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之下,美人母親展顏一笑,充滿了蠱惑的意味,神情晦暗不明,紅唇輕吐:“你猜。”
席沉收回目光,點了一下頭:“是真的。”
這話反倒是讓美人母親有幾分措手不及。
原本以為你問出這樣的問題,是懷疑自己說謊了,結果你自己反而確認了?
這樣自說自話真的好嗎?
像是看出了美人母親憋屈的狀態,席沉便好心解釋了一句:“我說了,最高明的謊言便是所有的話都是真的,只是有所保留,組合到一起便成為了謊言。”
“你儘管做不到這樣極致的程度,但是精髓上,倒是不錯,應該是有專門的人指點吧。”
美人母親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席沉,美目微斂。
“所以地鐵站確實是離開的通道。”席沉說道。
然而按照顧史鑑的話,在上一次中,席沉與其他人是登上了地鐵的,也是成功啟動了地鐵,但是最後卻並沒有離開這裡。
“通道確實是通道,你們知道,卻沒有選擇離開……原因的話,就是我想要問的第一個問題了,你們的目的。”
通道的事情是真的,美人母親同樣也是一個撒謊高手,若是假話的話,應該是無法欺騙到周儒君的。
通道是真,只是若是通道的話,這通道口會沒有看守的人嗎?
如果這裡就是一個遊戲世界的話,那這樣一個大型且真實的遊戲,他們進入遊戲的方式又是怎樣的。
總不可能還是一樣坐在電腦面前吧。
在現實中他們的身體是不是被控制住的,留在這裡的只是意識。
因為人的意識才是最好被控制的,也是更容易被洗腦的。
而所謂的通道,就是意識的自我回歸呢。
那那些車站是不是就是代表迴歸的地點,身體對應的位置。
他們的失敗是因為沒有找對位置,還是說找對了,只是被發覺了,又被控制著送了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的幾次對話讓美人母親意識到席沉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自己不論是說什麼,還是做什麼,都能夠被席沉看透。
於是乾脆閉上了眼睛,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我管你有什麼想法呢,我直接無視你,就不信你還能夠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你們的目的便是離開這裡,但是你們似乎無法離開這裡。”席沉並不在意,而是坐到了美人母親的身邊,湊近了幾分。
歲月對美人是偏愛的,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更能夠直觀地感受到面前這人傾城的模樣。
偏偏席沉是個不解風情的直男,他真的只是單純地想要靠近,透過美人母親細微的面部表情,以言語的刺激,驗證自己的一些猜測而已。
“沉淪罪惡,原罪的化身。”
“你們不僅僅是被關押在這裡,同時也承擔了一部分職責,從而讓你們擁有了自我意識。”
相比較城中那些被洗腦模樣的人,美人母親他們分明就是擁有自我意識的。
“你們是罪犯,同時也是看管者,監控著整個城市的一切。”
“但是你們後悔了,想要離開這鳥籠,可是你們的身份無法離開,所以需要替代品。”
城市中其他的人,行為模式上幾乎都是固定化的,這表明他們已經被成功洗腦,更像是一個個的木偶。
而美人母親這些人,看似有著固定的模式,但實際上卻擁有自我意識。
從他們出現在遊戲中的時候,他們的身份其實都是這些人給他們安排的。
但是真實的呢,他們真的是家人嗎?
