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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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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回順著金印出現在靈堂之中, 瞧見有個少女坐在旁邊, 看見她的時候心中的痛苦瞬間消散。

 只是還沒等他反應,坐在一旁的少女似乎發現他,轉過頭看過來後,露出一臉欣喜的表情跑過來抱住他。

 季回神情有些茫然, 手卻下意識攬住她的腰, 像是習慣一般垂下頭,他隱約明白自己應當和她認識, 卻想不起來關於她的任何事情。

 琉螢抱著人好一會才鬆開,抬頭看見對方略顯茫然的神情, 不禁喊了一聲:“二哥?”

 季回垂下眼眸,“我是你兄長?”

 “嗯?你在說什麼呀?”琉螢有些聽不懂季回在說什麼,伸出手捧著他臉仔細看了看, 沒看出來哪裡有不對,回憶了一下僅剩的記憶。

 她對書本的劇情實在記不了多少, 只記得謝槐序迴天界後好像不記得風鈴的事情。

 “你不記得我了嗎?”琉螢望著他有些疑惑, 她盯著對方的眼瞳仔細看了下,發現他黑色瞳孔周圍還有一圈銀色圍繞。

 尋常沒人敢對自己這麼無禮,季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沒有拂開琉螢的手,只是望著少女面容上細軟的絨毛。

 他緩緩開口道:“我叫季回。”

 琉螢見他突然自報姓名,於是鬆開手和他道:“我叫琉螢, 謝琉螢。”

 她有些不太確定,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季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下意識想回答, 卻在看向琉螢的面孔之時, 說不出口, “如果不記得……會怎麼樣?”

 “好像也不能把你怎麼樣。”琉螢嘆了口氣,她抬眼見季回顯得有些無措的表情,一時覺得有些好玩。

 她想到另一件事,問他:“你要回去嗎?不如留下來和我住幾天?我帶你出門逛一逛好不好?餘川帶著他師姐去看皇宮的御花園了!”

 琉螢開口是徵詢他的意見,畢竟現在季回什麼都不記得,她也不可能和以前那樣,硬拉著他四處走。

 季回沒有拒絕,他也想知道自己和少女到底是什麼關係,於是點頭答應下來。

 何況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拒絕不了,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是在面對她的時候總說不出來否定的話。

 琉螢見狀微微笑了一下,她上前挽著季回的手要出門,季回對她這般親密的動作微微愣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拉著出了靈堂。

 琉螢其實也不知道御花園在哪裡,遇到宮人的時候問上一問,她們自然會給自己指路。

 “對了,二哥!”琉螢忽然想起什麼,不解問他,“你都不記得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季回身上的冰雪氣息消散了些,回答道:“契約金印。”

 聞言琉螢似乎想起來還有這件事,她抓著季回的手要去看他手心的印記,只是現在金印是隱藏的狀態,她也看不出什麼東西。

 琉螢抬頭看了一眼季回,見他一直望著自己,發現他就算想不起來,望著自己的眼神也依舊柔和。

 琉螢朝著他笑了笑,拉著他的手看著他這一身雪白的衣裳,衣襬處的紋路是冰霜雪花,她看了一眼抖了抖,居然從上面抖出來冰凌來。

 “你在天界都穿這一身嗎?”琉螢望著他這件衣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不是。”季回搖了搖頭,隨後身上的衣服瞬間化為青色衣衫,頭髮上的髮飾也發生了變化,青色的絲帶順著髮間落在胸前。

 琉螢睜著眼睛看他,見他衣裳從白轉為青色,衣服形式也不一樣有些驚訝。

 季回穿這一身氣質柔和許多,琉螢看著衣服上的紋路,忍不住抖了抖衣袖,卻從中抖出幾片綠葉出來。

 琉螢隱約察覺他是根據四季變幻穿著,於是又央著他要看看其他季節的衣服顏色。

 季回知道自己應當拒絕,但總是說不出口,只好沉默將衣裳的顏色換成了夏季的穿著。

 夏季時的衣裳是一身紅色,腰間還綴著一些五彩斑斕的珠子,琉螢抬頭去看,瞧見他頭髮散下來,額頭繫著一根紅色的額帶,她望著季回的模樣一時愣了愣。

 季回瞧見琉螢望著他似乎看呆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臟不受控制,湧出一股莫名的情緒,讓他垂下頭在琉螢唇邊落下輕輕的一吻。

