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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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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男女之防並不嚴, 郎君們在東院中游戲, 女眷們則在隔著一扇間壁的西院中賞花,安國公主平素深居簡出,不涉朝政,性情也隨了孝靜皇后溫厚, 是以這次芳辰宴來了不少世家貴女與郎君。

 前頭領路的婢女一路穿花拂柳, 婦人則拉著身後侄女的手,低聲道:“蕙娘, 先前伯母教你的,可能記住了?”

 程蕙娘乖乖地頷首道:“伯母放心, 蕙娘記住了。”

 被程蕙娘稱為伯母的婦人正是程家家主夫人,程煦的母親程夫人。

 程家沒落後,餘下的三房人脈凋零, 得了聖人厭棄,再無出頭之日, 不過短短十餘年的時間便從世家雲端跌落塵泥中。

 而大房這廂, 程氏夫婦只得程煦一個兒子,現如今程家所有的年輕子弟中,也就單數程煦最為優秀,其它的兒郎皆是資質平平,是以程氏夫婦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程煦身上

 這次出席公主府的宴會除了結交人脈,最重要的便是幫侄女蕙娘尋得一門好親事, 靠著夫家的門第, 日後好給程家多一分助力。

 侄女生得美,就是第一次出席這般盛大的宴會程夫人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擔憂, 是以在來之前一直對蕙娘千叮萬囑, 莫要行差踏錯, 得罪其他貴女,失了京兆程氏的顏面。

 與此同時,公主府門前,齊王府的車駕也停了下來。

 阿鸞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興奮地拉住沈漪漪的手,拍著胸脯對魏玹道:“大兄放心,我一定會照看好依依!”

 魏玹“嗯”了聲,眸光掠過低頭沉默不語的小奴婢,看了片刻,神色平靜地與吉祥紀乾等入了東院。

 這次宴會,其實沈漪漪不願意來。

 尤其是臨行之前魏玹囑咐過她,要她在宴會上跟在阿鸞與鄭婉瑩後面。

 跟著阿鸞她能理解,可是跟著鄭婉瑩又是個什麼事兒?

 馮氏因是妾不能出席宴會,齊王府中便只有阿鸞能跟著過來,阿鸞帶著漪漪去找鄭婉瑩。

 一路行來只見四下雕欄玉砌,層閣巍峨,十分富麗清雅,園中佳木繁蔭,來回走動著數十位錦衣華服的妙齡女子,釵環叮咚,一個個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鄭婉瑩就在水面西側的一扇涼亭中坐著,與兩個同為貴女的好友打雙陸。

 見阿鸞過來,鄭婉瑩笑著起身迎過來,脆聲打趣道:“瞧瞧,說曹操曹操就到,阿鸞,你來的可晚,是不是早晨又貪睡沒起來,讓你大兄等你了?”

 阿鸞佯怒,兩人笑鬧了片刻,鄭婉瑩才看向阿鸞身後的沈漪漪,面上笑容不減,柔聲道:“依依妹妹也來了,許久不見了,你一切可好?”

 絕口不提沈漪漪消失這些時日發生的事。

 沈漪漪這廂施禮,說不敢與姑娘互稱姐妹,折煞她了。

 鄭婉瑩笑笑沒說什麼,將沈漪漪拉到自己的身後,讓她在一旁擲骰子,而自己則與阿鸞打起了雙陸。

 另兩位貴女驚訝於鄭氏的嫡女對一個卑微的奴婢如此禮遇,不免就多打量了沈漪漪幾眼,兩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時而意有所指地笑上兩句。

 沈漪漪充耳不聞,始終專心地垂著眸子為阿鸞和鄭婉瑩擲骰子。

 少頃一美婦人攜著被眾婢女款款而來,鄭婉瑩放下手中的棋子,輕聲笑道:“正主兒來了。”

 沈漪漪方才隨著眾人的目光看去,只見月階之上立了個三十歲上下,衣著華麗的美婦人,肌膚稍豐,柳眉鳳眼,面若銀盤,舉止端莊溫婉,約莫便是安國公主。

 安國公主這一日在府中設了三場,一場馬毬賽,一場傀儡戲,一場賞花宴。

 郎君們多半是在公主府後的林苑中打馬毬,而女郎娘子們未出閣的多半會去看馬毬賽,年紀大些的夫人們身子骨禁不起折騰,則會去看傀儡戲或三兩聚成一團賞花吃茶。

 阿鸞自是要拉著沈漪漪去看馬毬賽的,躍躍欲試道:“今日全長安的世家郎君們幾乎齊聚公主府,一定有許多俊俏的郎君,依依,我們一道兒去看看吧!”

