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煜許久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好。”
下一秒，他抬頭看向陸晚情：“你放心，就算我們換回來了，我不會讓你死的。”
陸晚情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今夜，陸晚情留在了霧雨軒。
即便是冬日，‘凌君煜’的身體也十分暖和，大手覆在‘陸晚情’小腹上時，凌君煜頓時就感覺疼痛舒緩了不少。
這樣的情形，都是二人從未設想過的。
夜深人靜，整個凌府都安靜下來。
聽著身後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凌君煜卻沒有半絲睏意。
太醫的話始終盤旋在他腦海，心底躥上不安。
他想，等明日一定要再傳其他太醫，再看一遍，或許今日只是楊太醫誤診而已。
翌日。
陸晚情一去上朝，凌君煜就讓凌錦召了宮內其他太醫來府診治。
他抱著一絲僥倖希望得到不同的答案，可最終的結果確實和楊太醫一模一樣。
凌君煜沉思許久後，提筆寫了一封書信，讓凌錦送了出去。
陸晚情下朝回霧雨軒時，看見凌君煜堂躺在床上，身形消瘦的幾乎看不出來那裡有一個人。
她心口猛的一滯，那是她的身體……？
陸晚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身體原來已經消瘦到了這等地步。
凌君煜不知何時轉過身來，看著她，聲音氣虛乏力：“你回來了？”
陸晚情茫然的注視著床上的人，腦海一片空白麻木。
凌君煜看著她的神情，神色一怔：“怎麼了？”
陸晚情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麼。”
她上前把被子裡的湯婆子更換後，便轉身欲離開。
剛踏出一步，就聽身後凌君煜問：“陸晚情，你是不是在怕死？”
陸晚情身形一僵，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凌君煜緩緩撐起身，看著她的背影心中重重一沉。
“濟豐堂的老堂主人稱藥王，即便是將死之人，只要他肯出手，你肯定不會有事。”
陸晚情轉過身，自嘲般開口：“可這位藥王，向來行蹤不定，從不沾染任何與朝堂有關的人和事，他怎麼會為我醫治？”
“數年前他欠了我一個人情，今日我已經給這位老堂主去信，不日就能有回覆。”
陸晚情眸色一動，深深吸了口氣：“……你說真的？”
凌君煜點頭。
他怕陸晚情不信，故作輕鬆道：“現在我在你身體裡，萬一靈山寺的師父沒有辦法，死的可就不是……”
“一定會有辦法的。”
陸晚情突然打斷了凌君煜的話。
她看著凌君煜，又重複了遍：“一定會有辦法換回來的。”
凌君煜挑了挑眉，眼裡有情緒一閃而過，卻又被他很好的掩飾住了。
他確定，陸晚情還在乎他。
……
‘陸晚情’月信結束那天，凌君煜收到了老堂主的回信。
信中老堂主說，半月後可抵京城。
將信封收好，凌君煜狠狠鬆了口氣。
陸晚情知道訊息的時候，一直以來繃緊的神經也漸漸放鬆。
等凌君煜身體稍稍恢復後，二人挑了陸晚情休沐的日子，啟程去城外的靈山寺。
靈山寺坐落在半山腰，大大小小的殿宇錯落排布，前來的香客也頗為旺盛。
二人入寺之後直奔正殿而去。
有小沙彌上前指引：“施主拜完可去旁邊求籤，主持會替施主解籤，若有其他疑問，可一同告知主持。”
“多謝。”陸晚情說道。
焚香叩拜結束後，二人便去了旁邊求籤。
他們剛要拿起籤筒，老主持就笑著開口：“是要兩位施主其中一位來。”
陸晚情蹙下眉，想了一會兒疑惑道：“一支籤解我們兩個人？”
“萬物生靈各有緣法，自然一人一簽。”“兩位施主在此間是異類，卻同生共存，兩人一簽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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