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史館的天空中，天地之“餅”浮現，三座門戶呈現三角形轟然降落，虛幻的小城坐落在三道門戶之間。
呂鳳柔看向了吳奎山，吳奎山沉吟道：“超過2000赫了。”
“……”
在方平閉關之前，郭生野說什麼來著？
讓這些老師不要被方平迎頭趕上……
可是方平才閉關了一週不到的時間，居然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超過了他們。
一時之間，幾位七品宗師都是五味雜陳。
校史館樓下，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面上都是一派激動之色的眾人歡呼著“為宗師賀”。
另一邊的南海一片安靜，喧囂的海聲被隔絕在精神力屏障之內。
郭生野的手杖牽引著海浪衝向天際，深藍色的海浪伴隨著郭生野周身血紅色的氣機衝向了澹藍色的天空。
“轟！”
如同爆破一般的聲響，海浪最終從最高點垂直落下，打出十幾米高的水花，身處漩渦中心的郭生野乾淨清爽，一滴水珠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與郭生野想象中的不同，郭生野與《張濤教育錄》的適配程度比起之前要高了不少。
不是因為郭生野的改造，而是因為郭生野無意間符合或者說重合了張濤走的道路。
“……”
郭生野想爆粗口，對於一個懷抱夢想與遠方的青年來說，走上張濤的路對於他來說，就像被蛛網困住了的蟲子那樣，難以接受。
“不對，應該不是我想的那樣。”
郭生野自言自語道。
老張的道類似於人皇道，或者說，就是人皇道。
而郭生野的道是輪迴道，輪迴之主？
這也可以重合嗎？
那之前為什麼增幅程度那麼低？
郭生野一邊想著，一邊又開始練習著張濤的本源絕學。
他左思右想了半天，最後得出了結論，可能就是他想的那樣。
郭生野在無意間重合了張濤的道路，不是因為他的輪迴道。
輪迴道與人皇道完全不同。
人皇道是守護人族，為人族的興衰負責。而輪迴道更加註重對生命的探索，生與死皆在其中。
“可惡。”
郭生野在這一瞬間，甚至想要卸任魔武校長。
但是再三思量，他還是按捺下了這個念頭，卸不卸任的，他還是一樣要承擔一些責任，都是一樣的。
等世界和平，郭生野在心中暗暗發誓，等世界和平，他就拋下一切負擔，環遊宇宙！
郭生野一邊暢想未來，給自己畫著大餅，一邊口嫌體正直地熟練著《張濤教育錄》。
南海海浪翻湧，海面漩渦不斷。
等到方平落地，與宗師們寒暄互相吹捧完，看向四周，奇怪道：“老郭呢？”
呂鳳柔頗為無語地看著方平，這小子一朝得意，就開始“老郭”“老郭”地叫。
方平訕笑兩聲，道：“我剛剛多威風啊，可惜老郭不在這兒，看不見我這麼牛皮的場景了。”
吳奎山抬起胳膊拍了一下方平的頭：“校長這些天一直在南海那邊修煉，你就別想了。”
方平遺憾地咂咂嘴，他可是難得這麼BK，結果郭校長不在，真是浪費感情。
“你也別去打擾校長，有事的話等他練完出來再說。”
吳奎山叮囑道：“南海那邊被他用精神力設下了屏障。”
方平咋舌，南海那麼大，郭生野的精神力得有多強，聽老吳這麼說，郭生野還用精神力維持了好多天？
果然，他還差得遠呢，現在還不到驕傲的時候，免得被BK鼻祖毒打。
而郭生野撤下南海精神力屏障的時候，已經到了八月份，魔武大多數人都在幫忙籌辦著方平的宗師宴。
《張濤教育錄》對他的增幅達到了前所未有的10%。
郭生野感受著戰力的增幅，甚至都有些不想要自創戰法的念頭了。
另一邊的方平則是見到了王金洋和李寒松，三人在武道社一樓大廳的飲品吧旁邊坐著。
王金洋沉聲道：“上次我與你分別後，進入了一處遺蹟，在遺蹟中發現了一點東西。”
“嗯？”
“遺蹟中死去的先輩，的確來自界域之地，界域之地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古宗派的山門，並非是天庭遺留，或者是大將府邸。”
王金洋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李寒松，但李寒松埋頭喝飲料，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繼續。”
“界域之地也許和現在的一些宗派還有關聯，而宗派界的覆滅、武道的衰落可能與王戰之地有關。”
