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猛地一怔，她想起霍謹言的心腹，前幾日在她門前的跪求。
原來是真的。
霍謹言真的快死了。
這一刻，沈梔也分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兩人糾纏多年，突然被告知，他就快死了。
沈梔怔怔的呆坐著，腦中各種思緒翻攪著，讓她沒辦法安神下來。
她蹙眉，淡淡道：“不關我的事。”
最終，她還是冷著臉，說出了這句話。
霍謹言加註在自己身上的傷害，永遠不可能抹平。
她沒辦法如此輕易的原諒霍謹言。
可下一刻，沈梔抬眸，就看見站在門邊，被人攙扶著的霍謹言。
霍謹言全聽見了。
他快死了，沈梔也說不關她的事。
甚至拒絕再來看自己一眼。
不管旁人說的再多，遠不如自己親耳聽見的傷人心。
霍謹言臉色瞬間慘白，僅僅只是站立著，就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
鉤心的毒，在心尖翻湧。
霍謹言猛地吐出一口血，耳邊是玖鶴和下人的驚呼。
他們手忙腳亂的把霍謹言扶到塌上。
其他的人都在忙亂著，每個人都在擔憂霍謹言的身體。
只有沈梔一人，安然的坐在房內。
不管周遭多慌亂，沈梔只靜坐如山，好似渾然不與她相關。
霍謹言的眼神，隔著來往的人，定定鎖在沈梔身上。
可卻只能看見她冷漠的側臉。
她甚至，都懶得多看他一眼。
霍謹言的眼，漸漸痛到泛紅。
此刻，霍謹言才徹底明白，沈梔眼底心底再也沒有他了。
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下去。
不管他對沈梔再好，再努力，他們兩人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霍謹言就這樣望著沈梔的側臉，意識逐漸模糊，陷入了昏迷。
沈梔聽見下人稟告玖鶴，霍謹言昏死過去。
這才轉過臉，遙遙瞥了一眼。
她看著他病的奄奄一息躺在那裡，僅僅十日，霍謹言就顯出病弱之態。
他衣前的血跡，刺痛了沈梔的眼。
沈梔如觸電般避開，不願再看。
她不要再為霍謹言擔憂半分，他們早就不該有交集的。
玖鶴在一旁瞥見她的漠不關心，都為霍謹言感到不值。
沈梔根本不知道，霍謹言放棄了什麼。
那可是能救命的藥，他就這樣毫不猶豫的讓給了沈梔。
可他得了霍謹言的囑咐，他不能開口多說。
玖鶴只專心照看起霍謹言的病勢，在他的努力下，霍謹言兩日後又清醒了過來。
他一睜開眼，就朝著房內看了一遍。
玖鶴見他這樣，嘆息一聲道：“別看了，從你住進這間房後，沈梔就換了一間，她再沒進來過。”
霍謹言眼底迅速黯淡下來，他猛地一陣劇烈咳嗽，吐出了一口濃黑的血。
看見這口毒血，玖鶴的臉色也變了。
咳血就代表著，毒已經入了肌理肺腑。
霍謹言怔怔望著掌心的血，淡淡開口問：“本王還有多少日子？”
玖鶴不忍撇開臉，紅著眼眶道：“一月左右。”
霍謹言喃喃重複了一遍。
一月，也足夠了！他強撐著身子，招來心腹，細細的交待起後事。
金國的皇帝已經成年，他也該松權了，國事再不用他操心。
只是府中私事，霍謹言猶豫了幾日。
還是招來了府中管事，讓他們開始佈置起王府。
他想在臨終前，完成跟沈梔成婚的願望。
沈梔也察覺到這幾日府內多了沈多喜慶之物，她心一沉，問身邊的南霜。
“王府要辦喜事了？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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