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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蚊子腸子裡面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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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你點這麼多菜,太多了吧?”小二上樓喊孫疏桐下樓用膳,一下樓就看見沈韓楊點了一桌子的菜。

 “這些菜不算的,孫姑娘這些日子辛苦了,跟著沈某跋涉千里風吹日曬的,這些菜是這店裡面的特色,您先嚐嘗,我都覺得這些菜不夠,等會吃完了繼續....”

 “打住,客套話就別說了,夠吃就行,別浪費了。”

 沈韓楊給孫疏桐倒了一杯茶,“前些日子你吃的都是清湯寡水,動不動就要下水救人,幫著做些苦力活,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也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現在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一會兒,當然得好好補一補。那些天,地為床天為被,動不動就要睡在山洞裡面。”

 “那些日子咱們還算好,都還有的吃有的住,有些人吃的住的都沒有,趕快吃吧,你不動筷我先動筷了啊。”孫疏桐舀了一份甜羹,突然想到什麼“我本身在藥鋪旁邊給你買了些果乾和點心,怕你喝藥太苦,結果小二煎好藥我嚐了一口,你的藥很甜啊,估計是裡面甘草多的緣故,所以那些果乾和點心就沒給你送,我自己吃了,吃飽了睡了一會。大夫弄得藥膏你抹了嗎?”

 “抹了,你趕快吃飯吧,看看合不合胃口。”

 “你抹了千萬別撓,忍住些。”

 “好。這附近算的上是盛產稻米最多的地方,不僅產量多,而且味道也很好,這裡平原很多。你嚐嚐這糯米圓子很是美味。”

 “最近天熱的很,這湯太燙了,我得等它涼一涼。”孫疏桐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嘗一口,的確很是美味。

 “是啊。”沈韓楊看著外面的太陽,神情愈發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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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熱的天,你出來做什麼?”孫疏桐滿臉是汗跟在一旁。

 “客棧太悶,出來走走。”沈韓楊一邊說,一邊走向街旁的小攤上買了兩把扇子。“這把給你,上面是雨打梧桐。”

 孫疏桐接過扇子,瞥了一眼沈韓楊的扇子,上面是金黃的白楊樹。“金黃色的白楊。”

 “小娘子好眼光啊,深秋的白楊樹就是金黃的,葉子紛紛落下,就像小蝴蝶一樣,等到冬天的時候,這白楊樹枝枝傲骨,任風雪摧殘,任冰雪覆蓋,也是別有韻味。”小販笑盈盈的看著兩人。

 “挺好看的。”孫疏桐前後看了看,“這扇子是您自己畫的嗎?”

 “是老朽畫的,謀個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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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鎮子並不大,走了一會就沒什麼人煙,一旁的地裡光禿禿的,只有些雜草。這些地裡面厚厚的一層灰,沈韓楊用劍向下一挖,就發現這土地有些不對勁。

 “農戶用火清除地理面雜草,不該是這個樣子,現在正應該是農忙時期,這地什麼也沒有種,一看這連著的三四畝,像是被火燒過的樣子。”沈韓楊仔細碾碎手中土塊。

 “此地多種水稻,土壤怎麼可能幹成這個樣子?此地一年能種兩次,七月份收完之後十一月左右再收一次。走,繼續往前看看,前半年收到的訊息是南方雨水充足,不該有這種狀況。”

 “這裡看樣子是被火燒過啊。”孫疏桐看了一下週圍,連山坡邊上的野草,一些樹,都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有些地方大旱,農田乾裂開口,有的地方大澇,農田被淹,有的農田被火燒。怪不得。”沈韓楊喃喃自語。

 “怪不得什麼?”

 沈韓楊沒有說話,心裡面回答了問題。“怪不得動亂四起,民不聊生,百姓餓死二十六萬,外敵趁虛而入。”

 看沈韓楊半天沒說話,孫疏桐愣愣的看著這片被火燒過的、黢黑的、沒有生機的地“你說,會是有人故意為之嗎?要是稻子快熟了,有可能被人蓄意燒了嗎?”

