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城終於懷上了身孕,整隻蟲都變得柔和起來。
林飛雨也很是高興,但,也有點變得神經兮兮的了。
“怎麼辦呢?我能當好雄父嗎?我還大學都沒有畢業呢……”他時常憂心忡忡的嘀咕。
此時,兩隻蟲正坐在陽臺上。溫暖的金色恆星光芒籠罩著他們,兩盆花開得正好。一盆是紫白色的小花朵,一盆是嫣紅色的大朵花兒。場景很是溫馨美好。
祁連城笑著吻了吻他的耳朵,道:“你一定會是個好雄父的。”
他的眼神無比溫軟,周身洋溢著平和安寧的氣氛。與從前那個冷硬的軍蟲,相比較起來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他有了家,有了相愛的雄蟲,還會有好幾只蟲寶寶。他不再是孤單一隻蟲了。
林飛雨成功的被他安撫住了,不再擔憂。他看著自家愛蟲依舊平坦,甚至還是保持著八塊腹肌的腹部,好奇的摸了摸:“有什麼感覺嗎?”
祁連城道:“沒什麼感覺,就是比從前餓得快了一些。”
“不會想吐嗎?”
“說來也奇怪,就只是那天吃湯鍋的時候吐了一次。之後,就完全沒有想吐的感覺了……”
“哈哈,那是小蟲崽在向我們證明他的存在吧……”
兩隻蟲坐在陽臺的藤椅上,閒閒的交談著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僅僅只是這樣,就感到無上的幸福和安穩。
最好的蟲生,也就只是這樣吧?平淡的幸福,就很好。
黑街,一棟舊樓房的二層樓房間裡,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李維斯坐在陽臺上,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看著之前林飛雨身影消失的地方。好像,變成了一個木偶蟲一般。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連手指的位置都沒有改變。
滴滴,滴滴,有輕微的聲音,從他身邊一個老式鬧鐘裡響起。他這才伸出手拿過鬧鐘看了看,自言自語的說道:“哦,該吃飯了。”
放下鬧鐘起身,他走進廚房裡,給自己用微波爐熱了一大盤三明治。就著白開水,將它們全部吃了下去。沒有享受食物的感覺,就像是純粹在完成任務一樣。
他臨走的時候說過,要自己好好吃飯,否則,就不來看自己了。
我有乖乖吃飯,你什麼才會來?
吃完三明治,李維斯擰開水龍頭,開始洗碗。動作有些粗魯,濺了一些水在光滑的地板上。等他洗完碗之後轉身,腳底踩到了水漬,當即滑倒下去。“砰”的一聲,腦袋狠狠的撞在了櫥櫃上,頓時,整隻蟲都倒在了地板上,失去了意識。
恆星的淺金色光芒透過窗戶照進來,照射在地板上,一寸寸緩慢的移動著。當那些光即將消失的時候,躺在地上的李維斯的睫毛劇烈顫抖起來。不多時,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之前的他,眼神裡帶著一種孩童才有的懵懂感覺。現在的他,眼神沉穩冷漠,之前的一絲天真懵懂,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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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的坐起身來,看著面前的虛空。半晌之後,忽然露出一個笑容,卻轉瞬即逝。
“又見到你了啊……”他輕聲對自己說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嗎?”
這一天,林飛雨陪伴祁連城,去醫院做一個比較複雜的檢查。檢查時間約莫需要兩個小時左右,他在醫院大廳裡待得煩悶了,便出了門,來到後方一個花園裡,消磨時間。
花園雖不大,風景卻不錯。鳥語花香樹木蔥蘢,很有幾分景緻。
他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一杯熱的咖啡,一邊喝著,一邊慢慢的在小道上散著步,打量著四周的景色。
行至一座位於比較隱蔽處的噴泉池的時候,他看到一隻銀髮的雌蟲正站在噴泉池旁邊,對著池子拋下一枚硬幣。噴泉池的後方是一堵花牆,開滿了粉紅色和嫣紅色的薔薇花,陪襯著綠茵茵的葉子,顯得分外嬌嫩鮮豔。而再美麗的花朵,都比不上那隻蟲的俊美。恆星光芒底下的他,也像是在發著光一樣。
“這是個許願池。”他開口說道:“你猜,我許了什麼願望?”
