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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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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點三十五,吳頃明才把銀灰色Hura停好,走進上江閣前,想想還是停下腳步,掏出手機,在群裡發了條微信。

 【S.S:警告你們,等會兒給我收斂點,別讓人家發現了!】

 圈子裡一起玩的狐朋狗友,都知道吳家這公子哥最近在啃一塊硬骨頭,還是普通上班族,完全的圈外人,軟硬不吃,據說還比他大一歲。

 這得漂亮成什麼樣?

 聽說他今天終於把人約出來了,這幫遊手好閒的公子哥,閒著也是閒著,立馬要趕來看熱鬧。有人認識上江閣老闆,打了個招呼,在大堂要了個位置。

 吳頃明也懶得管他們,愛看看去,反正人他遲早會到手的。

 追這種規矩又清高的女生,誠意加金錢攻勢最有效。

 只要有一個突破口就行,他必能拿下——

 今天就是很好的機會。

 進了包廂,吳頃明發現人還沒到,給人想再發一條微信。這時才發現了一個致命錯誤。

 他怎麼會打成[漓月]?!

 是[漓境]啊!

 吳頃明趕忙連發了兩條資訊。

 【S.S:啊我這腦子!包廂名不是漓月!】

 【S.S: 是漓境!】

 很快,對方回了他一條資訊。

 【江上江:知道了。】

 知道了……是到還是沒到啊?

 不會又不來了吧?

 吳頃明焦灼地端起茶杯,下意識一飲而盡,被燙的罵了句娘,舌頭都捋不直了。

 *

 江聿梁回了幾個字,把手機往桌上一扣,再度望向對面,目光誠摯。

 “陳總,我認真地再問一遍。關於黃總落水的事,您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沒什麼想要跟我說的?”

 除了進門時那一眼,陳牧洲基本視她為無物,就像房間沒她這個人一樣。

 剛開始她有點尷尬,本來準備拔腿走人的,想想不對。

 R.C想收購達英,至少有一半是衝著黃友興去的。她順手見義勇為,對陳牧洲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那天下車前,他講她多管閒事,話裡有話似的,又不說清楚。

 那隻能她來問清楚了。

 反正他的客人看上去還沒來。

 江聿梁對環境的適應性很強,很快就把尷尬扔到了腦後。

 她手臂撐著桌子,上半身微往前傾,視線牢牢盯著他。

 江聿梁視線像在梭巡一般,執著又炙熱。

 說真的,她估計……

 不,她確定陳牧洲不會回覆。

 也許下一秒就會讓林特助把她請出去。

 所以她才敢做的出格一點,橫豎也沒什麼損失。

 “林柏。出去。”

 忽然間,陳牧洲開口。

 江聿梁愣了愣。

 站在角落的林柏很快點頭,無聲退出去,將推拉門拉到了底。

 隨著輕微的關門聲落下,江聿梁看見他抬起上目線。

 陳牧洲眉骨生得高,眼瞳嵌得又深,連帶著情緒都看不分明,卻看得人背上一陣涼意。

 多對視一秒,驚心動魄都多一分。

 那目光像薄而利的鋒刃,貼著皮肉直入骨縫。

 江聿梁沒說話,緩緩退回原本的位置。

 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不方便說的話——”

 就算了。

 江聿梁連這幾個字都沒來得及說。

 陳牧洲從椅子裡站起來,徑直繞到她這邊,掌心扣過她小臂,將人直接拉出來,邁開長腿朝窗邊走去。

 “哎哎哎慢點!”

 江聿梁像風箏似的,被拖著走。離開桌子前,她還順手抓了把桌上小食:幾顆話梅。

 剛才就想嘗一顆了,沒好意思。

 趁著離開拿兩顆,不過分吧。

 本來以為他是要把她扔到門外,結果發現走到了相反方向。

 靠西的窗邊。

 窗格是木質的十字形。

 陳牧洲把緊閉的窗推開一些,這裡是一樓,又是偏郊外的位置,朝外望去沒什麼高樓大廈,除了停車場和附近零星的矮房,只有更遠處的大片荒蕪。

 窗本來就很窄。江聿梁被他拉過來,然後男人又冷不丁鬆了手,因為慣性,江聿梁雙手撐著窗沿邊,身體貼得很緊,恨不能跟牆融為一體。

 陳牧洲在她身後。

 這個事實讓江聿梁頭皮發麻。

 其實兩個人完全沒碰到。男人手臂長,輕鬆繞過她頭頂,將窗一把推開。

 但他的存在感太強了。

 木質的雪松焚香無聲地蔓延,包裹住這一塊場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安全範圍。除了極親近的人,超過那個範圍就會讓人不舒服。

 江聿梁的安全範圍更保守。

 她全身都僵住了。

 也不知有意無意,陳牧洲後退了一小步,跟她拉出距離來:“江小姐,在這些停的車中,哪輛不是上江閣的客人?”

