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覺得,時間可以過得這麼快,以前是度日如年,每天防備,這一兩個月如此悠閒,悠閒到封人都有些不習慣了。
沒有了席沉的鬧騰,自己也不用到處擦屁股之後,生活倒是閒適了下來,多出來的樂趣便是做些飯菜點心,便當是陶冶情操了。
倒是席沉,之前的送飯之後,像是來的興趣,明明說著不感席沉興趣,去得倒是挺勤快。
張望著瞧了一番後,回來便同封人說一說其中他覺得好笑的事情。
比如誰誰誰哭得正狼狽呢,一邊有人遞了瓜子,立馬磕著瓜子聊起了天,沒有絲毫悲傷的神情。這變臉速度連川劇演員都沒有這麼迅速的。
眼淚那叫一個收放自如,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去做演員都是可惜了。一瞭解,也不是外人,都是些直系親屬。
這一幕看著著實是好笑。
貪便宜的也是不少,這種死人的便宜也想佔的,當真是混不吝。
幫忙的沒有,東西倒是拿得挺歡實,這菜吧,吃得那叫一個開心。
若不是那白布掛著,哀樂放著,瞧著他們的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喜宴呢。
而那真正悲傷的人倒是有些面無表情,無意間的一句話便能夠引得淚水滾落,瞧著那些歡笑的人,眼中不覺間便露出了幾分厭惡。
一場葬禮,悲傷的人依舊是悲傷的,倒是有些人吃得滿嘴流油,手裡提著東西便走,留下的是一地的狼藉,最後還要自家人忍著心中的傷痛去清理。
人性就是如此,淡漠已是常態。
那些人嘴裡說著那是好人,有多麼思念,轉眼便揪著一些蠅頭小利斤斤計較,著實是可笑的厲害。
打著思念的名義,做著看戲的事情,他們將死亡當做了什麼。
席沉就是覺得,一場葬禮當真能夠看出很多東西,人性的善惡美醜,在葬禮上竟然也能夠展露無遺了。
只可惜,封人的父親沒有多餘的親人了,就算是有的,早就是聯絡不上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封人操辦的。
席沉笑說自己當時應該陪陪他的。
別看封人現在嘴上是不留情面的,最初將席沉帶回去的時候,也是個木訥不說話的。從當年那沉默的樣子變成現在這番,也不知道是受到了席沉多少的摧殘了。
然而封人也只是將這當做了一個笑話,畢竟當初席沉根本就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又怎可能為了一個人特意出現,即便那個人與他的關係不錯,但終究也只是朋友罷了。
若是真出現了,當年的封人說不定還能夠感動幾分,至於現在,他只想賞給席沉幾個白眼。
席沉便瞧著封人笑。
“說起來,父親死後,倒是冒出了不少的親戚,打著照顧我的名義,想要來獲得父親的遺產來著。”若不是這兩天席沉一直在耳邊說這些事,封人都快忘了那些人了。
席沉此時正搬著懶人沙發扔在陽臺上,一個飛躍趴在了上面,埋著臉,悶悶地聲音傳了出來:“那之後呢。”
“沒有之後了。”封人微微搖頭,將電腦上的報表點選儲存之後,便打開了另外的網址,“那些人憑空就消失了,之後就沒有出現過……”
合上電腦的時候,封人的話像是意猶未盡。
當年因為事情又多且雜的,自然沒有多想,現在無意間想起這件事,才察覺到了怪異。
側首看了眼懶洋洋地趴著的席沉,暗自搖頭,怎麼可能。
應該是那些人發現自己父親基本沒有留下什麼遺產的緣故吧。
後面的資產,一部分是封人自己賺取的,還有一部分是席沉的……好吧,大部分是他的,但也只是在最開始罷了。
畢竟後面席沉這邊就沒有經濟來源了不是。
席沉說那卡是封人的父親留下的。
對此,封人覺得好笑。自己的父親,自己瞭解,有學識,有能力是不錯,可惜就是個不會來錢的。
一開始封人用席沉交給他的錢的時候還是猶猶豫豫的,後來就毫不客氣了,自從他發現這些錢其實大部分還是花在席沉身上的後。
或許是一開始的新鮮勁過了,之後席沉便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
平日裡不是躺在陽臺那邊曬著太陽發呆,就是戴著口罩在周圍一片找人嘮嗑。那些家長裡短的話,居然也能夠從席沉的嘴裡禿嚕出來,倒也是奇妙的很。
如此約莫過了一個月,剛結束了一份工作的封人確認了資金到賬之後便出門去看那個生活不安寧的傢伙了。
自己忙起來的時候沒有注意時間,午飯都沒有做,席沉也沒有來叫自己,這是打算將他自己餓死不成?