“你……恢復記憶了?”林飛雨看著他,腳步有些遲疑,似乎想要跑開的樣子。
李維斯好像沒有注意到林飛雨的警惕,繼續看著噴泉的潔白水花,說道:“我許願,想要跟一隻蟲永遠在一起。也不知道,它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訴求。”他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也許我錯了,求它,還不如求我自己。”
林飛雨的手,已經放在了光腦之上:“你既然已經恢復記憶了,就離開這裡,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李維斯的動作很快,在林飛雨還來不及有其他動作的時候,就身形一閃,來到了他身前,按住了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救我?”
林飛雨避開了他的視線,側過臉,回答道:“一時心軟而已,我太沖動了。”
“真的嗎,真的只是一時心軟嗎?你為什麼不敢看我?”李維斯追問著,雙眼牢牢的鎖住他,一瞬也不瞬。
“你到底想幹什麼?”林飛雨被逼問得很是狼狽,怒了起來:“去你該去的地方不行嗎?這裡不是你該在的地方!”
李維斯注視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真的愛你,林飛雨。”
“我不愛你。”林飛雨無情的說道。“你該離開了。”
李維斯繼續看著他,看著看著,忽然笑了。接著,林飛雨便覺得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另一邊,什麼都不知道的祁連城,穿好衣服,從診療臺上坐了起來,看向一邊的醫生:“我的情況如何?”
醫生道:“一切都很好,蟲蛋發育良好,再過十來天,就會降生了。”
想到白白胖胖的蟲蛋,祁連城嚴肅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醫生一邊填寫診療單,一邊隨口說道:“對了,聽說你是二次進化的軍蟲。有關於二次進化的傳說,你知道嗎?”
“什麼傳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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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
“算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估計也只是傳言而已。——你可以離開了,五天之後,再來複診一次就行了。”
“好,謝謝。”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的聲音雖然微小,卻十分讓人心煩氣亂。在這樣的聲音裡,林飛雨醒了過來。
眼前一片昏暗,他看了半晌,才看出這裡是什麼地方。
四周都是磚石砌成的牆壁,更前面的一部分,似乎便是石頭和泥土。這個地方,好像是個半人工半天然的地下洞窟。
空氣很陰冷,但他躺在一張床鋪上,蓋著厚厚的軟軟的毛毯,並不覺得寒冷。
他身處的地方是個比較開闊的地域,四四方方的,除了沒有門窗之外,很像是一間房子。往前方便是磚石的通道,接連著另外幾條磚石的和天然的通道。非常幽深複雜的佈局,不知道都是通往什麼地方。
似乎不遠處有地下水域,可以感覺到空氣裡的潮溼氣息,但不清楚究竟在什麼地方。這鬼地方要是沒有一張地圖拿在手裡的話,一定會迷路的。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自己身處的地方顯然是被刻意佈置過的,床鋪旁邊有個小櫃子,上面放著一支華麗的燭臺。五根紅色的蠟燭,正散發著光亮。地上鋪著一張厚實的棕色地毯,邊緣放置了一張暗紅色的皮質沙發。沙發面前的茶几上,擺放著新鮮的水果和點心,甚至還有一瓶開啟了的紅酒。酒杯裡面,還有半杯寶石紅色的酒液。似乎剛剛還有誰,在這裡坐著喝了幾杯酒。沙發後方甚至還有櫥櫃和廚房用品,以及一個很大的冰櫃。看來,要做出一頓飯來,完全不成問題。
林飛雨用腳指頭想,也能想象得出來,是誰把一個陰暗的地下洞窟佈置成這個樣子的。除了那個該死的星盜頭子,還會有誰?
正想著他,便有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儘管林飛雨篤定是李維斯將自己擄掠到這裡來的,但此刻聽著那腳步聲,還是有些緊張。萬一要不是他,那可是,比糟糕還要更加糟糕了。
吧嗒,吧嗒,吧嗒……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一條頎長的身影出現在燭光裡。看到那熟悉的銀髮,林飛雨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還好,真的是這個該死的星盜頭子。
李維斯不知道剛剛去幹過什麼事,儘管似乎才洗了頭洗了澡,卻還是帶著一身掩不去的血腥氣味。夾裹著這樣恐怖的氣息,他看到林飛雨之後,卻露出了一個溫柔至極的微笑:“你醒了?”
林飛雨盯著他:“你究竟想怎麼樣?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李維斯避而不答,卻道:“你猜,我剛剛去做什麼了?”他從茶几上的果盤裡拿了一個蘋果,輕巧的削著果皮,又道:“我去把那些碰過我的蟲,用他們對待我的方式,百倍的報復回來了。呵呵,原來看似高高在上的雄蟲,也會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甚至是失禁,難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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