 沈漪漪不敢答應,她倒是想去,可去了也不能亂看,若被那人瞧見,回去指不定又如何“懲罰”她。

 鄭婉瑩也有些猶豫。

 以往魏玹不喜應酬遊宴,若是表哥不去,她去了又有甚意思?還不如去瞧傀儡戲呢。

 但捱不住阿鸞攛掇催促,畢竟是日後的小姑子,鄭婉瑩也不想還未成婚就與小姑子不和,與阿鸞交好,表哥待她亦能刮目相看,多些溫和。

 念及此,鄭婉瑩不禁想到前些時日她去齊王府見阿鸞,表哥私下讓人將她叫到了湛露榭,說三日後安國公主的生辰宴他會出席,屆時要她帶上沈漪漪,見一見各世家貴女。

 那一刻,鄭婉瑩呆住了,腦中一片空白。

 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她不會不明白。

 她睜大雙眼,眸中騰得生起點點的光亮,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俊美無儔的年輕男人。

 心中既有幾萬貫砸到頭上的驚喜,亦有隱晦的被羞辱感。

 即使是談論著自己的婚事,他的表情依舊雲淡風輕,平靜到了幾乎淡漠,彷彿這天底下沒有什麼能令他有片刻的失態……就連他日後的結髮妻子,亦不能。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是妻,一輩子都是妻,而眼前的這個婢女,至今連妾都算不上,不過憑著美貌在表哥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色衰愛弛,愛馳而恩義絕,日後,表哥房中可能還會有無數的寵姬美妾,若是個個都要她錐心刺骨,痛不欲生,那這輩子她豈不是要先把自己給慪死?

 左右來日方長,等她嫁到齊王府後再想收拾一個失寵的賤婢,那還不是小事一樁?

 鄭婉瑩這麼一想心裡就舒坦多了,笑吟吟地應了阿鸞的要求。

 一行人隨著管事娘子去了打馬毬的林苑。

 路上,阿鸞遇見了自己的小姐妹,不免冷落了漪漪,手拉著手同小姐妹愉快地交談著。

 鄭婉瑩身旁一身著淡紅衫子的少女瞥了眼低頭不語的沈漪漪,也不遮掩地問鄭婉瑩,“三娘,這婢子是誰啊,怎的我從沒在你身邊見過?”

 鄭婉瑩笑道:“她是我表哥身邊的婢女。”

 淡紅衫子的少女毫不避諱地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你與世子快要定親了,世子這才讓這婢子在你身旁學學規矩,日後你若入了門,也好侍奉你?”

 鄭婉瑩便臉一紅,嗔道:“阿冉,你胡說什麼呢,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嘴上這麼說,臉上卻無半分氣惱之意。

 那淡紅衫子的少女就冷哼了一聲道:“那不成,我得讓某些人聽聽,這裡誰是主子,誰是下賤的奴婢,好好掂量下自己的身份!”

 鄭婉瑩瞪了好友一眼,轉身握住沈漪漪的手柔聲道:“依依,你莫放在心上,阿冉快言快語,一心為我著想,並無譏諷你之意。”