推門走出的時候,席沉就躺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若不是那略有起伏的胸腔,當真會令人以為他已經死了。
無奈地搖頭,回房間拿了一張薄毯給某個傢伙披上,這才出了門。
這邊席沉也是有些無奈的。
這每次的傳送沒有絲毫的預兆與轉折點嗎?
難道不應該給個過度,告訴一下你要開啟下個本了?
這麼直接傳送什麼的,是生怕有人逃脫遊戲不成。
環顧四周,當真是風和日麗的一天,就是溫度低了一點。
之前還是溫暖的地方,這突然就出現在一個寒冷的地點,當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更加猝不及防的是……
席沉垂首看了一眼自己那枯老的,滿是皺皮,泛著枯黃的,有些地方甚至開裂的雙手,
他能夠確定,這不是他的手,這明顯就是一雙老人的手。
四周是一片麥田,不過還沒有長成,都是些淺綠色的,還有些枯黃在。沒有完全長成的麥田,鼻翼聳動間是一股不算太好聞的味道。
有些刺。
“肥已經灑過咯,我就先家去來(土話,gaqu)。”席沉抬首看向面前的人,戴著黑色的寬邊帽,有些破舊了,像是用了很多年一般。
有些年頭的工裝,說是黑色也不純正,但用其他顏色描述也描不出來,上面沾染了一些泥土,腳上踩著靴子。
有些蒼老的面孔,但精氣神卻還是很足的,有些齙牙,看著你的時候,卻帶著幾分莫名的嚴肅。
說著話呢,就將背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放了下來。
能夠分清麥和稻就已經說明席沉挺不錯的了,至於這玩意兒是真的不認識。
見席沉還在發呆,老者撣去了身上的塵埃,不放心地對席沉說道:“現在時間也不早咯,實在不行,就不去了唄。”
隨著老者的話音剛落,那詭園的聲音終於緩緩傳來。
【任務已釋出】
【任務型別:眾生本】(按照我對各個本的劃分,這個本最終還是被放入了眾生本,願意將這個故事看下去的,便看下去吧)
【任務模式:扮演】
【任務地點:章婁村】(不會用真名,都是隱私)
【參與人員:一人】
【人員型別:單人】
【任務要求:回到家中後前往下社】(下面有些字,沒有打錯,因為土話的原因,有些字我轉成了普通話,但有些沒有轉,還是音譯的)
這任務與之前生肖派對那一次簡直有異曲同工之處啊,都是古里古怪的。這要求看上去好像非常的簡單,又是在眾生本的話,簡直躺贏都是沒有問題的。
可詭園會因為上個本自己幫忙搞出了烏合後就打算在這個本中放過自己嗎?
正想著呢,席沉便感覺到自己開口了,說是他開口也不對,而是他現在的這個身體開口說:“來得及,來得及,六七不能不過去哦,肥也灑過了,你早點家去,麻煩你了。”
“嗯,不得事。”
之後席沉便看著這個老者腿腳利索地走遠了。
再之後,席沉才能夠再次掌控這副身體。
周圍沒有鏡子,口袋裡摸了一下,也沒有手機之類的通訊工具。
不過只是簡單的身體觀察也能夠看出來了,這是一個老太的身體,從之前的那個老者的狀態也能夠猜到,這副身體本身的年齡只怕也不小了,不過席沉試著蹦了兩下。
身體挺穩健的。
這要是正常的身體狀態的話,這個老人活到九十多歲都是有可能的。
就是有一件事挺讓席沉覺得無奈的。
詭園這是跟女性幹上了不成,還是說擱這兒故意坑他呢。
上個本也只是一個女性,自己的身體素質大部分都還是在的。現在這個身體再健朗,也改變不了這是一個老人,還是一位女性。
女人的話,一次就算了,次次都來的話,是不是就過分了。
這般想著的時候,席沉已經非常誠實地面對了之前老者離開的方向。
實在是這周圍的情況觀測到的太明顯了,那村子的位置,還有那田的另一端的墳堆,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已經埋葬了多少的老人。
墳堆的再前面看不太清,應該是一條河,河對岸也有房屋在。
但是席沉還是覺得,真正的方向應該是這邊。
這從腳下的泥土便能夠看出來。
另一邊是水泥路了,而這邊才是土路,也幸虧是沒有下雨,所以這地面看上去也不是太泥濘的。
明確了方向後,正要出發呢,田野裡一道弓著的身影直了身,朝著席沉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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