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懊悔道：“瞧我這張嘴，怎麼能在新婚的時候跟弟妹說這種孟浪話，實在是該打。”
楚斐然情不自禁點頭：“你知道就好。”
六皇子為了勸她以後跟九王好好過日子，不要給自家皇弟戴綠帽，又循循善誘的說道：“你呀，千萬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九弟乃是京城之中著名的美男子，又十分潔身自好，光是以他為原型的話本小說就有百十來本，每一本出世都賣到斷貨。”
“真的假的？”楚斐然總算起了點興趣，“你說的這些話本子裡，包括斷袖的型別嗎？”
遙想當年，她要撮合賢王和燕殺，來個《霸道王爺俏侍衛》，可惜並未成功。
如今九王那模樣，可不就是妥妥的禁慾美男王爺？
六皇子似是沒聽清：“什麼型別？”
楚斐然興致勃勃地靠到窗邊：“斷袖！龍陽之好的那種，你沒看過嗎？”.
六皇子納悶地道：“這我確實沒聽過，但我可以幫你找！弟妹，原來你喜歡看話本啊，我九弟的書畫可都是一絕，你與他好好過日子，他沒準能給你親自畫呢，他小時候還給我畫過小人書呢。”
他想起幼時的兄弟情誼，十分高興：“我九弟如今閒著沒事，正好可以陪你描眉寫詩，能有這樣一個風姿絕世、文武雙全、不重女色的好夫君，你且偷樂吧！”
楚斐然虛心請教道：“這麼好的人，為何正妃之位一直空缺？是因為剋死了華家千金嗎？”
呵呵，她才不吃六皇子畫的大餅。
“華家千金？”六皇子溫和的聲音驀地繃緊，有些艱難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她？誰給你嚼的舌根子？”
“聽宮女說的。”楚斐然見他音色有異，心底微動，“怎麼？難道華家千金不是被剋死的？”
“當，當然不是！”六皇子立刻道，“華家小姐體弱多病，乃是感染風寒，鬱郁而死，你可千萬別瞎傳這種謠言，否則若是華丞相聽了動怒。
連我也護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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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你若是見了華家的人，也最好繞著道走。”
原來，華以禪明面上的“死因”，是病死。
華丞相還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明面上是保皇派，實則將女兒偷偷嫁到北境，這樣無論結局如何，他都是妥妥的功臣。
六皇子緊接著道：“從前，九弟與華家千金確實被傳為京城雙絕，可他們之間清清白白，絕沒有什麼，況且人已經死了，若是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你萬萬不要介意此事。”
聽這口氣，楚斐然心下了然。
九王當初得勢之時，吊著華以禪，等到殘廢之後，生怕華以禪會放棄她，所以故意毀了她的清白，想逼她嫁過來。
華以禪乃是丞相獨女，嫁給九王之後，丞相府變成了九王的岳家，必然會千方百計的替九王尋來斷腿重塑的方法，並且變成他的最強助力。
可惜，華以禪也有備胎，那就是冤種杜孤庭。
於是，華以禪假死嫁入北境，九王則計劃落空，並遭到丞相府的針對。
昔日的京城雙絕，一“死”一廢。
六皇子顯然是清除其中的隱情的，而且並不怎麼會說謊，所以在跟她解釋之時才吞吞吐吐。
他周旋於幾位皇子之間，人緣又如此之好，想必知道許多情報。
楚斐然這麼想著，下意識地撐頭，思考要不要從六皇子的口中打探胎記的存在。
誰知這一彎肘，便察覺不對。
肘部的布料輕易崩開，發出刺啦的響聲。
定睛看去，她發現衣服上並無半點被剪爛的痕跡，這衣服就彷彿是被風化了一般，變得比普通的衣服要更薄脆。
輕輕一拍，便有紅色的粉末簌簌而落。
可明明剛剛出宮之時，她也曾穿著嫁衣上轎，那時的衣服並無半點異狀，如今卻變得如同紙一般！
等她下花轎之時，這衣服必然會寸寸碎裂。
新婚當天，九王妃的嫁衣就在大庭廣眾之下碎裂，這不僅是損了她自己的顏面，更是損了九王與皇家的顏面。
她立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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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有沒有嫁衣？”
六皇子疑惑問道：“嫁衣？你要這個幹什麼？”
楚斐然語調有些著急：“我的嫁衣被人做了手腳，你可否幫我再尋一件來？”
六皇子驀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可是有人剪爛了你的衣服？誰會如此惡毒？”
“總之你快去。”楚斐然催促道，“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不等六皇子離去，她又忙道：“等等！若是沒有嫁衣，你就先給我一件平時穿的衣裳也行，我的裡衣也被做了手腳。”
是的，不僅嫁衣變得像紙一般薄，她的裡衣居然也變成了這樣。
若是她沒有在中途發現，恐怕便會中了奸計，待到下花轎之時，衣裳寸寸碎裂，赤身露於眾人面前！
幕後之人的居心，何其歹毒。
六皇子險些叫出來：“什麼？！”
他不敢停留，立刻策馬而去。
好端端的嫁衣，乃是公主衣制，怎麼會無端碎裂？其中定然有人搗鬼！
楚斐然摸著布料與粉末，腦海之中，思緒萬千。
這一次的事情，應該不是皇帝所做。
若是赤身顯露於眾人面前，會折損天子威嚴，世人都會笑話皇帝亂點鴛鴦，竟然讓這婦人嫁入九王府。
罪魁禍首，有可能是武貴妃，畢竟她最為痛恨九王。
但，今日同樣也是七王爺成親的大好日子，若是九王成親之日出了這麼大的醜，往後人們提起今日之事，免不了也會把七王帶入其中。
就如同街道上方才發生的那樣，人群明明是在指責她，顧家人卻會因為受到指點而覺得難堪，主動出手驅散人群。
武貴妃極為愛重自己的兒子，斷然不可能為了出一口惡氣，就損害七王爺的名聲。
那麼，就只剩下藥王谷了。
她試探著道：“本王妃有事，爾等速速過來！”
花轎外頭沒有一人吭聲。
她又連喊了幾遍，變換不同的措辭，外頭卻始終沉默，如同聽不見她的聲音。
很顯然，花轎周圍的人都被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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