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受傷之後需要時間調養,這段時間都是太子監國,結果因為不敬老臣子,被御史臺一封封摺子參上去,直接把康熙帝給氣地不輕。
“這胤礽到底是要做什麼?如果不想當這個太子!朕多的是阿哥!”
他氣得拍桌子瞪眼的,魏珠只敢低頭裝死。
這真是沒法說,沒法勸,總不能說皇上您說的對,您確實阿哥多,您隨意。
外面太監突然傳道:“惠妃娘娘駕到。”
只見惠妃從外面施施然走進來,見著康熙帝生氣立刻皺了眉頭過去請安,然後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一大早這麼大的火氣?是不是臣妾來的不是時候?臣妾都害怕了。”
她說著眼中是滿滿的擔憂,康熙帝看了一眼惠妃,到底是忍住了氣。
語氣也溫和了一點道:“罷了,都是不成器!惠妃這麼早來是做什麼?”
惠妃立刻讓人端來一個湯盅,笑道:“是臣妾突然想起您之前不是最愛喝臣妾熬得梨湯嗎?這個季節再不吃就晚了,臣妾特意的去挑的好梨,您嚐嚐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康熙帝正生氣,聽到梨,正好用它壓壓火氣。
他喝了幾口梨湯,覺得心情稍微好點。
惠妃看著康熙帝道:“太子殿下之前也是喜歡臣妾的梨湯的,臣妾尋思著讓人送過去一盞,誰知道……哎,到底是臣妾年紀上來後總是想著之前,但是孩子都大了,不喜歡也是正常的。”
康熙帝冷哼一聲,立刻對著魏珠道:“你去,傳朕的旨意,去問問那個畜生,眼裡到底有沒有君,有沒有父,有沒有長輩和倫理綱常!”
魏珠不敢動,就跪著聽康熙帝發火。
惠妃趕緊過去扶著康熙帝道:“皇上,您身上還有傷,不要動氣,都是臣妾的錯!”
她說著給了自己幾個耳光,說道:“幹嘛沒事在您面前說三道四的!您要是氣出個好歹來,臣妾就萬死莫贖了!”
惠妃說著就拿帕子沾眼角的淚花。
康熙帝安慰她道:“不怪你,是太子自己不爭氣,若是他做的無可挑剔,御史臺能盯著他不放嗎?到底是他野心太大了,露出了馬腳吧!”
康熙帝很失望,覺得這個孩子他是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怎麼就不能按著自己的心意成為他想要的儲君?
惠妃立刻嘆氣,然後說道:“臣妾該死,不該在這裡說這些的,太子是好孩子,臣妾是看著他長大的,現在不過是他被那起子臣子給教壞了,底子還是好孩子,慢慢教總會好的。”
康熙帝擺了擺手讓惠妃下去,等惠妃出了乾清宮的門,冷哼一聲,把眼裡的淚擦乾淨。
“娘娘,您說這些皇上會不會多想?”
素衣不明白為什麼惠妃要橫插一槓,過來再煽風點火。
萬一勁使反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本宮當然知道,但這個機會難得,皇上身子一直不見好,本宮悄悄問過太醫,說雖然是皮外傷,但那刀上有慢性毒藥,這個劉氏也是夠狠得,不過倒也幫了本宮的忙,接下來就是等著皇上毒發了,本宮剛剛送的那碗湯正好可以送他一程。”
惠妃笑得溫柔極了。
皇上您可別怪我,不是您一直不給臣妾晉位,也看不到胤褆,我怎麼會這麼對您。
男人的愛會消失,女人的也會,現在惠妃一心為了大阿哥胤褆活著,等大阿哥成了皇帝,她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后了。那個時候才真是到了好時候。
康熙帝到底是給胤礽拘謹起來。
這邊三阿哥胤祉從朝堂下來往家裡去。
他最近也是倒黴的很,幹什麼什麼不行,他如果不是不信鬼神之說,早就去廟裡拜拜了。
等出了午門到了外面還沒有騎上馬,就見一個奴才過來笑著請安道:“給多羅誠郡王請安,郡王爺吉祥。”
胤祉看著那小太監生的眉清目秀的,但面生的很。
“你是誰?哪裡來的毛猴子?”
