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說看,是何處不同。”
這席沉翹著腿,抱臂歪首看來,似笑非笑。
明明沒有多餘的動作表情,但偏偏能夠成為中心。
“……你這是打算放飛自我了啊。”紀清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原本的席沉還帶著幾分溫和,說開之後,乾脆連這份溫和都消失了,明明是一樣的笑容,怎麼看著那麼滲人呢。
這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呢。
都發現問題了,難道不應該是收斂幾分才對嗎、
“瞧我作甚,說啊。”席沉笑道。
紀清嘴角一抽,總覺得若是自己說的不好,怕不是要被打。
甩出腦子裡那些奇怪的想法,身後螢幕眾多,紀清抬手指了其中兩個。
這兩個中有的人物都是陌研與紀清。
“這個時間點中,無論是我還是陌研,都是正常狀態。”
這被指出的第一塊中,陌研眼神清明,並無睏倦之像,就像陌研說的,她即便是有嗜睡症,但也不該這般嚴重,更何況一直在治療中。
而陌研身邊的那人,若非是放大看清了容貌,紀清差點都沒有意識到這是自己。
因為這塊螢幕中,自己身著的是男裝。
而到了第二塊中,畫面中的人依舊是陌研與紀清,此時的紀清已經換上了女裝,陌研的神態有幾分疲憊,但是也沒有時時刻刻都在打哈欠。
等到了第三塊,同樣還是他們,此時紀清的腰間已經多了一個小包,陌研依靠著燈杆,神態是越發疲倦了。
“如果這是時間的話,為什麼大家會這麼多次地出現在這裡……”紀清一開始還是詢問,到最後便成了呢喃自語,“若是真的為了調查,也不該是一個人出現這麼多次……”
若不是為了調查,又是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最關鍵是,為什麼完全沒有這裡的記憶。
周圍的場景對他來說依舊是陌生無比的。
“不對,並非沒有徵兆。”紀清猛地看向席沉。
之前未曾想過的事情,此時回憶起來便多了幾分奇怪的地方。
別看紀清現在這樣子,要知道現實中的紀清其實沒有那麼容易相信一個人。可是與席沉他們相處的時候,自然而然地便交付了信任,覺得理所應當的,本就是極為不合理的。
“這些監控中的畫面代表了什麼……”紀清依舊在自言自語。
影片只是一個記錄的工具,而人所需要做的便是利用工具去探明真相。
那視線凝聚的位置,是席沉自己。
明明是沒有監控裝置的地方,可是畫面中的席沉卻抬頭直視了螢幕。
隔著一個螢幕,過去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對視了。
是那時候的自己便發現了什麼嗎……
“你猜,我們會不會,已經不是第一次失去記憶了……”席沉笑道,就連聲音中都帶著笑意,絲毫沒有掩飾他的愉悅。
這一點都不是值得開心的事吧!紀清內心是瘋狂吐槽。
但是席沉的話也讓他意識到了這種可能。
是啊,沒有證據證明他們無數次失憶,但也沒有證據說明並不是這樣。
如果結合這裡的螢幕的話,席沉的解釋才是最合理的。
他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記憶一次次的消失,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已經是他們第幾次記憶消失了?
難道每一次都沒有留下證據,一直在重蹈覆轍嗎?
