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席沉一直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這個被席沉搭著肩膀的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似乎隨時都會轉過來。
響起的琴聲迴盪在空間中,聽見的不僅僅是席沉,劉非他們同樣是聽見的。
雅蘭在察覺到音樂的時候,差點腳軟摔倒,扶著牆壁才勉強站穩。
這個房間中沒有任何的錄音裝置,所以這琴音只有一個來源罷了。
劉非更是清楚的記得,這裡的鋼琴因為長期的不維護,其實音色上是會變形的才對,而如今彈出來的所有音色都如此的標準不說,又是誰在彈奏?
至於溫孤仞小可憐此刻已經縮在了角落裡面不敢動彈了。
如果不是因為四角遊戲中不能夠發出別的什麼音的話,他現在都能夠哭出來了。
這麼膽小的人能夠活到現在,絕對不是運氣能夠說明的。
為什麼除了音樂的聲音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其他人呢,為什麼也一樣沒有說話?
遊戲還在繼續嗎,還是說,已經有小夥伴參與到了遊戲中呢?
恐慌不安的情緒在蔓延。
再等等,再等等,遊戲是可以結束的。
四角遊戲的結束很簡單,只要同時閉眼說出遊戲結束,再開燈的話就可以了,所以,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選擇這個房間的另外一個理由不就是因為燈的開關就在其中一個角落的位置,隨時都能夠碰觸嗎。
弄出點聲音吧,無論是什麼聲音都好,別讓這該死的音樂迴響了。
或許是聽見了他們內心的禱告,在席沉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們所感覺到的是一種輕鬆。
“盧卿卿。”
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陌生是因為那不是他們四人中任何一人的名字。
熟悉是因為,在死者的檔案中,他們知道了盧卿卿是誰。
所以說,果真是因為出現了不存在的人嗎?
這是雅蘭他們早就想到的吧,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席沉報出來的名字是盧卿卿而已。
在他們的觀念中,此時的盧卿卿就算是出現的話,也應該是去找思禾了才對,畢竟那個遊戲中,無論是墓穴還是衣服都來自於盧卿卿,與她關聯性更大的是裝死人這個遊戲吧。
那麼盧卿卿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難道是席沉口誤了嗎?
叫錯名字的話,會是怎樣的後果?
音樂聲還在繼續,那聲音掩蓋了急促的心跳聲。
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席沉安安穩穩地站在原地。
而被他叫出名字的“人”此刻卻在往下一個角落而去。
他叫對了。
是啊,說盧卿卿會出現在思禾的那個遊戲中,也不過是席沉給出一種猜測而已,沒人規定,這個猜測必須成為事實吧。
之前經歷過的三場遊戲中,無論是鏡中人還是筆仙,都是最直接存在詭的,包括十字路口敲碗中,也明確表明了會見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然而裝死人的遊戲中呢?
前面是遊戲內容,後兩句是遊戲經歷。
冥府路,誰人歸。
這裡可沒有說有詭的存在啊。
就連有關這個遊戲的描述中,也不過是說,經歷這個遊戲的時候,很可能會前往冥府而已,可並沒有說能夠直接見到不乾淨的玩意兒啊。
既然這樣的話,盧卿卿如果出現在那裡的話,會不會同樣會進入到冥府之中。
他們好歹也算是生人,可是盧卿卿他們本就是亡靈的話,那真的還出的來嗎?
因此在得出面前的人可能是盧霏的時候,席沉還想了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一開始被排除在外,絕對不可能想到的人。
盧卿卿。
心愛的人啊
你是否還記得我模樣
我入葬的晚上
你是否一直悲傷
嗅著血液的芬芳
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這是席沉搭上面前人的肩膀時在播放的音樂,鋼琴的聲音,悠遠的空洞的歌聲,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
提示的一種罷了。
盧樂樂的日記中有寫過,媽媽是會彈奏鋼琴的。
所以這鋼琴曲以及這歌聲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來自於盧卿卿。
盧卿卿的身材同樣是纖細的,而且身高上與盧霏是差不多的,還有那若有若無的花香。
相比較盧霏的話,席沉更加相信,這其實是盧卿卿。
反正都是蒙的,那就蒙一個自己感覺更加有可能的就是了。
按照原本的順序,席沉之後,便是雅蘭才對,現在席沉報出來的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不管席沉有沒有報對,至少說明了一件事,他們之中已經出現了第五個人。
那麼在席沉報完名字後,這後面的“人”此時是不是正向自己走來,什麼時候能夠到呢?
