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哲公主抱姿勢把她送到副駕駛座位上,眼角還噙著淚水,側頰都是淚痕,他想伸手去撫摸,後又想到她在路雲博懷裡哭的樣子。
他雙臂瞬間耷拉在身體兩側,那種心裡說不上來的失落,道不明白奇怪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臟咬著。
張子涵坐在車上看著毫無知覺的手臂,大概是骨折了吧,紫青色淤血一大塊,疼在那一瞬間,後知後覺也沒任何反應,懷裡有件黑色衝鋒衣,是周旭哲披上。
她側頭看到周旭哲在副駕駛位置上不為所動,一手撐在車門,另隻手搭在車頂,微頷首低眉,對著那塊淤青發愣好幾秒,表情很空。
忽地,周旭哲喊道:“路雲博。”他緩過神來,轉過身子,鋒利喉結翻滾一下,眼睛再也沒有看她。
邁出長腿朝路雲博方向走去。
路雲博正在給地上的人戴上手銬,以及同事在身旁協助,他聞言抬頭,只見周旭哲面部線條顯得十分凌厲,眼珠子黑得如墨,薄唇張嘴,說道:“你送張子涵去醫院。”
“嗯?”路雲博皺起兩眉,他不解問道:“你送不就得了?我這正忙著。”
他快速反駁,語氣逼人:“傷者在那裡,犯人交給同事就行了。”E
兩人僵持下去,氣氛霎時凝固。
張子涵也聽到那番話,她走下車,把衣服摺疊好放回車位,緩慢走了過去,站到了周旭哲身後,以一種難以抑制內心悲傷的情緒,嗓音發乾,哽咽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能搞好。”
“好。”周旭哲也沒有顧及眾人,掠過她身旁,側臉很淡,他徑直走回車上,頭也不回再次離開。
剩餘在場的人,氣氛又變得詭異起來。
凌晨颳起了一陣風,穿著單薄的她,冷得發抖,雙手抱臂,微蜷縮蹲在地上,眼神早已被傷透似的,誰也沒說話。
路雲博把犯人交給同事後,走到她身旁,脫掉外套,蓋在她的頭頂上,嘆氣道:“你現在……”語氣緩了緩,又說:“是身體上傷還是心傷?”
張子涵覺得眼皮又繼續發燙,有種灼燒感覺,心臟更加刺痛,指尖攥住衣襬,聲音悶悶開口說:“都傷。”
她拿下路雲博的衣服,站起身子,朝他方向扔了回去,仰面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可一陣風吹到她眼角,還是沒忍住,哭得稀里嘩啦。
哭泣聲驚醒了熟睡的謝曉雪,她呢喃道:“誰在哭?聽得好難過。”
謝曉雪睜開疲倦雙眸,她看見張子涵正在哭泣以及路雲博在身側拍打她肩膀,慌忙無措的樣子讓人心疼,“怎麼了?子涵,是發生什麼事嗎?”
“沒…”她吸了下鼻尖,用力抿緊唇,立馬扯下衣袖,蓋住淤傷,抬手抹了下眼淚,又揚起笑容說道:“沙子進眼睛,哭出來好受點。”
謝曉雪捧著她臉蛋,拇指撫摸頰側,把她眼淚抹乾淨,溫柔地說道:“不哭不哭。”
邊弄邊說:“不要藏著,我都看見你手臂的傷了,剛剛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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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嗎?”
也許是久違的關心,潛伏在骨子裡的傷又被挖出來,臉上繃不住的情緒,霎時間,淚眼婆娑,肩膀不停抖動,皎白如月的臉龐瞬間佈滿晶瑩剔透淚水。
謝曉雪上前抱住她,上下拍打後背,語氣像是安慰又帶幾分開玩笑,“哎喲…我家子涵是裝了開水閘嗎?淚水都滴到我頭上了。”
張子涵“哈”了一聲,她抹乾眼淚,但還是一抽一抽,她輕輕推開擁抱,估計哭了太久,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嗓子發啞,“有嗎?”
路雲博笑著附和:“趕緊去醫院吧,不然呢,我都怕搞出人命了。”
她哭腫雙眼,費勁抬起眼皮,褶皺多了幾層,臉上恢復平靜,眯眼望著地上鐵棍發呆,腦海閃過那個人說的一句話:“你的情敵。”
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施茵茵。
張子涵咬緊唇,從剛才悲傷情緒變成了憤恨,眼睫倏地一顫,為什麼會覺得我有錢甚至想奪命?之前莫名出現一群人,現在算是弄明白了。
她撩起眼皮望向路雲博,彎起嘴角:“路雲博,破案嗎?”
