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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洪災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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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出城門約六里

 “下雨了,傘呢?”孫疏桐感覺有水滴在自己腦袋上,抬頭一看,天已經開始下雨了。這南方的雨,來的這麼快嗎?

 “好像忘在客棧了,靠在牆角忘記拿了。”

 “走吧,看看這附近有沒有村戶或者旅店。”

 “好,你拿著這個頂在頭上遮雨。”說罷,沈韓楊把包袱遞給了孫疏桐。

 雨還在不停的下,樹林裡裡顯得陰森森的,不時鳥叫,更顯得可怕。這雨大的可怕,濺起的泥點子能有半米高,很快,兩人便溼透了,雨水讓兩人睜不開眼,朦朦朧朧間看見一個山洞。

 “去山洞避雨吧。”

 “別去,此地多山洪,泥石流,要是洞口被泥土封住了,你我就出不來了,走在路中間,注意一旁落石。”沈韓楊一手牽住了孫疏桐的胳膊,一手擦掉臉上的雨水,努力讓自己看得清路。

 “還是躲進山洞吧,萬一被雷劈了這怎麼辦?”

 “好吧,賭一把,應該不能這麼烏鴉嘴。”

 一夜狂風暴雨,山洞裡面也積滿了水,好在只是落下來幾塊小石頭,並沒有被封住洞口,火種早就被弄熄滅了,沈韓楊打了半個時辰的打火石才點起一堆火,山洞裡可能之前有人待過,有著兩快打火石和一些樹枝,算是勉強烤乾了兩人的鞋,只是後半夜,雨水就開始漫進山洞,連火也給弄滅了。

 兩人一出山洞,只看見地上已經汪洋一片,谷底的樹已經只剩下樹冠了,其餘的一切都淹沒在渾濁的水下。

 “完了,洪水。”沈韓楊愣愣的看著底下的‘汪洋’。

 “走,去看看能幫忙嗎?你會水嗎?”

 “不大會。昨天咱們走的路都是向上走的,要爬過這座嶺才能去下一個渡口,也就是說雲心姑娘所在的那個鎮子,可能已經....”

 “而且那妓院旁邊有一條大河,水面離橋不過二十公分,按照這個架勢,還有那地方地勢低.....”

 兩人都默不作聲,答案已經心照不宣了。

 “磨嘰什麼,越墨跡越救不了人,去哪邊?”孫疏桐率先開口。

 “不知道。”

 “鎮上人多,但是咱們離得遠,跑過去得兩個時辰。”孫疏桐也不知該如何選擇。

 “走吧,繼續往前走,能救多少人救多少人。這附近有農田,肯定有村戶住在這裡。”

 “走吧。”

 沒走太遠就看見一個農戶坐在地上哭。

 兩人對視一眼,“走,去看看。”

 “老鄉,你怎麼了?”

 “昨兒夜裡下大暴雨,我家雞死了三隻,我統共就四隻,防住了狼,防住了黃耗子,沒想到防不住大雨大風,我聽見風聲出來的時候這雞棚已經被雨水打塌了,雞被砸死在裡面了。”

 “老鄉,別傷心了,好在人沒事,這是三兩銀子,你拿著貼補家用,這雞也不能一直泡在水裡,馬上泡壞了。人沒事就行。”

 兩人走了沒兩步,那農戶就追了出來,哭的更悲慘了,“不瞞公子,昨天是被風吹走了六隻雞,就剩下四隻了,又被砸死了三隻,我的命真慘啊,十隻雞,十隻啊,就剩下一隻了。”

 “那我再給你六兩銀子吧。”孫疏桐接著他的話說。

 “那就太謝謝俠女了。”那人演技的確拙劣。

 孫疏桐也不陪他演戲了,一把扯過他的袖子,使勁地上一甩,甩出那三兩銀子,孫疏桐趕緊撿了起來,“貪得無厭,真當我們冤大頭了。”

 “誒,那是公子給我的銀子,我的,我的,站住,站住。”

 沒等沈韓楊反應過來,已經被孫疏桐拉著跑出去十米開外了。突然,孫疏桐停了下來,對著後面甩了一鞭子,並沒有打住那個人,只是嚇唬他一下,“再跟過來試試。”

 “閣主大人,你出門帶了多少銀子?你能省著點用嗎?況且那種人,給他做什麼,就是死了三隻雞,有多少人估計家都沒了,命都沒了。你要是沒錢坐船了,我看你怎麼去上任,真當自己還是閣主啊?”

