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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養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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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茶話音落下的一瞬,蘇觀月也看清他們那邊的狀況。

 修狗軟綿綿倒在阿勃背上,髮絲遮住了側臉,卻依舊能看到他臉上面板紅得厲害。

 “怎麼回事?”蘇觀月還沒來得及掛空擋,心裡慌了一下,剎車一腳踩到底,直接把三輪弄熄火了。她立刻跳下去,奔進小院。

 阿勃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臉上看不出表情,聲音卻在抖:“他發燒了,我、我準備帶他去醫院。”

 蘇觀月伸手探了探修狗額頭,燙得厲害,她呼口氣:“走吧,去醫院。”

 蘇觀月伸出手,阿勃立刻將修狗放下來,遞給她。蘇觀月一手抱著修狗,將他搭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從茶茶手中接過雨傘,快步往三輪車上跑。

 阿勃打上另一把傘,把茶茶護在懷中,跟上蘇觀月的腳步。

 “茶茶……”蘇觀月本來想喊茶茶回家等他們,今天雨太大,她怕茶茶也會感冒發燒,但剛才茶茶打傘時,只顧著修狗和阿勃,她自己已經被淋成落湯雞了。

 蘇觀月輕嘆口氣,沒有趕茶茶走,只說:“待會兒到了醫院,阿勃看好妹妹。”

 在醫院發燒,總比一個人在家裡發燒要好。

 阿勃“嗯”了一聲。

 發財晃著溼漉漉的大尾巴,也跟著跳上三輪車。

 蘇觀月翻身坐到三輪前面去,打火,後座茶茶和阿勃舉著傘坐好了,她立馬就松離合捏油門出發。

 雨越來越大。

 蘇觀月騎著車,眼睛被淋得甚至有點睜不開。鄉下的公路沒有路燈,除了車燈,四周一片黑燈瞎火,除了恐怖的雨聲,偶爾能聽見狗叫。

 到了鎮上,也一絲光都沒有。

 又停電了!

 蘇觀月把三輪停在醫院門口,裡面點著煤油燈和蠟燭,總算能看到丁點兒光亮,蘇觀月用力呼口氣,抱著修狗奔進醫院。

 阿勃在後面護著妹妹,跟著進醫院。

 “什麼事兒?”這個點,又在停電,只剩一位護士坐在前臺。

 “我家小孩發燒了,麻煩您看看……”蘇觀月語氣很急。

 “哎呀,怎麼這麼燙!”護士摸一下修狗額頭,神色也慌張起來,“醫生!醫生快來看看!”

 她在前面帶路,和蘇觀月一塊兒,迅速把修狗送進診室。

 鄉鎮裡用不起發電機,一停電,夜晚醫院的診室也只能用蠟燭和煤油燈照明。狹窄診室裡,燈光昏暗無比,牆上影子晃個不停。

 ……

 蘇觀月沒在診室裡多呆,免得影響醫生和護士,她坐在走廊上,茶茶縮在她身側,阿勃靠牆站在對面。

 風一吹,走廊裡不僅冷,還陰森森的。

 水滴沿著他們的衣角往下滴,滴滴答答。

 他們三個,還有診室裡躺著的修狗,渾身上下都溼透了。發財安靜縮在角落裡,下巴擱在兩隻爪子上,黑溜溜的眼睛裡也寫滿了擔憂。

 蘇觀月要時刻在這兒等著醫生,她走不開,只能拜託阿勃:“阿勃,你出去買四套衣服回來,如果買不到了,就去劉師傅家裡借。”

 “發財。”蘇觀月喊一聲,大狗發財立馬站起身,跟在阿勃身側。

 阿勃帶著狼狗快步走出醫院。

 “媽媽……”茶茶弱弱地往蘇觀月懷裡縮,大眼睛裡反射著蠟燭的光點,一晃一晃。

 蘇觀月抱緊她,輕聲道:“沒事的。”

 茶茶淋了雨,體溫有點偏低,但暫時還沒發燒。

 診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醫生從裡邊探出頭來:“你這家長怎麼回事?孩子身上有這麼一大塊傷口都沒發覺!”