 “奴婢不敢。”沈漪漪低著頭,不卑不亢。

 鄭婉瑩這才笑逐顏開。

 待眾人下了遊廊,只見雪□□牆另一端被人簇擁著走來幾位器宇軒昂的郎君,多半身著胡服皮靴,長髮高束,擺出做出一副要打馬毬的架勢。

 唯有為首一人一身白袍,神色淡漠清冷,周身縈繞著身旁幾位說笑的年輕郎君沒有的沉穩氣勢與矜貴優雅。

 郎君們愈走愈近,貴女們一個個羞紅了臉,卻還是伸長脖子偷眼去看,與姐妹們小聲談論幾位郎君誰可堪為魁首。

 讚不絕口的多半是那龍章鳳姿的齊王世子。

 鄭婉瑩聽了心中驕傲,見到心上人,自是不勝嬌羞,一雙含情雙眸泛著盈盈秋水。

 魏玹對她點頭示意,目光略過她身後的沈漪漪時,微微眯了鳳眸。

 沈漪漪自然也注意到了魏玹。

 一眾芝蘭玉樹的郎君中他依然是最為俊美的那一個,如眾星拱月光映照人,不論走在何處,不論他是否開口,都是旁人眼中的焦點。

 但再好的樣貌與身世,也掩飾不了他是個道貌岸然,強奪良家女子的偽君子的事實。

 掃了幾眼漪漪便移開了視線,與魏玹身旁唇紅齒白的小郎君對上了眼。

 程煦的眼睛清澈明亮,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身著白綾小衫,淡綠夾裙的沈漪漪。

 他揚眉一笑,對沈漪漪打了個招呼。

 本以為沈漪漪會回應他,不曾想佳人面色驟變,竟如同不認識他一般低下了頭去,再不對視。

 程煦面上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魏玹嘴角幾無可見地勾了勾,收回視線,並在程煦猶豫地望向他時,冷冷扭頭進了園去。

 *

 園中闢出一塊足有三四畝的場地用作球場,園子北側搭了數座捲棚來乘涼,棚下案几矮榻規整置著,其上擺滿了清涼爽口的瓜果甜漿。

 一旁時候的婢女無不手捧著金盞玉碗,模樣俏麗,令人感嘆安國公主府的富貴奢靡。

 男女分席,落定席位,眾人有說有笑,沈漪漪則跪於阿鸞與鄭婉瑩的身後。

 很快場中郎君們個個騎著高頭大馬,手執金塗銀裹的毬杖,躍躍欲試地盯著對方,並以綢布扎住馬尾的顏色分為紅藍兩隊。

 樂伎們用羯鼓等伴奏樂器彈奏著高昂的龜茲樂伴奏,一時氣氛萬分急促緊張,就連沈漪漪都不由屏住了呼吸仔細端詳。

 敲鑼聲一響,兩隊郎君們風馳電掣,縱馬馳騁,互不退讓,場中喝彩聲如潮。

 阿鸞指著場中頭圍紅綢的蓬勃少年道:“依依你看,那程小郎君看著年紀輕,身手卻極是不錯呢。”

 少年鮮衣怒馬,初生牛犢不怕虎,彷彿渾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勁兒,即使是與那些老手對打也不遑多讓,場上的敲鑼聲不絕於耳。

 沈漪漪用力點了點頭。

 明知不該多看,可她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毬場中最為明亮的紅衣少年身上,心中暗暗為他捏一把汗。

 他被人敲中小腿,她的心口彷彿也被人捏一把似的疼了下。

 他進一個球,她便情不自禁鬆了口氣,在心中為他歡喜雀躍,杏眼盈盈如水。

 他若被人圍攻搶球,她恨不得站起來替他將人都推開,這麼多大男人,怎麼能這樣欺負一個小郎君?

 待場中休息時,沈漪漪才猛然驚覺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後背的冷汗瞬間溼透了小衣

 她竟然對著程煦笑了,還痴痴地看了他大半響!

 腦中一片空白,沈漪漪心肝兒亂顫地瞄了一眼對側上首,原本該坐著男人的席位上卻根本就沒人。

 魏玹不在。

 就連吉祥與紀乾也都不在。

 許是覺得沒甚意思,便提前離開了?

 不管哪個原因,漪漪舒了口氣,這般也好,沒人再打擾她看毬了。

 遂將心思重新放回毬場上,但她總覺得彷彿有人一直在盯著她,四周世家貴女太多,她也不敢胡亂去看,只在最後實在忍不住的時候抬眼悄悄看了看,還真恰與一人的目光撞上。

 下首,也不怎麼的,一位面容清瘦的夫人直眉瞪眼地看著她,背脊僵直,竟像是見到了什麼駭人的東西一般,眼中閃爍著恐懼與驚愕。

 沈漪漪微詫,向身後看了看,眾人皆在說笑,無人注意到她。

 這位夫人似乎就是在看她。

 難道是認錯了?

 沈漪漪對那位夫人客氣地笑了笑,細白的臉龐漾出兩顆淺淺梨渦。

 身旁一名梳著螺髻的小姑娘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便轉過身去,不知與小姑娘說了些什麼,笑得小姑娘一雙大眼睛都沒了縫兒,像顆扭股兒糖似的在少女懷中撒著嬌。

 程夫人手中的玉盞“啪”的一聲打翻在地,一直到侄女程蕙娘連叫了她數聲才反應過來。

 “伯母認識齊王府的婢女?”

 “齊王府?婢女?”