王金洋臉色嚴肅，而方平點頭，毫不驚訝地說道：“我聽老郭說過，宗派時代，也就是界域時代，最後一戰打出了一個王戰之地。”
王金洋挑了挑眉，道：“也就是說，王戰之地的形成原因就是宗派時代的落幕？”
他見方平點了點頭，繼續道：“那我的猜測可能就是真的，我猜當初界域時代時期，地窟與地球是貫通的，武者來往於兩界之間。
但是後來因為王戰之地，界域之地的人死傷慘重，倖存者在無奈之下關閉了能量通道。這也導致了武道的寂滅，讓宗派時代從繁榮走向了衰落。”
方平笑道：“很合理，歷史記載的存在千年的宗派時代，實際上只是宗派時代的末期，而真正的宗派時代還要再往上追朔。”
王金洋微微頷首，道：“我甚至懷疑，鎮星城的老祖可能就是這些曾經宗派時代的倖存者。”
方平驚訝地看了眼王金洋，老王可以啊，自己能推測出這麼多大差不差的東西。
他揮手設下了精神力屏障，正色道：“老郭說過，鎮星城的老祖確實是來自宗派時代，甚至於他們就是來自界域之地的人。”
王金洋抿緊了嘴唇，童孔緊縮，一旁的鐵頭也攥緊了手中的紙巾，二人紛紛盯住了方平，等著他繼續說。
方平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膀：“老郭還說過，這些老祖失憶了，因為目前實力不足，所以還沒有恢復記憶……”
方平的言下之意很明顯。
王金洋全程都緊皺著眉頭，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我原本還在懷疑，畢竟鎮星城出現在三百年前，而王戰之地最少出現了一千年，那這七百多年間這些老祖們都在幹什麼？難道都是在沉睡中度過？
按照你說的，看來這些老祖們其實都是來自界域之地，那麼老祖們一直待在界域之地，我就可以理解了。”
李寒松也問道：“不過為什麼這些老祖們都會一起失憶？”
方平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老郭說，可能是因為人類中的強者，將他們的記憶都給洗刷乾淨了，為了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守護人族……”
李寒松倒吸一口涼氣：“這強者得有多強？”
方平搖了搖頭，道：“校長沒說，不過能讓他承認的強者……那應該是很強的了。”
王金洋忽然皺眉道：“不對，若是鎮星城老組都來自界域之地的話，楊家老祖又為什麼會死在界域之地？”
方平沉吟了一會兒，道：“我不太清楚。”
他當時聽到郭生野說的是楊家老祖被下了精神暗示，前往界域之地找死。
但是若是楊家老祖出自界域之地，那麼界域之地的人為什麼會連招呼都不到就將楊家老祖斬殺，引得地窟趁虛而入？
只有一個解釋，界域之地的人可能根本看不起人族。
方平思維極為發散，越想越覺得這就是事實。
仔細想一想，若是郭生野被人下了精神暗示，前去張濤面前找死，張濤根本不會直接出手滅殺郭生野。
同理，界域之地也是如此，若真是將楊家老祖，人族看在眼中，他們根本不會擅自出手。
王金洋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其實只是想說，既然界域之地與現在的宗派有關，那麼這些傳承千年的宗派很有可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許我們可以探尋一二。”
方平頓了頓，本來他想說有郭校長在，什麼秘密都擋不住他。
但是轉念一想，總不能什麼都依靠郭生野吧。
見方平沉思，王金洋又繼續道：“另外我還發現了那位前輩在臨終前說，二王可能沒死。”
老王臉色沉重道：“混亂本源道可能不是為了防止外人進入，而是為了壓制二王，不讓他們復甦。”
方平蚌埠住了，說實話，王金洋說的大部分都是郭生野已經告知過的訊息，但是怎麼說呢。
方平真的憐愛老王了，什麼都不知道，他真的建議老王留在魔武接受郭校長的薰陶。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二王確實沒死，至於混亂本源道……這是那位前輩說的嗎？”
“我猜的。”王金洋一臉正色道。
方平一臉鄭重地扭頭喊道：“給我來杯冰水。”
隨後他無語道：“老王你一臉沉重的，我還以為你發現了什麼嚴重的事情，結果都是這些，說實話，和咱們有關係嗎？
二王要是真復甦了真的出世了，那頂在前面的也不是咱們，是校長是老張他們。現在咱們壓根兒沒資格管，鹹吃蘿蔔澹操心。”