 “那錢給你保管,你看著花。”

 “也行,走吧,往前再走走。”

 又走兩步,就看見一個老頭和老婦人癱倒在地邊前哭,走近一看,一個孩子躺在地上,身體被雨水泡的發脹發白,但是身體散發著腐爛的味道,身子下面密密麻麻全是蛆蟲,嘴巴張的極大,頭髮已經散一地,一旁是三座像小山一樣高的枯豆稈,這孩子身邊的豆稈散落一地。

 “挨千刀的王八蛋羔子,殺了那狗賊,姦夫淫婦。”老太太低著頭抽泣,哭著哭著,竟然倒在地上。

 “誒,大娘。”孫疏桐趕緊上去掐人中,三人合力把老太太背進屋子裡面,放在床上。

 臨走時,大爺請沈韓楊幫忙把自己的棺木拿出來。“大爺,究竟是誰對那麼小的孩子下手?”

 “還能有誰?孩他親孃,還有那姦夫。”

 老大爺拿出抹布擦掉棺材蓋上面的灰,自顧自的說到:“我兒子前年山洪就不在了,用的是我的那副棺材,今年大孫也不在了,就用老婆子的棺材。我大孫才六歲啊,那挨千刀的也能下得去手,她說改嫁改唄,我又沒攔著,但是孩子總是跑去找她親孃,那男人就罵我孫子,有時候還會把我孫子捆住了扛回來。”

 “這親孃啊,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總是悄悄見孩子,我們也攔孫子,攔不住,地裡有活,走不開,孫子就跑了。”

 擦完棺材,大爺去收拾了一床破被子,也許是他們家最好的被子,“放裡頭,凍不著孩子。那狗玩意兒生不出來孩子,非說是我家孩子一直喊他媳婦娘,喊得讓別的孩子不敢來,就不許我孫子喊娘。有時候孫子回來滿身傷。”

 “兩天前,我找不到我孫子,等到天黑都沒回來,我就去他家找,誰知道他家搬走了,家裡面門都鎖了,沒人知道搬去哪裡了,我就怕我孫子跟著跑去外地了,我在那狗男人家裡面等了一天,老婆子在家等了一天,都沒有見孫子回來。等到今天早上,我看見這堆豆稈子下面滲血,扒開一看,孩子就躺在這裡沒了呼吸,都臭了。”

 “親親我孫,還沒吃過幾頓好吃的,也沒玩過好玩的,就這麼走了。”

 “大爺,那奸人跑去哪裡了?”

 “不知道,我是真想讓那歹徒死無葬身之地,可是沒錢報官,報官了也不一定能住到,現在發大水,低處都給淹了,官府更不會管我們。我只希望上天有靈,把那歹人淹死了,淹不死別人,獨獨淹死那個狗孃養的。只求這大水只往那狗男人鼻子裡灌,滾下來的石頭只砸那個歹人。”

 “大爺,這是五兩銀子,您留著和大娘補貼家用。”

 “誒,不用了。姑娘,真不用了,你們是趕路人吧,多謝你們搭手,你們走吧,走吧,走吧。恕老朽不能款待兩位了。”

 “大爺,像那種十惡不赦之徒,將來只能進十八層地獄,讓群鬼生啖其肉,飲其血,剝其皮。”現在是陰雨綿綿,沒有陽光,可是就算將來陽光普照大地,他們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暖,看不見任何光明。

 .........................................