 男人的音色低沉懶散,江聿梁一時沒理解他的問題。

 江聿梁苦笑:“哪輛——我又不在這上班,我怎麼知……”

 想了想,她還是嚥下剩餘的話,仔細看起周圍來。

 這周邊也沒其他的商家、餐廳,在這個停車場的,除了客人,就是上江閣本身的工作人員。

 來這的客人非富即貴,基本也不是奔著吃來的。

 他們只是需要私密空間來談事。當然,價格越貴越好,價格門檻擋住大部分人,這地方就越清淨。

 江聿梁想了會兒:“那個黑色帕薩特吧,西南角右數第三輛。”

 陳牧洲倚到了牆邊,垂眸望向她:“原因。”

 江聿梁閉了幾秒眼睛,試圖回憶之前的佈局。

 停車場最好的位置自然都是留給客人的,西南邊也是。

 但是……

 “它之前好像不在這吧。”

 江聿梁睜眼,蹙眉:“我當時下車,應該看到它了。當時它的位置……還是偏中間的。”

 現在往右邊挪了四個位置。

 如果是工作人員還好說,要是客人,這麼空的停車場,何必呢?

 江聿梁:“不過這個……也沒什麼吧?”

 她虛心求問。

 那有的位置風水不好了,換下也正常,有錢人的講究都奇奇怪怪。

 陳牧洲沒說話,垂著眸,微弱的火光從他指間一閃,他點燃一支菸,沒抽,先抬手把窗’砰‘地合上了。

 煙霧輕然騰起。

 江聿梁第一時間注意到他的手。

 煙身細長,夾在男人修長的指間,顯得手格外惹眼。

 骨節分明,青筋微凸,

 接著,江聿梁聽見他淡淡開口,夾一絲輕然的涼意。

 “恭喜江小姐。”

 陳牧洲唇角忽然一彎,說不好是看笑話還是什麼,那笑只是薄薄浮了一層在表面。

 深探下去,只有森然的靜。

 “你背後開始長眼睛了。”

 江聿梁花了十秒消化。

 這是說……

 有人跟蹤她?

 她猛地抬眼,驚詫很明顯:“我?!”

 “為——”

 “為什麼?”

 陳牧洲邁開長腿,走到桌邊轉身,語氣平靜接下她的話。

 “我說過。因為你太多事。有人想讓黃友興走那條路,但你攔下了。”

 江聿梁有些出神。

 沉默片刻:“你是說,我得罪人了?那我在醫院,看到的那個中年人……”

 “趙理,易科的副董。他不是。只是替人辦事的,確認黃友興的情況。”

 江聿梁:“那我遇到的打車司機……”

 陳牧洲隨意道:“他們安排在那附近巡邏的人。碰巧而已。”

 想到什麼,他唇角極輕一扯:“可能沒想到你還能爬上來。”

 “知道的話,也不會讓你下車。”

 江聿梁像洩了氣的氣球。她勉強壓下鬱悶:“好事都不能做了?啊,那我就看著黃總淹死?然後直接叫殯儀館拉人?”

 渺渺細霧中,陳牧洲的神色看不清明,聲音倒淡靜:“好事儘可以做。但不是每一件都值得。”

 江聿梁心神微動。

 她望向陳牧洲。

 不過這人比她想象的能好點。

 看來人與人之間,還是有義氣的。

 下一秒,江聿梁聽到男人懶散道。

 “按常理來說,殯儀館能打撈到你們兩個。”

 江聿梁:……

 有個屁。

 她沒好氣道:“他跳的地方很淺好吧,深了我還下去,我沒長腦子啊。”

 陳牧洲沒接腔。

 但是江聿梁敏銳地從他複雜的神色中,看出一絲微嘲來。

 三個呼之欲出的字。

 ——不然呢?

 再待下去她要內傷了,江聿梁邊走邊道:“好吧,就算我誤了……人家的事,那不爽想找茬也是正常的。可總有時效性,能跟我跟到八十?他總不能把我也扔江裡吧?”

