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然在遊歷江湖之時，曾經聽說吐蕃有神秘巫術，那時便感到非常好奇。
若是真能夠隨意詛咒他人，她便要咒那些害自己的人永不能超生！
和尚微微搖頭：“吐蕃有神廟，神廟之中供奉神靈，他們將氣奉為神明溝通，氣自然給予回應，貧僧乃是無福之人，不能夠修行巫術。”
“那大師可知道此法的修煉法門？”楚斐然不禁問道。
沒準，她可以試試呢？
和尚似乎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面色變得警惕：“宮中禁用巫蠱之術，若是犯了忌諱，哪怕是鳳凰命，也抵不過龍脈的壓制，該被誅殺就得誅殺。”
“龍脈？鳳凰命？”楚斐然眨了眨眼，輕聲問道，“那大師可知，龍鳳相鬥，贏者是誰？”
龍，自然代表的是當今聖上，鳳，若她所料沒錯，指的是杜孤庭。
和尚蒙著眼睛，卻“看”向她：“鳳必敗無疑。”
“是嗎？”楚斐然眉梢輕輕一動，心中有疑惑劃過。
若是這和尚當真與阿璟是認識的，為何對杜孤庭的未來如此悲觀？
他難道不知，阿璟以身設局，給杜孤庭換來了一線破局之機嗎？
和尚問道：“怎麼，施主不信？”
“自然相信。”她輕笑著起身，“既然已經知道命運，我便不用在猶豫，畢竟良禽擇木，我亦要跟隨值得跟隨的人。”
任誰聽了這話，都會覺得她是聽聞杜孤庭下場不好，所以決定跟隨真龍天子。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論和尚究竟站在哪一邊，她都要保持足夠的戒備。
因此，她表現得似乎已經完全效忠皇帝。
但實際上，阿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苦苦求來一線生機，朝廷則與藥王谷勾結，不是什麼好東西。
因此縱使千難萬難，她也絕不會眼看著北境潰敗。
和尚叫住了她：“施主不必在我面前偽裝，貧僧並無任何惡意。”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顧忌，所以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之中深聊，而是話語誠懇地道：“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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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之命皆耿烈正直，百屈不撓，若能有幸結識，乃是我輩之幸，加害天命之人，會讓我輩招惹因果，施主若是方便，往後可常來此處坐坐。”
楚斐然不置可否，這和尚難道真會因為所謂的鳳凰之命，便對她釋放好意嗎？她有些懷疑。
此人雖然看起來簡單，可她卻總是看不透他，而她的背景與心思，似乎在他的目光之中都無所遁形一般。
因此，短時間之內，她寧願自己不用再來此處。
等到京城站穩了腳跟後，倒是可以來瞧瞧他耍的什麼把戲。
開啟偏房門，她便與九王撞上。
九王與端妃娘娘之間似乎鬧了些不愉快，面色很是不好。
端妃娘娘見她出來，先是驚了一驚，隨即飛快地擦去臉上淚痕：“先進去吧，你無需擔心，圓和大師很靈的。”
九王雙唇緊抿，侍衛忍不住說道：“娘娘，圓和大師出山之日，我家王爺便前來診治，可惜無用！”
端妃娘娘張了張口，顯然並不知道此事，因為那時候她已經背上包袱，去江湖之中尋醫問藥了。
楚斐然來到王府的時日雖短，但也能夠感覺到，王府之中的人對於端妃娘娘行走江湖之事，都抱著不贊同的態度。
他們並不認為端妃娘娘是真的擔心九王，而是覺得她在趁機出去玩樂。
畢竟，這位不靠譜的娘娘，不管是宮鬥還是正鬥，都從來沒有幫助過王爺。
見她說不出話，九王擺手道：“進去吧。”
進偏房之前，他淡聲道：“母妃，若你嚮往江湖，不願回來見我，可以不回來的。”
語氣很輕，像是說無關緊要的話，端妃娘娘聽見之後卻霎時紅了眼眶，整個人都頹然地往下滑。
她雙手捂著臉，崩潰而壓抑地落淚，發出細碎的哭聲：“你怎麼能這麼想……”
楚斐然想了想，自腰間抽出手帕，遞給她。
她像是才發現還有人在，連忙擦乾淨了淚，強笑道：“近來小九總是脾氣不好，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楚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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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嗯了一聲，替她順氣。
端妃娘娘本就身有舊疾，若是再這麼哭下去，恐怕對身體不好，到時候累著了，還得診治開藥。
她也是不想再麻煩一遭，故而伸出援手。
端妃娘娘努力地忍下眼淚，朦朧余光中瞧見身畔女子沉靜的目光，只覺得她身上似乎有種獨特的令人信任依靠的氣質。
就像當年，陛下來到她的身前，說會護她一生平安時一般，令人無比安心。
九王很快便出來了。
端妃娘娘眼裡還蓄著淚水，卻立刻滿臉期待地問道：“圓和大師可有什麼好法子？”
侍衛低聲道：“大師說，王爺的腿極難治癒，因此只是看了兩眼，便讓我們出來了。”
端妃娘娘滿臉失望，緊緊地抓住了楚斐然的手。
失望而憔悴的母親，失落鬱悶的九王，以及對這一切漠不關心的美貌王妃，在寺廟中組成了並不和諧的景象，散發出濃濃的失意。
楚斐然驀然動了動耳朵，聽見暗中有腳步聲漸漸遠去，恐怕是七王的人故意在暗中窺探。
若是圓和大師真有治癒九王殘疾的法子，七王必定是要想方設法搞破壞的。
這就是皇家的兄弟，畢竟，身處於權勢漩渦中時，所有的情感都必定淪為權欲的踏腳石。
在這沉悶氣氛之中，九王淡聲開口：“回府吧。”
不知為何，楚斐然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待回看過去時，他便垂眸躲開了她的目光。
馬車上，失魂落魄的端妃娘娘打起精神道：“其實沒關係的，圓和大師不行，咱們不是還有楚神醫嗎？”
她慈愛地對九王道：“欽欽，別傷心，母妃哪怕是踏破天涯海角，也會為你尋藥的。”
九王嗯了一聲，目光幽幽地放在楚斐然身上。
楚斐然莫名其妙地問：“王爺，你眼睛抽筋了？”
這廝又在打什麼鬼主意？Ｅ
很快，她就知道了九王異樣的來源。
待回到錦霖院，四下無人之際，九王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身上，滿眼琢磨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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