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他們該不會是一群顏控吧？
所以，他們可能不是在忌憚她，而是純粹的被驚豔了？
九王把她的衣裙全部砍碎，不會是嫌她原本的衣服不好看，所以親自挑來好看的吧？
這個想法雖然離譜，但也確實不無道理。
首先，她昨日的嫁衣乃是六皇子臨時買的，並不合身，而且看起來寒酸又樸素。
其次，她昨日的妝容是典型的新娘妝，粉打在臉上如同塗牆，胭脂紅得嚇人，化完之後便如同個沒有生氣的瓷娃娃，還是全靠她的臉在撐著。
若九王是個顏控，又有強迫症在身上，恰好還需要她出去充門面，特意給她準備衣裙並打扮也就合理了。
她狐疑看向九王。
九王下意識握拳抵在唇邊，移開目光。
這是典型的心虛表現。
不過很快，初晴的話語便打消了她的懷疑。
只聽初晴嬌滴滴地道：“咱們府裡可是找遍了全城，才從六皇子府中借來了這件合適的皇子妃舊衣，王妃先將就著穿穿吧。”
楚斐然看向身上，這件是別人的舊衣？
她倒是無所謂，但九王府大張旗鼓的去向別的地方借衣服，豈不是明擺著宣揚王妃窮困，連衣服也沒有嗎？
這，丟的可不是九王府的臉，而是她的臉！
因為，身份尊貴的女子，出嫁之時都要帶上嫁妝，那顯貴人家的十里紅裝裡頭都是把自家女兒往後的吃穿用度全部放進去的！
可她雖然是九王妃，卻一絲嫁妝也無，昨日嫁妝箱子裡頭放的全都是沉甸甸的石頭。
僅有的首飾盒子裡，也是宮中皇帝和娘娘張自軒的錦緞和髮飾。
她看向九王：“王爺不是說要我充當王府之中的門面嗎？為何要大張旗鼓借別人的舊衣來穿？這樣豈不是平白讓武貴妃笑話？”
九王閒閒道：“縱然沒有此事，武貴妃也會狠狠刁難你的。”
侍衛則道：“王妃，你之前的那些衣裳實在是不堪入目，六皇子妃的舊衣也是在孕中穿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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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暖雲緞保暖又輕薄，可是天下罕有，難道你還看不上嗎？”
楚斐然心知再爭執下去也討不了好，總之這些人是不會讓她好過的。
好在吃早飯之時，九王並未刁難於她。
宮中的嬤嬤很快到來，這是個古板嚴肅的嬤嬤，臉上的皺紋如同是刀刻上去的一般深重。
她看了看楚斐然：“這便是九王妃？”
楚斐然頜首。
那嬤嬤便從旁邊抽出一把戒尺，放在手中輕輕敲打：“還請王妃走兩步看看。”
楚斐然依言而行。
她行動之時比尋常女子走得更快更颯爽。
嬤嬤皺眉，立刻用戒尺打向她的小腿，她下意識閃過，才發覺不對。
嬤嬤滿臉不贊同的看著她：“王妃，府上既然請了我過來，便是給您教規矩的，不吃些苦頭，這規矩可不能立好，放心，我會注意好力氣，不會傷著您的。”
她招手，便有旁邊的小宮女過來，亭亭地走了幾步，優雅又端莊。
楚斐然從小到大，學東西都是一遍就會，見狀便依樣畫葫蘆。
那些極難的武功動作都難不倒她，這區區幾步路，她難道還不會走？
九王在旁，滿臉看戲的表情。
嬤嬤卻還是不滿意：“王妃，您的眼神太兇了，女子要端莊，聲音需和緩，才有大家風範。”
一個上午過去，九王在旁盯著，嬤嬤更加兢兢業業。
用過午飯之後，九王總算打了個呵欠，出門準備午睡。
臨走時，他道：“龔嬤嬤也是宮裡的老人了，務必要將王妃訓出大家風範，我九王府的門面全靠她了。”
龔嬤嬤十分嚴肅認真的道：“必不負王爺所託，不過……”
九王見她面露為難，不由問道：“嬤嬤可是有什麼難言之事？”
龔嬤嬤道：“王爺，今日乃是成婚第二日，王妃理當去宮中面見，再去給端妃娘娘敬茶。”
九王嘆道：“嬤嬤不必多慮，我早已向父皇告知，王妃如今禮數不周，合該教養幾天才能面見聖上。”
龔嬤嬤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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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道：“那麼端妃娘娘處……”
九王面露黯然：“我母妃最近纏綿病榻，見不得風，王妃亦是有孕在身，若是過了病氣也是不好，待到規矩教好之後再去面見吧。”
楚斐然搜尋著腦海之中的記憶，九王的母妃是端妃娘娘，原是追隨聖上打江山的將領獨女，後來那名將領與妻子守城之時身死，只留下她孤苦無依。
當今聖上將她收入後宮之中，這才有了九王。
不過，因為端妃娘娘身份低微，沒有母家護持，所以她初入宮中時只是個低位嬪妃，聖上漸漸也把她忘了。
直到九王出生，漸漸展露鋒芒，她才在兒子的幫助下封妃。
九王被封為王爺之後，出宮開府，端妃娘娘常年重病，也被他接出宮療養。
七王有武貴妃這個大靠山，其餘皇子亦有各自母妃，哪怕是位分低微些，起碼也是在後宮之中，可以吹點枕頭風。
可端妃娘娘卻不但沒有母家做靠山，還已經被接出了宮，妃子的身份堪稱名存實亡。
九王在這朝堂之中，其實並無太過堅實的朋黨，所以他在婚事之上才十分慎重，想要獲得一個助力。
可惜，這一切因為楚斐然的到來而被全盤打亂。
如今他已雙腿殘廢，那些傾慕於他的女兒家或許可以下嫁給他做正妃，但卻萬萬不能夠接受自己做側妃，因為側妃說到底只是個妾室罷了。
何況，王妃又是她這種“放蕩女子”，誰願意在她手底下做妾？
門被關上，九王遠去，教導還在繼續。
不多時，龔嬤嬤微微頜首：“王妃如今的禮儀規矩已經不錯，接下來要看些女兒家的事情，還請屏退左右。”
她環顧四周，帶來的兩個宮女便將其他下人全部都轟了出去，而後緊緊的關上門又守在門邊，不準任何人踏入。
初晴被擋在門外，心中十分不甘：“嬤嬤，為何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可以在旁邊伺候呀！”
楚斐然在學規矩的時候，她也偷偷學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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