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離開後，周旭哲用力踹了下安全門，從兜裡掏出口香糖嚼了起來，似乎薄荷的味道能鎮住腦子，很快他清醒了。
徑直奔向監控室，他嚼著口香糖，看見經理顫抖身子，上身赤裸著，一眼看出他肩胛上的玫瑰，緩緩關上門，坐在他身側。Ｅ
“你對她做了什麼。”周旭哲沉聲道。
經理慢慢轉過頭來，他鼻子淤青，嘴角微微出血，嘴唇哆嗦得說不出話，只能抬手指著臉部。
另一隻手彎曲嚴重，貌似被打得骨折。
周旭哲嚥了咽口水，他眉眼舒展，挑眉：“你惹錯人了，但是你還是要去自首。”
經理嗚咽地哭了起來，一抽一抽身子，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打不過那女孩。”
“你這種人就該死。”周旭哲語調越來越輕鬆。
他一手搭在經理肩上，用力一捏，咬緊牙關：“給我調出監控影片！”
經理似妥協趴在桌上，他無力的指向調出的錄影帶，結巴地說：“這…就…你…的。”
說得不清不楚，周旭哲挪開手，看著桌上還有件大衣，他拿了起來，鼻子嗅了一下，一股淡淡山茶花味，有些細膩聞起來特別舒服。
他眉眼不再是冷漠，而是熟悉溫和，把衣服整理好抱在懷裡，無意間摸到口袋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掏出來看了一下。
是一個紅色楓葉款平安符，上面寫著平平安安，拇指摩挲許久，眼神柔和，心中衡量一番，把它放回自己的口袋裡，似乎對於這平安符情有獨鍾。
待拿到錄影帶時，他一直尋思怎麼把衣服還給張子涵，就這樣走著，看到卡座的陳銘風以及他身旁圍著一堆美女。
周旭哲嘖了一聲，眼前的人就像紈絝子弟，他大聲喊道：“陳銘風，你給我出來。”
陳銘風喝得醉醺醺，聽到聲音努力睜開眼，他傻笑地說：“誰呀？這聲音耳熟。”
一些美女朝他身上看了過去，起身想靠在他身旁，周旭哲推開那些女人，一把揪住陳銘風后衣領，拖著人走出酒吧，來到停車場，直接往他嘴裡塞了一顆糖。
“唔唔，這什麼？”陳銘風被薄荷味道衝刺大腦，感覺灼熱的喉嚨頓時被冰雪覆蓋般熄了火，瞬間清醒過來。
周旭哲瞪他，拿起大衣扔給他，輕聲道：“送你到我家，你把大衣還給張子涵。”
“你沒手？”
他舌尖抵了下唇角，手搭在方向盤，眼神若有所思，回想剛剛兩人吵架，現在壓根不好出現在她面前。
發動車子，周旭哲開得速度很快，街景模糊不清，開到一半時，他用威脅的語氣對陳銘風說：“你不去的話我現在就把你扔下車。”
陳銘風雙手緊緊攥著安全帶，由於他開得太快，只能硬著頭皮答應，痛苦地噘著嘴，嗚咽哭泣。
“閉嘴。”周旭哲一腳踩住剎車，瞥了他一眼，嘴角揚起弧度，語氣欠欠：“等會就說是你拿回去的，說漏半句，就殺了你
：
。”
他抿緊唇用力點頭。
許久，抵達小區，周旭哲衝他抬了抬下巴，臉上傲嬌樣子，眼神示意剛才那番話。
陳銘風解開安全帶，他白了他一眼，齜牙咧嘴咬得牙緊緊的，小聲：“知道了。”
待他走後，周旭哲直接開車回周府。
夜裡接近凌晨，三人一直喝醉，每個人呢喃道：“搞砸他的生日。”
張子涵胳膊墊著腦袋趴在桌上，她右手搖著空空的啤酒罐，發著脾氣朝垃圾桶扔去，又重新拿著新的一罐。
抬起腦袋，搖動啤酒罐，左手摁住易拉罐，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食指用力往拉環一扯，滋啦一聲白色泡沫浮在鋁面上並且噴灑在桌上。
任由它流散，張子涵微醺地臉蛋，直勾勾盯著白色泡沫融化開，也未去吸一口，許久，她雙腿緊抱，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眶微潤，頃刻間眼淚滴落在地毯上。
“好難受，愛上一個人好難受。”她小聲嘀咕，卻沒人聽到，其餘兩人喝趴倒在地上，這場無聲的哭泣在夜裡顯得格外淒涼。
過了好一會兒，她從桌上拿起手機，翻找通訊錄找到陶然，撥透過去，幾秒後，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聲音，“我要一杯日本燒酒，再加烤章魚。”
“喂，怎麼了？”陶然在電話那頭說。
