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首頁 > 女生頻道 > 路長皆是日暮 > 章節目錄 第6章 第六章,一定滅了你這山頭

第6章 第六章,一定滅了你這山頭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第六章,一定滅了你這山頭

 王無雙揣了四個烤地瓜從外面回來了,“二少爺,剛剛我打聽到了,那大當家的今晚就要下山一趟,據說是接他家老夫人上山,估計得三四天才能回來,咱們也只好待在這裡。咦,主子去哪裡了呢?”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烤地瓜遞給劉孤懷。

 “我也不知道兄長去哪裡了。”說罷,剝掉了地瓜的皮,裡面軟軟糯糯,白乎乎軟綿綿的,劉孤懷有好些事請都覺得很奇怪,無法解釋,剛剛聽見‘老夫人’這個詞,心裡就是一緊,這幾天總是睡得不踏實,總記得有人喊自己羽嵐,想來是夢吧。

 “少爺,依我看,這娶妻嘛,當選賢。”

 聽見這話的劉孤懷剛剛才咬了一口紅薯,這紅薯能噎死人,聽到這話,差點讓劉孤懷背過氣兒去,立刻猛捶了幾下自己胸脯。“你瞎說什麼呢,都說了,回絕,回絕人家。”

 王無雙還是覺得娶了蘇柳兒才是上上之策,不僅少爺有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瞭解了主子一份心願,而且被扣押的貨都能帶走了。“少爺,那柳兒姑娘,我剛剛打聽了,能做一手好菜,而且呀,蘇姑娘嫵媚,畢竟婦人以色為主,相人必相面,相面必相目,那蘇姑娘眉如遠山,目如新月。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我不想聽你說話,我出去走走,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劉孤懷心裡面煩得很,不知為何,這些日子總覺得有事情不對勁。走著走著,竟聽見有人哭泣,“何人在此哭?”

 “小爺我沒哭。”

 “你也是被土匪抓來的?”

 有間小土房子,外面上了鎖,裡面還沒亮光,想著估計是土匪路上搶來的紈絝子弟,等著家裡人帶錢來贖身。“喂,裡面冷嗎?”

 “冷,這大冷天的裡面連個亮都沒有,小爺要是凍死在這裡,有那群土匪好看的。你也是被抓來的嗎?”

 “算是吧,”天漸漸黑了,劉孤懷看了看四周,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想來是山上太冷了,外面連個人都坐不住,仔細看看這小土屋,密不透風,連個窗戶都沒有,仔細看看門縫裡倒是有一指寬小縫。就解下自己的披風從門縫裡面塞了進去,“喂,裡面那位,怕你凍死,給你塞件披風。”

 虞熙澤快凍死了,這天寒地凍的,就縮在裡面,有一團稻草,屋裡面沒有床具,沒有桌子,有的就只是一團稻草,這披風真是雪中送炭了。“多謝了,在下虞熙澤,多謝。將來有緣,必報恩情。請問,閣下是?”

 “劉孤懷,兄臺,此地我不宜久留,先告辭。”當然不宜久留了,自己把披風給了裡面那位,嗖嗖的寒風直往脖子裡面灌,能久留嗎?說罷,就一路小跑回去了。

 ………………………………

 夜晚,兄弟兩人與王無雙睡在一起,“兄長,我心中有一事不明,不,是好些事都不明。為什麼我,按理說啊,我病了十幾年怎麼可能一朝就好了,那我智力、功夫不應該是幾歲孩童的模樣嗎,可有些話,一些事,彷彿不用思考,直接就知曉了。甚至我還能直接拿起大刀,感覺十分熟悉,手就彷彿不受控制般。兄長,還有那些貨又是怎麼回事啊,這一樁樁一件件讓人摸不著頭緒,我快煩死了,我日日做夢有人倒在我面前,一個個倒在我眼前,我看不見他們的臉,有人替我擋了一箭,兄長,這是怎麼回事啊?”

 聽見這話,劉閎時還在想如何將這個謊圓下去,可接下來劉孤懷的話直接讓劉閎時的心跌進了冰湖裡,

 “兄長,祁羽嵐是誰?我夢裡總有這個名字。”

 睡在不遠處的王無雙聽見了兄弟二人的談話,也不敢醒,就假裝睡著了。

 “孤懷,你先答應哥哥,你不要拋下哥哥。”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劉閎時的聲音在顫抖。

 “我怎會拋下哥哥呢?”

 “你已經拋下我一次了。”

 “兄長。”看著兄長已經泛紅的眼眶,劉孤懷愣住了。

 ………………………

 劉閎時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那大夫不想看著你赴死,就把給你的藥換成了忘憂丹,前世今生苦,往事皆隨煙,讓我告訴你,懦者裹足不前,強者絕處逢生,天無絕人之路。我不想讓你又輕生,便騙了你,你我受盡顛沛流離,人間苦難,才終於團圓,只希望人長久,你若是又尋短見了,讓為兄怎麼活?”