 “什麼?”蘇觀月一愣。

 醫生語氣很不好:“你家孩子,左邊大腿上有個拇指長的傷口,估計是前期沒處理好,這會兒結痂了,但傷口裡邊已經爛了!流膿了!”

 “你家孩子這次發燒,就是因為傷口感染!”醫生憤憤道,“我們剛才給他掛上了點滴,也降過體溫,你去把錢交了,我給他做清創。”

 “麻煩醫生了。”蘇觀月起身去交錢。

 這幾天修狗受傷不方便,都是阿勃幫他換的衣裳,蘇觀月的確不知道他腿上有傷。阿勃性格內斂,不會多瞟,估計也沒注意到修狗身上還有別的傷。

 而修狗呢,在外邊野慣了,絲毫沒把大腿上的傷當回事。就這樣稀裡糊塗地發燒暈倒,進了醫院。

 茶茶抹了抹眼淚:“媽媽……今天修狗哥哥睡了一天,我、我和哥哥都沒有放在心上……如果我早點發現他、他身體不舒服,是不是他就不會發燒了?”

 茶茶小奶音顫啊顫,蘇觀月一顆心本來就緊繃著,這會兒聽見茶茶的聲音,她竟然也有些鼻酸。

 “不是的。”蘇觀月雙手抱著茶茶,手指撫過她的小腦袋,“不是茶茶的錯。就算是媽媽,也不一定能發現修狗哥哥病了。”

 說起來,蘇觀月也是現在才想起,修狗前幾天就很安靜,大多數時候只呆在她身側,看她組裝家電。

 蘇觀月以為這孩子受了傷,本身性格也懂事,所以才不多動,沒想到竟然是傷口感染了,身體不舒服。

 茶茶低聲“嗯”一下,縮在蘇觀月懷中,鼻子一抽一抽。

 蘇觀月嘆口氣。

 “媽——!衣服!”阿勃還真在鎮上買到了衣服,他停在蘇觀月面前,把衣服從塑膠袋裡倒出來。

 “走,換衣服去。”

 蘇觀月抱著茶茶去旁邊房間換衣服,關上門,才突然回過神來——

 剛剛阿勃叫她什麼來著?

 嘖,小兔崽子。

 ……

 溼漉漉的衣服扔到腳邊,再換上新衣,乾燥的布料摩擦過面板的那一瞬,別提有多舒服了。

 修狗那邊傷口清了創,暫時在住院區的床上掛水。說是住院區,但其實就只有幾張病床,還睡滿了人,蘇觀月帶著兩個崽子,只能在一旁的行軍床上縮著睡。

 深夜,修狗打完一個療程的點滴,護士滅掉煤油燈,房間裡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灑下來。

 修狗和茶茶睡著了,蘇觀月半靠在床上坐著,昏沉沉地守著他們。

 半夢半醒間,她忽然被一陣哽咽般的哭聲驚醒。

 病床上,修狗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整個身子都在不自主地輕輕顫,那絲微弱的“嚶嚶”哭聲,正是從他喉嚨裡傳來的。

 “小傢伙?”蘇觀月用氣音輕輕喊了聲,她拿手去探了探,修狗體溫已經恢復正常了。

 蘇觀月鬆口氣,剛要縮回手,修狗卻一下抱緊了她的手臂,臉頰本能地貼過來。

 溫熱的淚水沾在蘇觀月手臂上。

 她清晰地感覺到了小男孩顫得有多厲害。

 “媽、媽媽……”修狗喉嚨裡聲音哽咽,微弱,沙啞,“不要丟下我,媽媽……媽媽不要再丟下我了……不要好不好……”

 “求求你……求求你們……”

 “我聽、聽你們的話……我再也不調皮了……媽、媽媽……”

