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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北陰臺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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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北陰臺庭

 話說這一群人昨晚飲盡至五更,可笑的是幾個大男人至今仍在醉著,看管祁羽嵐的人也因為害怕驚恐難過了一夜,現在也睡得像死豬一樣,見其他人睡得很沉,馬井宋就悄悄溜進祁羽嵐的屋子,用手杵了杵他,道:“怎的,張煜唅將你打到這個地步。”

 本身就被打得可憐,加上昨夜飲酒過多,祁羽嵐現在身上傷口處火辣辣的痛,埋怨地說道:“他也是你的徒弟,你豈會打不過他,你可倒好,拋下我倆,自己先走了。你瞧瞧我的胳膊。”

 祁羽嵐輕輕褪去中衣,漏出自己的胳膊,只見上面有三四道印子,都紅彤彤,血淋淋得,按說都該結痂了,可這傷,絲毫沒有變好的趨勢,胳膊青紫,被打傷的地方有半指高的僵痕

 馬井宋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取出裡面的藥丸:“我家徒弟鞭子上淬有毒,他殺人用短刀,捉人用鞭子,這是稍稍能緩解你疼痛的藥,看你無辜牽連之中,索性告訴你,這毒,無解,只能靠他的藥暫時壓制,或許能解,但是解藥也不在他手裡,他也是靠解藥活命的可憐人。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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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陰是攝政王的封地,所謂的臺庭也建立在這裡,巧了,祁羽嵐本身想著還要跑過去,現在坐著馬車來了北陰,先帝讓攝政王在此抵禦外敵,現在攝政王不在,此地兵力部署都交給了攝政王手下看管,若是真的在攝政王手下當差,倒是能直接穿過軍隊駐紮地,直接去渝州。

 可是,祁羽嵐寧可將腳走費,也不願意效力於攝政王。自己可以確定的就是自己應該對沈韓楊有用,不論沈韓楊的意圖是什麼,目前自己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這臺庭在門外看就只是一間極為普通的青樓,真不知道好好的攝政王手下的臺庭竟然是藏在一間妓院裡面,也不單單是一間妓院,從外面看去這間妓院也就兩層樓,門外面站有兩個姑娘家,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眉眼裡面盡是風情,一個身著一件藕荷色蘭花夾襖,一個穿著翠色碎花夾襖,許是現在天氣太冷,站在門外的兩個姑娘看起來都懨懨的,看見張煜唅一行人來了,勉強擠出個笑,行了個禮。

 進去後裡面有是約莫五米長的廊道,有六個護衛立侍兩旁。這青樓也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難免有客人酒後鬧事,爭風吃醋,同行來踢館惹事,也會有姑娘私自外逃,這六個護衛都是膀大腰圓,眉眼處都是戾氣,看的祁羽嵐心裡直髮怵。

 徑直走進去後,裡面真的是雅緻無比,在外面完全看不出來。裡面居然還有一個閣樓,屋頂為重簷歇山頂,上覆一層精美的浮雕,四面皆是抄手遊廊,假山假水環繞其旁,園中怪石林立,蘭草悠芳,廊子邊甬石相接,三步一架薔薇,五步一盆臘梅,左牆處豁出一口,一條清泉曲折環流,約莫有十六七張桌子,一張桌子配個兩三張雕花木椅,每張桌子上都配有精美茶壺和杯具,設著一個花瓶,裡面約莫是擺了些竹子,還有四五個茶桌,當地還放有一張大理石几案,案子上壘放著書帖,有幾方硯,四隻筆筒裡面裝著大大小小十多根毛筆。四周牆壁上掛著許多書法和繪畫,大多是花鳥魚蟲,看起來挺清幽的。

 二樓約有十幾間房,裡面大抵是看不見了,出來了以為龜公,身著褐色布衣,急匆匆趕來,“煜唅君可算回來了,您前兩天叫人吩咐的,小的已經安排妥當了,請隨小的來。”

