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炎星對馮沅恨之入骨,想方設法將馮沅查了個底朝天。
不得不承認,在這個紛亂繁雜的世道,馮沅可以說是一個異類。
他能堅持自己的原則,不會蠅營狗苟與人沆瀣一氣。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有梁主因為梅氏一哭就派人滅了褚家滿門的事在,說馮沅會倒向晉國,劉守光不會不相信的。
果然,那被抓住的細作巧舌如簧。說馮沅之所以會替晉王做事,是因為他對薛全義失望,說他不是明主。
劉守光問是怎麼回事,細作於是將梅家逼婚不成,求得薛全義滅了馮沅未婚妻滿門,馮沅將梅家三郎打成殘廢從而被奪職發配到幽州的事細細說了。
若馮沅在場就好了,這樣他就能替自己申辯打架緣由不是細作所說的那樣。滅褚家滿門的雖與薛全義有關,但他不是主謀。
可惜此時馮沅被關在大牢裡,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何事。
人證、物證、動機都有了,劉守光下令將馮沅的家眷和僕人全部抓起來,就連懷孕的褚昭慧也沒放過。
馮沅下獄時,褚奔因為幫他求情惹惱了劉守光,幽州刺史的職位被撤了。
直至褚昭慧被抓,劉守光雖沒有將褚奔一併下獄,卻被軟禁在家不得外出。
劉守光本來想說讓宋炎星去審問馮沅,宋炎星說自己與馮沅有私仇,為了表示自己大公無私,讓劉守光派別人去。
劉守光準了,派刑部右侍郎樊洪去審問馮沅。
馮沅本來就是被陷害的,哪裡知道什麼晉王的計劃。
劉守光聽說馮沅一直不肯招,聽了宋炎星引蛇出洞的主意,定在十二月十二日將馮沅和褚昭慧並馮平、馮初諾等人一併斬首示眾。
今日已是十二月十一日,到得深夜,大牢裡越發的陰森恐怖。
走在長長的甬道,饒是殺人不眨眼的褚立行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攏緊了身上的大氅。.
在前引路的牢頭牛二忙問道:
“郎君怎麼了?”
“沒事,事情怎麼樣了?”
“郎君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
馮沅自被關進來起就沒怎麼睡過,便是鐵打的人也經不住幾天幾夜的熬
:
,更何況他還受了刑,所以儘管再怎麼滿腹心事,這會還是支撐不住,睡著了。
乍然被人叫醒,一時想不起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只是覺得有些眼熟。過了一會他才恍然大悟,不確定的說道:
“阿兄?”
“嗯。”
“......”
不同於褚家其他人,褚家四郎褚立行幾乎是個隱形人一般的存在。他既沒有在朝為官,也沒有在軍中任職,極少有人知道他這些年究竟在做什麼營生。
馮沅只是在與褚昭慧成親的時候見過一次褚立行,這會見他出現在天牢裡,對此很是驚訝。
褚立行嗯了一聲算是回答,然後看向睡著了的馮平。
馮沅順著褚立行的視線看過去,有些尷尬,介紹道:
“阿兄,他是......”
“我知道,他叫馮平,你和劉青孃的孩子。”
“......”
馮沅見褚立行竟然知道馮平的事,只以為是褚昭慧告訴他的。
“是,阿兄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天牢?”
“其他的以後再說,我且問你,如果你能從天牢出去,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若是這次能幸得不死,我想回洛陽。陛下不是明君,幽州遲早會落入他人之手。”
“劉守光不是明君,薛全義就是了嗎?褚家......”
“褚家的事是梁主受了矇蔽,我相信只要他知道了真相,一定會還褚家一個公道的。”
“......”
褚立行聽了不置可否,馮沅知道褚家與梁國的仇恨不是自己一兩句話就可以化解,正要轉移話題,褚立行卻先一步開口了。
“薛全義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梁國必不長久。你別回洛陽了,不如......”
“阿兄說笑了,梁主有家父的盡心輔佐,還有那麼多能征善戰的大將,更有善於儲財的河南章府尹,怎麼會不長久?”
“章府尹...你可知此時的章家,有人恨不能親手將薛全義千刀萬剮。”
“什麼?”
“薛全義欺辱章溫的妻女,連章溫的兒媳婦們也未能倖免。”
“你說什麼?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此事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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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郎差點沒殺了薛全義,被章溫攔了下來。除了章家的女眷,薛全義還淫亂兒媳。就連與他出生入死幾十年,梁國一半江山都是顧懋打下來的,可他又是如何對顧懋的呢?”
“你說誰?”
“你道顧家的人為何會在薛全義稱帝不久就主動離開了朝堂?什麼功高震主、急流勇退,根本就是因為薛全義強奪顧七郎的妻子柴蔓姝,害得顧家家破人亡。”
“......”
柴蔓姝在閨中的時候便有天下第一美女、才女、淑女的稱號,上門提親的人幾乎踏破柴家的門檻。
薛全義也打過柴蔓姝的主意,柴家卻說柴蔓姝沒多久就要成親了。
薛全義不知真假,柴家是鐘鳴鼎食之家,那會他又封梁王不久,還不宜得罪柴家,此事也就算了。
等他知道與柴蔓姝成親的人是自己身邊的第一大將顧懋的七子顧雍時,薛全義心裡對顧、柴兩家都產生了芥蒂。
主子有煩心事,做下人的自然得幫他解憂。
薛全義稱帝后,丘永作為最受寵的內侍,自然是知道薛全義的心思的。
丘永於是和掌管後宮的梅氏勾搭在一起,想方設法要將柴蔓姝弄進宮。
柴蔓姝起初沒有防備,每次梅氏召她進宮說話她都去了。.
次數多了,漸漸察覺出不對勁來。暗暗戒備,哪知道還是出事了。
這次,梅氏又以自己過壽的名義邀請一眾外命婦進宮慶賀。
酒席吃到一半,梅氏藉著由頭將柴蔓姝誆騙到她的寢宮。
柴蔓姝察覺不對正要退走,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癱軟在地。
薛全義已有七八分醉意,正在梅氏宮中休息,突然見得柴蔓姝進來,眼睛一亮,藉著酒意想對柴蔓姝用強。
柴蔓姝拼死掙扎,從頭上拔了一根金簪下來刺中了薛全義的脖頸。
因為中了迷藥,金簪刺的不深。非但沒能殺了薛全義,反被薛全義所殺。
薛全義見柴蔓姝死了,醉意頓時去了一大半。
還沒等他想好怎麼遮掩,梅氏闖了進來。
梅氏見柴蔓姝死了,心裡差點沒笑出來。
面上卻假裝害怕,說顧家要是知道了此事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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