 “怎麼不可能呢?可笑密信閣並不知道,南方被王英良霸佔太久了,渝州以南的蘇林,平良,密信閣的手伸不過來。”

 “那南邊有密信閣的據點嗎?”

 “有,但是南邊的據點不一定聽誰的話。”

 “所以你是真的來寶南縣當縣丞嗎?”

 “不是。”

 “這三個月你有什麼任務?你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你,幫不了你也盡力不拖累你。”

 “你不會拖累我,我來南邊是為了調查糧食問題。”

 “那你豈不是很危險?南邊的據點與你們不一條心,你個曾經的閣主突然被調到寶南縣當縣丞,不會被人懷疑嗎?你現在孤身在南邊,不會很危險嗎?”

 “會。”

 “那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我也不清楚,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你也看到了,這一路出現了很多問題,這些問題如果不解決的話,就會造成國家動盪,百姓受苦。”

 沈韓楊緩緩走到一座小土丘上,看著遠處被燒得什麼都不剩的土地,嘆了口氣說“前些日子,你我都看見了,那些地方惡霸,敢魚肉百姓,食民脂膏,洪災傷民,他們敢屯糧升價,發國難財;那些地方官員,相互推諉構陷,瞞報訊息,用暴力殘殺我大慶子民,,無惡不作,私吞賑災錢糧,他們食君之祿,卻毫不作為,只想著中飽私囊,壓榨百姓,你說,現在這些地都被燒了,當地官府還能交齊規定的糧食,這些糧食從哪裡來?這些糧食估計是從百姓的牙縫裡面搜刮而來,官員們官官相護,誰也不肯說真話,混淆是非,助紂為虐,簡直是畜生。”

 孫疏桐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有認真聽他說這些話“那當日你被調去做縣丞你哭什麼?”

 那日早晨孫疏桐想著去告訴一聲沈韓楊自己要走,結果走到沈韓楊門口,發現一個下人都沒有,仔細聽有人哭泣,孫疏桐透過窗戶只見沈韓楊坐在椅子上流淚,沒有哭的撕心裂肺,就是兩行清淚止不住往外流,眼尾發紅坐在桌子旁,孫疏桐心想‘難道是哭了一晚上?沈韓楊那麼個心高氣傲的人,無辜被貶,想來還想施展自己的抱負,好不容易走到那麼高的位置,卻被人一把扯了下來,以他的性子,想來是難過極了。’以往神采飛揚的人,現如今如此傷心受挫,思來想去,孫疏桐當天沒有走,等了兩天和虞熙澤,沈韓楊一起回渝州了。

 “你何時見我哭過?”

 “你被貶的第二天早晨。”

 “你看我哭了多久?”

 “你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哭了快兩個時辰。”

 “你花看兩個時辰偷看別人哭?”

 “是啊,我用完早膳去找你,看你哭到了快正午。”

 “這事不要再提了,跳過這個話題吧。我此行註定艱難,現在洪水已退,我還是希望你能帶著晚晴她們回去。”

 “可是新任密信閣閣主給我的任務我還沒有完成。”

 “你不用完成,直接走吧,回到你原來的生活吧。”

 “我原來的生活就是四處遊走,無所事事,我覺得我活的挺沒意思的。你看你也說了,這一路很艱難,你做的事於國有功於民有益,我要能助你一臂之力也姑且算我做些好事,你一個人在外,難免有應付不過來的,你總不能捨了脊樑顧胸膛.......顧前不顧後吧。”孫疏桐說。孫疏桐沒有直視沈韓楊,四處張望著“你看,那邊有人。”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真的有幾個農戶。

 “走,過去看看。”孫疏桐一邊走一邊說,“我也不是說什麼也不會做,我會做各種小武器,或許能幫你,而且我武功也不差。”

 “大哥,這邊的地怎麼了,看起來黑黢黢的。”

 “姑娘有所不知,前兩個月被火燒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大哥回答道。

 “被瘋子燒了,那瘋子瘋瘋癲癲的,在鎮子裡沒人管,經常跑到別人地裡面偷吃的,不知道我們早了什麼孽,攤上這麼個瘋子,前兩月稻子都快長成了,那個狗孃養的瘋子拿著火把去把我們的地燒了,那瘋子沒有家,平時睡在橋洞子底下,不知道咋了,真是個瘋子。”另一個大哥附和道。

