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氛變得死寂。
顧笑緊抵著車門,身子止不住的發抖,眼眶裡流轉著淚水,隱忍不落。
“……坐好,把安全帶繫上。”
凌寒梟似乎沒什麼影響,聲線一貫的沉穩:“我送你回去。”
然而看去,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扣,指骨處泛著一層青白,用力過猛的跡象。
顧笑此時沉浸在一股極端自厭的情緒中,十分防備,對於他的話並沒有聽話照做。
過了片刻,感覺到旁邊的一抹身影靠近,她立刻縮緊身子,一雙恐懼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瞪著凌寒梟。
“我不碰你,先繫上安全帶,好嗎?”
到底是心疼她,不捨得說一句重點,凌寒梟的語氣愈發輕柔。
顧笑咬著唇,沉默地搖了搖頭,面上的防備絲毫未減。
“好吧,那你坐好,我開車慢一點,安全問題第一。”
凌寒梟妥協了,他重新坐了回去,啟動車子。
一路上,顧笑都如同驚弓之鳥,緊靠著車門蜷縮不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凌寒梟一邊注意車況,時不時的餘光看向她,瞧見她這個狀態,眸中的冷色愈發深沉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會如此戒備害怕。
半小時後。
賓利停在顧笑學校附近的一棟高檔公寓樓下。
車內一時無聲。
正常情況下,凌寒梟的耐心極好,他在等,等著顧笑主動跟他坦白一二。
然而他等了四五分鐘,漸漸凝起幾分煩躁的情緒,眉心微擰,手指屈起來篤篤幾下敲在方向盤上。
他深吸一口氣,“剛才是我不對,嚇到你了,我向你道歉。”
“不,不用道歉……”顧笑深埋著頭,使勁扣著自己的指甲蓋,“是我太敏感,對不起……”
凌寒梟聞言便說:“好,下次我不會再冒然衝動,忍不住想親近你的時候,我事先尋求你的同意。”
“……嗯。”顧笑雖然難為情,但還是點了點頭。
凌寒梟繼續溫和道:“我想握一下你的手,可以嗎?”
顧笑沒有說話,只是兩隻小手默默地握緊一些,仍舊錶示出防備的意思。
“我想下車……”她輕輕地說。
車門鎖了,她這邊推不開,需要他按一下解鎖。
凌寒梟握著方向盤,沉默一會兒,他說:“顧笑,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認真的。”
“……我知道。”顧笑哽咽,眼前一片霧濛濛的水汽。
一塊藍色格紋的手帕遞到她面前,顧笑頓了頓,伸手接過來。
“別哭。”
凌寒梟不知道,世間最催淚的兩個字就是:別哭。
尤其是他語氣裡的溫柔心疼,瞬間就讓顧笑的內心破防。
剛剛還能忍住不掉淚,這一刻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唰地掉下來,一顆接一顆。
凌寒梟沒想到自己的話反而讓她哭的更厲害。
他想伸手安慰地拍她兩下,臨時想起她排斥的反應,大手悄然收了回去。
“我想告訴你,到我這個年紀,動心一次不容易,所以我很珍惜,同樣也很珍惜你。”
“我們現在是以戀愛關係在接觸,在磨合,但以後會有更親密的身份。”
“所以,你心裡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我希望能瞭解更多關於你的事情,你也可以詢問我,瞭解我,掌控我。”
凌寒梟輕輕地把手放到顧笑的頭頂上,她顫了一下,並未躲開。
“笑笑,我不想一直被你排斥在外,你可以試著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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