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我是朔川大學的任教老師, 我姓鄺,叫鄺凌,我現在很急,想找一個學生, 請問這裡是軍學管會作戰組的培訓基地吧?”鄺凌氣喘吁吁趕到, 扒在門禁室前問站崗計程車兵。
士兵查驗了他的教師證,一看果然是朔川的老師, 緊皺不悅的眉都舒展幾分。
這次作戰組天賦培訓計劃的老師都來自於朔川,放朔川的老師, 倒也可以,但……
“你找誰?”士兵問。
“一個學生,叫謝徽, 感謝的謝,徽章的徽。”鄺凌又道。
“沒這個人, ”士兵查了打卡記錄, 搖頭道,“凡是來這裡參加培訓計劃的學生都應該打過卡有記錄,但你說的這個人沒有。”
“不對啊,是打卡系統出問題了吧,她應該就是這裡的培訓學生,不會……”鄺凌說著說著自己也不確定了。
難不成還是他一時衝動搞錯了?
“沒打過卡我怎麼知道是這裡的學生?我又沒有許可權去調取培訓計劃所有人的名單給你看。”士兵又道。
“不對, ”鄺凌自顧自搖了搖頭, 又對站崗士兵道,“麻煩您再幫我查查行嗎, 她應該就是這裡的學生。”
“不是這位老師, ”士兵很無奈, “你說是她就是?培訓計劃的學生也不多,我也天天見,謝徽這個人名我真沒印象啊,我得有印象才知道你找誰,才好放你進去吧。”
鄺凌聽著他的話,突然想到什麼,瞬間冷靜了下來:“對,您有沒有見過一個女生,可能愛遲到,翻牆,經常低頭撿錢那樣走路,大概這麼高,很瘦,頭髮亂糟糟的,還喜歡神神叨叨,眼神總是放空……”
“哦……這個……”士兵思索半天,“好像是有一個,一個小姑娘,不常來這裡,來也是遲到,確實愛翻牆,老是蓬頭垢面衣服也不穿好,兩隻眼睛也沒神,我剛開始以為她是隔壁三院的精神病呢。”
士兵說著說著恍然大悟:“她就是謝徽啊?”
鄺凌:……
他看著士兵,心裡泛起一股莫名的丟人感,又只能點了點頭。
……
軍學管會研究組最近忙課題,謝徽每天一回寄宿之家就忙著補功課,每次到了軍學管會這邊的培訓教室,都要先睡幾個鐘頭。
其他學生都在忙做機甲課題,不自覺聲音就放小了。
都不敢打擾她。
自打立秋機甲大會改裝賽拿了第一後,所有人見到她,要麼遠遠躲開不敢靠近,要麼靠近了,就畢恭畢敬打個招呼。
偏偏謝徽面對畢恭畢敬打招呼這種操作輕車熟路,每個給她打過招呼的人,看到她輕描淡寫像長輩一樣的點頭回應,不自覺心中升起一股敬畏。
距離感就是這麼來的。
謝徽倒沒察覺到這些變化,她每天忙得團團轉。
百忙之中抽了個時間睡覺,最後還是被光腦一通電話吵醒的。
那邊的人公事公辦,提醒她今天是自主利用特招權申請學校的最後一天,今天再不自己申,明天軍學管會招生組會派人抓她去辦公室看著她申請。
謝徽一個激靈醒了,她並不想享受那樣的特殊服務,馬上開啟網址頁面五大軍校特招權申請通道,進行學校申請。
看著滿頁面灰色不能點選的申請按鈕,謝徽瞟了一眼上面的介面,再三確認是五大軍校特招許可權申請入學的介面,才不再懷疑自己是進錯網站。
*
“鄺凌,你怎麼在這?”軍學管會作戰組的大樓裡,賀鬱雲盯著面前的小夥子,滿臉不解。
“賀老師?”鄺凌看到從樓上下來的賀鬱雲,也愣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
所以這次軍學管會天才單兵培訓組的負責教師,是朔川的?
“你是來找誰?”坐在軍學管會教管辦公室裡,賀鬱雲才又問鄺凌。
“賀老師,你認識謝徽嗎?”鄺凌想了許久,終於開口。
“謝徽?”賀鬱雲看著鄺凌,眯眼打量他一陣,“是我想的那個謝徽麼?”
鄺凌抬頭驚訝看著她,胸口有股情緒要狠狠撞出來。
他果然猜對了。
“感謝的謝,徽章的徽,”鄺凌忙道,“所以賀老師您知道她?”
