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覺得心情愉悅的情況下,席沉也會哼歌。
只有曲子,沒有歌詞。
其實這曲子若是劉非他們在此的話,一定非常熟悉,畢竟之前他們被迫聽了許久的。
懺悔曲。
席沉能夠那麼快就辨認出那首鋼琴曲也有這個原因吧。
他本人就挺喜歡這曲子的,也能夠哼唱的出來。
將眾多的顏料放在了一個桶中,攪拌了一圈又一圈,要是美術生見到席沉這樣的行為,絕對會跟他拼命的。
但是現在吧,如今這裡只有席沉一個人,就算是想要發火也沒有用了。
拎著桶的席沉哼著歌,一首致鬱的歌從席沉的口中哼出來時莫名多了幾分歡快的意味。
心臟跳動的聲音,很是平緩,觸控著心口的位置,感受著心跳的席沉露出了笑意。
現在最為困惑的是纏在席沉身上的那些傢伙吧。
那些纏繞在席沉身上的手臂對席沉似乎沒有任何影響,對方仍然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席沉當真沒有任何感覺嗎?
自然不是的,只是他習慣了這樣的負重,也習慣了瀕臨死亡的感覺,所以即便真的在死亡前的那一刻,他依舊能夠保持清醒的。
現在遠遠沒有達到那樣的程度,所以席沉還能夠忍受。
拎著桶的席沉已經來到了一樓,在原地丈量著位置,而後停在了某處:“應該就是這裡吧。”
懸掛在席沉面前的卓御的屍體,準確說是頭頂,此時卓御的雙腳就踩在席沉的肩膀上。
抬頭看著頭頂,這個房子的結構還是比較老式的,頭頂位置的裝飾的話並非是瓷磚或者水晶。
實際上,整個別墅中的裝修中,大部分都是無法反光的物體,就算能夠映出身形的話,也是十分模糊的那種。
走進廚房,找到了鹽袋子,而後回來。
有些東西的話,席沉就是喜歡直接嘗試的,比如說現在他準備嘗試的東西。
之前透過鏡子能夠看到的東西似乎都在提醒席沉現在應該打破鏡子,而後就能夠看到那些存在了。
可是問題在於,就算能夠看到,但不能解決的話,又有什麼用,用來加深恐懼不成。
但那鏡子未必不是一種提示。
席沉所困惑的便是鏡子中所投射出來的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說此時他所在的世界是真實的。
當然這裡的真實都是需要打上引號的。
這裡應該是獨立的空間,但是即便是獨立空間的話,也會有主次之分吧,那問題就是他現在所處的究竟是哪一個。
如果說鏡子中呈現的才是他現在所在的別墅的模樣,那為何什麼都看不到。
除非本身就是鏡中花水中月。
換句話說本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投影,投影到了這個世界,對方能夠看到自己,甚至因為本身就屬於詭異,同樣能夠接觸到席沉。
但是席沉卻看不到它們,是因為它們本就不在這個世界中。
如果隔絕一切的反射的話,又會有什麼樣的情況呢?
顏料塗抹在了每一處可以反光的映照出身形的地方。
還好這個別墅裝修的時候都沒有用那種反光的材料,所以席沉所需要做的不過是將玻璃全部塗上顏料而已。
如果問為什麼不直接打碎,打碎的東西一片片的,只會導致更多反光的東西存在吧,比如說玻璃。為什麼不用布料擋著,那如果那些投影能夠扯下布料呢?只有顏料嚴絲合縫,完全沒有辦法呢。
席沉還找到了長柄的滾筒刷,當真是非常的方便,就是把整個身體被拉扯著,讓他的行動有幾分困難,不過沒關係。
席沉依舊哼著歌,還對著應該有卓御的地方揮手說道:“你不下來的話,可以幫我一起嗎,至於你的手臂的話,還不回去了。”
沒有任何的回應,空蕩的別墅中只有席沉的聲音。
顏料的表面也是帶著光的,這時候鹽就有了效果,那撒上去的鹽讓原本很慢才能夠乾透的顏料凝固乾涸,失去了光澤。
整個客廳中已經找不到任何反光的東西了,至於廚房中那些容易反光的餐具直接被席沉扔到了外面,一個不留,毀屍滅跡。
雖然看不到,但是當這個一大片的空間中失去類似於鏡子一樣所有的反光存在後,席沉確實感覺到身上輕鬆了很多。
然而席沉卻並沒有繼續去二樓,而是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果然是投影啊。”
也真是難為他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做了這麼浩大的工程了。
如果是投影的話,沒有可以反光的東西,又如何能夠投射過來呢。
看了眼手腕的位置,已經紅腫一片。
席沉本身的身體的話,確實很容易留下印記,而且還很難消除,不重的傷口看上去也會非常的嚇人。
而現在就更別說了。
不用鏡子,席沉就能夠猜到自己身上現在應該青紫了一片,而這些都是被勒出來的。
“如果死亡的場地才是最為真實的,那這裡應該就是投影空間……”難道是昏睡的時候出現了問題,給他弄錯空間了不成?