 “不對勁。”兩人走到半路,沈韓楊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剛才那個鎮子,地勢雖說是在山谷之中,可是整個縣地勢比較高,況且下游的堤壩來的時候我看了,堤壩的確二三月清理過,不該有這麼多積水,除非上游....”

 “你的意思是,上游有人動手腳?”孫疏桐有些疑惑。

 記得前世,爆發戰爭前三年,蘇林、平良一帶的確多雨,不少莊稼被毀....緊接著各種天災讓朝廷應付不暇,若說這些都是天災,難保裡面沒有人禍的成分。

 “孫姑娘,你今早聽見敲鑼的聲音了嗎?”

 孫疏桐搖搖頭。

 沈韓楊接著說,“讓我捋一下,昨夜的確狂風暴雨,可是到今早雨勢已經小了,出現險情,官府的人居然不敲鑼警醒?到如今也沒看見官府的人前來救助,要麼是官府不幸被水淹了,要麼就是官府不知道,或者是官府不作為。可是官府要是置之不理的話,這種情況,官員難逃一死,我們現在趕緊去當地官府,看看官府怎麼組織。”

 “好。”

 “此地百十年來,偶有山洪,但是並沒有積水高於樹這種可怕的情形,這裡河床穩定,地勢較高,不該出現這種情況,事出反常必有妖。咱們出城門時明顯看得出護城壕是才修過的,妓院背後排水溝渠也是清理過的。可是地勢更高的地方已經被淹了,那個鎮就更不用說了。”沈韓楊自顧自的說著。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或許是上游堤壩出了問題,昨夜的降水並不會讓樹都被淹了。”現如今正是糧食生長的好時候,如果大水淹了莊稼........

 一個不好的想法在沈韓楊腦中形成,一次兩次是巧合,,那麼五年之內大大小小十幾次,就算不得巧合了。大前年的冰雹可能是天災,可是前年、去年也有洪水,朝廷處置了一大幫不作為的官員,按理說今年各地都會格外重視河道治理,看樣子前世不少地方官員有謊報行為。

 “孫姑娘,你說,發生洪災之後官員應該做什麼?”

 “我不清楚,但是肯定是要先派船隻去救人,找高地安置受災百姓,賑災,之後洪水褪去重建家園。”

 “你說,賑災糧食從哪裡來?”

 “官府給唄。”

 “若是官府不向朝廷說明事實,少報或是謊報,或者因為連續兩年的天災,朝廷國庫空虛,倉不稟實,該怎麼賑災?”

 “等死,真是沒天理,我們吃的飯是百姓種的糧食,我們穿的衣服,是百姓一針一線做出來的,我們用的陶陶罐罐,籃子凳子,也是百姓做的。明明百姓才是這個國家最辛苦的人,享受的卻不是百姓?官府總有藉口,拖著百姓,我前年來過蘇林,不過不是這裡,要更西邊一點,結果洪水暴漲,我就是那時候跟著我師父學的游泳,要不然,早就死了。官府根本不管,我記得當時我們在呂陵江旁邊的鎮子,周圍盛產珍珠那個呂陵江,洪水退去後,有個小池塘坳,裡面滿滿的一池塘人,死人,都是從上游飄下來的,在池塘被淤泥或者樹枝掛住的,場面慘不忍睹。官府也沒人搭理,就任由這麼臭著,周圍有的百姓喝了池塘上下游裡的水,都噁心、眩暈,一看竟然滿塘可憐人,之後還找了個跳大神的來超度,最後給出的建議時填平這個池塘,再祭河神,祈求保佑。”

 雖然看見沈韓楊面色沉重,但是孫疏桐還是選擇繼續說,孫疏桐一直對做官的有怨氣,要是真的有官員能知道民間疾苦就好了。“那時候,家家戶戶都有喪事之悲,處處都有嚎哭之聲,或闔家無一人生還,或全族死傷過多半,當時我記得就蘇林一個省,淹沒六十多縣,當時餓殍滿野,死者日以萬計,蘇林一帶,我們走了十二天,十二天,數百里不見煙火,不見人煙。”