還是說,他們只是想要以家人的名義,將他們困在身邊,用來做些什麼。
“我們是替代品,你們需要一群沉淪罪惡,但同時又能夠保持清醒的人。”席沉繼續猜測道,“他們會是新的原罪的承擔者。”
而此時美人母親終於是睜開了眼,看著席沉笑道:“你的故事編得不錯,怎麼不繼續了。”
只是席沉卻在此時笑道:“你應該繼續閉眼的。”
席沉只是根據現在有的東西做出的假設而已,而且不止是這樣的假設,實際上,他這裡還準備了十幾套假設的方案呢。
若是這一種假設沒有引起美人母親的反應的話,他就會換一個。若是美人母親沒有反應,正好也給他做了排除法。
若是有反應,也可以看到是在哪一個細節上有的反應。
美人母親盯著席沉看了許久,不確定他到底知道到了什麼地步,長舒一口氣,嗤笑:“所以我才討厭你們這一類人,總是自認為很聰明,將所有人刷的團團轉,怎麼不知道有一天你們也是會被耍的哪一個。”
席沉卻起身準備離開房間,只是在離開前,席沉還特意轉身回了她一句:“別人我不知道,但是你怎麼知道我被耍的時候,不是因為我覺得無聊呢。”
盯著關上的門,美人母親暗啐了一口:“當真是討厭的很。”
難怪那傢伙沒有將席沉放在身邊。
席沉出門的時候,便發現陌研他們就是在門口站著的,應該是將他們之前的對話全都聽到了。
汪辛可似乎有些擔心席沉,也在此時關懷地說道:“我們現在都能夠壓制住這種慾望,那你自己呢。”
醫者不自醫。
席沉幫了他們,但是他自己呢。
他們這是將席沉在房間中的話語與態度有一部分歸結於受到傲慢原罪的影響。
但是吧,醫者不自醫這句話,在席沉這裡,好像有點不成立。
論起自我催眠,想來在做沒有誰比席沉更擅長了。
自我催眠而已,小case。
只是面對汪辛可他們擔心的姿態時,席沉卻並沒有解釋,而是說道:“我沒有問題。”
這段對話結束之後,現場的氛圍又再次變得沉默起來。
大家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陌研開口說道:“如果說這地鐵站真的是離開的通道,那無論這次的任務是什麼,至少應該離開這裡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吧。”
或許等他們離開之後,真正的任務才會出現。
然而不等席沉說出在其中的問題,周儒君率先開口道:“恐怕不行,有關地鐵站的事情,或許我們之前也問出來過,畢竟是很明顯的提示了。可是現在我們還是一樣待在這裡,這背後一定有問題。”
“上這地鐵站的方式不對的話,後果恐怕也是不一樣的。”
“一個通道肯定是會有門的,如果我們去了,但是對方卻不給開門,最後的結局,我們還是一樣被困在這裡。”
周儒君的話讓大家再次沉默了起來。
黑暗中的氛圍越來越凝重的時候,便聽到了席沉的笑聲:“怎麼都這麼悲觀呢,既然我們這些‘可愛’的家人能夠找到辦法的話,為什麼我們找不到呢。”
紀清便跟著說道:“先找線索,我們一定還留下了其他有用的東西,先找出來。”
“現在又不是走投無路的時候,大家都這麼嚴肅做什麼。”
真好啊,若是他們能夠像紀清這樣開朗心大的話,說不定還能夠活得輕鬆一點。
“費歡怎麼辦?”黑暗中的汪辛可依舊維持著她那靦腆的模樣,即便知道他們其實根本看不到。
偽裝太久之後,已經忘記真正的模樣。
“看情況吧,若是最後能帶上,便帶上吧。”這並非是陌研無情,而是在詭園中,適當的善心或許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幫助,但那也是在能力範圍之內的。
其他人沒有說話,包括周儒君。
“先休息吧,明天早點起來,查詢。”周儒君說著帶頭走到了沙發的位置,兩個臥室中一個費歡一個美人母親,倒是還有一個客臥,但那給女孩子睡就可以了,他們男的過去就有點不要臉了。
席沉坐在單人沙發上,抱臂靠著後背,似乎真的在休息。
耳邊卻傳來了些微的動靜,那是從美人母親所在的房間傳出來的。
睜眼,耳邊紀清與周儒君的呼吸已經平緩,如貓一般悄無聲息的席沉再次摸入了美人母親所在的房間。
一進門便看到一道黑影站在床邊,一手捂著美人母親的嘴,刀刃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美人母親身上的枷鎖已經被掙脫開來,不知是她自己做到的,還是這個突然出現的黑影所為。
察覺到身後的來人,那黑影轉身看來。
這個出現在這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顧史鑑。
看到是席沉的時候,顧史鑑還揮動了一下拿刀的手,算是在打招呼了。
而後再次對準美人母親揮動了手中的刀。
之前即便是被捆綁著,美人母親也依舊高高在上的,所有的回答像是施捨一般,但是在真正面臨死亡的威脅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來的依舊是恐懼與害怕。
刀已落下,割破了美人母親的喉嚨。
顧史鑑鬆開了對方。
美人母親無力地壓著脖子,試圖讓鮮血迴流。
開口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鮮血從口中蔓延,堵住了她所有的話。
美人的凋零,如同盛放的薔薇被折斷了枝幹。
再美的東西,在死亡面前,依舊是不堪一擊。
沾滿鮮血的手伸出,在虛空中想要抓住什麼,最後卻無力垂落。
一滴,兩滴,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聚整合一小灘的血泊。
鮮紅的液體染紅了身下的床單,在夜色中只是顯得暗沉了一些。
月光灑在這張已經蒼白的臉上,那雙美目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光澤,唯剩那鮮紅的唇依舊誘人。
如果您覺得《詭園》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www.51du.org/xs/305003.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