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啟稟閣主，司馬老先生推舉的三人已經考完試了。”
沈韓楊正看著江城那邊的密摺子“他們成績怎麼樣？”
“策論，李恪成不錯，記性好的當屬白登。”
“那虞熙澤呢？”
“資質平庸，難堪大任。”
“悉心調教著些，兵無強弱，強弱在將，弟子強弱，在於老師。我相信你能讓他們變得資質不凡。”
“斗膽問閣主，這三人您是打算都留著嗎？”
“不一定，各憑本事，留強不留弱。”
…………………………………………………
曲教輔退出大廳，迎面碰上來回訊息的沈教輔，“沈教輔，你那些弟子資質如何？”
“還好，也不算糟。算得上是出挑的人才，畢竟師從名師，都是一頂一的出挑，行文、背誦能力都很強，比起去年的好很多了。你的呢？”
“有兩個還算好，還有一個腦袋空空，寫個文章生搬硬套，字也不是很好。”
“那閣主怎麼說？”
“閣主說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師。以那個學生的資質完全達不到要求，可是閣主這樣說，我的壓力就大很多。三人一同上課，就屬他進度慢，我還能等著嗎？總不能累死累活的還要給他開小灶吧？教不好了，閣主恐怕覺得我能力不行，教好了吧，恐怕是要費一些功夫。”
“那你費心了，不給你說了，我要去彙報一下我那六個弟子的情況。”
“你有六個？我有三個。”
“那就不得而知了，還有的教輔，就是那個陳教輔，只用教兩個。誰知道這是怎麼分的？我教的還不算多，安教輔要教十二個人。”
“安教輔教十二個女子，整個密信閣只有安教輔一位女師傅，原先另一位女教輔因病修養去了，沒辦法，安教輔只能先教著了。這次招收了十二個女子，男子共二十二人，還好，總比去年只招收了兩個女子好點。”
“不說了，我真要去彙報工作了。”
“好好好，你去，你去。”
…………………………………………………………
“叔叔莫要行禮，您是長輩，怎能拜我這晚輩，我來之前不是告訴叔叔您見我千萬別行禮。得一良將才，勝白連城璧。叔叔，您說是與不是？”
“那是自然，閣主，在這裡您還是喚我沈教輔吧。”
“叔叔，您就是密信閣的主心骨，十二教輔以您為尊。”
“不敢不敢。”
“這是實話，您為密信閣培養出多少有用之才啊。”
“閣主，我先彙報一下那六個弟子，六人資質都不錯，是有用之才”
………………………………………………………………………
“啟稟閣主，清道庭十五人已安置妥當。告知我們城東二十里處有一村子被滅村，我們居然沒有收到訊息。經勘驗，村子於三天前被火燒，死者二百零三人，皆死於刀傷。暫未查出何人所為。”
“二百餘人，死了三天，未查出何人所為，要你們有何用？這麼多天居然沒人知道？密信閣是養了一群酒囊飯袋嗎？這訊息告訴衙門了嗎？”
“已經通知了。衙門已經派兵出發前去勘驗了。”
“密信閣，上察百官，下攝眾司，官無局業，職無分限，上至朝堂百官，下至鄉野秘事，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辦事效率就是這般嗎？”
“是屬下失職，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線索，緝拿真兇。屬下一定盡心竭力。”
“我不想聽你們說這些虛的，若是明日此時還是沒有一絲頭緒，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是。”
“等等，帶領虞熙澤、白登、李恪成這三人前去調查，再帶上清道庭的魯七郎，祁羽嵐前去。”
“是。”
………………………………………………………………
沖天的火光將整個湖面對映的火紅一片，在瀰漫著煙霧的山間，一個紅衣女子坐在一個樹枝上，靜靜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