 從青樓暗門出去後,是一個小院子,現在是冬天,只剩下一些竹子還算翠綠,還有一些已經乾枯在樹上的藤蔓,想來夏天,一定是牽藤引蔓,垂墜饒簷。

 走進大殿,正中約是一隻金身虎像,延木樓梯向下行,走了不知有多久,忽見一出亮光,走出去後就是一間屋舍,從外面看就是普通的民房,一旦進去就會發現裡面全是各種武器。

 龜公面過來作揖;“沈公子的廂房安排在此屋左邊,祁公子的房間安排在此屋右面,吃食衣服都有專人負責,請煜唅君放心。”

 “師兄,你武功高強,就不用和那個蠢貨一起操練,馬上一和我一起去面見團練使,喂,祁羽嵐,稍會兒會有人帶你過去操練。”

 “煜唅,我先交代祁兄弟一些事情。”說完徑直走向祁羽嵐,“祁兄弟,這裡的規矩來時我已經給你講了,你只需要聽從命令,就不會有性命之憂,等你武術精進一些,再說其他的事。”

 “好。”現在越來越撲朔迷離了,不過可以確信的就是,沈韓楊當日與張煜唅打鬥,就是為了將自己捲入這渾水之中。

 等沈韓楊和張煜唅走後,那龜公將祁羽嵐帶入這間屋子,這間屋子進去一看,活生生就是女兒家住的屋子,進屋就見一張雕蘭花的木床,一旁還有個四角往外翻的躺椅,連那靠背出還用玉石雕了花草的樣子,還有一個梳妝鏡臺子,一張毯子平鋪在地上,還有一張木製鏤空雕花桌子擺放在中間。祁羽嵐第一反應是好奢侈,但是想了想外面青樓的設施,這些對於他們來說,倒也不算什麼

 “小的名叫黃源祥,叫我換龜公就好,這間就是少爺您的屋子了,裡面東西呢都是一應俱全,只不過呀,你們平日裡面打打殺殺也不常住在這裡。聽說您還要去練武,這帶您練武的可不是個善茬。您要有事這裡面有鈴鐺,大可以一搖,就會有人來的,您的行李剛剛已經讓人從西門運進來了,那青樓不過是一個幌子,您要是想消遣了,有空就可以進去樂一樂。小的先告退啦。”

 祁羽嵐在馬車上時就已經聽沈韓楊講過這裡的規矩,自己不會武功就要跟著人操練,直到武功精進,就可以去執行任務,仔細想想,自己的身份並不滿足攝政王要求的那樣,顯貴之後,武功高強,沈韓楊這麼詭計多端的將我強塞進來,做什麼?像我這樣對他們來說幾乎毫無用處的人,怎麼肯浪費心力,當初就應該殺了自己,為何現在又牽強的將我納緊攝政王麾下,他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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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中,祁羽嵐嗅到了一絲藥的味道,一睜開眼睛,“啊```”一聲凌冽的尖叫劃破了長空。

 “叫什麼叫,老子長得有那麼瘮人嗎?懶漢,快起來,跟老子去操練。”

 眼前這個男子,身高七尺外,膀大腰圓,十分壯碩,尤其是那臉上滿臉橫肉,看起來就是擅長廝殺的人,也不能這麼說,在祁羽嵐心裡。眼前這人長的恐怕要比呂布還凌厲剛猛,要比閻王還兇惡三分,兩條眉毛斜飛入鬢,面目極其粗獷。

 “愣什麼愣,我是魯七郎,你快些起來,隨我去練功。”

 祁羽嵐被嚇得立刻清醒,無奈的跟在後面,為何用富家子弟?那樣豈非更加引人注目,還是說,這就是個幌子,一些富家子弟家裡面大多都與官場上有交集,若是這樣明目張膽也太引人注目了,不對,如果沈韓楊說的話有假的,那麼這些話也有可能是假的,難道是為了找個藉口讓張煜唅的存在更加合理?或者說,將富家子弟聚集過來是以別的藉口,但一定不是以做殺手為藉口?

 想培訓一批殺手,大可以從土匪,武館,山賊裡面找,這些人大多出身低微,迫於生計,明明可以靠一些強制力量就能讓他們成為手下最鋒利的刀,為什麼沈韓楊說是來做殺手?富家子弟一是有錢,能夠提供一定錢兩,但攝政王本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做什麼事會缺錢?還是說,這些公子哥是人質,那些家族一定與攝政王站在統一戰線上,可他已經為攝政王,如此尊貴的身份又怎麼可能有人敢反對?

