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陳勃比李興厚還激動。都忘了君臣的身份，搶先問道：
“那馮相公現下如何？”
“陷入昏迷，不知何時能醒。”
“......”
李興厚並不知道這是馮沅的計劃還是真的遇刺了，心中巴不得馮沅再也醒不過來，面子卻還是得做。
“溫濤你是幹什麼吃的，竟讓人...”
“......”
自寧棲禪出事起，不對，是自宋青臨在刑部自盡起，這汴京事就不斷。
溫濤捱罵都已經挨出經驗來了，這不，李興厚話未說完，他先行請罪。
“殿下，臣無能，臣自請辭去金吾衛大將軍一職。”
“你要是在要挾本宮？”
“臣不敢，臣只是有自知之明。”
“......”
李興厚巴不得將溫濤換下推他自己的人上去，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換將的好時候。
“行了，可有查到是什麼人刺殺馮相公。”
“還在查。”
“還查什麼，定是炎國人。”
“殿下說的是。”
“眾卿認為接下來該如何。”
“國不可一日無君，臣認為殿下應儘快登基，以天子名義召集各軍抵禦炎國。”
“臣附議。”
“臣也附議。”
“......”
雖然也已說好明日就登基，可當時並不是所有的大臣都支援他。
這會在場的大臣別說心裡服不服，至少行動上都表示了支援他登基。
‘這是不是叫禍兮福之所倚？’
李興厚心裡樂開了花，看著離天亮也不遠了，乾脆打起精神來與眾臣商議抵禦炎國之事。
對於馮沅遇刺，他倒是提也沒提要去看看他。
雖說刺殺之事本就是馮沅自導自演，可真正知道李興厚對他的態度後還是難免傷心。
更讓他傷心的還有馮沐瑤，她竟然將他的營救計劃提前告知了李興厚。非但讓他派去的人無一生還，差點連寧棲禪也沒能救出來。
他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褚昭慧，不確定問道：
“確定是阿瑤洩露了計劃嗎？”
“確定。”
“阿瑤她...阿禪怎麼樣？”
“你是假昏迷，阿禪是真昏
：
迷，且極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什麼？”
“因為阿禪所受的折磨，宋青臨決定要滅了乾國。”
“什麼，他怎麼能這麼做。”
“看不出來，馮相公還是個忠君愛國的。”
“褚娘子。”
“馮相公，但凡你對阿禪還有一點父女之情，都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來。你是沒看到，阿禪她...李興厚拔了她所有的手指甲和腳指甲，然後再刺入一根根的針...那些針在她體內遊走，大夫說哪怕是一個呼吸都能痛得半死...”
“李興厚你個畜生。”
“你以為這就完了，除了那些，他還命人每日打斷她的腿骨再接上再打斷...每日拔掉她百根頭髮，讓貓在她衣服裡...”
“別說了。”
“......”
光是聽著，馮沅都感覺全身在疼，難以想象寧棲禪是怎麼過來的。
‘李興厚如此對阿禪，難怪宋青臨會要滅了乾國。便是宋青臨不這麼做，他也不會放過他。’
“褚娘子深夜前來應該不止是告訴我阿禪的情況吧。”
“是，還希望借馮相公的魚符一用。”
“......”
不用問馮沅也知道宋青臨要他的魚符作何用，他有些猶豫。
‘李興厚該死，可自己真的要做那個滅國的幫兇嗎？皇帝對自己信任有加，日後到了地下該怎麼向皇帝交代。可是李興厚如此對阿禪，此仇不報枉為人父。’
褚昭慧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者是宋青臨知道他可能不會答應，來之前已教了她怎麼說服馮沅。
“馮相公放心，宋郎君借魚符只是方便趕路，他要去的地方是太原不是橫潢。”
“他要去太原？難道他說的滅了乾國是讓韓景喬...”
“不錯，他說比起炎國皇帝和李興厚、李興珂，他更希望韓景喬來統治乾國的子民。”
“......”
若是韓景喬，馮沅倒是願意，很快找了魚符出來交給褚昭慧。
褚昭慧拿到魚符就要走，馮沅叫住她想說什麼，話到嘴邊了又咽了回去。
“我最近不能出現於人前，阿禪那裡
：
...”
“我會照顧。”
“嗯，你自己也要多保重。阿禪醒來告訴她，她想做什麼儘管去做，一切有我給她兜著。”
“......”
褚昭慧回到御草堂時，第一個鬆了口氣的是趙易。
儘管知道不太可能，他還是擔心兩人會舊情復燃。
宋青臨沒想到馮沅這麼痛快就把魚符給了褚昭慧，他沒有問具體過程，只說辛苦，讓褚昭慧早些休息。
已經快要寅時了，褚昭慧想著宋青臨天亮後就走，她沒有推辭，和趙易一道去歇息了。
宋王府裡，馮沐瑤正親自動手將為難她的劉嬤嬤和易月牙打得滿地滾，起因是她被送入新房後自行揭了蓋頭。
在她看來，自被皇帝賜婚給李興厚起她就成了笑話。
原想著今日拜過堂成了正式的太子妃，明日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后，就算大家想笑她也不敢當著她的面。
可誰知拜堂拜到一半就被人打斷了，沒有禮成，她就不算真正的太子妃。
想到這，她悲從心起，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了。
掀了蓋頭，揚聲叫她的婢女給她送點吃的進來，哪知來的卻是劉嬤嬤與易月牙。
兩人見她掀了蓋頭，當著她的面譏諷她不懂禮數，沒有教養，還說馮沅遇刺生死不知。
“聽說好幾個大夫都說無能為力了呢，馮娘子可要現在回去看看，也許還能見上最後一面。”
“......”
馮沐瑤也不知馮沅遇刺是真是假，當然了，不管真假她都是要回去的。
既已決定生死由命，便也不會委屈自己再受她們倆人的氣。
見得她們倆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抄起一隻圓凳就朝兩人的頭砸了下去。
虧得她餓了一天，力氣小不了不少，否則劉、易二人非得當場死亡不可。
饒是這樣，易月牙也被砸暈了過去。
劉嬤嬤被砸得摔倒在地後，馮沐瑤猶不解恨，一腳又一腳踢在她身上。
“你是個什麼東西，我馮沐瑤再怎麼樣也容不得你個賤奴欺辱。”
“別打了，救命啊。殺人了，快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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