 隨後他反應過來,望著琉螢不由愣住,“抱歉,我們應當是兄妹……”

 他偏過頭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做出那般舉動,琉螢見他突然親下來沒反應過來,等聽見他的話忍不住笑起來。

 “不是親兄妹。”琉螢回答道。

 她見季迴轉過頭看自己,轉移話題道:“這是夏時節的衣服?”

 季回見琉螢對此不太在意,就算不是親兄妹,他剛才也確實輕薄了琉螢,季回一時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

 他輕輕點了點頭,又換了身上的衣服顏色,這一回是肅穆沉靜的黑色,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頭髮用黑色的玉冠束起。

 琉螢沒怎麼見過謝槐序穿豔麗和深色的衣裳,問了一下黑色的季節後,就沒有再要求。

 她想起來之前落下的金色手環,找出來給季回套在手腕上,季回瞧見她的動作有些莫名,“這是做什麼?”

 “你走後留下的東西啊。”琉螢說著抬起自己帶著手環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是一對的。”

 季回忽然有些明朗,他問琉螢,“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琉螢見他問,猶豫了一下和他道:“不告訴你!”顯得十分促狹。

 她和季回走到花園的水池邊上,她從石橋上面走過,鬆開季回去看水裡的游魚,瞧見水裡養著錦鯉,從空間袋中找了一些糕點捏碎灑在水中,頓時一群錦鯉過來搶食。

 季回見琉螢瞬間鬆開自己的手,還是在意她剛才說的話,走到琉螢身邊看著二人相隔的距離,又走得稍稍近一些,只要一俯身就能貼到她的身上。

 琉螢察覺到身邊有人接近,抬眼見是季回又回過頭,對此似乎習慣了,她靠在欄杆邊上低下頭去看水裡的錦鯉,隨後想起來什麼抬頭望向季回。

 “你能在這裡待幾天啊?會不會打擾到你?”琉螢其實不太希望他走,但自己現在和他仙凡有別,就算季回要一直陪自己留在凡間,恐怕也不適合。

 而且,他現在不記得自己,恐怕也不太願意留在凡間,琉螢看見他能找自己已經很開心了,不想給季回增添麻煩。

 “不妨事。”季回和琉螢道,隨後又垂下頭在她唇邊落下一吻,這一回動作比之前要自然許多。

 他對自己的行為有些迷惑,他應當沒有這麼孟浪才是,季回看向琉螢道:“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琉螢見他明明不記得,性格和習慣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時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她拍了拍手將手中的糕點都拍掉,才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親上去。

 “沒有什麼好抱歉的,我們本來就是情侶啦!”琉螢鬆開他,垂下眼睫想了一下,才看向季回道:“我知道你現在想不起來,所以不想用這件事將你困在身邊,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的話,沒有必要為了我一直留在這裡,我心裡會過意不去。”

 季回望著她微微愣住,聽到琉螢要將他推開的一番話,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他總覺得不應當如此。

 他望著琉螢一時忘記自己的身份,只是有些難過看她,“你是不是介意我沒有記憶?”

 琉螢沒想到自己的話適得其反,於是連忙搖頭,“我不是,我只是擔心你……”但她望著季回顯得有些難過的神情,忽然想起來當初謝槐序和自己說明心意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情緒沒有這麼外露,但也明顯表現出了難過,只是在琉螢看他的時候立即隱藏起來。

 她嘆了口氣,“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她面前露出這樣難過的表情來。

 “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也不想季回離開,不過對於他的記憶,琉螢覺得自己可能知道些什麼,只是這麼一時半會想不出來。

 “琉螢?你……”

 餘川和餘秀從不遠處過來,瞧見琉螢被一個人攬在懷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謝槐序才剛死沒多久吧!