 程夫人不敢相信,喃喃道:“她怎麼會是婢女,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誰活著?”程蕙娘以為自己聽岔了。

 這時,耳旁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歡呼喝彩聲,只聽有人喊道:“快看,那是齊王世子!”

 魏玹換了一身玄色的窄袖胡服,緊窄貼身的短衣愈發襯得男人身形高大頎長,英姿勃發,與先前清冷似仙的氣質大為不同,不少年輕的小娘子們只看了一眼便羞得捂住了雙眼。

 魏玹卻彷彿什麼也沒看見,神色依舊清冷淡漠,慢悠悠地翻身上馬朝著場中走去,突然那雙狹長幽黑的鳳眸向漪漪這一席掃來,激得貴女們一片此起彼伏的驚歎與吸氣聲。

 鄭婉瑩身旁的好友見狀連忙去推她,調侃道:“三娘,世子是在看你呢!”

 鄭婉瑩紅著臉道:“哎呀,你們別說了。”

 瞧她這嬌羞的模樣也不曾反駁,貴女們都紛紛羨慕她好福氣,能得這般俊美的郎君青睞,看來鄭家與齊王府的好事是八.九不離十了。

 而鄭婉瑩身後的沈漪漪,原本正因魏玹這般毫不避諱地打量渾身發冷,聽到鄭婉瑩幾個好友七嘴八舌地打趣,她趕緊低下頭去,再不敢與男人對眼。

 甫一出場,魏玹便幾乎成了在場所有人的焦點。

 就連安國公主都十分詫異,今日表弟這是怎麼了,竟然打破規矩上場了?

 要知道齊王世子魏玹,向來習慣一人,深居簡出,清冷寡言,不愛與人打交道,就連安國公主都少能與他接觸。

 若不是因為母后的緣故,只怕這安國公主府他也不會過來。

 不過魏玹這般,安國公主臉上也極是有光,笑意盈盈地與諸位夫人們誇獎起自己的這位表弟的雄姿與戰場勳跡來,十分自豪驕傲。

 魏玹也果然沒有辜負眾望,馳騁擊拂,迅如閃電,如一隻矯健雄鷹在廣垠的毬場中縱馬揚杆,凡踢無不入門,幾乎沒有失手的時候。

 直到最後一踢,硃紅色的馬毬如墜落的流星般徑直飛入網門當中,“當”的一聲,毬糾敲響銅鑼,紅綢隊大挫乙方毬將,成功拔得頭籌。

 下場後,好友拍拍程煦的肩膀,“輸給齊王世子,咱們不冤。”

 程煦滿身汗水,見著那人走來,眼睛一亮,忙推開好友迎上去,朝著魏玹打招呼,“世子……”

 不料魏玹卻看也未看他,轉身走了。

 程煦一驚,心想莫不是馬球場上自己表現不好,世子懶得搭理他了?

 ……

 宴會結束,程家人從公主府中陸續出來。

 程煦因魏玹未看他一眼而心中七上八下,程夫人也因見到肖似故人的少女餘驚難消,程蕙娘為自己的婚事擔憂,一家之主程顯則在宴席上備受冷落,心中更是煩悶至極。

 回家的這一路上,一家人心思各異,都沒怎麼說話。

 程府。

 程家樊川這一脈共有三房,先祖程晉曾是凌煙閣功臣之一,隨高祖南征北戰打下半壁江山。

 程晉過世後程氏長房嫡長子承襲忠勇侯的爵位,到先家主程邈這一輩已歷經三代。

 可惜程邈死後程家沒有保住爵位,二房的嫡子程顯與夫人王氏膝下所出唯有程煦一子,程蕙娘乃是三房的女兒。

 程顯雖為家主,卻資質平庸,又因兄長程邈一案多年來不得聖人重用,無奈之下才想著利用侄女的婚事來延續家族榮耀。

 然而今日,程夫人明顯不對勁,事情辦沒辦成她也沒尋蕙娘回話,回府後便將蕙娘打發回了三房,侍從也沒留下,只餘夫妻兩人在屋裡,似有要事密談。

 程顯受了冷遇,心情也不好,不耐煩道:“夫人今日是怎麼了,可是宴席上出了什麼事?”