“軍學管會錄取她,她基本沒來上過一次課,我怎麼不知道?之前讓人去調她的資料,借讀生部一直沒批下來,找你幫忙又不符合規定,”賀鬱雲眯眼看著他,“旁敲側擊你,你總說你們班學生都是些乖孩子,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再問你。”
鄺凌:……
他有點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來謝徽這個不省心的學生,果然在軍學管會也沒給人留下什麼好印象。
“其實她在借讀生部還是挺……”
“好了,”賀鬱雲笑著道,“謝徽是什麼樣的學生,我也清楚,你也算來得正好,你才是她在朔川的直屬老師,有必要儘快知道知道她用特招權到底報了哪所軍校。”
鄺凌聽到這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這大半天他接收的資訊量太大了,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明明還是他發愁以後沒軍校要的編號星差生,搖身一變,成了機甲大會未成年積分榜第一,幾大軍校都青睞的天才單兵。
他正在感慨,就見賀鬱雲開啟的空氣螢幕上,正播放著新聞畫面。
“新聞?賀老師咱們不是要看謝徽的選擇嗎?”鄺凌迷惑問。
“她電話打不通,估計正被那些記者打爆要她連線公佈結果呢,我們還是直接看報道吧。”
鄺凌:……
果然,賀鬱雲這話還沒說多久,新聞果然跳轉到關於謝徽的報道上去了。
“那麼立秋機甲大會過去兩週,未成年區個人積分榜第一名得主李發財同學的軍校特招權到期,想必大家一定很關心李發財同學到底選了哪所學校,今天我們就現場聯絡她,為我們揭開謎底……”
螢幕上的主持人說了一大長串後,接下來就把話音轉向了謝徽。
“你好李發財同學?”
謝徽當然不會露臉,她剛報完名就被記者連環騷擾,沒辦法她只好主動接受採訪,讓他們把她挖到無料可挖,就沒人會來煩她了。
所以她臨時走出軍學管會研究組培訓教室,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和主持人連線。
“哦,怎麼了?”謝徽問。
主持人熱情洋溢:“李發財同學,好久不見,特招權時限到了,請問你完成軍校報名了嗎?”
“嗯。”
“那請問你報了哪所呢,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嗎?”
“我報了……”
“好的,”主持人連忙打斷她,“那在你公佈你的選擇之前,我們設定了幾個趣味小環節,等小環節結束後,觀眾朋友可以在彈幕裡留言競猜李發財同學的選擇,我們將在猜中的觀眾中隨機選擇五名幸運兒送出大獎,請大家積極參與哦。”
謝徽:……
“那麼現在我們進入第一個趣味採訪環節,我想問問李發財同學哈,身為立秋機甲大會未成年區個人積分榜榜首,肯定有很多媒體想要來採訪你,那麼為什麼你會選擇我們,晨光時報來獨家合作呢?”
謝徽:“……不是你們每個五分鐘給我打個電話非要我合作的嗎?”
主持人:“……”
現場冷寂了一會兒,主持人又很快調整,笑呵呵地問道:“李發財同學的回答聽起來非常清晰且有迴音,是不是為了準備這次訪談專門找了一個很好音響房呢?”
謝徽坐在馬桶上:“哦,廁所隔音確實不錯。”
主持人:……
鄺凌聽著,都忍不住揚起唇角。
他不禁扭頭看了一眼賀鬱雲,發現她一臉凝重。
鄺凌瞬間也不敢笑了。
主持人又很快調整情緒,微笑地轉移了話題:“好的,其實今天我們還未大家準備了一份驚喜,今天晨光時報還有幸請到了風沂大學單兵系副主任常鈺、霽光大學單兵系副主任徐起風、秋華大學單兵系副主任潘過黎來到我們的演播間,來與大家共同揭曉謎底,那麼歡迎三位老師的到來。”
話音一落,鄺凌就看到演播室裡多了三個熟悉的身影,風沂霽光和秋華的單兵系副主任都來了啊……
“帝國軍校的老師一般不是不會上這種娛樂輕質的新聞節目的嗎?”他不解。
“五大軍校是有曝光指標的,每年需要一定的出鏡曝光量,正好謝徽這事一出,熱度高,他們參加一次採訪,一年的曝光指標都能完成,也是划算。”賀鬱雲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們臉色都那麼臭……”鄺凌明白過來,正想問賀鬱雲怎麼不去,但突然想到聽說最近學校在著手取締舊單兵系,他就不敢開口問了。
臺上主持人已經和風沂大學單兵系主任常鈺聊起了五大軍校聯賽的準備事宜,常鈺木著個臉,有一搭沒一搭和主持人聊著,惜字如金,一旁滿臉笑容的主持人道:“那今年聯賽過後,想必三位學校的名聲又能在星際更響亮,請問您三位今年有趁聯賽之際,擴大招生或者實施強力招生宣傳政策的計劃嗎……”
“你覺得呢。”常鈺無語提問,用眼神告訴記者,五大軍校還不夠有名嗎,還用得著宣傳?
