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鎮的天空是天藍的,藍天白雲,晴空萬里。
隨手一張照片都可以當做桌布。
傀鎮的環境也是美的,每一處都是不一樣的風景,無論是人還是建築,都是如此。
這裡不一樣,天空是灰濛濛的,有些看不清原本的色彩,周圍的建築是破舊的,所有的一切都帶著幾分陳舊的色彩。
若說之前的傀鎮是一幅水彩畫的話,那這裡便是一幅水墨畫,一切的色彩在這裡看上去都是如此的寡淡。
“另外一個傀鎮嗎。”看到周圍的建築後,他便更加能夠理解小姑娘話語中的意思了。
這裡彷彿是翻版的傀鎮。
有東西靠近。
手中的刀,或者說是那塊皮在躁動,能夠讓這塊皮如此躁動的,想來也是和昨晚的紙人是差不多的存在吧。
沒有所謂的正面衝突,席沉找到了能夠隱藏身形的地方,準備觀察來者是誰。
斗篷男駕著那匹老馬,後面依舊是拖著木板車,就是之前運送陸穎與白蕪的那輛。
慢慢悠悠地行駛的時候,卻機會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
若不是那塊皮的狀態不對的話,或許席沉也不一定能夠發現斗篷男的存在。
馬車已經停下,斗篷男未曾下車,那寬大的帽簷幾乎遮住了他全部的模樣,在四下張望的時候,真令人擔心他是否真的能夠瞧見周圍的情況。
似乎並未在周圍發現有其他的身影,於是斗篷男再次駕駛著馬車,離開了這個地方。
斗篷男已經離開了,按說席沉此時也應該離開才對,但是這麼簡單就可以混過去的話,陸穎那兩位又是什麼情況呢。
心悸之感伴隨著那塊皮傳來的激烈的抖動,讓席沉直接反手揮刀後,傾身而上,因為前面沒有拉開距離的空間,如此的話,還不如貼近幾分。
那一刀揮出的時候,卻並未劃到任何東西。
斗篷男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席沉做出動作前便直接拉開了距離。
席沉傾身上前時也是迅速做出了調整。
片刻的交手後,鋒利的刀刃劃破了斗篷男那寬大的帽簷,帽簷下的臉頓時暴露在了空氣中。
席沉盯著這張臉,似乎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剎那的破綻,斗篷男卻並沒有抓住,反而在這個時候背對著席沉,試圖用破碎的帽子擋住自己的臉。
原本斗篷男還奇怪為什麼席沉的身體行動沒有被禁錮,而現在他所在乎的只是自己的臉就這麼暴露了。
只是醜陋的話,並不足以用來形容斗篷男的那張臉。
甚至說,他的那張臉根本已經不能夠被稱為臉了。
那張臉啊,更像是縫合的怪物,那根本就是不是來自同一個人身上的部件,從面板,到眼睛,到嘴,到任何的一個位置,都像是在找不同一般,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相同的地方。
一雙眼睛,單獨看其中一隻的時候,都會覺得很漂亮,但是放在一起看的時候,卻覺得莫名的驚悚。
這就是斗篷男的臉,每次只是挑取一小部分的話,可以說是非常的好看,甚至讓人浮現連篇完整的模樣又該是如何的。
但是真的當那張臉完整地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恐怕腦子中出現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惡魔。
這不是一張人類的臉。
但是從斗篷男的反應來看,又好像是人類才會有的反應。
畢竟人類特別看重外貌帶來的影響。
不過最讓席沉感到濃厚興趣的是,這明明就是一張拼接的臉,但臉上卻找不到任何縫合的痕跡,自然到彷彿天生便是這個樣子般。
斗篷男已經用帽子的布料裹住了整張臉,除了那雙眼睛外。
沒有能夠再次看到那張臉,席沉是有幾分失望的。
“認識一下,可以介紹一下你的整形醫生嗎?”席沉是非常認真的請求。
但是在斗篷男聽來,這其實就是嘲諷。
斗篷男的那雙眼睛中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與此同時,席沉開始一點點後退。
他好像不小心捅了馬蜂窩了。
圍牆後面,樹杈之間,拐角的小巷,一顆顆腦袋探了出來。
他們的身體扁平,腦袋同樣如此。
因為那些探出腦袋的並非是人類,而是畫著各式各樣表情的紙人。
他們的做工或許並沒有席沉之前拆卸的那個紙人那般精細,那個紙人是3D製作的話,那麼這些就是二維平面的。
有的帶著喜慶的笑臉,有的像是愛哭的娃娃,有的目光兇狠,有的神色平靜。
千奇百怪的紙人面孔展現在面前的時候才會發現,原來一個紙人也可以有這麼多的表情可以繪製的嗎?