胡思亂想的時候,雅蘭感覺到肩膀上傳來的寒意。
那是一隻冰冷的,纖細的手,鼻翼間飄散的是若有若無的花香,帶著泥土腐爛的味道。
混亂的思緒一下子便平靜了下來。
感受著這些味道,至少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席沉確實沒有叫錯名字。
雅蘭自認為自己若是在這樣的空間下,突然響起的音樂,還有本該空無一人的地方多出一人的時候,絕對做不到如此的冷靜與分析。
就算能夠聞到這些味道也不能夠第一時間確認。
席沉又是怎麼能夠做到的呢。
明明這隻手已經搭在了肩膀上,之後只要再報出她的名字就可以了。
但是雅蘭卻感覺到後面的人還在貼近,似乎是想要與雅蘭融為一體一般。
身體一點點僵硬了下去,這是什麼情況,自己正常進行遊戲,也沒有認錯人,怎麼後面的這位還纏上自己了。
陰冷的感覺從後背傳來,瞬間瀰漫了整個身體,雅蘭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了。
後面的人手腳並用,似乎掛在了雅蘭的身上,輕飄飄的,沒有任何的重量,但是那刺骨的寒意瀰漫在面板上,骨頭裡。
即便看不到,雅蘭也能夠感覺到一顆頭顱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觸碰她耳朵的是冰冷的感覺。
“雅——蘭——”
這拖長的聲音響起時與作為背景的音樂莫名重合了,聲線是完全一致的。
所以這個多出來的人就是盧卿卿才對。
陰冷的聲音穿透靈魂,整個房間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幾分。
被叫出名字的雅蘭應該繼續往前才是了,可是身後的人似乎已經與她成為了連體嬰一般,即便是在報完名之後,依舊沒有放開。
雅蘭咬著牙,努力將背上的東西當做不存在,沉默地向著劉非走去。
這邊劉非還未曾等來雅蘭,空間中迴盪開來的又是一道陌生的,拉長的聲音。
“————”
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同一時間出現的非正常存在並不僅僅只有一個。
雅蘭所遭遇的事情,席沉也感受到了。
事實上,當那隻冰冷的手搭上來的時候,席沉默默取出了尹祭司的皮,直接掛在了脖子上。
所以當身後的人試圖纏上來的時候,伸出的手在觸碰到這塊皮的瞬間便收了回去。
席沉表示他聽到了一聲很明確的滋,像是烤肉熟了冒油的聲音。
儘管如此,後面的人依舊很是執著地想要纏上席沉,但卻並沒有湊到席沉的耳邊。
名字報完了,席沉應該走了吧,至少應該是向著雅蘭走的才對。
但是這個時候雅蘭明明就在向著劉非走去,席沉這個時候動的話,只能夠撲個空。
如果每個人身後都纏上了這麼一個東西的話,在報完之後,便要走動,最後豈不是四個人同時在走,這樣的話,他們永遠都觸碰不到下一個人,這個遊戲豈不是變成了一個死迴圈。
本該向前走的席沉留在了原地,似乎在琢磨著怎麼將後面的玩意兒弄下來。
但是伸手去碰的時候卻發現摸到的只有空氣罷了。
此前席沉是有碰到的經歷的,所以說這些靈異是可以自由控制身體的實與虛嗎?
但這也不對,如果真的能夠隨意控制的話,那這些存在與真人的區別又在什麼地方呢。
剛才能夠搭上肩膀的話,更多的可能性應該是因為遊戲的規則所規定的,但是脫離了規則的話,還能夠再碰觸嗎?
就比如現在,自己其實是能夠感知到對方存在,但是不能夠觸碰的。
那為什麼之前自己也有很多次是能夠碰到的呢?
席沉想了一下,身後的傢伙雖然不能夠用雙手環住席沉的脖子來勒死他,但是卻換了另外一種方式,準備用勒腰的方式也行啊。
所以席沉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是越來越困難。
不過沒關係,他可以暫時屏住呼吸。
自己能夠碰觸到這類的存在,好像都是因為……
抬手摸了一下還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皮……
默默扯了下來後,直接將骨訛拿了出來,將極度不願意的皮重新纏上了骨訛手柄的位置。
此時再伸手去碰觸的時候,就能夠很明顯的摸到類似冰塊一樣冰冷的東西。
是有彈性的,除了有點冰之外。
果然是能夠碰到的。
用骨訛戳了兩下,尹祭司的皮有幾分躁動,但是並沒有飢不擇食地撲上去,像是在畏懼什麼。
它所畏懼的應該不是身後的東西,而是在畏懼某種規則。
席沉後面這位估計是有點懵逼的,感覺到自己被戳了,但是又沒有任何的辦法。
席沉還直接將自己的手掰開了。
鬼生懷疑中。
即便被掰開了,但是依舊頑強地跟在席沉的後面,亦步亦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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