主持人有點尷尬,把目光轉向其他了兩個學校的副主任,徐起風和潘過黎也一臉不耐煩。
以五大軍校知名程度,每年根本不需要投入任何宣傳經費,就有無數人擠破頭報考,這是事實。主持人明白這點,所以又硬著頭皮把臺本上要求的另外幾個腦殘問題問完,在三個單兵系副主任的嚴厲凝視下,終於把話題轉回謝徽身上。
“好的,那言歸正傳哈,不知道幾位老師對李發財同學的學校選擇有什麼猜測與想法呢?”
彼時左上角謝徽的會話視窗被縮到最小,非常安靜。
三個主任相視一笑,雲淡風輕表示:“不管是風沂、霽光、還是秋華,我們都歡迎人才,也尊重人才的選擇。”
“那各位的學校有沒有為爭取李發財同學而做過什麼努力呢?”主持人又問。
“我們已經透過釋出會和聯合公告的方式對李發財同學做了最大的爭取,你覺得還不夠麼。”常鈺道。
“啊,當然不是,”主持人有點尷尬,但還得繼續,“除了這些呢?有沒有其他?比如私下再去主動跟李發財同學聯絡?”
“那怎麼可能,”常鈺一直抬著下巴,皮笑肉不笑,“我們求才心切,但不代表沒底線和尊嚴,我們說過,歡迎她私下與我們主動郵件溝通,但如果她不主動,我們學校也不可能毫無底線去勸哄這孩子入學,畢竟我們三個軍校很多像她一樣潛力s級的學生,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徐起風和潘過黎連連點頭:“沒錯。”
主持人聽完他們的話,心領神會:“所以看起來,三位學校裡像謝徽這樣s級潛力的學生還不少,她不是像我們公眾想象的那樣是大家要爭搶的稀缺人才對嗎?”
“話都說這份上,你覺得還稀缺麼。”秋華的潘過黎反問嗆主持人。
主持人又尷尬笑道:“明白了。李發財同學之前的言論的確帶著青少年特有的活力,可能會讓幾位學校產生不好的感官,那我也相信,李發財同學今天現場聽完幾位系副主任的真情流露後,日後肯定能以低調謙虛的姿態來看待幾位學校,看待自己,對嗎李發財同學?”
“李發財同學?”
“李發財同學?”
“李發財?”
現場除了主持人的詢問,沒有其他任何聲音。
主持人意識到不對,立刻示意工作人員。
謝徽被一陣電話聲吵醒了,她嚇了一跳,睜眼還有點懵,聽到光腦裡連續發出的喂喂聲,才慢慢回過神來。
昨天晚上看書太晚,剛才聽著那個幾個主任說與她無關的屁話,她也不知道怎麼不知不覺就坐在馬桶上睡著了。
謝徽趕緊坐起來,回應光腦電話:“我在。”
“李發財同學你還好嗎?剛才的話你有在聽嗎?”主持人問。
“哦,挺好,有在聽。”謝徽無聲地打了個哈欠。
“所以聽完剛才幾個軍校副主任的回應,想必你也清醒了許多吧,那以後你還會用鼻孔看人那一套看待五大軍校嗎?”主持人又問。
謝徽揉著眼睛,想也不想:“會會會。”
主持人:……
主持人保持微笑:“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們現在就來揭曉最終謎底,來聽一聽李發財同學究竟利用自己的特招權去了哪所學校,李發財同學,您現在可以將報考結果傳送過來,我們直接展示在身後的大熒幕上嗎?”