“?”路雲博此刻發現她正嚴肅,跟以往不一樣,那個笑帶著苦澀且眼神有種得知真相。
“你是知道那群人是誰指使了?”他問。
張子涵點頭,她又漫不經心說了句:“不要告訴周旭哲。”
也是出於他們兩人的關係,如果他知道的話,那麼朋友也沒得做,心中出現可憐又可恨的憐憫心,甚至剛剛還在找藉口,應該不是她。
她看了下手臂又自嘲:“誒,聖母心氾濫真不該,錯的人都必須承擔責任。”
望向兩人,語氣堅硬又肯定:“我們去醫院,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攔下出租車,眾人坐了上去。
在途中,張子涵無助地望向車窗,一隻手撫摸受傷部位,臉色沉沉,腦海又閃過與周旭哲的畫面,第一次聽到他聲音暗啞神情又慌張,是害怕我出事嗎?
她抬手摸著後腦勺,剛剛還被他撫摸著,殘留的味道依舊在,那股菸草味甚至讓人覺得有點膈應。
周旭哲這人真的是比女人還善變,都抱上副駕駛還硬生生推給別人,他真的是討人厭,就想著撇清關係,喝醉了也不送回家,幹嘛又在危險時候出現?M.Ι.
這人真是捉摸不透,矛盾點多多的人。
張子涵晃了下腦袋,暗裡小聲暗罵,卻又堪堪止住,偏頭倚在車窗側,眼眸無光澤,像死魚一樣,望著天空高掛的月亮,孤清又倨傲。
來到醫院,去急診室檢查一番,更加在意這右手還能繼續畫畫嗎?甩了一下手,骨頭好像鬆軟一樣,類似脫臼。
須臾,她的手像包粽子一樣,白紗布在手臂纏繞幾圈,傻愣看著,耳邊出現嗡鳴聲,硬是聽不到任何聲音,眼皮子打架,一闔上眼又想到周旭哲模樣。
“沒什麼事的,沒有骨折。”醫生說。
男醫生又提醒一句:“你在聽嗎?”
張子涵喉間發出疲倦拖長了尾音嗯了一
:
聲,拖著身子走到走廊,抬起眼皮望向掛鐘,凌晨四點半,睏意倦怠,她看見睡著的兩人,懶散姿勢。
路雲博聽到窸窣動靜,睜開眼,站起身子走向她,扶到一旁,兩人交談著。
“可以啊,這點動靜都驚醒你。”
他肆意張揚低笑:“當過兵體質比較敏感,尤其是耳朵。”
張子涵聽到耳朵兩字,抿唇若有所思的,雙手緊攥著,輕聲道:“這事結束後,我想給你聽一段錄音,那是關於我爸的。”
“嗯?”
她又沉重,喉間有一絲不明情緒,“我爸被打死了,現在還沒抓到兇手,想著就這樣,但現在又想嘗試找一下。”
“沒想到你家命途多舛。”路雲博嘆氣道,他想伸手拍下肩膀卻又卻又止住,收回手,安慰地說:“還得活著。”
張子涵苦澀笑了,“大概想弄明真相”她眼眶泛紅,仰頭,又說:“親人都在天上,沒有一個留在身邊,很想他們。”
路雲博見狀轉移話題,“你可別想不開啊,世間還有很多事情值得去做。”
她沒有回覆,半耷拉眼皮又闔上,腦袋抵著冰冷的牆,十分靜謐的走廊傳來陣陣腳步聲,急診室機器傳來心電圖嘀——聲響,既刺耳又麻。
一個見證死亡的地方。
天逐漸亮了起來,張子涵被走廊上的陽光打得刺眼,透過光線照射,她慢慢感受到溫暖,看著金黃色又燦爛的光,愣了許久,說了句:“又是重生的一天。”
身旁的路雲博不知去向。
她抬手搓了下脖子,看著地上的光,倏地,一雙籃球鞋映入眼中,聲音傳入耳畔,既溫柔又醇,喉間帶有顆粒感,像電流鑽入心,又麻又撩人,抬眼望去。
一個身材挺拔,肩背挺直,正低頭望著她,垂眸有些愧疚感,斂下泛著紫青色,手裡拿著杯豆漿,張開薄唇,語氣頓了頓:“你…還好嗎?”
張子涵順勢而上,另隻手指了指受傷那裡,語調不饒人:“怎麼負責?”
周旭哲眨眼,舔了舔唇無措地望著她,眉眼倦怠,瞳孔有些渙散,眼皮有褶皺,滿臉都是哭過後的痕跡,他沉默半晌才開口:“你想怎樣?”
“想你負責咯。”她氣定神閒。
“好。”周旭哲滾動下喉結,他轉過身子走了幾步,貌似反應過來,又問:“你想要什麼樣負責?”
張子涵嘶了一聲,得意忘形笑了,眼神在他身上打量,隨即露出澀澀表情,很欲地舔了舔唇,一截小舌頭留在外面。
“你想…佔我便宜?”周旭哲睥睨望向她,還咬著手指,邊啃邊傻笑,他仰頭輕滑喉結,冷語道:“我不會做你物件的。”
“……”張子涵無聲白了一眼,放下手,咬牙切齒道:“到底誰佔便宜你心裡沒點數嗎?還有啊,我又沒說什麼,你幹嘛這麼快撇清。”
“那最好。”周旭哲放下豆漿,正想朝住院部方向走了過去,一句話讓他頓住腳步。
“負責多久?”張子涵撇下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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