 可是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是從沈韓楊那裡知道的,其中真偽還有待辯奪。

 “到了,你從中挑選一個你最順手的武器,先練著。我看看你練得怎麼樣,再說。”

 映入祁羽嵐眼簾的是琳琅滿目,數不勝數的刀,魯七郎指著說:“按上面兒的吩咐,你負責的是刺殺,就挑揀些輕便易帶的武器,這七星古月刀,五鳳朝陽刀,紫金八卦刀,龍興刀,八卦乾坤破月刀,都可以近距離攻擊。”魯七郎在架子上拿了一把刀,這些都是短刀,“我看著這把八卦乾坤破月刀挺好,還有個指南針在刀柄上,你還能看個路,這刀柄上有磁石粉末,到也方便。我看你揹筐裡面有把劍,看著挺唬人的,實則過重,刀柄辢手得很,你先練這把劍,這柄藍玉劍就行。你現在也沒有一點力氣,用槍你是用不動的,不過也得練,你就用這杆亮銀紅纓槍,比較輕,等你有了力氣再練大的槍。煜唅君用鞭子用的極妙,你也想練嗎?”

 “我,用練嗎?”祁羽嵐一想到張煜唅,渾身上下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你練吧,就這個了,煜唅君的是蛇骨鞭,你用這個龜骨鞭。”一說龜骨,魯七郎哈哈笑了起來。

 祁羽嵐臉上閃過一絲不約,內心想‘等我能打過你了,一定好好輪你十幾鞭子。’“不,我要那個。”祁羽嵐可不想用龜骨鞭。用手指著架子上面看起來最威武的掃龍鞭。

 “行,你要能掄得動掃龍鞭就算你厲害。”這掃龍鞭重二十斤,甩起來可不是那麼好用。

 果不其然,一拿到鞭子祁羽嵐立刻被壓彎了腰。

 來到訓練的場地,祁羽嵐才見識到如何快速成為一名殺手,那裡面有上百個陪練,打你,但不打死你,雖然不讓你死,但會讓你生不如死。

 祁羽嵐在這裡每天都會捱打,久而久之也是藥膏塗滿全身,他突然知道魯七郎身上是什麼藥的味道,就是這膏藥的味道。

 來這裡的第一天,祁羽嵐被關進籠子裡面與一個穿著鎧甲的人搏鬥,手裡面只有一把佔了紅色顏料的木劍,砍夠對方五十劍才能出來,祁羽嵐不知被那人手中的木劍打了幾百下,只覺得火辣辣的痛,被打得皮開肉綻,中間不允許停,一旦祁羽嵐停下就會有更多的刀劍向祁羽嵐砍過來。祁羽嵐砍了半天才砍到二十劍,就被一腳踹翻,直接裝在籠子上,倒在地上時,看見拿走廊裡掛了一幅字畫,畫是看不真切了,遠看著像是一匹馬,旁邊有八個大字,“人前顯聖,傲裡奪尊。”想著自己如果死在這裡,那哥哥該多麼傷心,想著自己答應兄長,會好好回去,勉強著站了起來繼續搏鬥。

 等到砍滿那五十劍,祁羽嵐身上的血已經浸染了整個上衣,加上出了許多汗,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了。砍這五十劍,祁羽嵐足足砍了三個時辰,等到開籠子的時候,祁羽嵐已經奄奄一息了,被幾個人抬回去的,魯七郎送來了一盒藥膏,由於實在太累了,祁羽嵐連藥膏都沒抹,直接就睡著了。

 來那裡的第二天,祁羽嵐依舊要與人搏鬥,那人依舊穿著厚厚的鎧甲,自己今天要砍他六十劍,砍到第二十多劍的時候,祁羽嵐的木劍直接斷掉了,他無助的張望外面站著的魯七郎,裡面的人依舊沒有停手,重重的木劍砍向祁羽嵐。

 “魯七郎,我沒劍了。”祁羽嵐衝著外面站著的魯七郎喊。

 “不,還有一把木劍。”