“這裡面有我……”修長的指尖指著其中一個螢幕。
畫面中,席沉身邊跟隨的並非是紀清,而是另外的人,周儒君。
“那又怎樣?”又不是一塊有你,這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啊。
“有我,那我一定會發現。”席沉繼續說道。
“發現,發現什……發現失憶的事情嗎?”紀清反應了過來。
而盯著螢幕的席沉只是頷首,並未開口。
並非席沉自戀,而是有這個確信,自己既然來到了這裡,就一定會發現監控,第一次或許是一無所獲,但是後面一定會發現。
只要一次,席沉便能夠確認,每一次自己肯定會做嘗試的同時,也會調整自己的行為,以期望於達到最後的目標。
可是此時自己再次坐在了這裡,觀看著這些錄影,也就是說前面所有的猜想假設都需要推翻重新開始。
自己不可能什麼都沒有做,書桌下的刻字便是自己留下的線索。
“你還在看什麼?”紀清忍不住詢問道,實在是席沉現在的表情越來越可怕了,像是被關押在牢籠中的野獸正在一點點撕扯關押它的牢籠,迫不及待地想要出來。
“你說,記憶的流逝,是觸發了什麼才會導致的呢……”
是他們達到了某一種臨界點,還是說有人導致了這一切。
是故意為之,還是無心之舉,不得而知。
席沉唯一能夠確認的是,如果將每失去一次記憶當做一次輪迴的話。
這個顧史鑑定然是逃脫了上一次的輪迴。
但是他是怎麼逃出去的……應該是與我有關。
否則顧史鑑在躲著其他人,但卻偏偏會在自己面前露面不說,基本上就是直奔主題,告訴自己一些事情。
而其中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說,一是自己沒有問。
第二種便是上一個輪迴中的自己告訴顧史鑑有些事不必告知。
是怕影響自己的想法嗎……
“我說,可以走了嗎?”這裡的情況,紀清不知如何處理,本想吃點東西壓壓驚,一摸包,居然都沒有吃的了。
忍了一會兒,又盯著席沉看了許久。
實在是這種狀態下的席沉,紀清著實不怎麼敢上前去打擾。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飢餓感打破了這種畏懼,紀清還是開口詢問了。
回神的席沉展顏一笑,之前的種種外放的情緒就像是紀清的錯覺一般,眼前的人還是那個溫和的。
“確實應該回去了。”席沉說道。
於是二人便離開了遊樂場,他們在探查錄影上花費了太多的時間,現在的時間也算不上早了。
夕陽垂落,天際渲染成了溫柔的橘色,映襯著豔麗的晚霞。
周圍風景宜人,人人臉上帶著笑容愉悅。
歲月靜好便是這般模樣吧。
才怪!
橘色的天際,交雜的晚霞,臉上的笑容,美的像是一幅畫。
像是一幅畫。
當二人離開回到保安室門口的時候,恰巧碰到了剛回來的周儒君。
周儒君的視線在二者身上流轉一週後,看了眼保安室。
三人便進了保安室中。
進入後的第一時間紀清便摸著肚子說道:“還是餓的厲害,你們當真沒有吃的嗎?”而後便瞧著周儒君,他可是記得昨晚周儒君是從口袋中翻出一塊巧克力棒的。
“不必這麼看我,沒有吃的。那巧克力棒,我醒來的時候就是在口袋……”周儒君的聲音卡住。
他不是一個喜歡吃甜食的人,怎麼可能會在口袋裡放這樣的東西,就算是為了妹妹準備的食物,也不應該是在清醒前就放在口袋中了。
再次想到了那個腳印,周儒君的思路混亂了幾分,心中有那麼一個猜測,只是不敢說出口罷了。
“飢餓感的產生是由於人體內大量分泌胰島素,從而使人出現低血糖,產生飢餓感。胰島素本身是由澱粉與多糖分解變成單糖之後,刺激生成。”
“……什麼意思?”紀清一臉懵逼地盯著席沉。
這種心情,周儒君是深有體會,畢竟之前山海經異獸的介紹,他也是這般神情。
席沉瞥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翹著腿,一派悠然自得:“簡單點說就是吃的越多,消化越快,也就越容易餓……再簡單點,沒有吃的,憋著。”
“……”紀清嘴角抽動。
周儒君給了他一個眼神,告訴他愛莫能助,除非紀清自己跑回去拿吃的。
但現在回去就要對上那位哥哥,紀清實在是有幾分不願意。
算了,還是聽席沉的,忍著吧。
保安室中極為的安靜,周儒君忍不住看向席沉,或者說是後者手中的書。
《原罪》
名字是相當的直白。
周儒君還不知道陌研他們在圖書館得到了一些訊息,現在還在找書,因此才沒有回來。
從封面上來看的話,這書當真是沒有一點吸引力,整個封面表層都是黑色的,上面只是書寫了紅色的原罪二字,當真是簡樸到了極點。
書的表皮極為厚重,但是內部的書頁似乎並不多。
至少周儒君能夠看到的便是席沉將那些書頁在這段時間來回翻看了好幾遍了。
怕不是已經將上面的內容都記下來了吧。
“這本書,從圖書館拿的?”周儒君想起來昨天離開圖書館的時候,席沉手中確實是拿了書了,只是之後從房間中過來的時候,沒有拿,周儒君也就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問出這句,只是想要展開一個話題,或者是想要從側面打探的訊息。
但是被合上的書就這麼直接送到了周儒君的面前。
一抬頭,對上席沉溫和的笑意:“若是想看的話,便拿去吧。”
一邊的紀清又是嘴角一抽:為什麼我要看的時候,你都不給看,周儒君還什麼都沒有說呢,你就直接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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