 “兄長,我不會了,你先別哭。”

 “你答應我,好好活。”

 “好。”

 “不許再尋短見。”

 “好。”

 “有什麼事了必須告訴為兄,不許一人硬扛著。”

 “好,兄長,我答應你,其實你才不容易呢,這些年,辛苦了。”

 “你我大男人,何故做小女兒態,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等會兒無雙醒來了要笑話你我。躺下。”

 “他指定裝睡呢。兄長,你沒有別的事瞞我了吧?”

 “絕對沒有。”

 “這蒼天真會捉弄人。”

 “誰說不是呢,有些事,我想聽你說,可你現在也忘了,我也不知道,那就不想了,你我兄弟二人,以後就團圓了,父母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

 “兄長,你記得父母的樣子嗎?”

 “不記得,你我同歲,我能記得什麼?我見過外祖父祖母,聽舅舅說,母親與祖母十分相像,都是絕世美人。都說外甥像舅,咱們與舅舅長得也十分相像呢。”

 “那…………”

 “你咋這麼多話,睡覺。”

 “睡不著。”

 “閉嘴。”

 知道了自己身世的劉孤懷,久久不能入睡,他現在努力回憶起曾經的記憶,發現什麼也想不起來。

 劉孤懷躺在床上,背對著兄長,緊閉著雙眼。只覺得心如刀絞,按照哥哥所說,自己曾經叫做祁羽嵐,那夢中的替自己擋箭的人是展巖。那一個個在我面前倒下的人又是誰?若果是祁家人,自己絕對不會那麼痛心,想弄清這些事只能去祁家?

 一轉身,“兄長,你嚇死我了,怎麼還不睡覺。”夜已深,屋內只留下了一盞油燈,甚至連那個柴火盆都燃的只剩灰燼了。

 “我怕你半夜三更想不開,又自殺了。”劉閎時眼中含淚,緊緊盯著劉孤懷。

 “我怎麼會自殺呢?”

 “你已經自殺過一次了,都說兄弟手足間會有心靈感應,可能是因為你我多年未在一處,我當你早就與母親一起遭難了,而你長在仇人家中受盡苦難,我也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麼,我生怕你我團聚只是一場夢,害怕明日我醒了你就消失不見了。”

 “兄長,有些事情我已經忘了,那就忘了吧,你信我好不好,我不會輕生的。”

 “你叫我怎麼信你?萬一我一睡著你悄莫出去,找一把利劍直接刺進去呢,萬一你從這山後面的懸崖上跳下去呢?萬一你難過地跑出去,這山裡面是有狼群的。”

 “兄長未免想象力太強了。”

 劉閎時將臉埋進被子裡,道:“我不管,我在這世上就只剩你一個親人了,我不管,你若是死了,我也就不活了。”

 “兄長~,你放心,我不會的。”

 ………………………………………………………

 “柳兒姑娘,按您說的我已經給虞家那個混賬公子哥準備了了一床棉花被子,那被子還是今年開春的時候我去六里鄉集市上找王二愣子彈得好棉花被子,整個山上就三床這樣的被子,給那小癟犢子玩意兒蓋,真是那被子三輩子修來的晦氣,我先前看那個小王八羔子被打的都不成人樣了,臉腫得像豬頭,簡直就是被打回原形了。被人拉走的時候,腳啊,噗噗通通,真像咱這兒過年的時候殺的年豬。”

 蘇嬸子是這山上除了蘇柳兒外唯一一個姓蘇的,當初蘇柳兒上山,蘇嬸子高興極了,大當家的在山上不允許別人提著說他以前姓蘇,有些存心的土匪頭頭總特意喚蘇嬸子去前廳伺候,稍有不慎,就會被那些蠻橫不講理的土匪頭子打罵,指桑罵槐地說“好你個蘇老鬼”、“蘇老不死的”。這小姐上了山,以後專門伺候小姐,就不用去前廳給那些土匪們端酒上菜,而且照顧小姐,大當家的還有銀子賞。有幾個婦人也衝著這銀子來想攬下照顧小姐這美差,但蘇嬸子這金剛不壞得巧嘴,與他們對罵了三天三夜,總算把那些競爭對手罵的,見了蘇嬸子就得繞道走。用一個蘇嬸子手下敗將的話說,‘這山上的狗都不敢從蘇碎嘴子眼皮子下溜。’

 “嬸子,飯食呢?可安排妥了?”大抵還是怕虞熙澤餓死、凍死在這裡,又害怕這少爺千尊萬貴的,還特意囑咐準備最好的被子與吃食。

 “妥了,怎麼會不妥呢?秋天收的大白菜,我仔仔細細挑白菜心心兒,用上了白麵,怕那狗崽子嫌棄,我拿篩子細細的篩,篩得那叫個細呀,宮裡皇上吃的都不一定的有那麼細,我還挑了那豬排骨肋子上的骨頭,砍成小節節兒,用火煨了三個小時,那叫個香呀。”

 “他吃了嗎?”