“哦,好。”謝徽很快按照主持人的指示做了。
沒過幾秒,大熒幕上展示出一張顯示稽核透過的報名表。
鄺凌和賀鬱雲都抬頭看去,演播室裡三大軍校的系主任們也都紛紛轉頭去看結果。
全場一瞬間寂靜下來。
主持人瞪大眼睛,確認了好幾遍,才壓著驚訝的聲音問:“李發財同學,你確認利用特招權報考了朔川大學?”
“昂,是啊,咋了?”謝徽問。
“就我所知,在近三年五大軍校排名裡,朔川一直穩定排名第五,李發財同學之前的態度讓大家都以為你要報考更好的學校,為什麼選擇朔川呢?聽說你之前也在朔川以編外生的身份求過學,是因為這個原因嗎……”主持人又趕忙問。
謝徽撓撓腦袋:“不是啊,我報考的時候只有朔川是能報的,我就報了啊。”
“什麼?”主持人一愣,“特招權只能報考朔川?”
“是啊。”謝徽道。
“這怎麼可能?”主持人來了精神,又道,“李發財同學,你確定是這樣嗎,還是說朔川有私下溝透過你,給你更好的優待條件呢?”
“沒有啊。”
主持人忙道:“真的嗎?那你方便讓我們看一下你的高校溝通郵箱的發件箱嗎,大家都很感興趣。”
看看謝徽的發件箱,說不定能看到她和朔川私下往來的秘密,畢竟帝國明令禁止五大軍校老師和工作人員私下聯絡未入學學生,一旦被人舉報面臨職業生涯斷送,要聯絡只能透過高校溝通郵箱,公開透明。
“哦,好,”謝徽一口答應,很快登陸自己從來沒開啟過的只接收來自五大軍校的官方郵件的信箱,把信箱內容同步給演播室大螢幕。
主持人又一愣。
高校溝通郵箱裡,收件箱郵件一般閱後即焚,但學生本人發件箱的傳送信件不能被使用人主動刪除,謝徽的發件箱是空的,所以謝徽真沒和朔川溝透過?
主持人正晃神,又聽謝徽電話裡神神叨叨:“這怎麼有好幾封未讀郵件啊?”
“啊,是朔川給你私下發的郵件對嗎……”主持人正要眉開眼笑說,但突然就閉嘴了。
因為往下看去,他才發現空蕩蕩有郵件箱裡,只有三封未讀郵件在那裡,標題看得清清楚楚:
《關於邀請*發*財同學就讀風沂大學的特別邀請函……》
《關於邀請*發*財同學就讀霽光大學的特別邀請函……》
《關於邀請*發*財同學就讀秋華大學的特別邀請函……》
系統提前對謝徽的真名做了馬賽克處理。
現場空氣一瞬間冷凝。
其他三個軍校的副主任和主持人一樣愣住,隨後你看我我看你,一副都不知情的模樣,潘過黎甚至忍不住在光腦裡發訊息給剩下兩個:她連我們的信都沒讀?!
“我去,咋這麼多學校給我發郵件?”謝徽也一下愣了,馬上點開那幾封郵件一看,發現裡面全是熱情洋溢的詞句:
[謝徽同學是百年難遇一次的天才,所以我校非常想邀請您來就讀……]
[謝徽同學在機甲大會上的英姿有目共睹,所以此次特發系主任親批邀請函,誠心希望謝徽同學能來蔽校……]
[我校建立三百年,歷史悠久源遠流長,共培養超過三千名精英人才,謝徽同學不必急於回覆,待看完我校的詳細情況,再做決定不遲……]
謝徽看著這些句子,越看心裡越毛……不是,她都已經說了看不起這些學校,他們為什麼還這麼熱情?
雖然知道自己最後不會加入任何一所學校的單兵系,但她仍有點慶幸自己選了沒有發郵件過來的朔川,畢竟其他三個學校這麼熱情,她還挺後怕的,於是她又對演播室的三個系主任道:“謝謝你們的喜歡啊,但既然我們緣分淺,那就算了吧……”
唉,不對。謝徽轉念一想,這三學校這麼人情,不會私下裡還跟她溝通勸她吧?
慎重起見,她最後還是決定把話說狠一點,反正形象越差越沒有單兵系的人騷擾,也是好事,於是又道:“當然我這麼強當然知道你們配不上我,所以真沒必要這麼舔我,舔我沒好處的,明白了嗎?”
謝徽說完,演播室裡鴉雀無聲。
三位單兵系副主任坐在那裡,宛如一座座雕像。
臉全綠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雙更,後面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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