 蘇觀月鼻尖忽的有點酸。

 她想起來,修狗是被父母拋棄在蘇家支隊那一帶的。

 有人說,修狗被送去過孤兒院,但他總是要跑回來。他在等他的爸爸媽媽回來接他。

 “沒事……沒事了……不會拋下你的……”蘇觀月彎下腰,用氣音輕柔地安撫道,“睡吧。”

 小男孩在睡夢中哭了許久,才哽咽著睡著。

 蘇觀月起身,小心翼翼地出門,往手帕上沾點水,回來替修狗擦乾臉上的淚漬。她躺回行軍床上,抱著茶茶,終於昏沉沉地睡去。

 這一夜睡得很不舒服。

 迷迷糊糊地夢到了穿越前很多人,很多事,許久未見的父母;與她和平分手,卻帶走了他們合作專案的核心資料,害她正好遇上版號寒冬的前任;還有兩三年才見一次面,卻在她最困難時,偷偷給她留下一張銀行卡的閨蜜……

 蘇觀月一直覺得,自己是對原本那個世界沒有任何懷念的,可夢到了,她竟然覺得想念。

 一早醒來,腦袋都暈乎乎的,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

 “姨姨……?”

 直到一聲略帶沙啞的聲音,把蘇觀月徹底從夢境中驚醒。蘇觀月回過神來,茶茶還縮在她懷中睡得香甜,倒是把她的手給壓麻了。

 茶茶是個沒有煩惱的小姑娘,就算在睡夢中,臉上也帶著無憂無慮的笑。

 蘇觀月埋頭,輕輕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又抬眸看向修狗。

 一旁的病床上,修狗弱弱坐起身,茫然地看著蘇觀月。對上她的目光,修狗幾乎是下意識地勾起一個淺淺的笑,歪歪腦袋。

 蘇觀月解釋道:“昨晚你發燒了,我們陪你來醫院。”

 小男孩怔怔張了張嘴,埋下頭,蘇觀月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見他長長的睫毛在顫。

 等了會兒,修狗才再度抬頭,笑容很乖:“……麻煩姨姨了。”

 “沒關係。”蘇觀月把茶茶放到床上,起身摸摸修狗的額頭,沒有繼續發燒,她問,“身子好些了嗎?還難受嗎?清創的地方疼嗎?”

 “不難受了。有一點點疼,不過沒關係的。”修狗搖搖腦袋,“只是……”

 話還沒說完,他肚子就重重地“咕咕”叫了兩聲。

 蘇觀月不由得笑:“餓了?”

 “嗯。”修狗眨眼。

 他昨天一天都沒怎麼吃。

 “走吧,我帶你去吃點東西。”蘇觀月牽起修狗的小手,茶茶和阿勃都在睡,她就不打擾他們了,待會兒給他們帶早餐回來。

 到走廊上,蘇觀月輕聲問:“腿上的傷,怎麼不告訴我?”

 “我以為那點傷沒事兒的……”修狗撓撓腦袋。

 蘇觀月教他:“你昨晚發燒,就是因為傷口感染。以後受了傷一定要及時處理,感染還算小的,要是感染程度深,得了敗血症怎麼辦?命都要沒了。”

 修狗小小聲地“嗯”了一下:“我知道了,謝謝姨姨提醒。”

 清晨的醫院裡還很安靜,但街上已經吵吵嚷嚷。

 蘇觀月才踏出醫院門外,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爭吵聲,嘰裡呱啦,罵得特別難聽。

 蘇觀月望過去,目光穿過人群,意料之外地與一道熟悉的目光相撞。

 高柏站在人群裡,正向外面走來,正好與她對上目光。高柏怔了怔,臉上立刻綻出一個澄澈的笑,快步朝她走來。

 “小蘇同志……觀月!你怎麼在這裡?”高柏停在蘇觀月面前,意識到她是從醫院裡出來的,一下子關切道,“你……生病了?”