投影空間作為虛假空間自然不會是他完成任務的空間,那就是說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進入到真實空間中才可以啊。
那麼怎麼過去呢。
作為盧卿卿死去的時候,席沉聽到的是小姑娘的聲音,不僅僅是那一次,小姑娘出現在了各個地方。
對方究竟是最後BOSS呢,還是說其實在偷偷幫助他們呢。
這般想著的席沉已經來到了二樓,進入到了那帶鏡子的房間中。
透過鏡子,明顯看到周圍場景的變化。
原本那先消失的手臂似乎想要再次纏上席沉的身體。
鏡子中的身影還在攀爬著,但是也只是在鏡子中,鏡子外面是看不到的。
席沉直接走了過去,伸手觸摸了一下,別想了,沒有穿過去,這就是塊普通的鏡子。
席沉卻直接抱起鏡子就出去了。
這鏡子看著不怎麼大,但實際的重量可不輕啊,但是席沉真就這麼搬出去了,來到了小姑娘的房間。
沒有怎麼用力便打開了。
小姑娘的房間依舊如此的少女心,當真是所有女孩子夢寐以求的房間吧。
席沉將鏡子直接放在了床上。
其他房間在鏡子中或多或少都會有變化,但是隻有這個房間在鏡子中也是這般的模樣。
而這裡是小姑娘的房間。
觸碰之後依舊沒有變化。
於是席沉將沒有用完的顏料拿了進來,在關門前,他注意到了鏡子中,那些手臂,包括不知何時已經下地的卓御都在門口沒有動彈,似乎這個房間中隱藏的才是最可怕的東西。
沒有多餘的行為,直接沾取了一點顏料在鏡子上寫起了字。
不是席沉不想用血,他咬破手指了,但是沒有血出來而已,所以還是顏料好用一點啊,而且講真的,用血在鏡面上寫字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因為其實是些不清楚的,所以別去嘗試了。
在鏡子上寫下的是盧樂樂的名字。
沒有完全乾透的顏料順著鏡面滑落,多了點恐怖的效應,如果顏色不是這麼奇怪的話。
“會不會需要蠟燭啊……”而且此時外面的話好像也不是晚上,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事實證明,效果是有的,因為在席沉將盧樂樂的名字寫下後,鏡面上泛起了波瀾,一陣模糊的特效之後,鏡子中呈現出來的身影卻並非是盧樂樂,而是席沉自己。
席沉抬手摸了一下下巴:“失敗……沒有失敗啊。”
笑容拉大了幾分。
因為鏡子中的那位並沒有做出相同的動作。
鏡中的席沉打量著鏡外的席沉,從他的視角來看的話,鏡子中莫名其妙就多出了一個和自己行為不一致的自己。
如果這是投影世界的話,現在是在告訴我,我也是投影出來的人物嗎……
席沉微眯的雙眼在想一些事情。
你想過來
鏡子上浮現了這樣一行的字,應該是鏡子對面的另一個自己在寫字。
你想過來
這是席沉自己寫的內容。
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寫出的內容,若不是位置上有所偏差的話,看著還真像是鏡中的雙胞胎。
你覺得誰為真
擦掉之後,同時的書寫內容。
無論是鏡子中還是鏡子外的席沉都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席沉現在好像明白了這句話所代表的遊戲中,那句誰人歸所代表的真正意思了。
歸來的那個,究竟是真正的人,還是鏡中的某個複製品呢?
“我是複製品,還是你是呢?”席沉觸控著鏡中人的模樣,對方也用另外的手做著相同的動作。
無論是誰,在遇見這一幕的時候,都會堅信自己才是那個真實的吧。
但此時在這個空無一人的別墅中,席沉卻開始懷疑自己的真實性。
如果那些手臂又或者卓御是投影的話,那為什麼自己不能夠是投影呢?
或許骨訛與尹祭司的皮並不是沒法召喚出來,而是投影無法投射出隨身空間內的東西?
試一試吧
看著鏡子上浮現的字,席沉知道對面的那位與自己是一樣的想法。
如果這樣的複製連他們的思想記憶都能夠一起復制的話,想法上自然也是一樣。
席沉很瞭解自己。
他們都在懷疑自身,所以,來做嘗試吧。
笑容點點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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