這些隱藏在各個位置中的紙人,像是受到了什麼召喚,同一時間將目光聚集到了席沉身上。
這代表著這些紙人都是活著的,或者說,至少它們是有靈智的吧,只是做不到像被席沉拆卸的那個紙人那般的靈活,還需要一些別人的操控,比如斗篷男。
而這些紙人的目光在觸及到席沉後,原本各式各樣的目光中被貪婪一點點佔據。
他們從那些角落中完全站了出來,似乎是打算將席沉直接包圍起來。
這塊來自尹祭司的皮雖然特殊,但是螞蟻多了也會咬死象的。
這般多的紙人,自己如果硬拼的話,那才是個傻子吧。
“山水有相逢,太客氣了。”席沉微笑著說完這句話後,直接朝著之前斗篷男來的方向就跑。
也不知道這些紙人的速度到底怎樣。
當然在看到這些紙人後,席沉也明白了斗篷男會發現自己的原因了。
如果說這些紙人是遍佈整個空間的話,那說明這背後的監管科比監控還要嚴密呢。
而席沉從進來後,那張皮一直保持一個頻率的抖動也有了解釋了。
之前還以為這裡的環境特殊,現在看來分明就是這張皮察覺到周圍紙人的存在,饞了。尤其是在斗篷男出現後,更饞了。
華人對剪紙是有特別的愛好的,畢竟逢年過節的時候,總愛剪一些窗花什麼的,也有些人喜歡平日裡做一些小手工。
但是這其中卻並不包含紙人的存在。
就算真的做了,也不會說畫上臉。
或許是因為恐怖谷效應吧。
人類總是很畏懼那些與人類相似的東西,而紙人本身就是照著人類剪裁出來的。
因此當一個紙人等比例放大,放大到與一個正常人一般大的時候,這種恐懼感似乎也同樣會被拉大。
而最關鍵的是,現在的紙人並不只有一個,而是無窮無盡的紙人,帶著貪婪的視線,似乎想要將你撕扯開來,吞噬你的血肉,湮滅你的靈魂。
正常人應該是恐懼的,他們會驚叫著發洩自己的情緒,也許會腿軟,也許會瘋狂,也許會選擇自盡,少一些痛苦。
但是,席沉畢竟不是正常人。
此時此刻他最大的感覺便是一種腎上腺激素上湧後難以湮滅的興奮感。
這種被追殺的感覺,果然還是如此讓人懷念啊。
越是這種情況下,席沉反而越發冷靜了。
紙人的眼中儘管帶著貪婪,與真人真的已經非常像了,但是在一些行為模式上其實是有幾分被動的,或者說是固定的。
這就代表這些紙人的智力是有限的,更多的應該是受到操控。
而最有可能進行這種操控的自然便是斗篷男了,畢竟這些紙人一個兩個全都冒出來,就是在斗篷男動真火的時候。
不能逃,因為無處可逃。
那就火中取栗,置之死地而後生。
在密密麻麻的紙人之中,席沉第一時間確定了斗篷男的位置。
對方似乎對自己很自信,周圍沒有任何紙人的存在與保護。
這就給了席沉機會。
又一個紙人朝著席沉撲來,張嘴咬在了席沉握著刀的右手上,明明紙人是沒有牙齒的才對,但是席沉卻依舊感覺到了疼痛,那種疼並不是肉身上的痛。
明明額頭已經有冷汗冒了出來,但席沉卻強忍著疼痛,扯過這個紙人,直接將其繞著自己的身體纏了起來。
也就是將這個紙人當做了護甲一般。
但是一個紙人是肯定不夠的,而席沉就以這種方式,將自己的身上纏上了紙人。
被迫纏著席沉的紙人估計也是不能理解的吧,還有這種送上門的好事嗎?
同樣的不解也出現在了斗篷男的眼中,他不能夠理解席沉的做法,這是想要加速死亡嗎?
直到席沉的身影衝到自己面前後,斗篷男才改變了這種想法。
因為正常人肯定是無法忍受被紙人啃咬的疼痛的,因為那種撕咬每一下都是咬在靈魂上的。
比起靈魂上的痛,肉體上的疼痛簡直就是小case。
偏偏有席沉這麼個怪胎。
也許是沒有意識到這點,斗篷男的防護有些遲了,等他被席沉控制住的時候,便已經遲了。
“讓這些小可愛們消失,不然的話,摘下你的面巾了。”
席沉的聲音如同惡魔一般。
至少在此時斗篷男的耳中聽來便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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