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阿璟被害，華以禪能夠不被抓住馬腳，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有朝廷勢力的掩護。
因此，楚斐然斷定，她應該也在清察司之中。
九王挑眉：“她這樣的大家閨秀，怎麼會進清察司那種地方？”
“這便是拜九王殿下所賜了。”她沒好氣地道，“若不是你把她逼到絕處，她也不會淪落北境。”
“誒，這可怪不了我。”九王目露思量，笑道，“看來她到北境之後，給你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也對，這女人手段狠辣，在京城之中便無敵手，你在她手底下吃了不少苦頭吧？”
楚斐然想起那些受的氣，臉黑了一半：“她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你還有臉譏諷我？她踩著我往上走，也不過是為了對付你罷了，還是得多虧你激發出她的潛力！”
九王頭一次見她黑臉，忍不住掩唇笑起來：“你這樣生氣，吃的苦頭可不是一般的大。”
“很快便輪到你了。”楚斐然涼涼道，“她如今在籌謀跟別人的婚事，等定親之後，必然就會給你使絆子。”
她見九王還在笑，不由氣得牙癢：“你要跟七王爭，可華家卻站在你的對立面，你就不怕？”
“有什麼好怕的？”九王笑道，“你如今被捏在我的手裡，賢皇叔得先護著我們倆，自個兒打倒那些人，才有時間清算我呢。”
楚斐然無言以對。
能這麼風輕雲淡地承認自己傍著杜孤庭，九王還真是臉皮厚。
她踢了踢石頭，問：“華以禪當初在北境之時，便與清察司勾結，而且權力不小，北境清察司勢力幾乎全軍覆沒，都沒供出她，她真的沒掛職？”
“或許掛的是暗職。”九王想了想，道，“清察司除明面上的堂主之外，還有一半的權利交託給副堂主，副堂主是近距離主管各地事務的。”
楚斐然點點頭：“那她應該是主管北境的副堂主。”
能把華家的獨女變成刺向北境的刀，皇帝怕是做夢都會笑醒。
她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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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沒有聽過玄明這個名字？”
九王反問：“這又是誰？”
楚斐然默了默，含糊地道：“是個朋友。”
玄明與她雖然相交多年，但從來沒有告訴她自己除了天下第一樓樓主之外的身份。
她心中也是好奇的，但此事不便透露給九王。
兩人一同去了端妃院裡，吃過晚飯，又打過兩圈葉子牌。
她回房路上，被九王勾住衣袖。
“今日的針灸推遲到明日，我累了。”她這才想起，被九王的治療計劃之中，原定於今日針灸。
九王卻並不是這個意思，他勾著她的袖子，一點一點的朝自己的方向拉：“皇嬸，不約我去你房裡坐坐？”
楚斐然定睛看著他，震驚發問：“你在口出什麼狂言？”
此時剛剛入夜，孤男寡女，他像個要去皇嬸房裡偷香竊玉的浪蕩子。
輪椅上的少年王爺眉眼彎彎，因她的反應而覺得更為有趣：“不喜歡我叫你小皇嬸，那我便叫你九王妃？”
她冷著臉甩袖，懶得再搭理：“若是再這麼孟浪，腿便不要了！”
九王看著她含怒遠去的背影，並未再追，噗嗤笑出聲。
侍衛很是擔憂他的精神狀態：“殿下，您就算對王妃有企圖，也該收斂著些，待到大業成後，再行處事。”
不然，他怕自家王爺腿還沒治好，就被賢王殿下給砍了。
賢王殿下，可是少年時便能在敵軍陣中殺個七進七出的猛人，如今武功深不可測，都不用動手，光憑氣場就能把他們這一群人都震倒在地。
九王拍拍輪椅，感嘆道：“難怪皇叔從前安分守己，自從夫人被劫到京城之後，便忍無可忍，準備造反。”
這小皇嬸的脾氣，可真妙啊。
侍衛面色複雜。
英雄難過美人關，王妃若真只是個柔弱美人，自家王爺尚可放肆去偷。
可這王妃年紀輕輕就與王爺武功相當，更是手捏銀針能定人生死，生猛程度和賢王殿下不相上下。
王爺竟然還敢去撩撥？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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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上趕著找死嗎？
唉……
楚斐然回房之後，倒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她看來，九王有很大可能只是一時嘴賤。
她沉沉睡去，進入夢境之中。
入目是精緻的臥房，架子上點著香，書桌上的情報已經全部批覆。
她聽見水聲，好奇地越過山水屏風，卻見
朦朦朧朧間，有水汽升騰。
男人正沐浴，妖孽般的絕世容顏之下，水珠順著脖頸滑落，滾過鎖骨，沒入水中，消失不見。
“怎麼才來？”他靠在木桶邊上，溼漉漉的長髮披散，燦若星辰的眼眸之中像藏了一把火。
楚斐然眯了眯眼，雙手抱於胸前，倒退兩步：“我來得不是時候？”
“來得正是時候。”杜孤庭勾唇淺笑，像只故作矜持的開屏孔雀。
她覺得有些沒眼看，便捂住眼睛問道：“你為什麼要在夢中沐浴？”
現實沐浴那也就罷了，夢中……夢中沐浴又不能真的洗乾淨身子！
這廝不會只是想在她面前露個肌肉吧？
杜孤庭伸手勾她的手，她噔噔後退兩步，警惕地張開指縫：“快把衣服穿上，我來是問正事的。”
他有些失落：“什麼正事，比本王還重要？”
迎著她不為所動的目光，他只得慢吞吞的起身穿衣。
楚斐然摸著木桶，有些好奇：“這木桶是你睡覺之前就放在床邊的嗎？還是夢裡變出來的？”
杜孤庭今日精心準備，她卻遲遲不來，宴上又態度冷淡，實在讓他傷心。
他便冷冷淡淡地沒吭聲。
她轉頭，見他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正扭著自己的衣帶，不禁噗嗤笑出聲，探頭過去道：“你堂堂武林高手，跟自己的衣服較什麼勁？”
杜孤庭仍沒吭聲，散漫地打了個結，只是速度很慢。
她實在看不下去，替他繫上衣帶，堪堪要繫好時，卻被他拍開手：“這樣的瑣事，便不勞煩王妃了，你說說正事吧。”
“真不要我係？”楚斐然詫異看去，只看到他微抬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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