 “你說該怎麼辦?”沈韓楊看起來真的很認真的在詢問意見。

 “讓那些貴族、王公貴族把不該他們享受的東西交出來,讓貪官汙吏把貪汙的錢交出來,取之於民不用之於民,老百姓又不是大冤種。一些官員治理漏洞百出、虛報,謊報,不報、遲報災情、救災不力、粉飾救災功績騙取獎賞、剋扣救災錢糧的,大有人在,一層層盤剝下來,真正分到百姓手裡面的有多少?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百姓不吃飯不能活,官員卻霸佔著糧食,就是存心不讓百姓活,可是明明是百姓養活了這一大群官員,這官員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還看不起百姓,欺壓百姓,科舉取士,難道取得就是這樣的好官員?朝廷裡面如果滿是這樣的官,岌岌危矣。或許這些官員們滿嘴仁義道德,答卷上寫滿的都是為國為民,實際上都是中飽私囊,為天下立心這種話就只是說說,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面了。”

 瞧著沈韓楊臉色越發不好,走路都更加生氣,孫疏桐趕緊補充說道,“我可不是對著你指桑罵槐,只是這麼多年我見了太多這樣的官員,我不是說整個朝堂都是這樣的壞官,會有好的,真正體恤民生的,為民請願的,不過這樣的人,少之又少,可現在邪已勝正,這些真正的好官幾乎沒有什麼立足之地,免不了被人打壓排擠的命運。”

 “你說得對,你說的是事實,這災害只是動搖統治的一部分因素,真正的根源還是在朝廷,朝廷要是真的有一大批清官廉潔奉公,切實為百姓謀利納福,那麼再多的天災人禍,百姓都會義無反顧的站在朝廷這一邊,民心所向才是真正的大勢所趨。”

 “你說這世上真有鬼和神嗎?”孫疏桐問。

 “有吧。”

 “我也希望有,那麼皇上帶著群臣去燒燒香,舉行隆重的祭天祭祖,祈求風調雨順,太平安寧,就一定能求來個五穀豐登。”

 “我還以為你說那個孩子呢。”

 “那男人說孩子擋著他親生孩子來了,這不就是信鬼神嗎?我告訴大爺將來有厲鬼折磨那個男人,是寄希望與鬼神,這有與沒有之間,沒有太過絕對的界限。希望,還是真的有吧,好好折磨那個男人。”

 沈韓楊停下腳步,“好了,別多想了,我不會游泳,等會下去救人我也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到時候你可千萬別盲目下水。”

 “知道了,我水性很好。”

 “這裡地勢複雜,小心為上。”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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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七八年前時,我來過一次這裡,是隨著我父親一起來的,我父親也經常遊歷山川,記得當時這漳河與惠河之間設立貿易所,來往水上交易熱鬧非凡,大多是布匹與香料,還有一些茶葉,記得當時八座橋連著貿易所,人頭攢動,好不熱鬧。那貿易所還有分流之效,可現在確實一片水茫茫,聽說前年貿易所被大水沖塌,至今也沒修蓋起來。”

 “沈韓楊,這底下,估計是沒有活口了。”孫疏桐轉過頭,發現沈韓楊眼尾通紅,正在強忍淚水。“走吧,往前走走。”

 前方泥石流擋住了兩人的去路,天公不作美,剛才還有一絲要天晴的意思,現在卻又陰雲密佈,馬上就是雨。

 “完了,這回可沒有山洞了。”

 “走,那邊好像有戶人家,過去看看。”

 向前走去,只見有個四五十歲模樣的大姐在用木板堵門。“大姐,我們想去躲一下雨,可以嗎?”