張子涵聽得出那頭忙碌聲音，她吸了吸鼻子，清了下嗓子，低聲道：“過兩天，我就回去，幫你忙好嗎？”
“好呀。”陶然被一個聲音呼喊住，她慌忙地說：“今晚生意好，先掛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她仰頭吞嚥幾下口水，立刻收起那股矯情勁，站起身子，拿著那件大衣摸了下口袋，瞬間眉頭緊鎖，嘀咕道：“平安符呢？”
尋找好一會，也沒找出來，張子涵垂頭喪氣，眼睫下拓出一股憂傷，她耷拉腦袋走回房間，坐在桌前對著空白畫紙發呆。
這個夜裡，有人歡喜有人愁。
寒冬夜裡下著小雪，道路兩側栽種欒樹枝頭堆滿了沉甸甸的雪，明明是一月份的春天，卻絲毫沒有暖意。
“在哪呢？”陳銘風正通著電話，坐在後車位，語氣不大友好，繼而大聲喊著：“你生日的地方在哪裡？”
張子涵開車，偶爾推下眼鏡，專注摁住雨刮器，天氣隱晦，朔風緊起，零星飄著雪沫子，滴嗒滴嗒打在車外，車速很慢，耳邊傳來輕輕簌聲。
車內結束通話，陳銘風對著她說：“我把定位發給你了，你按照這地址去吧。”
“好。”張子涵無奈應著，本來前幾天兩人還在吵架，關係去到冰點，都不願意見到彼此，結果被拉去參加他的生日會。
尷尬的場面莫非兩人關係不好非要擠在一起。
一群人到達嗨歌ktv，張子涵送他們倆下車，“我先開去停車場，你們先上去。”
半晌，張子涵開著車來到昏暗的停車場，好不容易找了一個車位，倒車許久，卻依舊倒不進去，她算是服氣
：
趴在方向盤，毫無力氣地勸說：“等我有錢了，我請司機。”
本打算抬頭繼續倒車，眼前一幕景象驚心動魄，三個大漢追著一個女孩，而且那女孩是施茵茵。
她慌亂的表情，奔跑過程穿著高跟鞋，一個踉蹌險些絆倒在地上，後面緊追不捨其中一個大漢罵罵咧咧，在車內聽得一清二楚，“臭婊子，兄債妹還不知道嗎？”
馬上一個大漢要追到手。
張子涵用力一腳踩著油門，直奔三人去，在抵達一個大漢的面前又踩了剎車，車內和車外的人嚇得不輕，她用力過猛撞在方向盤上。
額頭鼓起一個包，就是因為這個舉動，大漢和施茵茵的距離分開，張子涵迅速摁下副駕駛車窗，擲地有聲道：“上車。”
施茵茵顫抖著手，凌亂秀髮粘臉上，隱約看到她滿臉淚水，由於她穿著短裙且露肉大腿上的淤青遍佈，惶恐不安地緊緊攥住安全帶，像一隻受傷的小貓，蜷縮成糰子。
車外三個大漢不停敲打車窗，甚至一個人跳上車蓋上，並且蹲在那裡猥瑣笑著：“裡面兩位美女啊，這下有得玩了。”
張子涵漫不經心地樣子，她把手機螢幕朝著給外面的人看，螢幕顯示110報警，並且通話有十多秒了。
大漢被她報警電話嚇得從車蓋上下來，他往車上吐了一抹唾液，罵聲道：“草，記住你了。”往車牌號碼看了一眼，貌似記在腦子，半晌後，三人離去。
車內的人鬆了一口氣，張子涵倒吸一口涼氣，哭泣聲瀰漫車廂內，她朝施茵茵方向望去，伸手撫摸她肩膀，結果她越哭越兇。
許久，她停止哭泣，吸了鼻涕，哽咽嗓音道：“為什麼幫我？你不恨我嗎？”
張子涵抿唇喉間發出嗯的一聲，眼睛眨了幾下，左思右想，脫口而出：“本能反應。”
施茵茵瞪大雙眼，水汪汪眼珠子看著她，眼前那女孩跟別的不一樣，盯了幾秒，心中莫名有些愧疚，她低聲細語：“謝謝。”
想開啟車門，卻被張子涵一把拉住手臂，重新扯回座位，她一臉疑惑問道：“怎麼了？”
張子涵從後車位拿出一條牛仔褲，以及暖寶貼，輕聲道：“我覺得你需要這些，你今天應該是來參加他的生日會對吧，去廁所換一下吧。”
只見她往懷裡胡亂塞，施茵茵茫然地樣子，她抿緊唇低頭沉默幾秒，微微點頭繼續道謝，然後離開停車場。
張子涵停好車，往ktv方向走去，一開啟門，一眼掠過所有人，周旭哲抬頭與她對視，視線在半空中交匯，既冷淡又陌生。
兩人迅速撇開視線，各玩各的。
其餘兩人一直在唱著歌，絲毫沒察覺門口有人進來，直到施茵茵也推門進來，歌唱聲戛然而止。
“你怎麼也來了？”陳銘風語氣不屑。
此時坐在角落的周旭哲發話，一臉閒散，慢條斯理地說：“人多熱鬧，我邀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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