 “那這地還能長作物嗎?”沈韓楊問道。

 “不行了,我們種了菜,都長不出來,大火燒了兩天,裡面的糧食啥也不剩了。”大哥回應著。

 “估計是往蚊子腸子裡面灌水.....難啊。”另一人附和著。

 “他用的火把?燒了兩天?”沈韓楊難以想象,瘋子會在大夏天用火把燒了最少七八畝的地,還燒了兩天。

 “對,當時水少得很,還是大熱天,天氣熱的活不了了一樣,最後只找到那個瘋子拿著火把摔死在田埂上,他用的是松樹枝子做的火把。當時稻子都灌漿....”越說越難過,一位大哥直接哭了起來。“去年借別人的兩籮筐米我該怎麼還?還有稅,還得給東家交糧。”哭的更難過,眼睛裡面渾濁的看不見一點光亮。

 其餘的四個大哥瞬間緊張起來,“老梁,別做傻事。”

 其中一個大哥低聲說:“公子別笑話,我們也是快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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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往回走,都神色凝重。剛走到街上,就聽見叫罵聲不絕於耳,兩人都駐足看了一會,大概就是一家三弟兄,老三捲走大哥二哥的錢,跑到旁處經商,賠的個血本無歸,家裡面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過來討公道,結果打了起來。

 “既入生意,不顧家庭,任父母嘆息,任兄弟飢寒,任妻子垂淚,任子女啼哭,不顧父母親友、妻子兒女,其人根本已壞,天良已喪,天神震怒將其福祿暗中削去,勢必窮苦一生,碌碌無為。”

 孫疏桐看了一眼沈韓楊,沒說什麼,不過眼神似乎有些無奈。良久,孫疏桐蹦出一句話“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這一路遇見很多不平,我都做不了什麼。”

 “很多事情都愛莫能助,別想那麼多了,好熱啊。”

 看著孫疏桐脖子處的汗漬,沈韓楊四處張望“那邊是河,走,河邊涼快一點。”

 剛走到河邊就看見一男子痛苦的趴在河岸邊,沈韓楊上前詢問,“老鄉,怎麼了?”

 “我肚子疼啊,想尿尿不出來。”

 “那需要我扶你去醫館嗎?”

 “剛才有個女大夫說去給我弄藥,讓我在這等著。”

 沈韓楊打量四周,遠遠地瞧見盧望閣揹著藥簍“盧大夫,盧大夫。”

 盧望閣聽見有人叫自己,走了過來,一眼就看見趴在地上的人。“這位小兄弟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這兩天肚子熱乎乎的,想尿尿不出來,肚子又熱又疼。”

 聞言,盧望閣放下揹簍,脫下鞋子,徑直走進河中央,左摸右掏的摸出一塊光滑的大石頭,搬到岸邊仔細的用蒿草擦掉石頭表面的泥垢,往地上一撂。

 “小兄弟,趴到這塊石頭上。”

 那人剛趴到石頭上,盧望閣伸手緊緊按住他的身子,使勁把肚子往石頭上按,用手按壓那人的背部,起初那男子還叫喊個不停,沒一會就不叫喚了,看樣子舒服了不少。

 見那男子臉上不流汗了,盧望閣才停手。

 “師叔,師叔。”回頭看,關鑫一路小跑跑了回來,手裡面還拿著三包藥。“師叔,你怎麼在這裡?”

 “關鑫兒?你怎麼在這裡?”

