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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陌言村(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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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覺得有沒有這樣一種猜測。”

“不是木中有鬼,而是鬼在木中。”

席沉說完之後,大家愣了一下,陳浩更是困惑地看著席沉:“不是,你這兩句話有什麼區別嗎?什麼木中有鬼,鬼在木中的,不是一個意思?”

陳浩的意思也是大家的意思,在他們聽來,這兩句話確實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看著席沉的笑容,他好像又不是這個意思。

於是其他人也不說話了,便來思考這其中的意思。

在場的人中,思維敏捷的還是有那麼些個的,比如說潘弼。

只是片刻之後,便是眼中一亮,下意識又要去抓席沉的手,只是被席沉躲了過去。

潘弼也不在意,而是不斷說著:“鬼在木中,鬼在木中,鬼困木中,對,對,你想說的是,鬼困木中是嗎?”

潘弼直勾勾地盯著席沉,想要印證自己的猜測。

在席沉點頭之後,潘弼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鬼困木中?

什麼意思?

有人還是不解,但是駱高這幾個卻從潘弼的話中意識到了什麼。

“原來是這樣,木中有鬼,是鬼藏身與木,鬼在木中,鬼困木中,你是想說,槐木困鬼?”駱高稍微展開說明了一下後,就算還有不明白的人也明白過來這其中是什麼意思了。

席沉再次點頭:“我是這麼想的。”

陌言村對靈異之事是習以為常了,那他們到底是憑什麼還能夠堅持下去的?

駱高搖頭苦笑:“此前的說法都說槐木招鬼,是鬼魂棲息之地,用槐木困鬼,倒是第一次聽說。”

席沉也跟著笑,只是沒有那份苦澀:“此前我們也沒有想過世上原來真的是有鬼的,不是嗎?”

“但你這也是猜測。”崔夢神情冷漠。

如果槐木真的有用的話,詭園中只怕早就流傳開來了。

“也說不定,每個本都有自己的解決方式,說不定槐木在其他靈異本中沒有用,但是在這個本中是有用的呢?”華悅說道,“左右也是一條線索。”

“槐木的事情先放一邊,先說說今天的收穫。”潘弼拍案,他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糾結在這上面。

“韋雨,你們先說。”潘弼看向了韋雨與汪辛可。

兩女立刻一個主說,一個補充地將今日與周慧的交談全都說了出來。

有關綠眼鬼是前任村長,是無害的,暫且不說。說到敲門鬼的時候,大家其實是有些不滿的,因為有關的內容其實並不算重要不說,聽著確實就是一個故事。

席沉乾脆還笑了出來。

“笑什麼?”陳浩還以為席沉在笑自己的女朋友沒有有用的線索呢。

便見席沉搖著頭笑道:“慧姐告訴你們的,不過是半真半假。”

“你知道?”華悅看了過來。

“嗯,土匪的事情是真的,敲門的事情或許也是真的,但是時間人物上就不一定了。”席沉說道。

其實他們也知道周慧有些地方有所隱瞞也撒謊了,但是說不出來。而席沉的表情分明就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這才是令他們困惑的。

駱高想起來,他們當時遇見席沉的時候,便看見席沉是從村外的方向來的,眉頭不禁一皺:“你早上出了村子?”

席沉理所當然:“你們在村中調查的話,我便去村外看一看了。”

“你去找了那個瘋乞丐?”村子外還能夠有什麼,不就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傢伙,駱高想到了那個從石頭後面竄出來的髒兮兮的人。

駱高這麼一說,其他人才總算想起來,他們進村的時候,確實遇見過一個看著瘋瘋癲癲的傢伙,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其實是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難聞的氣味,那種味道,他們著實不想要再聞第二遍。

沒想到席沉居然還出去找那位了?