按照郭生野說的話，就算真的知道了，那又如何，還能不活了？提前去死？
別開玩笑了，大家依然還是每天醒來面對著慘澹的人生、草蛋的生活。
再說了，方平自認他只是武道界的一顆小螺絲，真遇上大事了，壓根兒用不著他，天塌了，都有高個兒頂著呢。
海面上的海嘯還沒有消停，大高個兒郭生野便撤下了精神力屏障，他踏空一步步落入地面，身後海浪翻滾入天際。
方平看著這一幕，暗罵一聲BK鼻祖，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迎上去了。
“這是宗師宴的邀請函，我尋思著就算是自家人，也得給張邀請函。”
方平將能源晶打造而成的邀請函遞給了郭生野。
郭生野順手接過，邀請函上的大字是由不滅物質烙印而成，他挑了挑眉，道：“行，現在也是大戶人家了。”
方平嘿嘿一笑，道：“到時候宴會上，我還會準備點禮物給小孩，你可以把郭盛帶來。”
他頓了頓，彷彿不經意地補充道：“也不是什麼大禮，就是些神兵啊、能源石能量果之類的東西，一些小禮物罷了。”
郭生野瞥了方平一眼，爽快道：“放心，我一定把郭盛帶去。”
“哦對了，因為我這次突破了，生命之門反饋自身，現在也產生了大量的不滅物質淤積自身，唉，真是難受死了……”
方平彷彿癲狂了一樣，瘋狂地在郭生野面前炫耀著。
郭生野奇怪地盯著方平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你受什麼刺激了？”
“哈？我能受什麼刺激？”
方平不明所以地道。
郭生野拍了拍方平的肩膀，同情道：“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該放鬆的時候也放鬆一下吧。”
可憐的孩子，居然過來找他炫耀這些東西。
真是瘋了。
郭生野搖著頭離開了這裡，留下方平在原地望著海面發呆。
秦鳳青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神色莫名地看著方平，很想摸摸方平的額頭是不是在發燙：“你沒事吧，你找郭校長炫耀這些東西？”
郭生野又不是張濤那種窮絕巔，郭生野以一己之力供養了整個魔武，這種狗大戶，方平在他面前炫耀啥呢？
方平瞥了眼秦鳳青，窮鬼根本不懂，這種在前富豪炫耀的行為真是爽呆了。
郭生野也沒有耽誤，從南海進入了校區後，便直接去找了郭盛，等到了宗師宴那天，郭盛直接跟著他進場就好了。
與郭盛說好後，郭生野又回到了校長辦公室。
如今黃景閉關了，學校的大部分事務都落在吳奎山身上。
郭生野辦公桌上的公務都是吳奎山這些日子裡帶來的，每天都會挑選出需要校長處理的公務放在上面。
郭生野看著小山一樣的檔案，嘆了口氣，他真是十分想念老校長。
可惜老校長自從實現了一校鎮一窟的理想後，便常駐地窟，基本不回魔武了。
時間就在郭生野趕工中飛速度過，等郭生野從公務中回過神時，已經到了方平宗師宴的那天。
郭盛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門，郭生野用精神力幫他開了門。
“我們什麼時候去？”
“不急，我處理完最後一點再去。”
郭生野頭也沒抬，視線依舊定在面前的檔案上。
郭盛點了點頭，在旁邊的書架上拿了本漫畫書，坐在沙發上開始看。
這是郭盛第一次來校長室，不過郭盛敢肯定，這書架上的書肯定是郭生野擺出來的。
畢竟不是所有校長都會像郭生野一樣，敢把各種漫畫書小說直接擺在辦公室的待客角落。
可以說，只此一人，別無分號。
“走吧。”
郭盛還沒看多久，郭生野便將檔案收回了儲物空間，站起身道。
“好。”
郭盛跟在郭生野身後，忍不住說道：“今天魔武排場可真夠大的。”
“有多大？”
郭生野這個正牌校長滿是好奇。
“魔武開了大門，掛著紅布，三百中品學員身披鎧甲在門口列隊迎客……”
郭盛描繪著他今天一到校門口，就被震撼到的景象。
只可惜他目前才三品境，無法加入其中。
郭生野笑了笑，沒說話。
魔武作為第一名校，確實得在該亮胳膊的時候亮亮胳膊。
眾人皆知魔武頂尖戰力，但是魔武畢竟還是一所大學，得讓大家看看魔武培養學生的能力有多強。
半空中，張濤往下掃了一眼，笑道：“郭校長身後那是他弟弟吧？”
南雲月垂眸看去，奇道：“他與他弟長得倒是不太像。”
說話間，郭生野已經將邀請函給了郭盛，自己一躍而上，落在了張濤身邊。
“我隨我媽，我弟比較像我爹。”
郭生野聽到了二人的聊天，直接道。
