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張子涵看到窗外光線折射玻璃，呈現金光粼粼，在冬日的房間內新增一股溫暖。
“不合口味嗎？張小姐。”尤寧放下筷子，單手託著腮，茶色的眼眸裡流轉著溫柔。
“沒…我。”張子涵緊張到結巴，耳梢漸漸泛紅，她手不停的往耳後撥動碎髮，卻一直落下來，有點煩躁。
周旭哲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皮筋，卻在手上摩挲著，沒給她用上。
“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尤寧那雙眼睛充滿疑惑，她的視線從沒離開過張子涵。
陳銘風插嘴道：“我們是高中同學的，週週跟她是同桌。”
尤寧微笑著：“這世界還挺小的。”
張子涵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頭，她低著頭開始泛酸起來，抬手搓了下脖子，摸到脖子上的項鍊，倏地輕笑起來。
項鍊是周旭哲高中送的生日禮物，視為寶物，他說過戴上就會幸運。
“等會吃完飯送張小姐回去。”尤寧走到周旭哲身邊，雙手摁在他肩膀。
“理由？”周旭哲抬眸看著她。
她低頭看著拇指戴著張子涵剛剛送的手指套，愣了幾秒，說：“因為你們是同學。”
“……”周旭哲反駁道：“跟她不大熟。”
這話傳入張子涵耳朵裡，她用力咬著脆排骨，發出“嘎吱”聲音，內心嘀咕：“跟我不大熟還吻了我，臭弟弟你也是可以的。”
“管你熟不熟。”尤寧走過張子涵身側，手撫摸著她的頭，輕聲道：“謝謝你的手指套，我先去忙。”
“嗯嗯。”
待飯局結束後，四人一起走了出去。
天空雲層往下壓，陽光被烏雲遮蓋住，一種凜冽蕭肅的感覺，颳起狂風，風吹的游泳池掀起層層波浪。
施茵茵跟在張子涵身後，嫉妒的蟲子在她心中滋生著，走到張子涵身側，眼神看到她胸口的項鍊，詢問道：“你脖子的項鍊我可以看一下嗎？”
張子涵把它塞回衣服內，頭髮被紐扣夾著，低頭正弄著碎髮，她淡然道：“很普通的項鍊，十幾二十塊就買得到。”
施茵茵也不死心一直跟她搭話，忽然，施茵茵穿著高跟鞋路過游泳池旁邊，腳一滑，直接撲在張子涵背上，凌亂的秀髮纏繞著她的紐扣。Ｅ
慌亂中，施茵茵腳動了幾步，把心一橫抱著張子涵跳進游泳池裡。
“撲通”一聲，引來周旭哲和陳銘風回頭，他們連忙走上前。
“救…救我，週週。”施茵茵不停用手拍著水面，站在水中，手不停撲騰著。
張子涵在水中咕嚕咕嚕著，刺骨的水遍佈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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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她用力睜開眼，拼命往上游，衣服太重了，視線越來越模糊，那光漸漸黑暗。
水位兩米，周旭哲潛了下去，一把抓住張子涵的手往懷裡，他摟著她的腰，往上游，待出水面，她雙手抱住周旭哲脖子，猛地咳嗽幾聲。
周旭哲伸出一隻手拉著施茵茵的手臂，往岸上游。
周旭哲放開她們，冷語道：“有病嗎？”
“你們要冬泳嗎？”陳銘風皺眉。
張子涵跪在地上不停咳嗽著，摸著脖子，卻發現項鍊不見了，
一旁的施茵茵臉色蒼白，喘氣道：“週週，我…我胸口好像不舒服，你能否抱我去一趟醫院。”
周旭哲蹲下來摸了她額頭，沒幾秒後，倒在他懷裡，他背起施茵茵，眼神看了一眼張子涵，而後冷厲道：“都去醫院。”
張子涵打了幾個噴嚏，聲音低低沉沉道：“我體質好，你先送她去吧。”
“哦。”周旭哲冷淡道，隨後離開這裡。
張子涵一直盯著他們倆，陰沉天氣下起了毛毛細雨，寒風呼嘯到耳邊，心中寒上加寒，兩人消失在拐角處。
“你真笨啊，張子涵。”陳銘風從門那裡跑了出來，扶起她，拿來一件黑色棉襖蓋在她身上。
“啥意思？”張子涵穿上棉襖，聞到濃濃薄荷味，從他手上遞過毛巾，擦拭頭髮。
“嘖，看來得給你開個班了。”