小太監年齡不大,個頭都不高。
“我來一是給爺請個安,二是我家主子想給您送一份大禮。”
胤祉眼眸深沉,看著小太監,冷笑道:“送禮?大禮?禮呢?莫不是在你肚子裡?別給爺在這裡故弄玄虛,爺忙的很。”
他還要去看看今天能不能贏回本,昨天輸的就差穿著中衣回家了,被福晉知道了肯定又是說不清楚。
想他一個多羅誠郡王,一不好色,二不好煙,就好賭,但財運似乎總是差點意思。
“郡王爺不妨跟奴才走一趟,在京城這地界,奴才還能坑您?除非是您不敢。”
胤祉還真不是不敢,他不怕,也正無聊,本來要去賭坊看看,但今日出門福晉一吊錢不給,他還真是身無分文。
胤祉帶著貼身的奴才跟著小太監來到了大名鼎鼎的盈南居,胤祉就在貴賓間見到了胤礽。
“太子殿下?你這是賣的什麼官司?皇阿瑪不是讓你閉門思過嗎?怎麼思過到青樓了。”
胤祉也不客氣,在胤礽的對面坐了下來,端起來桌子上的酒就喝了一杯,挑了挑眉頭,覺得不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拿起筷子吃起菜,順便抬頭看了一眼守在胤礽身後的幽夜一眼,然後愣住了。
“你,你從哪裡找的這樣的男寵?”
胤祉雖然不愛男色,但幽夜這個男色實在是太美了,他嘖嘖幾聲,欣賞了一會。
幽夜眼中毫不掩飾是對他的厭惡,就等著胤礽把話說完,好過去收拾胤祉一頓。
胤祉比胤礽小三歲,生母是榮妃,平日裡也不害怕胤礽什麼,雖然對皇位感興趣,但知道自己也不是那塊料,他看得開,跟著他額娘學的有些佛系。
胤礽看著胤祉的樣子有些羨慕,胤祉有額娘,一直都是跟著榮妃,榮妃也是細心教養,能文能詩,書畫俱佳,又善於交際,得到康熙帝看重,這些年出去都是必帶著胤祉的。
榮妃的目標是讓胤祉看起來像個閒散王爺,他也確實沒有辜負榮妃的期望。而且還發揮的很好,琴棋書畫,還有骰子都玩得挺好的,當然最後一項愛好很少公開。
“三弟,孤這裡有個生意,想和你做,考慮嗎?”
胤祉看著胤礽冷笑一聲,喝了口酒道:“怎麼,要把你這個小美人送給我?”
他眼神有些輕佻的看著幽夜,後者看死人一樣看著胤祉。
但胤祉只笑了笑,自顧自吃起了菜。
還別說都說盈南居的飯菜好吃,果然不是吹的,他為了自己的好名聲,從來不來煙花柳巷,好名聲是有了,但人生也失去了一些滋味,最起碼今日的滋味他從來沒有嘗試過。
“三弟,幽夜性子野,孤怕送你,你也無福消受,到時候到了閻王爺那裡若是問起來,再連累孤。”
胤礽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喝,手上扳指碰到酒杯發出一聲脆響。
胤祉看著胤礽手上的扳指成色,心裡感嘆,不愧是太子,即使被拘禁,但身份地位在那裡,用的東西都是頂好的。
胤礽見胤祉一直盯著他手上的扳指,立刻笑著從手上拿下來放到胤祉的面前道:“喜歡?這是番邦新進貢的,孤上手一天,若是三弟喜歡……”
“喜歡,喜歡!”
胤祉立刻把扳指拿過來細細欣賞一番,不愧是冰種翡翠,簡直是無瑕疵,這種東西他就沒見過,可見皇阿瑪對太子的寵愛。
“三弟是明白人,孤不和你囉嗦,你若是想平安度日,還做個清閒王爺,孤可以成全你,但若是你也有心皇位,那就抱歉了,孤不會顧念手足情深。”
胤祉把扳指戴大拇指上,笑著道:“看太子哥哥說的什麼話,我不過是略微受到皇阿瑪看重,若說起皇阿瑪最看重的,這幾年不應該是胤禛嗎?你怎麼不去找他合作?”
胤礽點了點頭道:“因為孤如果被廢,孤希望下一個能坐上太子之位的是胤禛。”
“什,什麼?”
胤祉還是驚了一下。
“所以,你最好能答應孤的條件,不然今天很難走出這裡。”
胤礽眼中透著冷光,和幽夜的笑差不多,幽夜手裡的劍甚至還拔出來一些。
笑容涼薄,看胤祥的目光和剛剛一樣,如同看死人一般。
“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胤祉硬著頭皮道。
於是幾日後,胤祉突然求見康熙帝,說了胤褆為了詛咒太子在府上大肆搞巫蠱之事。
康熙帝命人暗中去檢視,結果果然如胤祉所講。
康熙帝是最不信這些的,且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在宮裡用巫蠱之術。這可是觸犯了康熙帝的死穴。
胤褆立刻被削爵囚禁。
延禧宮
惠妃氣得把瓶瓶罐罐都往地上砸去。
“賤人!榮妃個賤人!竟然敢在背後捅了本宮一刀,此仇不報本宮誓不為人!”