南雲月與張濤笑了笑，看來是不能在背後說人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這不，直接過來逮人了。
郭生野側頭看向另一邊半空中的九品，慢悠悠道：“我看蔣家家主和蔣超長得也不甚相似。”
蔣家家主是一名頗為帥氣的中年男子，看著與蔣家老祖也不太像。
張濤無語道：“你小子倒是編排人有一手。”
郭生野遲疑道：“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張濤正無語間，又看到了宗派界的宗師到來，問道：“方平什麼時候與宗派界也搭上線了？”
而郭生野則是頗為興奮道：“青田山的鐘掌門到了，不知道老校長到了沒有。”
老校長黑著臉在不遠處聽著這個逆子說話，身形瞬間出現在郭生野的身後。
而就在老校長伸出腿要踹郭生野的同時，郭生野的身影轉瞬消失。
老校長望過去，氣得仰倒，這小混蛋竟然跑到了青田山鍾掌門的身後，還正在衝他做鬼臉。
老校長輕咳了一聲，落在了鍾掌門面前，笑不露齒，矜持道：“好久不見。這小子真是的，都是當校長的人了，還這麼不穩重。”
鍾掌門也是帶著笑意，說道：“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像我們這樣老成也不太好。”
“你說的也是。”
“……”
老校長與鍾掌門交流的時候，郭生野已經回到了張濤身邊。
張濤看了郭生野一眼，好笑地問道：“你這是兼職做紅娘？”
“老校長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純情地搞暗戀……”
郭生野屬實有些看不下去了。
張濤語氣涼涼地嘲諷道：“不說老校長，那你呢？你好像連個暗戀都沒有。”
“呵。”
郭生野冷笑一聲，道：“你知道什麼叫萬千少女的夢嗎？”
不等張濤說話，郭生野指著自己英俊無比的臉，說：“看見了嗎，這就是。”
“……”
蘇浩然幾人在郭生野身後欲言又止，不知道這時候是不是該上前打斷他們的交談。
張濤忍著笑，看向鎮星城一行人，郭生野木著臉轉身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郭校長，魔武越發強盛了。”蘇浩然恭喜道：“貴校方平以二十歲之姿晉升宗師，未來可期啊。”
他一旁的蔣家家主也是衝著郭生野微微點頭致意。
郭生野與蔣家老祖關係還算可以，蔣家家主也是知道的，這是幫老祖頂過班的好人。
正當郭生野與鎮星城一行人寒暄之時，底下方圓笑嘻嘻地給方平戴上了一頂生日帽，帽子上寫著大大的“20歲”。
“哥，祝你生日快樂！祝你今天七品，明天八品，後天九品！”
方圓清脆的聲音響起，周圍的宗師一片沉默。
半空中，田牧忽然笑道：“別人都是裝老，這小子偏要扮嫩……”
說著，他忽然落地，大笑道：“方平20歲了，我要是有重孫子，那跟你應該差不多大，恭喜了！”
下一刻，人群中有鬚髮皆白的老者笑著道：“是啊，跟我玄孫差不多大，成就不可限量啊。”
“我孫子比方平還要大！”
“……”
隨著人群中的調侃聲音越來越大，方平的臉色越來越僵硬。
郭生野在半空中暗暗罵了聲，白痴，他跟方平同屆，既然方平都是這群人的重孫玄孫。那他郭生野……也是這群人的武道界前輩。
因為他是絕巔戰力，強者為尊。
郭生野笑眯眯地搭上了張濤的肩膀，語氣中滿是懷念道：“濤哥，真是許久沒有聽你叫我‘野弟’了，想當初咱倆稱兄道弟，沒想到物是人非啊。”
正當張濤無語時，郭生野笑著說出了下一句：“當初我才幾品境啊，如今你我二人都是絕巔了，這也稱得上是頂峰相見了吧。”
“……”
張濤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唯一不變的只有他張濤是吧，當初是絕巔，現在是絕巔，唯一呈現向上曲線的人只有郭生野。
這時候張濤正好聽見田牧正在告戒方平：“什麼年紀幹什麼事，什麼地位做什麼事，今天你是學生，是20歲的年輕人，然而今天一過，你就是宗師了……”
張濤忽然愣了一下，看向郭生野，遲疑地問道：“你當初宗師境界是幾歲？二十歲還是十九歲？”
“差不多十九歲吧？”
郭生野不是很確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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