 大姐抬頭看了一眼“行,快進來吧,馬上就是大白雨,趕緊兒的。”

 “多謝大姐。”

 進屋後,大姐在泥盆裡面生了一堆火,“二位來烤烤火吧,把你們衣服鞋襪烤乾,要不然貼在身上不舒服。”

 “姑娘,你們要去哪裡啊?”

 “大姐,此地官府在何處?”

 “沿著這條路再走二里地,有條下山的小道,沿小道下去在右拐,就在那條街上,走幾步就見了。你們是要去報官?”

 “大姐,要是像這種情況,官府會通知百姓轉移到哪裡?”

 “就是兩座山上,就現在咱們在的這座山上,這座山石頭穩當,坡度小,對面那座山是大斜坡子,陡峻的很,動不動就有石頭掉下來,不過,昨夜雨下的急,下的多,我早上看,山底下整個鎮子都淹沒了。”

 “大姐,就你一個人住嗎?”

 “是啊,我沒嫁人,父母也都不在了,就一個人過。”

 孫疏桐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大姐笑了笑說,“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一個人也挺好,夠自己活就好。我養了兩隻狗,結果去年被人偷走剝皮吃肉了,原先還有兩隻狗陪著我。”

 “大姐,這裡夏天雨水一直下這麼多嗎?”孫疏桐趕緊換個話題。

 “也不是,前幾年好好地就從前年開始,雨就突然多了起來,對了,姑娘你們去官府可是為了報官?”

 “不是,是想去看看官府怎麼安置百姓。”

 “怎麼安置?還能怎樣?去年,前年也有洪水,官府沒人過問百姓的死活。誰也不知道洪水這麼大,估計山腳受害挺嚴重,都看不見樹頂了,你們也不要去官府了,官府建的位置估計已經被淹了,現在還在下雨,下山都是難事。”

 大姐嘆了口氣接著說“這些個當官的,能跑的早就自己跑了,前年的縣令,食君祿,受官俸,結果發大水的時候自己帶著一家老小跑了,是一點也沒在意百姓,記得當時鬧哄哄死了不少人,當時洪水沒有這麼大,都死了不少人,現在這洪水這麼大,估計情況不容樂觀。原先這個時候,擱平時,山下的叫賣聲都能聽見,現在卻只能聽見滔滔水聲......”

 一旁不吱聲的沈韓楊突然開口,嚇了孫疏桐一跳,“大姐,你說的是真的嗎?官府規劃的轉移路線就是這座山嗎?”

 “是的,前年新上任的縣令親自帶人來規劃的,去年對面的山坍塌,山腳的百姓就是在這山上避難,有不少人直接搬了過來。”

 “多謝大姐,大姐家裡面有斗笠嗎?可否借我一用。”

 “有,就在門後,你拿去用吧。”

 “沈韓楊,你要去哪兒?”

 “我去幫著百姓上山,你在這裡等著我,稍後我回來接你。”

 “公子,要不你還是別去了,這裡你們也不熟悉,況且都一夜了,估計下面的人都沒了,去了也是徒勞,我看你們不是本地人,這裡路你也不熟,別去了,人各有命。”

 “大姐,多謝了,我還是要去看一下,能救一個是一個。我昨晚上是聽見一點呼救的聲音的,白天沿著這路走越走越高,也不知道下面究竟是什麼情況,孫姑娘你在大姐這裡等著,我去看一眼,等會來接你。”

 沈韓楊轉身向大姐彎腰行了個禮,戴好斗笠就匆匆出門了。

 沈韓楊跑了約五百米,就聽見後面有人喊自己,駐足一看,果然,還是跟上來了,“你快回去等著。”

 “你又不會水,我來幫你。”

 等趕上沈韓楊的時候,孫疏桐說道“我給大姐說我們不回去了,給了大姐一兩銀子,算是買下這兩個斗笠了。”

 “你斗笠帶歪了。”沈韓楊伸手把孫疏桐斗笠扶正。“走吧。”

 “不行,救人啊,得用跑的,知道路了,趕緊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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