大家看席沉的目光就有點複雜了,您真是位勇士。

不過席沉卻回應了駱高的話:“他可不是瘋子,也並不是什麼乞丐。”

我們關心的是這個嗎?我們又不在乎那個瘋乞丐的身份。

但是席沉卻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他不是乞丐,也不是瘋子。”

眾人收斂了神情後,席沉這才展顏笑道:“昨天進村的時候,他就有話同我們說的。”

“所以才會攔下我們……他是在阻止我們進村子?”你們看,華悅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席沉頷首:“對啊。”

那個瘋子阻止他們,只是他們沒有聽從,還避開了對方。也許他是好意,但是他們當時不得不進入村子,因為不進入的話,任務就不算正式開始。

“所以呢,你出村之後,你們說了什麼?”潘弼視線鎖定在席沉身上。

“嗯,說什麼啊,你應該問我,他帶我去看了什麼……他帶我去看了村外的那條河……”

…………

“你想知道什麼。”瘋癲男語調平靜,麻木,空洞,聲音嘶啞。

太久的時間,他都是自言自語,他已經很久沒有主動與其他人說過話了。因為其他人看到瘋癲男的時候,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巴不得離得遠一點。

他們厭惡瘋癲男身上的氣息。

可是瘋癲男不在乎,他反而很喜歡這種感覺,那些人,那些人,自己也是同樣不願意接近的。

“所有。”席沉面帶笑意,從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厭棄。

因為比瘋癲男身上更臭的味道,席沉也曾聞過,甚至在其中待了很久。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席沉不想去回憶,他經歷過很多的事情,任何一件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是終身難忘的痛苦經歷。可是對席沉來說都是家常便飯罷了,所以不是席沉不想回憶,只是都是日常,所以他記不清了。

瘋癲男想要從席沉的臉上看出其它的情緒,可是什麼都沒有。

這人太假了,假的那麼的不真實。

他跳了下來,底面其實很滑,但是他站的很穩。

落地後的瘋癲男,看著其實並不算高,甚至比起潘弼的話還要矮上一點。加上他又是緊縮著身體,看著便更加的瘦小了。

那蓑衣斗笠在他身上顯得那麼的寬大,像是要將瘋癲男整個都包裹其中。

“跟我來。”瘋癲男在前面走著,他沒有回村子。

席沉也不問對方想要帶自己去哪裡,便這麼在後面跟著。

瘋癲男的步伐並不大,但是走得很快,蓑衣上的雨水有時候會因為翻濺,濺到席沉這邊,席沉不得不拉開了距離。

好吧,席沉這個人吧,你說他有潔癖,他能夠盯著一堆嘔吐物看上半天。你說他沒有潔癖吧,他又很討厭髒亂的東西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兩人走得很快,很快便走到了昨日他們經過的那條河。

明明下了那麼大的雨,這河面卻依舊是平靜的,也不是說像鏡子一般的平靜,雨水落在上面的時候,依舊會泛起漣漪,一圈一圈的,但是卻翻湧不起來。

這水面彷彿是沉重的,所以風掀不起,雨打不動。

河面很高,幾乎已經與岸邊齊平了。

這橋本就是平橋,沒有弧度,此時些許的河水已經覆蓋在了橋面上。

若是這河面翻騰的話,只怕會將這橋直接淹沒了。

但是瘋癲男沒有看著那橋,因為那就是一座普通的橋罷了,他始終是看著湖面的。

席沉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緒,只能夠看到瘋癲男在這河邊的時候,腰背更加的佝僂了。

終於,他像是忍受不住身體上的壓力一般,直接跪在了河邊,斗笠低垂。

“你們經歷了吧,讓我想想,比如昨晚的敲門聲。”瘋癲男保持著此時的狀態,始終沒有抬頭,他的聲音從斗笠下傳來,低沉沙啞。

席沉並不否認:“是的,除此之外,還有好心幫我們關燈的綠眼睛的,像個小孩子一樣趴在窗外看著我們的紅眼睛的。”

“……”瘋癲男。

肉眼可見的,瘋癲男被噎住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了。

有關席沉的形容詞,瘋癲男突然有一種,你不正常還是我不正常的想法。

詭異的片刻沉默之後,瘋癲男才再次開口:“這個村子,無論是鬼還是人,都無法離開,只能夠不斷在村子中徘徊……”

“我們來的時候,是村子裡的一個司機帶我們來的。”席沉的話再次將瘋癲男噎住了。

甚至瘋癲男此刻有一種跳起來暴打席沉一頓的衝動。

你就不能讓我將話說完,將逼裝完嗎?