 關鑫跑來滿頭汗,把藥往師叔手裡一放,立刻蹲在河邊洗臉。“好熱啊,師叔,我聽大師兄說你在南邊,我一路跑來的,我回去我爹煉藥不出門,黃師叔給我兩個選擇,要麼繼續遊歷,要麼在山上幫師兄們修藥閣。大師兄嫌我幹不動活,讓我跑來尋您。”

 “不是說好遊歷一年,你怎麼半年就跑回去了。”盧望閣看見關鑫在這裡表情有一點僵。

 “三個月前我把一戶人家的牛治死了,他們讓我賠償,我們的錢都花光了,就回去了。”

 盧望閣嘆了口氣,“你可真是厲害啊,我的大徒弟。”

 “師父,你就我這一個徒弟,我醫術不行,傷的可是您的名聲。”

 盧望閣打開藥包,仔細看看關鑫拿回來的藥,“你啊你,這回倒是沒有開錯藥。我以後一定得再收個徒弟,要不然你出去打著我的名號丟的是我的人。”

 關鑫對自己師父很無語,這種話聽了不下百遍,看見沈韓楊與孫疏桐站在一旁,“閣主大人,孫姑娘,又見面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沈韓楊沒多說什麼。

 趴在石頭上的男子起身迅速跑進草叢裡面,不一會出來之後衝著盧望閣作揖,“多謝神醫,多謝神醫。”

 “這些藥拿去吧,一包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次一碗,一日三次,喝上兩天就好。我的法子治標,能快速緩解你的疼痛,我徒弟的藥治本,你拿回去喝上幾天。”盧望閣把藥遞給那男子。

 “師父,你接下來要去哪裡?我跟著你去,我今早坐船來途經此地想著吃點飯,沿著河道走,就看見這位大哥疼痛難忍,師父,你把我帶上吧,我一個人去遊歷,真的無聊的很,大師兄他們都是三五成群遊歷,輪到我的時候只能孤身一人。”

 “我,忙著呢。你自己磨礪磨礪,不要跟著我啊,別跟上來。諸位,告辭了。”盧望閣揹著藥筐就走了。

 “師父,師叔,師父,你真不帶我?”

 “你自己慢慢磨礪。”盧望閣沒有回頭,一邊走一邊揮手。“過年的時候我就回去了,你自己慢慢磨礪啊,注意安全,別亂試藥,也別亂施藥。”

 “小醫聖,你還沒有吃飯,不如你與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好啊,孫姑娘,你們怎麼來這裡了?”

 “沈公子去寶南上任,我負責護送沈公子。話說,小醫聖,你是從哪裡坐船到這裡的?”

 “我下山之後從北陰走經過蘇林,後來才到平良。前些日子聽說蘇林發大水,淹死不少人,我就從蘇林最東邊過來的,那裡沒有遭水患,我聽說我師叔去西南了,結果在這裡遇見我師叔了。我師叔走了半年多了才走到這裡,估計這一路又去治病救人了。”

 “小醫聖,你為何又是喚盧大夫師叔,又是又喚師父?你不是你師父唯一的弟子嗎?怎麼還有大師兄?”

 “這是因為我爹與我師父師出同門,他們是師兄弟,所以我喊師叔,但是我爹把我交給我師叔來教,我師叔只有我這一個徒弟,所以我喊師父,我爹的徒弟們,我就喊他們大師兄二師兄,我有三十六個師兄,二十九個師弟,六個小師妹。”

 孫疏桐點了點頭,“對了,他腿上長了好多痘痘,又癢又流膿,該怎麼辦,別的大夫開藥了,但是我看沈韓楊症狀好像沒有減輕,甚至胳膊上都長有了。”

 說完,孫疏桐一把擼起沈韓楊的袖子:“你看,這該怎麼辦啊?那大夫說用蒲公英、地丁、野菊花、金銀花、黃芩、生地、澤瀉、甘草、連翹煎成藥,昨晚上他的胳膊還沒有痘痘,今早上就有了。”

 “沈公子,麻煩你伸下舌頭。”

 看著沈韓楊扭扭捏捏,孫疏桐掐了一下沈韓楊,“張嘴啊。”

 關鑫看了一會,有把了一會兒脈“這,舌頭鮮紅舌苔泛黃,喉嚨看起來有點腫,脈象虛浮。我先說個方子,但是不一定牢靠,要不換一家大夫在氏點藥?用防風、蟬蛻、蒼朮、當歸、地黃、乾草、木通、白芷、土茯苓、亞麻籽煎成藥,不過不能喝酒啊,也不要吃魚,要不等會再找別的大夫看看,我怕我又開錯藥了。”

 不出所料,關鑫又開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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