 經過陳牧洲時,她聽見他一聲輕哂。

 “難道江小姐覺得死很可怕嗎?仇人落在你手裡,你會怎麼辦?”

 江聿梁腳步一頓。

 她扭頭看向陳牧洲,近在咫尺的距離,對方的側面有極其優美的線條,鋒利清晰。

 他的聲音陡然放輕,卻清晰落進她耳廓。

 “攔路斷橋,生不如死。”

 有那麼一瞬,時間彷彿停滯。

 陳牧洲卻笑了,順手用指腹把煙滅掉,極隨意的一個動作,他做起來卻顯得優雅懶散。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這麼做。而我——”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邊道。

 “比你得罪的人仁慈多了。”

 *

 江聿梁腳步發飄地進了隔壁[漓月],魂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林柏收回好奇的目光,推門進來,看到男人坐在最左黃花梨圈椅裡,正持杯喝茶。

 微泛銀光的清瓷茶杯,杯麵隱約有山水起伏。

 “我看江小姐像嚇到了?”

 林柏試探道。

 也不知道兩個人聊了什麼。

 當然,林柏對這件事還是很樂見其成的。

 總的來說,他的道德觀念比他老闆還是高不少的。

 畢竟這次江聿梁‘順手’將黃友興救回來,對他們來說只有益處。

 達英的B248計劃還沒收尾,黃友興如果出什麼意外,那這個核心專案也就宣告結束了。

 而承受損失的,也只有江聿梁一人。

 這麼多年來,那人跟陳牧洲交手,極少討到上風,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但要對江聿梁這樣的普通人實施點報復,比捏死只螞蟻還簡單。

 林柏前段時間思來想去,還是受不了良心的折磨,跟陳牧洲貌似不經意地提了這事。

 不插手可以,但也可以提醒一下吧?

 危險來臨時,無論能不能抵抗,有準備總比沒有好。

 林柏記得,他老闆壓根沒搭腔。

 結果今天趕巧撞上了,陳牧洲又忽然間良心發現了。

 林特助很感動。

 就算現在老闆不想回答也無所謂了。

 林柏正準備努力工作,檢視今天日程,看是哪位貴客會遲到,就見陳牧洲悠悠然喝完茶,起身朝門口走去。

 出了[漓月]的門,能清楚聽見隔壁門沒關好透出的高調男聲。

 “……江江你有護照沒?我跟你說那個地方潛水真絕了,等你放假,我可以帶你……”

 陳牧洲本來都走出兩步了,被吵到停下,抬頭瞥了眼[漓境]的門牌。

 “還挺忙。”

 林柏聽見老闆冷言冷語,視線跟過去,透過沒關嚴的門縫,能清楚看見裡面格局。

 只有一男一女。

 男的一看就很年輕……嗯,充滿活力和幹勁,眼珠子都快落到江小姐身上了。

 一些求偶表現。

 他貼心地獻上嚴密分析:“沒有,江小姐應該本來就要赴這個約,估計是相親吧。遇到您才是湊巧。”

 ……

 林柏抬眼,被陳牧洲看得脊背陣陣寒意,輕咳了聲,轉移了話題。

 “我們走吧,大堂那邊的客人也老往這邊看——”

 林柏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什麼。

 不對。

 那幫二代公子的視線方向,是落在[漓境]的。

 “給鄭與電話。”

 陳牧洲鬆了鬆袖釦,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扔下很輕一句:“現在到關店,清人。”

 上江閣老闆是鄭與,跟陳牧洲是認識超過七年的稀有物種。

 接到陳牧洲包場這訊息,人正在異國海灘趴著,聽完立馬回了電,稀罕地嘿了聲:“林助,聽說昨天你老闆看上我這地盤兒了?錢投了人不來,你說我上哪找這麼豪氣的冤大頭去。”

 聽到林柏說話他都頭大,很快打斷:

 “行了,你別打官腔了,讓陳牧洲接個電話。我有事跟他說。”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邊才傳來冷淡聲音:“說。”

 鄭與笑眯眯的:“陳牧洲,你有點人味兒行嗎?我可是來給你報告好訊息的,不是你昨天去上江閣,我差點忘了。”

 陳牧洲沒說話,直接要掛。

 鄭與趕緊摘掉墨鏡翻身起來:“哎哎別——”

 他正色道:“你心心念念那大小姐有訊息了,不想聽聽?”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自罰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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