看到瘋癲男的身體顫抖的時候,席沉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繼續,我不說話了。”

瘋癲男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衝動之後,再次開口:“那個司機不是村子裡原本的人,也是一個外來者,所以才能夠出去。”

這算是對席沉剛才話語的一個解釋了。

“可是即便離開的,也只是他的肉體罷了。”瘋癲男的聲音空洞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也真難為他在席沉的搗亂下,還能夠找回原本的情緒。

這要是一個劇本殺的話,他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NPC呢。

“真正村子裡的人,肉體是無法離開的,就連靈魂也是會被囚禁在這裡的。”瘋癲男的聲音中似乎帶著幾分笑意,說不上來是嗤笑還是自嘲。

“他們或許是以為,只要找到替死的人,便能夠離開了吧。”瘋癲男的笑聲越發的明顯了,“簡直可笑的厲害,死亡是無法替代的啊。”

看著沉浸在傷感中的瘋癲男,席沉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能站起來說話嗎,這麼說話,我脖子有點酸。”

“……”瘋癲男差點就炸了,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在說些什麼!

不過也是考慮到他此時的姿勢確實不太方便交流吧,猶豫了一下,瘋癲男真的站了起來。

但是沒有離席沉太近,他怕自己忍不住,一拳揮到席沉的臉上去。

又是長舒一口氣後,瘋癲男才再次開口:“村子中心的祠堂,你看到了吧。”

席沉點頭,這次倒是沒有開口了。

村子中心的祠堂給席沉留下的印象還是挺深刻的。畢竟建成那麼樣,是生怕祖先太安寧了,所以想要給他們找點事情做嗎?

“如果你膽子夠大的話,可以找個機會進入其中看一看。”

“我會的。”席沉說道。

實際上,就算瘋癲男不說,席沉也早就琢磨著怎麼進入祠堂了。

瘋癲男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此一舉了,斗笠下的雙眼上翻,他感覺到身邊的人,想法上可能有點不正常。

瘋癲男的視線再次落在面前河水中:“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無法離開這裡嗎?”

這一點席沉真不知道,要知道還來問你做什麼,不過看瘋癲男對這河水的態度,想來是與這河水有著極大的關係。

畢竟在村長給出的禁忌中,有一條就是與這河水有關。

瘋癲男盯著湖面,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神情扭曲怪異,指著河面手,不斷顫抖:“你知道嗎,知道這條河中埋葬了多少的屍骨嗎?”

“十具,二十具,還是一百具,兩百具……太多了,那些人,他們有記清楚,這條河中到底埋葬了多少的過往嗎?”

瘋癲男的聲音越發的空洞悠遠了。

“那些白骨肉身沉寂在這條河中,你能夠聽到其中的哀鳴嗎?”

“他們在哀嚎,他們在詛咒,詛咒著令他們淪落至此的那些人。”

瘋癲男的視線飄向遠方:“河水沖刷,卻無法洗去他們的冤情,無法鎮壓他們的怨恨。”

“那聲聲的詛咒包圍了整個村子,他們時刻盯著這些人,他們在提醒著那些人。”

“我們還在,我們一直都在……”

“聽,你聽到了嗎?”

瘋癲男不知何時取下了他的斗笠,凌亂的髮絲間露出來的是一雙眼睛。

帶著笑,帶著諷刺與癲狂。

一點點地,他向著席沉靠近,席沉甚至能夠看到他那誇張的笑容。

陰冷的聲音像是毒蛇的親吻。

“告訴我,你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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