“你們三個人好好看著，等會子到了地方，精靈著些，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硬生生是讓我沒面子。這裡慘遭橫禍，你們要做的就是看著，幫著查些蛛絲馬跡，有什麼發現立刻彙報，二百兩三條人命，可不是小案子，這估計要驚動朝廷那邊，若是查出來了也就罷了，查不出來不說渝州衙門了，連密信閣也要遭殃，這麼大的案子之前一點訊息都不知道，實在是密信閣失職。看樣子渝州個點安插的探子，得大換血了。”
想了半天，曲教輔突然想到了什麼“等會兒回去之後你們一人用一種隱語寫一篇報告給我，讓我看看你們學得怎麼樣，這也計入月末考核啊。”
“帆書，字驗，蠟丸這種小兒科不行，用旗語，詩語，畫語，竹板，釵子，歌語，碗語，杯語等等，別長篇大論，講清楚就好。你們自己一人挑一個。”
“我用竹板。”白登率先開口。
“我用杯語。”李恪成選了一個。
虞熙澤簡直要罵人了，算是簡單的都被選走了，只恨自己說話慢“那我用詩語。”
………………………………………………………………
“林將軍，查出來什麼了麼？”
“沒有，全村二百零三人被滅口，僅剩下一個瘋老頭子，怎麼問都沒有結果，瘋瘋癲癲也不會說話。找到那個瘋老頭子的時候就躲在山後面的山洞裡面。”
“這可難辦了，他們都死於刀傷，這可難弄了。”
“莫將軍，此話何意？”
莫將軍看了看眼前的悲景：“有一採藥人，採藥過程中見此地濃煙滾滾，就回北陰報官了，你們是怎的知曉訊息呢？”
“清道庭那邊的人正巧過來了，看見了。”
“若是尋常火災，就說是油坊失火，燒了全村，再從別處找些流浪漢，這事也就過去了了。可偏偏，這地方沒有油坊，還處在低窪處，四周山上樹也離得遠，而且村前就是河。這全村被燒就說不過去了。若是周圍有山賊，也好辦，可是北陰與渝州這十年報上去的土匪幾乎為零，這事兒還偏偏處在北陰與渝州交界，煩人啊，煩人啊。”
林將軍可不敢採用這莫將軍的建議，莫將軍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之前就懷疑過是北陰山賊，莫拜這樣說擺明了表示這事不能與北陰有關係，不能也不可能。
“那依莫將軍看，該怎麼辦？”
“該有的有，該沒的沒。這油坊也是能有的，這山賊是萬萬不能有的。說到底，這地界還是渝州管的，這地界再過去五里地才是北陰的管轄地，這渝州我也不能插手啊。這地方雖說在兩地交界地帶，卻也是實實在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只怕事情沒這麼簡單，這些人都死於刀傷，財物沒少，甚至豬羊都被燒死在圈裡面，這明擺著不是劫財來的。能有這麼多人手，這麼多兵器，短時間內滅了一個村子，其背後的勢力不是我們能想到的。恐怕有什麼圖謀。”
“老林，你多慮了，北陰自是不會有這樣的勢力，渝州境內也不會有吧？”
“不知道，再查查。”
“我這一路走過來，看見那些沿路的樹葉子上全是灰塵。這灰塵裡面藏著許多東西，不過這天看起來想下雨啊，這雨一下，什麼證據都沒有了，得趕緊嘍。”莫將軍知道這些事情牽扯不到北陰，這小風涼話，說的飛起。
聽的林將軍是愈加煩悶。只好過去把氣灑在士兵身上，“你們一群群快點，仵作那？人呢？還不快點兒？看不見天快下雨了？一群群酒囊飯袋，這人間煉獄不想著趕緊查明真相，還百姓一個交代。一天天當差的時候不上一點心，官家的俸祿不養你們這種酒囊飯袋。說你呢，杵在那裡幹嘛？裝木杆子嗎？”
也不知道這話是罵哪個士兵的，反正林將軍是越罵越起勁兒了。
駕，駕，駕，“林將軍，林將軍，王大人急報，王大人急報。”
…………………………………………………………………