 看著眼前全副武裝的對手,突破點,那裡是突破點呢?仔細看看,身上鎧甲厚重,連鞋子都是特製的,頭盔,頭盔,對,突破點就是脖子。

 祁羽嵐一腳踹在對手的小腿上,此舉逼得對手後退了幾步,用右手掌根猛推對手下頜,這突然地掌推令對手有點措手不及,直接倒在了地上,緊接著,祁羽嵐就用虎口部位猛攻對手咽喉,那人一記掃堂腿,直接將祁羽嵐打趴在地上,昨天祁羽嵐完全就只是用劍擊打對方,根被沒有上手搏鬥,祁羽嵐被打的嘴裡面全是罵沈韓楊的髒話,挨著對手一次次擊打,祁羽嵐強撐著籠子的欄杆站了起來,突然,雙手扭住對方脖頸,用額頭撞對手的面部,這一撞,沈韓楊頭上直接磕爛了,鮮血順著祁羽嵐臉頰流到了嘴裡,對手想來也受傷了,從頭盔下面也滲出了鮮血。

 “停手吧。”鎧甲雖然冷冰冰,但鎧甲下面的人也是有氣性的,萬一另一個人火氣一上頭,祁羽嵐小命可就不保了。

 “休整一下,換人。”

 在這個訓練場上,大約有四五個人都在進行籠中搏鬥,還有七八個人練習在湖上的木樁子上跑,他們的背上都背有一些包裹,湖中還有幾個黑衣蒙面人在“追殺”他們,那些黑衣人有拿劍的,有拿鞭子的。祁羽嵐躺在籠子中,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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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這裡的第四十三天,祁羽嵐成了鎧甲裡面的人。

 看著眼前拿著劍砍自己的人,祁羽嵐心情複雜,春天已經來了,天氣漸漸回暖,而自己依舊處在冰天雪地裡。

 被人打了一天,祁羽嵐也是很累的,實在想就站著一動不動,被打個幾十下也好,自己也是真真累了,偶爾能聽他們說,有幾個人又沒了,祁羽嵐只覺得每日如同行屍走肉,身上的傷新傷疊舊傷,早就不覺得痛了,或者說是已經麻木了。期間祁羽嵐也去湖上歷練了幾次,好幾次倒在湖裡面,就想著,算了,沉下去算了,實在撐不下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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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祁羽嵐也明確感受到自己的變化,自己能聽出來別人用什麼武器,大約在自己那個方位,離自己有多遠,也能夠與魯七郎過上幾招。有時候在自己房中透過那面精美的梳妝鏡,看到自己臉越來越稜角分明,祁羽嵐還會感慨一番,自己與兄長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想到兄長這一路走過來真是不容易,祁羽嵐就會為自己曾萌生的輕生念頭感到羞恥。

 在臺庭的第四十六日,一大早就見魯七郎急急忙忙去了前面青樓。想著離練功時間還早,祁羽嵐就悄悄咪咪跟了上去,昨日聽見另一個“師父”說,煜唅君與什麼遼源君失利了,任務失敗也就罷了,遼源君死了,煜唅君重傷。途中遇見了幾個龜公,不過都沒有搭理祁羽嵐。

 正在上樓梯時就聽見有幾個人的腳步聲,“哎哎,七郎,你慢著點,快,將煜唅君身上東西先拿掉,這些重東西壓住腰,怎麼會好受?我將煜唅君背下去。”接著是一陣熙熙索索的聲音,祁羽嵐趕快又回到自己院子,沒過一會兒,就看見一個龜公揹著張煜唅,張煜唅渾身是血,整張臉已經血肉模糊了,能看出他的胳膊好像有問題,龜公揹著他,胳膊卻搖搖晃晃,活脫脫亂搖擺,難道是斷了?祁羽嵐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能將張煜唅傷成這個樣子,會是什麼厲害人物?

 魯七郎拿著一個包裹,還有一把刀,以及張煜唅的三十六節蛇骨鞭跟在後面。那包裹看起來很重,若是尋常包裹,應該掂起來沒有那麼吃力,看著魯七郎吃力的表情,那包裹看起來像是一塊石頭,但是如果這麼沉,就只能是礦石。難怪不是魯七郎揹著張煜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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