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個當面誇他心善,又說他是個好皇帝的人。
皇帝心裡又美又樂,邵九娘卻是再也忍不住,低聲抽泣了起來。
宋王見她當著眾人的面哭,覺得有些丟臉,呵斥道:
“邵氏,當著陛下的面你哭什麼?”
“陛下恕罪、殿下恕罪,我...我是聽了寧大夫的話,想到家中病死的親人這才...若是所有的大夫都能像寧大夫這麼好該有多好。”
“怎麼?你的親人遇到的大夫...”
“我十歲那年弟弟突然得了一場怪病,為了給他治病,原本還算殷實的家變得一貧如洗,可是弟弟的病還是沒能治好。
他死後不久阿耶又出了意外,留下阿孃與我相依為命。可是沒多久阿孃又病倒了,我去請那個一直給弟弟治病的杜大夫,卻無意聽到他與人爭吵。
原來是杜大夫和那個與他爭吵的人看中了我家的家產,兩人合謀在我弟弟和阿耶的藥裡動了手腳...
我聽到那些話實在太震驚了,不小心發出了聲音被他們聽到。他們停止了爭吵出來檢視,我趕忙往外跑。
那時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哪裡跑得過他們。眼看就要被追上,幸虧遇到了宋王殿下救了我。”
“有這事?我怎麼不記得。”
“殿下心善,自是不會把這種小事記在心裡,我卻是終身也不會忘記的。”
“後來呢?”
“我回到家把杜大夫他們做的事告訴了阿孃,阿孃聽了很是激動,說要去找杜大夫他們算賬。誰知不等出家門,杜大夫帶著幾個人卻找到了我們。阿孃與他理論,他惱羞成怒,將我們關在屋內,讓人在外面放火要將我們燒死。”E
“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你阿孃...”
“我們住的那間屋子牆角有個洞,我身形小,從洞裡爬了出去,阿孃卻被活活燒死了。”
“......”
聽到這,華容節忍不住爆了粗口。
“畜生。”
“......”
宋王也很生氣,卻沒有像他那樣表現出來。
“你逃出來之後做了什麼?”
“我去報官,可是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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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一個小孩子的話,還被杜大夫...”
“什麼杜大夫,如此惡毒之人怎配稱大夫。”
“殿下說的是,他確實不配為大夫。所以我到了您身邊後,藉由您的身份,逼得他當眾說出了他的罪行。原來除了我家,他用同樣的手段還謀害了好幾戶人家。”
“你...”
“對不起殿下,是我...”
“算了,不可有下次。”
“是。”
“那人最後怎麼處理的?”
“當眾自盡了。”
“便宜他了。”
“...寧大夫,為什麼同樣身為大夫,您仁心仁德,他卻人面獸心?若是能早些遇到您,我家...”
“早些遇到我,你就遇不到宋王殿下了。”
“......”
她這雖是安慰人的話,聽起來怎麼就不太好聽呢?好在眾人這會也沒心情想她這話是不是有些怪。
皇帝想的是姓杜的不過是個小小的民間大夫就敢如此作奸犯科,他的臣子們呢?
‘華容節不就是個冒名頂替的?這麼多年在朝廷卻沒人知道。好在他人是個正直的,這些年在朝堂官聲也算不錯。若是個衣冠禽獸,得有多少個邵九娘。’
“今日之事暫且這樣,寧棲禪,雖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你與宋青臨沒有關係,可你也沒法徹底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蘇氏與邵氏繼續跟著你,可有意見?”
“沒有。”
“你走吧。”
“......”
皇帝知道寧棲禪若真是要做什麼,蘇嬤嬤與邵九娘兩人肯定看不住她。E
之所以還要這麼做,一來宋青臨雖然已死,可城中還有不少他的同伴。
知道她身邊跟著宮中的人,他們應該會有所忌憚不敢找上她。
她的醫術,以及那聰明的腦袋可以做很多事情。
二來也是給世人一個態度,宋王的乳孃和侍妾跟著寧棲禪,什麼意思大家應該能明白。
寧棲禪性格強勢又有手段,日後做了宋王妃、太子妃甚至是皇后,各皇子妃、嬪妃、命婦都別想拿捏她。
家世背景也好,馮沅的女兒,韓崇的師妹,褚家的外甥女。城內幾乎所有的大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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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過她的醫術指導,在杏林中有很高的威望。
他越想越覺得這門親事很好,恨不能立刻就讓兩人成親,於是回到宮後他把宋王留了下來。
“我兒覺得寧棲禪這人如何?”
“陛下指的是什麼。”
“這裡只有我們父子倆,就叫阿耶吧。”
“是,阿耶。”
“嗯,先不說其他,就說若是讓你娶她,你可願意?”
“什麼?讓我娶她?”
“......”
宋王著實沒想到皇帝存著這個心思,他實在太驚訝,甚至都顧不得失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皇帝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勸道:
“她無論家世還是人品都是上乘,又通醫術。你娶了她,對你是個很大的助力。”
“可是她的年紀...”
“年紀是比你大了幾歲,不過年紀大些也好,會疼人。”
“大的不只一些吧。”
“六歲。”
“她的長相還不如邵九娘。”
“長相不過是表象,最重要的還是...”
“對不起阿耶,這事實在太突然了,您讓我想想行嗎?”
“當然,只是皇兒啊,娶妻娶賢,納妾才納色。寧棲禪這人朕很喜歡她,朕也喜歡你。只有你們倆成親,朕才放心啊。”
“......”
放心什麼皇帝沒說,宋王隱隱有些明白卻不敢確認,回到宋王府後立刻召了幕僚過來將宮中的事告訴了他們。
幾位幕僚聞言心中大動,趕忙讓人去調查那寧棲禪的背景。
等收到回信,知道她是馮沅的嫡長女,還深受皇帝喜歡,他們一致勸說宋王一定要把寧棲禪娶回來。
宋王幾番猶豫,最終還是決定聽眾人的話娶她,畢竟妻子不喜歡可以換,皇位可只有那一個。
當然這些事都是後事,且說眼前。
寧棲禪帶著蘇嬤嬤和燒九娘要走,馮沅不信宋青臨那麼容易就死了,他想問問寧棲禪到底怎麼回事,可是當著眾人的面如何能問。
於是他叫住她,叮囑道:
“阿禪,我知道你和檀大夫感情深厚,可也要顧著你自個的身子。”
“多謝馮相公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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