惠妃氣地心肝脾胃腎都是疼的。
素衣過來問道:“娘娘,那怎麼辦?大阿哥還有救嗎?”
惠妃冷笑道:“救,救什麼救?!他不是被陷害,是自己蠢!喪失了大好機會,還要連累本宮,本宮聰明一世,怎麼會生出這麼個,這麼個……”
惠妃一時間沒找到什麼詞來形容胤褆。
“蠢,蠢貨?”
素衣哆哆嗦嗦,又大膽的說出了自己腦海裡出現的第一個詞。
“蠢貨!對,就是蠢貨!幸虧本宮還養了八阿哥,不至於一點掙扎之力都沒有。立刻讓胤襈上摺子給皇上,要求嚴懲大阿哥。”
素衣立刻下去找八阿哥,惠妃則是穿上了破舊的衣服,然後卸掉釵環,素著去求見康熙帝。
康熙帝盛怒,太醫正給他把脈,幾個心腹大臣都在。
“大阿哥確實荒謬,怎麼能詛咒太子殿下。”
“是啊,聞所未聞。”
幾個人感慨了一番,康熙帝更坐不住了。
太醫提醒道:“皇上您這是怒火攻心
,還要平心靜氣才好。”
眾人:……
這個太醫就多餘了,趕緊拉下去算了。誰都知道平心靜氣,關鍵是現在就靜不下來,擱誰身上都靜不下來。
康熙帝臉色黑了下來,外面小忠子進來回稟道:“皇上,惠妃娘娘來了,說是要替大阿哥請罪。”
康熙帝冷著臉子看了在場的人一眼,閉了閉眼道:“讓她進來,朕要聽聽她怎麼給大阿哥請罪。”
總不能說他的人去看錯了?還是說胤褆詛咒的不是太子而是他?保不齊詛咒完了太子就輪到他了呢?
惠妃進來就跪下,期期艾艾道:“皇上,是臣妾管教無方,讓大阿哥犯下大錯,臣妾不敢包庇,請求皇上重重治大阿哥的罪!”
眾人都愣了,惠妃這是唱的哪一齣?康熙帝看著惠妃這一身,看著柔弱不少。
“惠妃你真是這麼想的?不怪朕不顧父子親情?”
惠妃淚眼婆娑的道:“皇上就是太顧念父子親情了,給了胤褆去打仗的機會,讓他有了功勞就驕傲起來,竟然罔顧您的教導,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臣妾雖然疼愛他,但他只不過是您第一個孩子,不能仗著這點子身份就恃寵而驕,愛新覺羅不需要這樣的子孫,請皇上廢除胤褆成為庶人,好讓他幡然醒悟,能贖了他一身的罪過,臣妾,臣妾將來九泉之下也好有顏面去見皇后娘娘。”
惠妃哭的痛徹心扉,這話讓在座的人都不太好接話。
畢竟人說的句句是實話,提醒了康熙帝胤褆畢竟是他的長子,也說了讓胤褆廢黜成為庶人,這就和他們那拉氏沒什麼關係了,不會連累。
康熙帝其實之前很看重胤褆的額,他畢竟也老了,不忍心趕盡殺絕。
“行了,惠妃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朕不是昏君,不會是非不分,胤褆是胤褆,你是你,你,很好。”
眾人:……
你這突然表白就把我們不當人嗎?幾個大臣都有些尷尬,這胤褆的罪責就被輕拿輕放了?
但也不得不感嘆惠妃的心狠,竟連親生兒子都能放棄。畢竟佈局這麼久了,現在這個時候放棄,無異於是割肉求生。
怎麼都是痛的。
但生機顯然也是有了的。
惠妃立刻哭著告退,還一定要康熙帝不要念及胤褆是親子就動了惻隱之心,一定要嚴懲不貸。
這讓幾個大臣只能感嘆。
“惠妃娘娘不虧是遣底的老人,竟然如此深明大義,實乃眾妃子的楷模啊。”
一個大臣挑起大拇指,自愧不如。
“是啊,皇上,惠妃定然是不知道大阿哥的所作所為,皇上只處置大阿哥也算是警告了。”
康熙帝正有此意,他也不想被人說心狠,竟然親子都下得去手。
因此圈禁了胤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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