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軍醫。”花以禪眉心蹙蹙，好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姐姐她非說，這是她的醫館。”
士兵們群情激奮：“此乃王爺茶樓，這賤人好生不要臉。”
“她破鞋一隻，定然是嫉妒花神醫得寵，所以要跑來爭風吃醋。”
留著絡腮鬍計程車兵鄙夷道：“哼，東施效顰，她戴著面紗，不就是要模仿花神醫嗎？”
……
他們擁簇在花以禪身側，生怕佳人受到衝撞。
“大家都別說了。”花以禪假裝著急地說道，“姐姐她的醫術，也很好的。”
只是，這看似辯護的話語，卻激起了士兵們更大的譁然：“就她？除了取悅男人還會幹什麼？”
絡腮鬍戒備地道：“側妃，您可不要太天真，這賤人心思歹毒，就連窯姐兒都比她乾淨些——”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蘇不言再也無法忍受，擋在楚斐然身前，喝道：“住口！”
四下皆靜，誰都沒想到，一向好脾氣的軍醫，竟然會為這種女人動怒。
他冷眉道：“以多欺少，口出妄語，淬神營軍紀何在？”
“蘇不言，別以為你與王爺有幾分交情，就能命令我們！”絡腮鬍粗聲粗氣地說道。“神醫與軍師都對老子有恩，今日就是算是被責罰，老子也要教訓這惡毒娘兒們兒。”M.Ι.
那日軍營門口，神醫治好了他的頑疾，從那時候起，他便發誓要報答她。
後來，發現神醫就是側妃，他便更加記住了這份恩情。
士兵們紛紛附和，冬青鼓起腮幫，委屈極了：“那天明明就是我們——”
話音未落，卻被楚斐然摸摸腦袋：“人頭豬腦，忘恩負義的東西，咱們不為他生氣。”
“你說誰人頭豬腦？”士兵們再也無法忍受這羞辱。
這些口口聲聲要報恩的人，此刻，卻對真正的恩人拳腳相向。
何其諷刺。
楚斐然輕呵一聲，這，就是人性。
士兵們一擁而上，幾乎將三人淹沒。
花以禪在側，嬌柔無力地呼道：“姐姐是正室，無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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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對待妾身都是應該的，只是折辱諸位士卒，實在太過……”
她假裝撲上前：“要打，就打我吧。”
山奈趕緊攔住她：“主子，你怎麼這麼善良？是王妃自己犯錯！”
圍觀群眾紛紛讚歎側妃，因為她溫柔恭順，是天下女子表率。
此時，他們早已忘了，是花以禪率先闖入這醫館，也是她挑起爭端。
花以禪在人群外側，假惺惺地紅著眼眶道歉，卻見身前凶神惡煞計程車兵被一腳踹開。
“啊！”她撫著自己的臉，滿面震驚，眼淚簌簌而落，“你，你又打我？”
楚斐然難道不怕自己人心盡失嗎？這賤人，怎麼敢？
士兵們勃然大怒：“賤人受死。”
楚斐然深深閉目，再睜開眼時，透著令人心驚膽戰的殺氣：“花以禪，我說過，沒事不要招惹老孃！”
她這個人，脾氣暴，有仇一般當面報。
日日修身養性，她已攢了滿腹火氣，偏偏花以禪就跟那蟑螂似的，頻頻騷擾。
那，就休要怪她，辣手摧花！
蘇不言知道其中真相，見了側妃那矯揉造作的做派，才知道此女平日裡，是如何栽贓陷害楚斐然。
他神色徹底沉下來，飛快腰中摸出藥粉與令牌：“此乃蛇符，爾等還不聽令回營？”
眾士卒正是群情激奮之時：“一個軟蛋軍醫，別想管老子！”
“真當我們怕了你？”
“大不了，就是挨罰棍罷了！”
……
肩膀被搭住，蘇不言心中一驚，卻見楚斐然將他甩在身後：“別擋老孃的路。”
他一把攔住身前女子，卻被反手扭住。
但這已爭取了足夠時間，短短半息內，青袖迅捷揮過，藥粉灑落。
士卒眩暈倒地，倖存者目瞪口呆。
平日裡看起來文弱好脾氣的軍醫，竟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怒氣中的楚斐然亦是一怔，還沒動手，敵人就全倒地，這怎麼打？
蘇不言吐出濁氣，又恢復平日裡好脾氣的模樣：“諸位先到我這領解毒丹，再將兄弟們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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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我會向王爺解釋。”
地上士卒不甘心問道：“你究竟，為何要護著這個惡毒女人？”
“茶樓也好，醫館也好，既是王妃的，便誰也奪不走。”蘇不言溫然道，“方才蘇某失態，讓諸位見笑，稍後自去領罰。”
他分發給所有人藥丸，卻獨獨漏了花以禪。
山奈不忿想要上前，卻被自家主子攔住：“罷了。”
花以禪目光流轉在二人之間：“有軍醫護著姐姐，我也放心了，現下還是救治士卒們要緊。”
一語雙關，既點明蘇不言出頭是因為心思不軌，又表現出自己的大度與善良。
言罷，便拂袖而去，心中已將蘇不言放進敵對陣營。
“蘇軍醫與王爺交好，可卻處處與您作對！那王妃，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勾搭了他。”山奈氣極，若說場中誰最想要楚斐然被打，非她莫屬。
花以禪溫柔大度地道：“我只是被扇了一巴掌，不打緊的，嘶——”
似乎是說話牽動傷口，她疼得眼淚漣漣。
帶著這副強忍委屈的模樣回去，恐怕不消片刻，側妃被打之事便要傳遍軍營。
這，也是她的目的。
醫館門前恢復寂靜，楚斐然大步走到二樓，灌下茶水，迫使自己冷靜。
“可是因他們認錯人而生氣？”蘇不言緩步而上。
楚斐然抿唇：“不，我是氣自己還不夠強大，連情緒也管不好。”
明明，昔日所有光輝榮耀，都在小人的暗算下而毀滅。
可重來一次的她，性子雖然比從前好了不少，卻仍舊做不到心如止水，不為外物所動。
她不欲多談此事，余光中發現異樣，便皺了皺眉：“你的手……”
蘇不言抱歉地笑笑：“方才，不小心脫臼。”
“是我用的力氣太大。”楚斐然再度睜開眼時，目光已然恢復平靜。
隨手替蘇不言接好胳膊，她輕聲道謝。
若非有他在，便少不了與士卒發生衝突。
蘇不言瞧著她的側臉，有些好奇：“你開醫館，是為了和側妃比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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