 程夫人嘆道:“夫君,我今日,見到一人……見到一位與大嫂極像的女子。”

 程夫人話還沒說完程顯便勃然變色,差點從地上跳起來,“你胡說什麼!大嫂,她、她不是十三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程顯與程夫人口中的大嫂,便是程夫人的妯娌長嫂,亦是前程氏家主,忠勇侯程邈明媒正娶的妻子蕭氏。

 十三年,程家嫡長子程邈曾是聖人最信任的中書舍人,負責為聖人起草詔令,在中書省中擔任要職。

 若不出意外,興許過不了幾年他便是程氏在大周朝所出的第八任宰相。

 程邈年少英才,恃才放曠,容顏俊美,且嫉惡如仇,十三年前,奸相李輔霍亂朝綱,因是太后兄長,手握大權,在朝中勢力深厚,故而聖人登基多年來一直隱忍不發,只為拔除.□□時能夠兵不血刃一擊即中。

 後時機成熟,身為聖人心腹,程邈擔負重任,搜尋證據,只待聖人千秋那一日將李輔召入太極殿,一舉擒拿。

 然而聖人千秋歲宴的前一夜,程邈卻將與眾臣子一道彈劾李輔的機密洩漏給了李輔的心腹。

 第二日殿前,聖人猝不及防被奸相一黨反詰,隨即陷入被動境地,李輔掌宮中神策軍,與太后和中官大監高炯一道脅迫聖人,竟在玄武門釀成兵亂譁變。

 最終聖人雖以雷霆手段鎮壓了叛軍,處死李輔與高炯,卻致使宮中禁軍傷亡慘重,血流成河。

 事後聖人不敢相信昔日心腹好友的背叛,親自對峙程邈,然而程邈卻對罪名供認不諱,承認是他沒有經受住誘惑收受賄賂將機密洩露給李輔。

 聖人既怒且恨,當日便將程邈捉拿下獄,褫奪爵位,程氏長房一門男人全部人抄家流放,女眷入掖庭為奴為婢,程氏凡在朝中為官的程氏子弟,也被貶的貶,牽連的牽連,極少善終。

 君臣情斷,幾日後,身為刑部尚書的齊王親自往獄中送了一盞鴆酒,程邈束手就擒,自盡而亡。

 而程顯,原本是程邈的親弟弟,因早年被過繼給了人脈凋零的二房,逃過一劫。

 程邈死的那一日,蕭氏在房中放了一把大火,與幼女在火海中自焚而亡。

 程夫人今日見到那名女子,一雙杏眸水潤清澈,程夫人忘不掉這雙眼睛,因為她跟大嫂蕭氏實在是太像了。

 即使過去這麼多年,午夜夢迴時她依舊會被夢魘纏身,忘不掉蕭氏投身火海時望向她的那淒厲一眼,充滿了恨意與絕望……

 自此後的十幾年間,她幾乎沒有一日不是活在痛苦與恐懼當中。

 “會不會是看錯了?”

 程顯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哆嗦著道:“天底下這麼大,遇上相似的人也、也是在所難免,你有沒有打聽打聽這女子是誰,來自何處,與齊王世子是何關係?”

 程夫人道:“我讓人問過了,她是齊王府齊王世子的婢女,還是通房婢女。”

 “不過她似乎並不認識我,見到我也沒絲毫的反應,可是夫君,你說這一切難道都只是巧合?蕭氏的女兒與齊王府那可是抄家殺父之仇,倘若那姑娘真活著,難不成是到齊王府去報仇的?”

 程顯還是不信,冷靜了下來之後道:“蕭氏死的時候你我都在場,屍體最後也是你與我親自收殮到了墓中,就算她死裡逃生了,這麼多年煦兒就養在我們手裡,她怎麼可能杳無音信無動於衷?”

 “定是你想多了!夫人,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既然人都死了,我們也別再提當年那些事兒了!就煦兒那裡,保險起見,日後還是別再讓他去齊王府了!”

 “夫君說的也是……”

 程夫人慾言又止,知道當年的事情至今仍是丈夫心中的一根刺,只能順著丈夫道:“先前我是想著,齊王世子若能欣賞提拔他,或許不是件壞事,但我們就煦兒一個孩子,煦兒就是你我的心頭肉,程家日後的興盛還要靠他,所以日後齊王府,我必定千叮萬囑,煦兒萬不能再去了。”

 至於那婢女,她私底下還是再打聽打聽吧。

 上天保佑,但願,她當真不是蕭氏的女兒。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我寫的大家看懂了沒…

 我承認是有些狗血,咳……就是後面會有這種反目成仇的戲碼,,

 明天會跑,可能類似於死遁?我不弔著大家,明天雙更,一更在上午十點,二更還是晚上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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