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被嚇得面色煞白,這時才反應過來,震驚地道:“主子,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他們?是他們欠我們的!”
花以禪咬牙,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淚簌簌而落:“蠢貨,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成王敗寇,今日之後,我便不是王府側妃,只是個下堂婦罷了!”
山奈捂著臉,滿臉不可置信,也不知道是無法接受身份的跌落,還是不敢相信主子居然打她。
四周的下人跪伏在地,雖然不敢偷看,但是因花以禪從前拉攏人心很有一套,所以對這位側妃頗為同情。
聽聞,側妃病重多日,如今居然還要被王爺休棄。
想當初她剛剛過門之時,何其風光,雖是側妃,卻比楚斐然進門時排場還大!
如今,也淪落至此。
眾人的目光,花以禪何嘗沒有感覺到?她心中一刺,屈辱感如野草瘋長,幾乎要讓她窒息。
然而,她仍是咬著牙,向楚斐然道歉:“還請王妃,莫要計較山奈言行無狀。”
楚斐然退後一步:“你不必如此,和離之後,這丫頭若是還不知收斂,害的是你自己。”
花以禪不甘不願的模樣,讓她不由得開始思索。
先前,無論是賞荷宴,還是和離,都是他們顧及花以禪最後的顏面,替她尋得安身之處。
可,花以禪的所思所想,似乎與他們迥然不同。
也許,她看不上這種自由的生活,不願有尊嚴地白手起家,而寧願找最有前途的夫婿,借夫婿報仇雪恨,站在權勢頂端?
不然,她為何對不愛的杜孤庭,這般念念不忘,甚至於委曲求全、放下尊嚴哀求呢?
還沒等她想明白,杜孤庭便已經對眼前的戲碼看不下去。
在他眼中,花以禪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在做戲罷了,目的就是像從前一樣,企圖利用他達成復仇的目的。
他伸出手。
花以禪咬著唇,望了望不知在想什麼的楚斐然。
這戲無人應和,倒顯得她一個人自編自演,十分滑稽
:
。
她將懷中和離書拿出,盯著杜孤庭,似乎想要從他的眼中找出一絲不捨。
杜孤庭卻只是鬆了口氣,將和離書接過抖開,仔細地看了一遍。
雨打屋簷,重重地跌在瓦片上,自瓦片凹槽之中傾瀉而下,摔入塵泥。
“我答應的事情,均會替你安排。”杜孤庭向她淡淡頜首,而後挽起楚斐然,往裡走去。
新的薑湯被小福子端過來,楚斐然卻沒喝。
她看著花以禪,欲言又止。
花以禪面色發白,呼吸猛地急促,身子搖搖欲墜。E
“主子!”山奈驚呼。
杜孤庭眉心一皺:“莫非是心疾犯了?快去將大夫請來!”
“我來吧,她這是喘疾。”楚斐然自懷中拿出藥瓶。
卻被山奈攔住:“你別碰我家主子!誰知道你要給她下什麼藥?”
楚斐然望了望手中的藥瓶,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也罷,她便不摻和這閒事。
她也懶得在這兒站著,將薑湯一飲而盡之後,往房內走去。
杜孤庭眸光微動,低聲吩咐了些什麼。
便聽得東六大聲道:“側妃纏綿病榻數日,眼看著要不行了,還不快去將省城之中最好的名醫全部都給我請過來!”
外頭美人暈倒,生死不明。
杜孤庭一迭聲道:“斐然,走慢些,別摔著了!”
若非如今正值夏日,他必要將屋中鋪上厚厚毛毯,以防楚斐然摔倒。
楚斐然猛然頓住,抬手捂住他的嘴。
杜孤庭露出疑問眼神。
楚斐然無奈道:“在側妃面前,便沒必要秀恩愛刺激她了,省得她兩眼發暈,真厥過去。”
杜孤庭捉住她的手,輕笑道:“她這喘疾只在幼時發作過,後來便被藥王谷治癒,方才必是吃了誘發喘疾的花生碎,所以才發病。”
楚斐然恍然。
杜孤庭敲敲她腦袋:“如今倒發善心了?平日待我時,可不見得憐香惜玉。”
楚斐然想懟他,又覺得自己一句話出口,這人不知道有多少話等著自己,便氣餒地閉上嘴巴。
她素來自詡
:
伶牙俐齒,平生頭一回無話可說。
杜孤庭見她呆呆抬頭看著自己,更顯得睫毛纖長,眼眸如鹿瞳清澈,不禁心頭一動。
自遇上楚斐然,他是常常這樣心動的,每回不惹得楚斐然惱他都絕不收手。
只可惜,他瞧瞧身上溼透的衣衫,微帶遺憾。
楚斐然瞧他這樣做派,腦中警鈴輕輕搖動,登時後退三步:“快去把衣衫換了!”
杜孤庭火急火燎地換衣去,半點不見平時冷峻穩重,進了裡間還不忘問一聲:“夫人,來替我更衣麼?”
楚斐然沒理。
又聽他失落地嘆氣。
東六扒著門縫往裡看,義憤填膺:“為人婦者,三從四德,身為王妃,更要做天下人表率,燕統領,我說得對不對?”
燕殺嚴肅點頭:“嗯。”
“嗖”
兩枚銀針猝不及防地擦過他們耳邊。
門外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餘悸,王妃的針法越來越準了!
真不愧是能把王爺紮成刺蝟的女人!
杜孤庭雙指立於眼前,吹了吹那細如毫毛的銀針。
然後,模擬了一番它的行動軌跡,精準地刺入自己右臂。
“嘶”
他向外問道:“夫人,你這針上有毒嗎?”
接著,便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
“你中針了?”楚斐然喃喃,“不應該啊,杜孤庭,你是故意沒躲吧?”
六月大雨裡,街頭巷尾俱傳言,那位轟轟烈烈嫁進王府的側妃,歿了。
王府之中潦草辦了場白事,便將美人棺槨匆匆下葬。
王副將罵罵咧咧地走進藥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蘇不言心不在焉地搗著藥:“何事?”
“這幾日,營裡那群兔崽子,都說是他們當初說錯了話,才害得側妃鬱鬱而終,竟然還想給側妃墳前燒點紙錢。”王副將滿臉嫌棄。
要不是王爺下了封口令,他定要將當初花以禪乾的壞事全給小兔崽子們宣揚一遍!E
他一拍腦袋:“蘇軍醫,你日日派人去醫館,今日怎麼沒去?”
蘇不言搗藥的手一頓:“不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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