張子涵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她鼻尖被凍得通紅，打個寒顫，眼神呆滯地看著他，愣了半天：“回家，我要換衣服。”
南方的天氣捉摸不透，周旭哲在廁所換了一身衣服後，溼漉衣服拿出去，管家在門口交接著。
頭髮依舊溼漉漉，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冷峻又嚴酷，不停用毛巾擦拭頭，與此同時，手機螢幕亮起來，陳銘風【我已經送張子涵回家了。】
周旭哲也沒回復，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腦海回想的都是剛才張子涵落魄又無助的樣子，手把毛巾緊緊攥著。
倏地，敲門聲響起，思緒拉了回來。
他開門後，管家在等候，他說：“施小姐醒過來了。”
“哦。”周旭哲擦著頭走了過去，戴著呼吸機，一臉窘態，面色蒼白如紙，眼睫眨了眨，她微虛弱說：“還好…謝謝你，週週。”
“嗯。”周旭哲面不改色，依舊是那副高冷模樣，他把擦拭完的毛巾扔在床上，坐在凳子上，頭靠在椅後，聲音壓低道：“別耍心機。”
施茵茵被他拆穿了，眼眶燒紅一片，唇白無力的開口說：“我當時真的被嗆到了，我沒有這點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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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繼續解釋：“我只不過好奇她的項鍊罷了，誰知道頭髮卡在她紐扣，扯來扯去才掉下水。”
周旭哲瞭起眼皮盯著她，剛從煙盒拿出的煙被掰成兩段，烏黑的雙眸透出野獸般的，想吞噬她，而後收起視線，他抬手看了下時間，“我先走了。”
門關上後，施茵茵收起病殃殃的樣子，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她自言自語道：“我不耍心機怎麼得到你，我就是想嫁入豪門，一輩子無憂無愁，張子涵不也是嗎？就是衝你的錢。”Ｅ
她起身摘掉呼吸機，從身旁桌子上拿手機，開啟通訊錄，撥通一個電話。
“喂，哥，我想讓你幫我點事。”電話那頭髮出打火機的機械聲音，沙啞著嗓音：“好。”
燈火霓虹，夜色撩人，周旭哲開著保時捷，速度開到八十邁，街景模糊到看不清，天空下著鵝絨般潔白的雪，初雪降臨。
他沒開回家，直接回到彼岸小區。
經過張子涵門口，虛掩的門沒關緊，好奇心驅使，周旭哲單手插著褲兜，三步跨兩步走上去，身穿連衣帽，帽子上以及頭髮都有雪。
屋內一股酒味，電視上播著《回家的誘惑》地上都是啤酒罐子，陳銘風躺在地毯上抱著皮卡丘，嘴裡嘟囔道：“做人要做艾莉。”
謝曉雪蜷縮在沙發上，蓋著被子睡覺。
周旭哲看了一眼睡在沙發的張子涵，白皙臉頰有點潮紅，凌亂秀髮不停冒汗，嘴唇有些幹，睫毛微動，伴有咳嗽。
他摸了下額頭，語氣無奈道：“真是服了，讓你去醫院又不去。”
“品如的衣服。”張子涵發著高燒，嘴裡吐出幾個字，她打了下他的手，雙手扯著被子蓋到臉上，自顧自地說：“好冷啊。”
周旭哲垂下眼眸，從衛生間打了一盆冷水，敷在她的額頭，擦拭她的手掌心，門吹來一股冷風，他起身想關上門。
張子涵迷糊抓住他的手，笑著說：“抓住你了。”周旭哲眼睫微顫抖，他看著眼前女孩安靜睡著的輪廓，恬靜又有股嫵媚。
須臾，她放開手，翻了一個身，並說：“品如的衣服。”
周旭哲漆黑的眉梢漸開，拿起遙控器關閉電視，坐在她身上，一直在觀察面部表情，一整夜，他守在這裡，眼皮半掀，透著倦怠，烏青的眼皮看著她。
直到退燒，他起身離開，卻愣在門口，回眸看著她，他自嘲道：“或許我真的不夠自信了，我現在一塌糊塗，從出名那刻起，就勢必活在各種審判之下。”
離開的背影有種孤獨落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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