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周旭哲被邀請到一個俱樂部，他看著桌上的合同，暗黃燈光下，顯而易見的甲乙方。
對方點了一支雪茄，坐在周旭哲對面，身穿西服套裝，戴著金絲眼鏡，他撥出一個漂亮菸圈，聲音沉穩道：“我叫成瀚海，是這傢俱樂部的經理。”
他磕下菸灰，繼續說：“你曾經在國外打球，只不過你運氣不好，碰到一支風氣不好的，來我這裡打球，不久就能打進國家隊。”
周旭哲起身，朝玻璃窗走了過去，透明玻璃下俱樂部一群年輕人熱血打球，有的是1v1打球，也有在健身。
成瀚海拿出一個平板，他播放的是周旭哲打球比賽，說：“你回國後也曾在青年運動會拿下最高分，我從那時候就關注你。”
從他手裡接過平板，墨眸裡氤氳著深不可測的睿智，他摁黑螢幕，低聲道：“我想要一個好的教練。”
“沒問題。”成翰海撥打電話，他說了幾句，就結束通話電話，主動伸出手，莊重且說話速度較慢：“歡迎加入太陽隊伍，我們俱樂部名字叫向陽俱樂部。”
他握住成翰海的手，淡然道：“好。”露出久違的笑容，對於籃球又有一股新的定義，周旭哲連發微博。
一時間這條話題被推上熱搜，張子涵看到他加入新的籃球隊感到很喜悅，轉發了他的微博，並寫道：“祝賀。”
“怎麼了，姐姐。”林凱瑞抬了下眉骨，有幾分撩人意味，他走到張子涵身側，抬手順著她額前的頭髮到耳後。
張子涵“嘶”了一聲，這動作怎麼跟周旭哲一樣，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凱瑞，“你…你好像還挺會的…”周家人的遺傳還會撩妹啊？
林凱瑞撇嘴，偏頭靠在她手臂上，小聲說：“最近學習太累了，可不可以今晚帶我出去玩？”
她嗯了一聲，拖長尾音，柔和道：“得問過尤夫人，不然一切都不好說。”
林凱瑞撲在她懷裡，頭不斷磨蹭著她的衣服，像是在撒嬌，稚嫩聲音：“姐姐，你身上的山茶花味很香，很像我去世的媽媽，雖然她不在了，但這個味道我一直都記得。”
張子涵心尖一顫，而後她輕柔摸著他頭髮，睫毛微溼，忽地淡說：“姐姐也沒有媽媽了，但還是要努力的活著。”
“要常來陪我玩。”林凱瑞從懷裡離開，他大眼睛溜來溜去，說：“今晚跟舅舅一起出去玩好嗎？”
她抿唇，努力剋制嘴角弧度上揚。
傍晚時分，餘暉照在周府的樹林院子，兩排茂密整齊的松樹，鍍上一層暖光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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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雪壓斷松枝吧嗒聲音。
“不去。”周旭哲坐在飯桌上，氣氛逐漸低壓，他冷眸瞥向張子涵，夾起一顆丸子往嘴裡塞，沒仔細咀嚼就吞嚥下去。
林凱瑞在他身旁用手搖著大腿，聲音沙啞且哭唧唧：“去嘛去嘛。”
張子涵撥動秀髮，她已經是第二次在周家吃飯了，眼前還有施茵茵這女人，一副自來熟的樣子，給周旭哲夾菜。
尤寧拿外孫子沒辦法，她嘆息道：“周旭哲，你今晚就帶他出去玩。”
周旭哲一手拎起林凱瑞，漆黑的眼瞳，面無表情，一字一句道：“不…去。”
尤寧起身用力拍了下他後腦勺，惡狠狠道：“放下你外甥，今晚就去玩，你們四個一起出去。”
他似乎很害怕尤寧，片刻後，也只好妥協，臉上散漫著不羈，眼神在張子涵身上打量著。
張子涵低著頭機械性的吃著白飯，沒有任何味道，眼神黯淡無光，受今早的話影響，她有些不敢面對周旭哲。
結束晚飯後，四人坐著車，張子涵漫不經心盯著車窗外，同時也提防著坐在副駕駛的施茵茵。
車內落針可聞，一股濃濃刺鼻的香水味，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周旭哲。
“去哪？林凱瑞。”周旭哲從中控臺想拿起薄荷糖，施茵茵卻碰上他的手，兩手有輕微的摩挲聲。
張子涵咬緊唇，心中怒火遏制不住似的，她右手拇指使勁掐住食指的第二關節，眼神凜冽，不耐煩地摁下窗戶透透氣。