 “吃了。”蘇嬸子臉十分瘦,眼睛窄窄的,小小的,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露出了一絲絲狡黠的光。“吃的可香了。活像只小豬仔。”

 “沒有挑食?”

 “沒有啊,吃得乾乾淨淨。”

 看著蘇嬸子眼神躲躲閃閃,蘇柳兒心中有了一絲疑惑,那虞家少爺根本不吃白菜,吃什麼都挑挑揀揀,根本不可能吃白菜,說白菜水不拉幾,噥乎乎還有筋,見了白菜一定會扔在碗邊。剛剛忘記交代不要做白菜了“嬸子,你做了什麼飯?”

 “就是白菜麵糊和煮大骨頭。”

 “他喝麵糊糊了?”

 “喝了。”

 “嬸子,你究竟送過去了嗎?”

 “額,送了。”

 一看見蘇嬸子這個樣,蘇柳兒就知道根本沒送過去。“嬸子,你實話實說。”

 “還沒送去。”

 “什麼,現在都半夜了,怎得還沒送去。那被子送去了嗎?”

 “也沒有,姑娘,您想一想,他要是吃飽了不就跑了嗎?跑了那不就啊壞事了嗎?那房子連個窗戶都沒有,更別說床了,被子蓋在地上不就髒了嗎?我想著那樣的浪蕩登徒子,就該受點教訓,您想想,他要是吃飽了,不就在那屋子裡面拉屎了嗎?那被子還能要嗎?我就把做好的飯又放那裡了。”害怕柳兒姑娘責怪,蘇嬸子趕緊找了個藉口。

 蘇柳兒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立刻從床上蹦了下來,“我的天哪,嬸子你也太會想了,那你還說飯食準備妥當了,還準備了被子,嬸子,你,你,你,我真是無話可說了。”立刻穿上了衣裳,內心快要崩潰了,“我的天哪,嬸子,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我若是今晚不問,這幾天一直讓您去送返,那不出一天,虞熙澤就死在山上了。這是您的藉口?你先去把飯熱一下,現在啊就走,我和你一起去,被子就拿,就拿我蓋的這床,行了吧。”

 蘇嬸子的確心疼那床被子,聽前面大廳的人說,這富家少爺調戲蘇姑娘,想著蘇姑娘一定不會怎麼管這少爺,想來關住這少爺是為了向他們家索要錢財,又何必跑過去送飯送被子呢?加上做完飯天都快黑了,這來來回回得個二三里路。自己又是拿被子又是拿飯,起碼得跑個兩回,叫別人來一起去這時候正飯點,都在吃飯誰來幫把手,天黑咕隆咚,這麼冷,一頓不吃又餓不死。於是乎,蘇嬸子就真真沒去,剛剛寧是扯了個怕髒了被子的藉口。看來現在還是得去跑一趟,造孽了,都多晚了。

 聽見蘇嬸子的那一套說辭,蘇柳兒是覺得即好氣,又好笑,要是被不可一世的虞家三少爺知道有人說自己會在被子里拉屎,估計能把鼻子氣歪。

 ………………………………………

 “看守的人呢?”等蘇柳兒帶著棉被吃食來到關押虞熙澤的土房子外,四下看看根本沒有個看守的人。

 蘇嬸子看了看那堆燃盡的柴火印兒,說“天太冷了,估計著人都回自己屋子了。”

 “可是,沒有人看管,沒有鑰匙,怎麼開門?”

 “姑娘,不是我說,這大半夜要是去喊兄弟們起來,先不說找不找得到那些兄弟,就算是找到了人家早就睡覺了,估計聽見我們喊他,連門都不一定開。”蘇嬸子在一旁嘀咕,滿心想著千萬別叫自己滿山去找人。

 屋裡面的虞三少被凍得壓根就睡不著,聽見門口人的談話,更加弄不清這蘇柳兒滿腦子想的是什麼,自己大老遠來想著救她於水火,她可倒好,劈頭蓋臉罵一頓,還被打了一遭,現在還來送東西,假惺惺。

 “姑娘,要不從而門縫裡面塞進去。”蘇嬸子試探性晃了晃那扇門,中間有一指多寬的縫隙。

 “你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剛剛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合著我在你眼裡就是個酒囊飯袋,你現在還來假惺惺,仗著自己有個土匪哥哥,就忘了自己以前是我虞府的一條狗了嗎?小爺我眼瞎以前,還給你寫詩,造孽啊,狗咬呂洞賓。………………”虞熙澤越罵越起勁,把以前在館子裡面聽見的渾話全罵出來了。

 “少爺,我就不該對你有任何期許,你就活該。蘇嬸子,走,安排下去,我兄長沒回來之前,一天給這少爺安排的餐食,全是水煮白菜,一點葷腥都不許放。”

 “滾啊,臭婊子,我爹知道我不見了,一定帶人來滅了你的山。”

如果您覺得《路長皆是日暮》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www.51du.org/xs/305056.html )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新增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