 “沒。”蘇觀月指指身側的修狗,“是這個小傢伙,他病了。不過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正準備帶他去吃早飯。”

 修狗仰頭,乖巧道:“叔叔好。”

 “你呢?你這麼一大早就在工作。”蘇觀月看向人群聚集處,這麼幾秒鐘過去,爭吵的人群已經散去了。

 高柏解釋道:“剛才來趕集的村民和商戶有點小摩擦,我們已經解決了。”

 修狗的肚子忽然又“咕咕”一聲。

 高柏主動問:“觀、觀月,去吃早飯嗎?”

 “好啊。”蘇觀月和他並肩而行,就在街對面的早餐鋪坐下。高柏問:“吃點什麼?我去端過來。”

 店裡很擠,木桌髒得包漿,空氣裡能聞到濃郁的豆香味。

 這家店是三河鎮上最大的一家早餐店,趕集日人太多,老闆忙不過來,要自己去外邊端盤子。

 “我要一碗豆漿,一個蔬菜包子。”蘇觀月問修狗,“小傢伙,你呢?”

 “我都可以。”修狗聲音也很乖,是那種禮貌、溫和的乖巧。

 蘇觀月給高柏說:“給這小傢伙來碗青菜粥,再來一個……不,兩個鮮肉包。”

 修狗這麼瘦弱的身體,得好好養一養。

 高柏很快把三人的早餐端過來,香味撲鼻。他自己點的是一籠小籠包,一張鍋貼,還有一碗肉粥。

 他往蘇觀月和修狗的碗裡各夾了一個小籠包:“這家店小籠包特別好吃,味道和城裡的灌湯包都差不多了,你們嚐嚐?”

 蘇觀月咬一口,綿軟溫熱的麵皮裡,一口浸出鮮甜的湯汁,然後是新鮮的碎肉在舌尖上化開,的確很好吃。

 修狗一邊吃,一邊好奇地問:“什麼是灌湯包?”

 高柏解釋:“是南京的一種美食,蜀都城裡也吃得到。大概就是……”高柏不善於描繪,艱難地想了會兒,“就像是灌了水的氣球一樣,面皮薄薄的一層,裡面是湯汁和肉陷,總之,特別好吃!”

 看著高柏皺著眉努力描繪的樣子,蘇觀月唇邊也輕輕勾起一些,偷笑。

 修狗聽得眼睛發亮:“哇……”

 高柏拍拍他的腦袋:“以後去蜀都城裡吃。”

 吃完早飯,蘇觀月又給茶茶和阿勃打包兩份早餐,高柏陪著她回醫院。這會兒護士已經開始上班了,攔下蘇觀月:“妹兒,今天你家小孩還要掛一組水,下午醫生給他的傷口換藥。”

 “行。”蘇觀月讓修狗把早餐帶個茶茶他們,自己和高柏走出醫院,她準備趁著早上有空,把昨天那批收音機送到劉師傅那兒去。

 高柏順路送她過去。

 高柏:“剛剛那個男孩子挺乖的,他怎麼了嗎?”

 “昨天突然發燒了。”蘇觀月想了想,把前些天阿勃被打的事情,告訴了高柏,“這小傢伙看見阿勃捱打,上前來幫忙,結果被對方打傷了。”

 高柏:“見義勇為!這小男孩看著這麼乖,沒想到這麼勇敢。”

 蘇觀月往前騎三輪:“是挺勇敢的。”

 高柏快步跟上她,猶豫幾秒後,問:“阿勃被你家親戚打了,那你……”

 “已經處理好了。”蘇觀月說,“那家親戚沒臉繼續住在村子裡,賠了錢就暫時搬走了。鄉里鄉親間的事兒,麻煩得很,我就沒報警。”

 高柏垂眸:“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可以和我說。我能幫的,一定幫你處理。”

 “好!”三輪抵達劉師傅店鋪門口,蘇觀月從座椅上跳下來,對高柏笑一下,“那我就提前謝謝小高警官啦。”

 這時的蘇觀月也沒有想到,不過幾天之後,她竟然真的又有事要麻煩高柏。

 “對了,我還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高柏眉眼微彎,“昨天鮑家人已經被送去資城那邊了,通報也很快會出來。”

 也就是說,茶茶和阿勃改名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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