林凱瑞說：“我想去玩娃娃機。”
周旭哲拆開薄荷糖紙，“嘁”了一聲：“幼稚。”
良久，張子涵嘴裡一股鐵鏽味，她抬睫，望著車窗外的燈以及車輛，霓虹夜裡，刺骨的風襲到她的脖子，不禁打顫。
周旭哲見狀，按下關窗鍵，冷淡道：“想冷死誰？”
“……”張子涵發現他說話的語氣以及字數越來越少，他的冷淡態度比冬夜的溫度更刺痛心臟。
她垂下眼睫，喉間被堵住，倏地，林凱瑞抓住她的手，小小的拇指在摩挲手背，他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張子涵內心被融化，她能做只有堅持。
來到一處商場，張子涵和林凱瑞看著娃娃機，周旭哲去拿遊戲幣。
施茵茵躲在一旁密切私語通著電話。
“看好了，是一個女人穿著黑色大衣，短靴，微卷長頭髮。”
張子涵眼神迷離，眉頭緊蹙，有點頭昏，太陽穴疼，她用力掐著手臂，試圖清醒。
一群女球迷圍上了周旭哲，他動彈不得，手中舉起那些遊戲幣，一個個都在尖叫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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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合個影嗎？”
周旭哲點頭微笑著，張子涵順勢抬眼看了過去，視線在半空交匯，兩人都互相撇下眼。
林凱瑞拉扯她衣角，蹦蹦跳跳地說：“我想吃糖炒栗子。”
張子涵只好順著他的意思，走出商場外，要了一份糖炒栗子，兩人坐在長椅上。
雪下的越來越密，頭髮衣服都是白色點點，她給林凱瑞的頭髮撥開雪花，他一直往嘴裡塞栗子。
“姐姐。”林凱瑞捶了下胸口，口腔噴出粉末。
張子涵看著他噴出栗子粉末就忍不住想起了當年的周旭哲，為什麼你身上都有他的影子，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
林凱瑞喝了一口水，氣順了，說：“你喜歡我舅舅對嗎？”
張子涵被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梢微紅，她撫摸胸口，冷靜幾秒後，吸了吸鼻子，壓制喉嚨，輕輕地說：“喜歡。”
“那就好了，省得我面對別的舅媽。”
張子涵皺眉不惑但也沒繼續問下去。
施茵茵卻一直站在她們身後，她一直打著電話，眼神望向那輛黑色的車，抬手打了聲招呼。
忽然，一輛白色的車停在她們面前，開車門的一個身穿黑色肌肉男，戴著口罩以及帽子，他走到林凱瑞面前，單膝腿半蹲，問：“林凱瑞，我們少爺有事找你。”
“哪位？”林凱瑞露出比平時不一樣的表情，淡若自如。
張子涵擋在他面前。
那男人一把抓住張子涵的右手，力度很大，怎樣反抗也無濟於事，他說：“冒犯了。”
而後他把張子涵抬在肩上，另一隻手輕鬆揪住林凱瑞的衣領，一同把他們抓上車。
“放手。”張子涵無奈吶喊著，面對比她強勁的對手只能求救，她被扔在後車座位，那男人說：“等會就放了你們。”
林凱瑞說：“請不要這樣粗魯對待女孩子，謝謝。”
張子涵搞懵了，眼前的男孩跟她平時見的不一樣，比想象中還要淡定。
她扒拉著車門，同時看見周旭哲走了出來，在喊出救命同時，一隻手比她更快，把她的手扯了下來，隨後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周旭哲目睹她的惶恐與愕然。
跑上車追趕那輛白色的車，卻被輕易甩開，煩躁地暗罵，用力拍打方向盤，在紅綠燈路口停下，撥通電話。
通話中，周旭哲從容說：“對，你先查一下，我發給你。”
施茵茵站在商場門口，她謾罵著：“怎麼回事啊？這是你們的人嗎？”
電話那頭疑惑問道：“不是你的人嗎？我不知道啊，車都還沒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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