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伸手去撫摸蘇星晚的臉,為她拭去眼角的眼淚,道:“別哭啊……”
蘇星晚趴在祖母的懷裡,眼淚止不住地流,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她就要失去最愛的祖母了。
而情緒穩定下來之後,蘇星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老太君說了個明白。
而老太君這才知道,原來這段時間自己地疲憊,不是因為年邁而力不從心,也不是因為氣虛血虧,而是因為,中了毒。
得知這件事之後,老太君除了震驚,倒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反而十分平靜。
“辛苦你了,晚晚,若不是你,我的確保不住我這條老命了。”老太君看著蘇星晚,由衷地說道。
“祖母這是說的什麼話,這都是孫女應該的。”
蘇星晚看著老太君,語氣突然變得憤慨了起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謀害祖母!”
蘇星晚說這話時,雙頰都是氣鼓鼓的,看著讓老太君也是心生憐愛。
就在祖孫倆小聲談話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方嬤嬤的聲音。
“你是哪個院裡的人,來這裡做什麼?”方嬤嬤問道。
蘇星晚和老太君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沒有說話,而是繼續聽了下去。
“回嬤嬤,我是廚房的女使,廚房裡的人見方嬤嬤沒有傳膳,擔心嬤嬤忙忘了,故而讓我把飯菜送來。”一個小丫鬟的聲音響了起來。
方嬤嬤這才放軟了語氣,道:“老太君現在正在和小姐說話,你放這裡吧,我待會兒端進去。”
那小丫鬟的聲音卻有些猶豫,道:“嬤嬤,廚房裡的李嬤嬤特地吩咐我要親自送到這……”
方嬤嬤的聲音立刻就變得嚴厲了起來,她說道:“難道給我你還不放心嗎?我會對你一個小丫頭說謊?”
那丫鬟這才放下了食盒,道了一聲:“那就麻煩嬤嬤了。”這才轉身離開。
聽著外面沒動靜了,蘇星晚忽而想到,這毒素不是一次性的致量,而是緩慢地進入體內的,也就是說,老太君至少是每天都有機會接觸到這帶毒的東西。
想到老太君每日地吃食,蘇星晚對著放門外的方嬤嬤喊道:“嬤嬤,麻煩你把東西送進來吧。”
老太君本來想說自己沒什麼胃口,但看著蘇星晚認真的樣子,還是沒有打斷她。
方嬤嬤聞言,立刻按照蘇星晚所說的做了,而她轉身看到已然甦醒的老太君,眸中迸發出欣喜之色。
“老太君,您醒了!”
老太君點了點頭,她沒有什麼力氣說話,剛剛的精力已然是極限了。
蘇星晚打開了食盒,菜餚熱氣騰騰的撲在臉上,她卻沒有心思吃,而是細細地檢查了起來。
菜品和碗筷裡都沒有毒素的痕跡,這個結果忽而但她有些洩氣,問題如果不是出自老太君的每日餐食之中那會在哪裡呢?
方嬤嬤見著蘇星晚洩氣的樣子,問道:“小姐,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蘇星晚搖了搖頭,道:“本來我懷疑這毒會被下在餐食中,因為祖母每天都會接觸,而且每次的劑量小,不會被察覺,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蘇星晚的話倒是提醒了方嬤嬤,她靈光一閃,對著蘇星晚說道:“小姐,我倒是想到了!要說這段時間老太君天天會接觸的,除了吃食,就是蘇家大房夫人送來的燕窩了!”
方嬤嬤的話讓蘇星晚立刻戒備了起來,她看著方嬤嬤問道:“方嬤嬤,你快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方嬤嬤道:“是這樣的,前段時間老太君懲治了雨嫣小姐之後,大夫人就來登門道歉了,不僅如此,還送來了賠罪的燕窩,說是給老夫人補身體,囑咐我們每日被老夫人燉著喝,老夫人覺得她是真的悔改了,這才接受了。”
方嬤嬤的話讓蘇星晚心中警鈴大作,她對著方嬤嬤說道:“燕窩,還有燉燕窩的東西,都給我拿過來。”
“是!”
方嬤嬤趕忙去做,而蘇星晚心中的懷疑越來越甚,因為祖母教訓了她的女兒,這麼說來,那大伯母也許是存心報復了。
不多時,方嬤嬤就把東西給蘇星晚一併拿來了,蘇星晚檢查一番之後,在燕窩的燉盅上面,找到了一些殘存的粉末。
這燉盅上面有一個隱形的機關,裡面的東西沸騰之後,便會把機關頂開,裡面的粉末就會灑落出來。
而停止沸騰之後,開關便會閉合,故而就會神不知,鬼不覺,一點點地將毒素融入進去。
蘇星晚捻著粉末的手都是顫抖的,她不敢相信,最毒婦人心!
這粉末是讓人心脈漸漸衰亡的硫化物,如果不是她及時發現,毒素還未完全擊垮心肺,祖母只怕是會死得不明不白!
蘇星晚的手憤怒地拍在桌子上,燉盅和燕窩都是一起送過來的,因為機關隱蔽,它連一向心細如髮的方嬤嬤都騙了過去。
方嬤嬤得知是燕窩的燉盅出了問題一個勁兒地自責道:“都是奴婢不好,粗心大意,險些害了老太君......”
其實她對大房一家也是不放心的,所以一開始也都仔細地檢查過,她本來以為燕窩沒問題,可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燉盅出了問題。
蘇星晚看著方嬤嬤說道:“不必自責,對方狡猾,這不是嬤嬤的錯,要怪,就怪那婦人狠毒!”
蘇星晚心疼地看著祖母,就是這樣,祖母還覺得他們是真的轉了性,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老太君看著這個結果,也是長嘆一聲,心痛地落下淚來。
她的兒媳,居然要害自己,而這件事情,想必整個大房都脫不了干係......
蘇星晚看著垂淚的祖母,也覺得萬分痛恨,祖母是堅強的,她從來沒有見過祖母這麼無力垂淚的時候,由此可見,祖母是真的被傷透了心。
“方嬤嬤,叫上府衛,帶上幾個有力氣的女使,跟我走。”
蘇星晚的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語氣也十分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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