虞熙澤看見眼前的人家煉獄，空氣中瀰漫著燒焦的味道，眼前的景象是他從未見過的正想著，胃裡已經有著一陣痛楚，直接一陣乾嘔。‘嘔。。。。。啊嘔’，害怕的一步也不能前進，胃裡一陣絞痛她慘白的臉上滴上幾滴汗珠，眼淚也在眼角時進時出，五臟六腑都像在亂攪。
餘光看見白登也在吐，虞熙澤只覺得天暈地旋，突然間兩眼發黑，耳朵裡嗡地一聲，覺得全身輕飄飄的，但腦袋卻重的要命，感覺自己稍一動彈就會摔倒，連忙拉住還站著的李恪成，誰料這一拉，李恪成徑直向前摔倒了，連帶著虞熙澤還有白登，一起摔在地上。
“丟死人了，這你們都受不了了，以後你們總要與這樣的事情打交道的。在這裡坐一會兒就去幹活吧。”
突然間，虞熙澤像是受了炮烙似地縮手，臉色同時瞬間變得慘白，沒有了意思血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虞熙澤身旁就是兩根骨頭。
“林將軍，林將軍，查到什麼了麼？”
“這個村子裡面油坊失火。”
“失火？這裡沒有油坊啊。”曲教輔簡直不敢相信，來之前就知道訊息，這裡的人是被刀砍死後又放火燒，怎麼可能是失火？而且，根據密信閣記載，這村子裡面是沒有油坊的，離這裡最近的油坊在隔壁鎮子上。
“王大人說有，這裡建了一座私油坊，密信閣那邊王大人應該會打點好的。”
“這不是胡鬧嗎？二百多條人命，就這樣？況且二百人死於刀刃之下，不想想哪些人能有如此手段？”
“曲教輔，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王大人傳書，哎，我也不知道了，那依您看有哪些勢力能有這麼多人手，這麼多武器？”
“離這裡近的有土匪兩撥，但是離得太遠，而且這路上能看見家禽，屍體上財物也沒丟失，屠村，不像是土匪的手段，而且那兩撥土匪也沒有這個人力。仵作怎麼說？”
“這些人手段極其殘忍，解剖了十具屍體，都是被活活燒死的，雖然被砍了一刀，但是都沒有將人砍死，很多屍體上面都有紅斑，水泡，眼睛部分都是緊閉雙眼，眼睛裡面沒有菸灰，大多屍體被火燒之前都沒有死，屍體四肢關節呈捲曲狀，身長縮短，肺部裡面全是菸灰，而且地面上還有些掙扎的痕跡，可想而知，這些人被活活燒死的時候的慘狀。”林將軍鎮守渝州多年，以前上陣殺敵，剿滅土匪，不是沒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可這些人都是可憐之人，普通百姓遭此毒手，實在是人間慘案。
“不對勁，林將軍，你核對過這裡的人數嗎？二百零三具屍體，可是我記得這裡該是二百二十多人啊？”
“因為這裡死狀悽慘，而且有好多屍體已經殘缺不全，不排除人被燒沒了的可能，找遍全村就只剩下一個瘋老頭。”
“而且這些屍體中，老人，孩子，男人，女人，甚至還有剛出生的嬰兒。最可憐的就是那些嬰兒，有的還被母親死死抱在懷裡，就被活活燒死了。”
“殘缺不全，殘缺不全。”曲教輔嘴裡唸唸有詞，立刻跑到剛才虞熙澤摔倒的地方。
“林將軍，林將軍，你過來。”
等林將軍趕過去的時候，就看見曲教輔蹲坐在地上，手裡面拿起個小石子敲著地上的斷指：“林將軍，這裡被火燒了，起碼三天了。這裡地形封閉，真的有火光煙霧的時候，遠處真不一定知道。這裡共計六十三戶人家，農戶六十家，一戶商人，一戶藥師，還有一戶是屠戶。按理說，這裡被火燒了，狼獸有可能過來過，現在只是找到全屍二百零三具，那這些殘缺的也要查清楚，如果有個瘋老頭還活著，說不定還會有別的倖存者。”
………………………………
如果您覺得《路長皆是日暮》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www.51du.org/xs/305056.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