨會不會在這裡。
可是又怕自己猜錯了,決定守在刑部門口看看寧棲禪會不會出來。
誰知寧棲禪沒等到,卻等到吉宏出來。
他跟著吉宏跑了好幾個藥鋪,等吉宏往刑部迴轉了才去到藥鋪問吉宏抓的是什麼藥,從而得知了宋青臨真的是被關在刑部。
除了這個,他還從藥方裡看出來了寧棲禪讓他務必在大臣們上朝之前,將那模仿宋從光的語氣寫的書信傳遍整個汴京。
童茂春看著藥方裡傳出來的資訊,再次感嘆寧棲禪如此聰明的人,幸虧不是他們的敵人。
不說他這邊如何按照寧棲禪的吩咐一一去做,天牢裡,寧棲禪向華容節要來了煎藥的火爐等,等藥材送來確認無誤後當場就煎起了藥。
為了不讓華容節起疑,寧棲禪並沒有在牢房久待,全程除了問病情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出去時華容節照樣矇住了她的眼睛,邊走邊說道:
“寧大夫,這幾日恐要讓你受些委屈了。”
“華尚書是擔心我會洩露那位非同尋常的病人的身份,打算將我軟禁?”
“寧大夫誤會了,只是今日之事事關重大,必須...你怎麼知道那位病人的身份非同尋常,又是怎麼知道我是...”
“華尚書不必緊張,我不過是依常理推斷而已,誰叫你們做事漏洞百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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