 和她站在一起的男人忽然抬頭,餘川看清他的面容,一時有些驚詫:“謝兄?”

 只是他的神情卻一點也不像謝槐序,看過來的時候整張臉顯得冷冰冰的,謝槐序雖然待人客氣,但不會這麼明顯將疏離掛著臉上。

 琉螢轉過頭看見餘川和餘秀,才意識到她和季回貼的太近了,於是從他懷裡出來退了一步,她望著季回又看向餘川,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季回沒有問餘川是不是認識他,只是朝這邊微微點頭後,去看琉螢道:“還想去哪兒?我陪你。”

 琉螢樂得不用和人解釋,於是和餘川擺了擺手後挽著季回離開石橋。

 餘川望著二人走遠,他師姐餘秀側著耳朵聽到季回的聲音,也有些驚訝:“謝師兄出現了?”

 “是啊,就是總覺得不對勁。”餘川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季回看自己的眼神過於陌生。

 琉螢和季回解釋剛才出現的餘川和餘秀是誰,季回聽完覺得自己好像應該有印象,但就是想不起來。

 琉螢對於此事並不著急,這件事恐怕要等她去天界後,才能找出一點眉目,問題可能還是出在司星的主人身上。

 晚上其他人見到季回時有些驚詫,琉螢沒有過多的解釋,縱使察覺到季回好像不記得他們,風鈴和黎宴也沒開口,只當是琉螢沒走出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季回和琉螢說自己要回去,琉螢見他這就要走,心中有些不捨,卻還是點了點頭。

 季回望著她眼睛,垂下頭在她額上輕輕碰了一下,和她道:“明天醒來就能看見我了。”

 琉螢眼中流露出一點笑意,“好,我等你。”

 季回回到天界後,先去見了天帝,彙報完後回到四季殿,他對之前的記憶實在模糊,總覺得不應該如此。

 以前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他想直接去看過去的時間,但那樣總會有一種旁觀的感覺,他甚至會覺得裡面的人不是自己,季回最終沒有選擇去看。

 而且就算去,也要進璇璣閣才行,他暫時還不想驚擾旁人。

 句芒瞧見季回坐在大殿之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見他身上的黑色衣裳又褪回了白色,總覺得季回的情緒有些不穩定。

 季回不知道句芒的想法,見他在外邊徘徊,走出大殿問他有什麼事。

 句芒連忙說自己沒有事情,只是問季回有沒有見過天帝,說完這件事便溜了。

 季回見他離開也不想待在四季殿,而是下界去尋琉螢,他落在琉螢屋裡朝她走過去,見她躺在床上閉眼安睡。

 季回抬眼看向屋外,外面天即將大曉,再過不久琉螢應當就會醒來。

 他望著身上的雪白衣裳,垂下眼睫思索片刻還是換成了青色長衫,讓自己顯得更為溫和一些。

 琉螢睜開眼就去瞧屋裡有沒有季回的影子,瞧見他站在窗邊不知道在看什麼,於是下來跑到他身邊探出頭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瞧我做什麼?”季回發覺琉螢的動作有些新奇,偏過頭看她。

 琉螢望著他臉上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在看是不是你。”

 季回見她面容始終明豔鮮活,垂下頭在她唇邊親吻,琉螢忽然推開他抗拒道:“我還沒洗漱!”

 季回見她跑走,又迅速梳洗完跑回來,眼睛發亮望著他,“現在可以親了。”

 他望著琉螢微微怔愣,卻忍不出柔和表情,唇角不自覺彎起,露出淺淺的笑容來。

 季回依言在琉螢唇上親了一下,心中的情緒陌生卻熟悉,他琢磨此刻的情緒應當是歡喜。

 他當是很喜歡眼前的少女。

 喜歡到,哪怕想不起也想和她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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