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兮回府之後，左思右想，總覺得這件事與相國府脫不了干係。
於是第二日便忙不迭差人去宮裡送了口信，約黎九歌見面。
黎九歌擺脫宮裡盯著她的嬤嬤，自己一個人換了一身宮裝出了門。
姬雲兮在院子裡看見她，差點沒認出來。
“你怎麼這個打扮？”
黎九歌接過春元遞來的水，大大悶了一口：“皇兄最近總是要我好好在宮裡待著，還找了一群嬤嬤教養我，當真是無趣極了。今日我收到了你的訊息，本是想告之皇兄再來的，但是我又不想說了，就玩失蹤讓他著急著急。”
姬雲兮不認同黎九歌的做法，但她知道自己這個至交好友性子剛烈，若是貿然逼迫她，恐怕更是讓她不滿。
於是趁著黎九歌不注意，姬雲兮悄悄拉過春元讓她去宮裡告訴風江明。
“雲兮，你還沒說你叫我做什麼呢？”
姬雲兮看看四周，拉著黎九歌直奔庫房。
“此事事關重大，九歌，你看看這是不是宮裡的東西？”
姬雲兮拿出帶著金箔的紙遞給黎九歌。
“九歌，你了不瞭解？”
黎九歌接過信紙仔細看了看：“我當是什麼呢，這不就是之前宮裡的紙？皇商取巧在紙漿投洗乾淨之後，將金箔碾碎加入其中，變成了這樣的紙，只是陛下說要節儉，不興奢靡之風，所以後來就不準加金箔了。”
黎九歌好像想起了什麼，說道：“我想起來了，宮裡最後一批正巧送到你府上了，當時宮裡有個不長眼的美人，仗著年輕便與陛下討要，還被罰了。”
黎九歌把她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姬雲兮微微皺眉，那就是說就連宮裡都沒有這樣的紙，只有相國府才有了？
正在此時，管家碰巧前來給姬玉琛拿硯臺。
“大小姐？啊，老奴參見郡主。”
黎九歌無所謂的抬手。
管家站起身，看到姬雲兮手裡拿著紙張：“大小姐是要清點庫房嗎？”
家裡如今沒了長輩，姬雲兮是嫡女，自然後宅的事也全都歸她管了。
姬雲兮道：“是，我正好來看看，最近都有什麼進出？”
姬府的庫房向來都是有數的，姬雲兮若無其事的問了問。
只聽管家說道：“最近只有二小姐取用過著金箔紙。”
姬雲兮瞪大了眼，將手裡的紙舉起來：“姬雨煙來拿過？！”
“是，來過幾次。”
姬雲兮一時之間沉默，讓黎九歌心裡有些打鼓。
好一會兒，姬雲兮讓管家退下，臉色有些不好看。
黎九歌連忙問道：“雲兮，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紙有什麼問題嗎？”
姬雲兮黑著臉，她幾乎已經可以確定此事與姬雨煙有關係，但是這件事還要跟風行止聯絡商議。
“九歌，我昨日去了風親王府。”
黎九歌聞言眼神一亮：“怎麼，想我哥哥了？”
姬雲兮到嘴邊的話拐了彎：“你不要胡說。昨天我聽聞風親王府有客，連王爺都留下陪同，所以以為是親族長輩，所以我就帶著禮物上門拜訪。”
黎九歌饒有趣味地聽她講，還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勁。
“一個女子在風親王府。”
“哦，一個女子……啊？”黎九歌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忽然就聽見姬雲兮說對方是一個女子，一下子警鈴大作。
“這……雲兮，你別誤會，表哥他不是那種人的。”
姬雲兮聞言笑了笑：“我自然知道他不是。”
黎九歌這才緩緩鬆了口氣。
“那女子名叫姜瑤姬，是你哥哥的青梅竹馬。”
姬雲兮的語氣裡帶著些許的醋意，到底風行止和姜瑤姬小時候就相識的情誼還是讓姬雲兮有些掛懷。
這個姜瑤姬黎九歌是知道的。
她之前聽風江明提起過，說到西戎姜家，這是世代從醫的大家族，不僅在西戎很有聲望，就連南燕、北狄、東縉三國全都知曉。
風江明說風行止身體不好，需要長期服藥，也需要神醫醫治，所以在風行止小時候便將風行止送去了西戎姜家寄養。
如今這西戎姜家的家主正是這個姜瑤姬，她能力手段高明，醫術了得，靈力也不容小覷。
黎九歌心想，風行止小時候從與她住在一個宅子裡，難免有接觸，只是風行止回到南燕已經很久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別的關係了吧……
“嗯……但是雲兮，姜瑤姬與這紙張有什麼關係？”黎九歌仔細想了想，實在沒弄明白這其中有什麼關係。
姬雲兮眼神微冷：“她身上有一個信箋，用的就是這樣的紙。她想讓我以為這是王爺給她寫的，所以極為刻意，可後來我問過王爺，他從未給姜瑤姬寫過信，那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你的意思有人與她聯絡，並且想針對你和表哥？！”
“我只是猜測，也不能確定，但是今日聽你這麼說，她這信箋我看未必是從別處而來，反而更像是我相國府流出去的。”
黎九歌眼神一凜：“姬雨煙？！”
姬雲兮沒回答，但是她的沉默就是認為黎九歌說得沒錯。
深吸一口氣，黎九歌還是沒忍住。
“這個姬雨煙到底要做什麼？她母親做出那般事來，你們兄妹三人從未遷怒於她，可她怎麼這般，這般……”
黎九歌一時竟然找不到形容姬雨煙的語言來。
姬雲兮冷笑：“她姬雨煙可是不滿足呢。”
兩人將所有的金箔紙全部拿走，清空了庫房。
回房的路上，黎九歌看姬雲兮臉色不好，拍拍她的肩膀打趣道：“雲兮啊，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提到姜瑤姬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姬雲兮一愣：“什麼樣子？”
“吃醋的樣子啊。”
姬雲兮的臉上漸漸爬起一陣紅暈，卻偏還要裝作無事發生。
“你別胡說，我有什麼好吃醋的。”
“真的沒有？”黎九歌湊在她耳邊小聲道：“行止表哥雖然靈力修為不行，可是他長得可好呢……”
姬雲兮耳朵發燙，像是要燒開。
伸手捂住黎九歌的嘴：“你別說了！”
“哈哈哈！”黎九歌悶著聲笑：“你放心雲兮，我瞧著二表哥喜歡你喜歡得很呢！更何況你的靈力絕對在那個姜瑤姬之上，若是她膽敢如何就打服她！”
“……野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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